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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滿腹惆悵返回了酒吧。剛走上清潔部的臺階,李梅就“嗷”的一聲撲過來把我抱住了。

我剛才已經被劉小月折磨的精疲力盡,頭腦發暈了,此刻再被她熱情過度的一陣狼撲,更覺胸口窒息,呼吸不暢。

亢奮之中的李梅卻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扯著嗓門在我耳邊嚷:“何西,張義允許我辭職了,一分錢的賠償也沒要,就允許我辭職了,何西,你聽懂了嗎?我自由了,我不用再當清潔工了……。”

我跟被電擊了一下似的,立刻清醒了過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問:“真的嗎?你自由了?一分錢的賠償都沒有?”

李梅使勁點頭:“真的,真的,今天我和李之木去清算債務時,張義竟直接說我可以辭職了。開始我也以為他中邪了,可直到他把我入酒吧時簽的合同都退給了我,我才相信這一切都不是做夢……,天哪,我太高興了。”說著,又抱著我開始了新一輪的瘋狂搖擺。

我也跟吃了興奮劑似的,跟她抱在一起又是笑又是蹦的。

我真的快要樂瘋了,不僅僅是為了她的成功脫身,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終于把我的話放進了心里,他解放了李梅,沒有任何條件地解放了李梅,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我。

這是不是可以證明?在他的心目中,我至少還是有一點點分量的。這是不是可以證明?前幾天的那個驚天一吻,至少也是含了幾分真心的?

突然,李梅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狐疑地瞪著我說:“何西,是你幫我的,對嗎?”

我趕緊矢口否認:“怎么可能呢?我一個沒權沒勢的打工妹。”

李梅說:“可我對張義千恩萬謝的時候,他怎么說跟他沒關系?”

我聳聳肩,說:“或許,真的跟他沒關系。”

李梅突然退后一步,表情怪異地說:“何西,你不會因為我,犧牲自己陪經理……。”

我不等她說完,一腳就把她踹趴在了地上。看在即將分離的份上,我原本不想對她動粗的,但她的想法實在齷齪了,不扁她一頓,她都忘記了她西姐也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血性女子。

李梅從地上爬了起來,悻悻地瞪了我一眼,小聲嘟囔著:“野蠻……,反正我有種直覺,肯定是你幫我的,除了你,再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世了。”

呵呵,能想到這一層,這貨倒也不蠢。為了避免她再腦洞大開胡亂刺激我,我不再理她,拿起掃帚就開始打掃衛生。

可她就跟一只打不死的小強似的,剛被我收拾了一頓,卻突然又躥過來問:“何西,劉小月來找你有什么事?”

我現在一聽到這個名字就頭疼的受不了,當下便抬起頭,很憂傷地對李梅說:“別再問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是的,憂傷,我真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用上這么文藝的詞語。

李梅要走了,我也要走了,那個男人,也要從我的生命里消失了。這兒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很快就會像露珠一樣被蒸發的干干凈凈,半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我能不憂傷嗎?

我沒有跟李梅透漏我即將去古宅的消息。一是不敢泄漏了劉小月的秘密,二是怕她定力不夠當場就甩了李之木當現實版的潘金蓮,三是我實在沒心情,沒精力。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我連話都不想說,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一會。

李梅看出了我的焦慮,拍拍我的肩膀,說:“何西,你不想說就算了,但我總覺得你那個姐姐深不可測,你呀,還是多加提防吧。”

我忍不住苦笑,怎么提防?本來就是我欠她的,就權當去還債吧。

我開始想幽冥老板,是那種明知分離降至卻又分秒必爭的想,是那種明知相守無望卻又奢望兩情相悅的想。

我想他,抓心撓肝的想,精神恍惚的想。

眼看著李梅已經定好了回家鄉的日期了,眼看著劉小月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我的離職手續了,眼看著馬上就要天各一方從此不再見面了,可該死的他,竟然還遲遲不讓我去送酒。

