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便動了身,慕容錦并不想要過于張揚(yáng),所以也并未帶什么軍隊護(hù)送,只是帶著陸離,還有秦鑫,秦森,秦淼,幾個人貼身保護(hù)。
這三兄弟長相是一模一樣的,劍眉星目,鼻子高挺,再加上黝黑的皮膚,咋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
閑言閑語總是說王爺有龍陽之好,怕是就因為王爺去哪,身邊總是圍著幾個,面目清秀的男子,時間久了便傳的愈發(fā)的傳神了,仿佛那些人親眼見到一般。
秦鑫,秦森,秦淼, 這三兄弟,雖然長得一樣,性格卻是大不相同。
老大秦鑫,常穿著深黃色的衣衫,他為人嚴(yán)肅,不茍言笑,性格剛毅,最擅長使的就是他天天帶在身邊的鳴鴻刀。
老二秦森,愛穿綠色的衣裳,他性格有些內(nèi)向木訥,不太喜歡與人說話,卻是一個用劍的高手,他手中的流云劍,便是他的武器。
老三秦淼,經(jīng)常藍(lán)袍加身,性子到不像是他兩位哥哥那樣無趣,經(jīng)常與陸離說說笑笑的,人也機(jī)靈些,他擅使些個暗器,輕功也僅次于陸離。
這次出發(fā)洛城,慕容錦只帶了這幾人,想著若是要皇上親派的軍隊跟著自己,到不像是保護(hù)了,監(jiān)視才更為貼切,所以便回絕了皇上好意,只說微服到洛城即可。
宋安歌覺得不想太過麻煩,所以也只帶了綠竹一人服侍。
可一路上顛簸,馬車不知走了多久,只是覺得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黃昏,經(jīng)過了一條荒無人煙的小道后,一個小別苑,孤零零的出現(xiàn)這片人間罕至的的楓樹叢中。
陸離停下了馬車,一行人便向那個別苑走去。
只見那別苑的圍墻用白色的泥土修筑,圍墻的四周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葉楓樹,深秋的季節(jié),那楓葉如陽似火般舒展著,厚重的樹枝甚至都探進(jìn)了圍墻的里面,那樹下的土地更像是被蓋上了一席紅色的錦被,一時間竟也望不到這片樹林的邊界。
雖然是紅楓肆虐,但那別苑的大門前,到是被打掃的干干凈凈,頭上藍(lán)底金漆的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寫著水云間三個字。
宋安歌看到這如火般嬌艷的楓葉,不禁發(fā)起了神,她就喜歡這大紅色,無論是花草飾物,還是車水馬龍,只要是那大紅色,宋安歌就喜歡的不得了,因為她覺得,紅色代表著無限的生命,代表著美好事物,自己也要活的如火焰一般燦爛。
可是如今自己的臉,卻弄成了這般,原本為那片楓葉展開的笑臉,轉(zhuǎn)眼間就煙消云散。
剛剛走到那門口,一年紀(jì)很小,挽著兩個圓發(fā)髻的小男童走上前來,他走到了慕容錦的面前作了個揖,恭敬的說道:“王爺,我家先生在里面等著您呢!”
說完便領(lǐng)著慕容錦一行人朝里面走去,宋安歌跟在后面,她打量著這個別苑的內(nèi)里,里面的建筑樓閣到是簡單風(fēng)雅,順著鵝卵石小路,彎彎繞繞的可算是走到了一間風(fēng)雅閣的院子里,
到了院子,那小童便自行退去,只見那院子中間正站著一個白衣如雪,氣質(zhì)淡雅的男人,他好似天邊皎月般散發(fā)柔和潔凈的淡淡光芒,俊美得不似凡人,神情間也有著一種超然物外的淡然與平靜。不知九天之上的仙人是否即是這等模樣?
他聽見聲響,卻也遲遲沒有動彈,只是低著頭繼續(xù)翻動著一個架子上晾曬的干癟癟的東西,放眼望去,這偌大的院子里,竟晾曬著許多東西,它們有的似農(nóng)家晾曬的紅薯干一般,有的又像是風(fēng)干的茶葉。
“怎的這樣猴急,竟也找了過來,我不是去了書信說,過一陣就去你的王爺府嗎?”那男子雖也俊美,但卻不像慕容錦那般冷漠疏離。
“你那般的懶散隨性,我若是在府中等你來,還不知要等到何時。”慕容錦并未理會他,只是輕車熟路的徑直走向了前面的大堂內(nèi)。
一旁的陸離和秦淼見狀,不禁低頭偷笑,這個蘇若清,還是這般的閑云野鶴,王爺本飛鴿傳書,喚他來府上為宋安歌醫(yī)治臉上的疙瘩,可他雖應(yīng)允,卻到現(xiàn)在還為出發(fā),若是再等下去,怕是要等到了除夕了!
宋安歌看到陸離和秦淼的表情,甚是不解,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你就是那新王妃?”蘇若清用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上下打量著宋安歌,眼神中藏著笑意。
宋安歌被他忽然這么一問,竟有些愣了愣,她雖蒙著面紗,卻也掩埋不了她眼神中的倔強(qiáng)與英氣。
“是。”
“哦?原來那千年的鐵樹,竟也開花了?”蘇若清當(dāng)然驚訝,這個冷血的王爺,竟也需要個佳人來暖被窩。
“你……你說什么?”
“沒什么………呃,來來來,大家都別拘束,快進(jìn)來吧。”蘇若清含糊的回答著宋安歌,便招呼著大家一同進(jìn)了那屋子。
幾人都已落座,蘇若清笑著開口問道:“說吧,你如此著急的來找我,可有什么疑難雜癥的病痛啊。”
這蘇若清是天下第一神醫(yī),薛一的關(guān)門弟子,他出師后曾任太醫(yī)院的院首,一時風(fēng)光無限,但卻因牽扯到一些宮中隱晦事情,而被當(dāng)今圣上處斬,后被慕容錦暗中搭救,才留在了這楓葉嶺。
從此他便在這山間采釆藥,制制藥,不再問世事,除了慕容錦,任誰都叫不動他。
“此次前來,是要你幫本王醫(yī)治她的臉。”慕容錦狹長的眸子透露出的擔(dān)憂被蘇若清看在眼里,看來眼前的這位掩面女子在他心中的分量著實不輕啊。
蘇若清思慮了一番,便起身走向了宋安歌,他抬起細(xì)長的手指,想要將宋安歌掩面的絲巾摘下,誰料宋安歌卻條件反射一般的向后躲了一步。
見到此情此景,慕容錦連忙對宋安歌說道:“別怕,他會幫你治好你的臉。”
“喂,你可別把話說的那么滿,沒準(zhǔn)我還真治不好。”蘇若清眼睛朝慕容錦那邊挑了挑,臉上依然帶著笑意。
他再次走到了宋安歌的跟前,雙手環(huán)胸說道:“別害怕,小妮子,讓我看看你的臉,若是我說有的救,那就必然有救,若是我看已經(jīng)沒得救了,那就不必浪費(fèi)時間了。”
宋安歌聽后,便沒有再反抗,任由著他摘下自己掩面的絲巾,當(dāng)那絲巾被摘下之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宋安歌那嬌小的臉蛋上的疙瘩,已經(jīng)從前幾日的發(fā)紅,變成了淺紫色,密密麻麻,甚是可怖。
大家馬上齊齊的向蘇若清投去了期盼的目光,希望他能盡快的為宋安歌的臉做出個準(zhǔn)確的判斷。
“怎么樣?公子,我家小姐有救嗎?”綠竹到是第一個發(fā)問,但是蘇若清明顯被她口中所叫的小姐兩字驚到了,明明已經(jīng)嫁人,為何這小丫頭卻叫她小姐?