我憂傷,憂傷的快要死掉了。

就在我快被相思折磨的人比黃花瘦的時候,房東阿姨過來通知我,說房子要拆遷了,讓我盡快搬家。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我還以為房東阿姨看出我沒什么油水想把我轟走呢。據我所知,她可是遠近聞名的霸王級釘子戶,只要有人過來談拆遷,她二話不說,舉起掃把就把人給攆出去。可現在,她居然喜滋滋地過來通知我,說這兒要拆遷了?這轉變,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房東阿姨見我一臉懵逼還以為我沒地方可去呢,便溫和地說:“小姑娘,我也不忍心驅趕你,但沒辦法呀,前不久,沈家大少親自來找我,親自來給我商量拆遷事宜,那么大的人物都肯為了我這個微不足道的老太婆放下身段,這個面子,我總要給吧。”

原來如此。

那沈家大少還真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既能霸道蠻橫地逼迫吳氏總裁,又能放低姿態去哄普通百姓,還能明目張膽地擴招代孕工具……。

總之,就兩字:牛逼。

我正尋思著要不要暫時先搬到李梅那兒應付兩天,沒想到張義卻通知我,讓我到經理室辦一下離職手續。

劉小月還真是雷厲風行,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讓我恢復了自由身。可是,我卻沒有任何興奮的感覺,往經理室去的路上,兩條腿比灌了鉛還要沉重。今日之后,再想利用送酒見幽冥老板,簡直比登天還難了。

自從開除了肖紅玉后,張義對我的態度整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看到我時笑的那個諂媚,就跟失散多年的大孫子終于找到了親奶奶似的。

此刻也不例外,我剛一進去,他又是倒茶又是搬凳子的,殷勤的直讓我起雞皮疙瘩。我心情本來就糟糕,看到他這莫名奇妙的奴隸臉更覺得心煩,當下便冷冷地說:“經理,辭職表呢?”

張義說:“不用填了,你姐姐已經填好了。”

其實我也不算小了,但無論是當初進酒吧需要簽的入職合同還是離開酒吧需要簽的辭職表,劉小月都全權替我代辦了。仗著年長我五歲的優勢,她都快把我當成毫無行為意識的白癡了。

“既然如此,你讓我來干什么?”說著話,我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難道這“茄子條”色膽包天,想趁機占我的便宜?來吧,反正姑奶奶我正不爽呢,正需要狂扁一個人疏解一下心中的郁悶呢。

張義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說:“何小姐,聽說你也要去古宅?”

如此開門見山地問我,肯定是已經在劉小月那里聽到風聲了,我也不想隱瞞,當下便點點頭說:“是呀,怎么了?”

“準備去當大少的女人?”

“不。”

“不?什么意思?”

望著他那雙急于刺到我心底的狐貍眼睛,我不禁啞然失笑,傻逼,他以為他是誰呀?我會對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表面上,我卻裝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說:“我也不知道去當什么?反正我聽我姐的,她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張義估計沒料到我一個既能打趴老爺們,又能轟轟烈烈鬧自殺的女漢子居然也會這么窩囊?醞釀好的思路一下子被打斷了,干瞪著雙眼,半天都沒有說話。

我也懶得跟他在這里磨蹭,站起身說:“經理,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張義終于把之前斷裂的思路順利接通了,說:“何小姐,據我所知,只要簽了進古宅的合同,就可以領取三十萬塊錢的人民幣。”

這下子輪到我思路卡殼了,什么?只要簽下合同就可以拿到巨款?沒聽劉小月說呀。怪不得她突然之間就那么視錢財如糞土呢,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根源所在。

僅僅簽了合同就可以拿到三十萬巨款?我怎么聞到了一股,類似于陷阱一樣的味道了呢?要知道,那可是三十萬呀?普通工薪階層終其一生,也未必能積累下那么多的財富。

我故作隨意地問:“要是去當傭人呢?”

張義兩手一攤,說:“那就分文沒有了。”

我正在失落,卻聽到張義又在旁邊說:“以何小姐的天生麗質,不當大少的女人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極為得瑟地瞥了他一眼:“不可惜,我青春美貌,以后什么樣的機遇不會有?”

說著,我轉身就準備離開。張義又叫住了我,從抽屜里拿出了一份合同,公事公辦地說:“何小姐,這是你的入職合同,退給你之前,你必須要為酒吧做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

“再去一下公正小區,那個客戶也算是我們酒吧的ViP客戶了,現在你要走了,帶著另一個人去熟悉熟悉路線吧,好讓他接手你以后的工作。”

我只覺得腦海里“轟”的一下,激動的連那份合同都快拿不穩了。又要去公正小區了嗎?又可以見到幽冥老板了嗎?

一念未了,門口就有人敲門了。

張義說:“進來。”

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精明,年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站在門口,畢恭畢敬地說:“經理,已經準備好了。”

我這時才看到,男子的手中還拿著一杯已經調制好的雞尾酒。

張義說:“何小姐,空手過去顯得太過唐突,帶一杯雞尾酒過去吧,這杯不收錢,就算是我們酒吧友情回饋的。”說著,又把合同拿給那個精明男子說:“阿云,把這杯酒送到公正小區302房間,親手交到主人手里后,再把這份合同還給何小姐,明白嗎?”

我剛走到門口,張義卻又叫住了我:“何小姐,把工作服交給清潔部吧,領著阿云熟悉一下路線后,你就徹底地和幽冥酒吧沒有關系了,不用回來了。”

一身灰溜溜的破工服還讓我脫下來,還真不愧是周扒皮的下屬,想不鄙視他都困難。

但是,脫掉灰色工服,體恤牛仔平底鞋的我,跟擦掉了灰塵的明珠一樣,光芒四射,青春靚麗,跟阿云一前一后地走在大街上,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回頭率。

從表面上看,拜訪公正小區,帶阿云熟悉路線,饋贈雞尾酒,看起來合情合理,天衣無縫,但直覺卻告訴我,這是一個陰謀。而這個陰謀,直接劍指幽冥老板。

第一次見面,阿夫就曾經嚴厲地告誡過我,不允許向任何人透漏私下里見過幽冥老板。那么,我此刻在沒有任何邀約的情況下把阿云帶過去,豈不是犯了阿夫的大忌?再則,這張義又為什么要如此煞費苦心地讓我帶阿云熟悉路線?這阿云一看就是那種連眼睫毛都會算賬的精明貨色,用得著我帶路嗎?安排這一切,張義到底在懷疑什么?又準備刺探什么?

為了給自己的大腦多一些緩沖的機會,我故意磨磨蹭蹭地走得很慢。阿云根本不擔心雞尾酒過期會得罪客人,只是慢條斯理跟在我身后,由著我可著勁兒地蘑菇。由此可見,借著送酒拜訪客戶的理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坐上公交車后,我故意沒話找話地和他攀談:“你叫阿云?怎么像個女孩名?”

說話的時候我笑的很甜,劉小亮就曾經拍著胸脯保證過,普天之下,再也沒有人比我的笑容有魔力了,哪怕是屠夫看見了就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可阿云卻比屠夫都冷酷,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把我當成了空氣。

我也不氣餒,過了一會又問:“我能看看那份合同嗎?就看一眼。”

那阿云臉上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冷漠模樣,但卻把合同遞給了我。

合同上大都是資本家的老套路,長篇累牘地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在委婉且含蓄地推卸責任,實在無趣。當看到入職員工特長及優點的時候,我不禁有點啼笑皆非了。

只見員工特長那一欄上,劉小月用挺秀氣的小楷工工整整地寫著:做菜。

怪不得幽冥老板初次見我就讓我給他做飯,原來他已經私下里看過我的合同了。這劉小月,還真夠實誠的。

一直磨蹭了一個小時零四十分鐘后,我才帶著阿云來到了公正小區。

上樓梯的時候,我緊張的頭皮都快炸裂了,若是幽冥老板不在家還好說,若是他剛好在家,那他隱居在這里的事情,不就全部曝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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