再沒細(xì)想,蘇若清眉頭一皺,到在慕容錦的面前來回的渡起了步,慕容錦見他一言不發(fā),眉頭深鎖,心中竟然咯噔一聲。
“蘇若清,你別在我面前來回晃,她的臉,你到底能否說出個因由來。”慕容錦看著蘇若清,低沉的聲音回蕩在這偌大的房間。
“她臉上中的,是種叫做情花的毒,此藥是由白色曼陀羅,石枸花,血色罌栗,多種毒花配置成的,無色無味呈水凝狀,若是哪個女人在臉上沾染了一點(diǎn),就一點(diǎn)點(diǎn),只要這女人動了情,那么臉上就會起上一層疙瘩,那疙瘩會由紅轉(zhuǎn)紫,由紫轉(zhuǎn)黑,再結(jié)痂,但結(jié)痂之后,臉上就會像是有萬只蟲蟻在爬一般,痛癢無比,既然癢,那她自然會用手去抓,只要抓破了,那么整張臉上的血痂就會慢慢潰爛流膿,最后整張臉就會被自己抓的鮮血淋漓,面目全非,到時怕是天上的神仙也沒辦法救了。”蘇若清語氣淡然的陳述著,宋安歌直接嚇得一動不動的坐到了椅子上。
就在滿屋子的人都不在言語的時候,蘇若清的眼睛飛快的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坐到了慕容錦的旁邊的座位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深沉的繼續(xù)說道:“你也別難過,我又沒說救不了。”
慕容錦聽后,抬起了頭說道:“你有法子就快說。”
蘇若清見他著了急,便更加的提起了興致,他說道:“我看這姑娘臉上的疙瘩有些紫色,到還是好救。”
蘇若清顧作認(rèn)真的看著慕容錦,然后慢慢說道:“這法子就是,就是…………”
“你說還是不說。”慕容錦無奈的撇了蘇若清一眼。
“當(dāng)然說……這姑娘中的是情花毒,自然需要以情來解,嗯…………我到是制有可解百毒的藥,但還需一味藥引子……”
“何種藥引子,我差人去尋便是。”
蘇若清聽見后嘴角含了些笑意,襯的他的五官更加的俊逸,他對著慕容錦搖了搖頭說道:“我說的那味藥引子,并非什么珍貴藥材,而是……而是需要這位姑娘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歡好后…………再泡進(jìn)我調(diào)制好的藥材浴中去,方可解毒。”
眾人聽后不是尷尬的撓頭就是拍衣裳,只有慕容錦依然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品著茶。
蘇若清見慕容錦不著急的樣子就有些疑惑了,自己編的挺好啊,哪里有什么破綻被他瞧去了,所以他又繞到了慕容錦的前面說道:“你們兩個本來就是夫妻嘛,又不是什么難事是吧!”
慕容錦聽后撇了他一眼,然后從桌子上的錦盤里,拿起了一塊桃花酥,只聽“砰”的一陣聲響,那桃花酥便從慕容錦的手中飛到了蘇若清的身上,瞬間,蘇若清就癱到了地上,抑制不住的笑起來,只是他笑聲頻頻,狀若癲狂,像是被人點(diǎn)了笑穴一般,大笑的無法停歇。
“蘇若清,你是不是還想戲弄本王啊。”慕容錦又飲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抬眼問道。
“哈哈哈哈哈…………快……快快些給我解開,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玩了,不玩了,不敢……不敢戲弄你了……”仰著躺在地上打滾的蘇若清,連忙投降,央求著王爺盡快將自己解開穴道。
“你若是還敢撒謊,就把如此狀況的你從這山莊中扔出去。”慕容錦幫他解了穴,看著蘇若清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不就是欺負(fù)我不會武功嗎?”蘇若清邊說邊怕打著身上的塵土。
“沒工夫和你貧嘴,快些說解那情花的真正法子。
蘇若清一臉悻悻的望著慕容錦,他本來就感覺到這毀容的王妃似乎和慕容錦并未像是真正夫妻一般的親熱,剛想拿這法子試他一試,沒想到卻被他一下子就揭穿了,所以也只好乖乖的開始說起真正的方法。
“果然,你這王爺還是這般狡猾……咳咳咳,真正治這情花的法子,其實只需要讓這姑娘與一男子同泡在我的藥浴中一天一宿便可,因這情花毒只對女子有效,所以只要男女共浴在我那調(diào)制好的藥浴中,男子是純陽之體,女子中了情花毒后便成了至陰之體,便可相互調(diào)節(jié),再加上我這可解百毒的藥,便無事了……喂,慕容錦,這回我可沒有說謊。”
宋安歌聽到自己有救了自然是高興,可法子居然是要與男子同浴水中,便有些難堪了。
“嗯……慕容錦,你要是不想救這個姑娘,我可以救啊,誰讓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呢……姑娘!你放心,我是醫(yī)者,有救濟(jì)天下,醫(yī)治天下的責(zé)任,我蘇若清一定救你,明日我來與你共浴!”就在蘇若清站在大廳中央夸夸其談的時候,慕容錦忽然從座位上起身,蘇若清聞聲趕緊以狂風(fēng)之勢躲到了陸離的身后,生怕又被他點(diǎn)了笑穴。
而慕容錦用狹長的眸子撇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你休想。”便起身離開了這間大堂,留下了一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