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緒論

從1995年秋冬開始,我隨法國遠東學院勞格文先生和福建社會科學院楊彥杰先生在閩西從事客家村落的田野調查研究。越明年,我又以閩西客家村落為研究對象,師從浙江大學歷史系金普森先生攻讀博士學位。本書是從1997年開始至今,在田野調查的基礎上結合歷史文獻撰寫而成,大多數文章先參加國際客家學研討會、兩岸客家高峰論壇及其他各類客家學研討會,在廣泛聽取客家學同行意見的基礎上,經修改后發表在《民族研究》《世界宗教研究》《臺灣研究》《中國社會科學文摘》《民俗研究》《東南學術》《福建論壇》《福州大學學報》《中國方域》《客家文化研究通訊》《中共福建省委黨校學報》《福建社會主義學院學報》等學術刊物上。這些論文因散見在不同時期的不同刊物上,有的在時間上相差20年,而在空間上則相距數萬里,一般讀者往往難以通覽,故應《世界客家文庫》之邀約編輯成書。

本書內容包括五章:第一章從村落地名與空間結構角度考察了傳統客家村落的生存背景;第二章則從宗族的形成、發展及一般結構和小姓弱房的生存形態,正反兩方面分析傳統客家村落的社會結構;第三章從衣食住行、婚喪節慶、消閑娛樂和女性視角,展現豐富多彩的傳統客家村落社會生活;第四章從紛爭處理、科舉應試等角度討論傳統客家村落的社會調控,以及宗族、社會與國家之間的關系;第五章則上升到觀念與思想意識的層面觀察傳統客家村落的信仰世界。全書力圖從不同側面展開對傳統客家村落社會的嶄新探索,因此這些篇章在內容上雖相互關聯,但不追求系統全面,選題上多針對此前沒有探討或探討較少的內容,借此在一定程度上彌補前人研究的不足。而在方法上,則采用歷史學與人類學、社會學相結合的辦法,在廣泛搜集史料的基礎上,深入前人沒有或很少有人進入的現場進行觀察、參與、訪談、體驗、感悟,將文獻的記載與鮮活的口頭傳統有機地結合起來。陳寅恪先生在《陳垣 〈敦煌劫余錄〉 序》中說:“一時代之學術,必有其新材料與新問題。取用此材料,以研求問題,則為此時代學術之新潮流。治學之士,得預于此潮流者,謂之預流(借用佛教初果之名)。其未得預者,謂之未入流。此古今學術史之通義,非彼閉門造車之徒,所能同喻者也。”陳寅恪:《陳垣 〈敦煌劫余錄〉 序》,載《歷史語言研究集刊》1930年第1本。以田野調查新資料探討村落社會新問題,似乎也順應了當前國內外的學術新潮流。

由于“村落”是一個地理概念,同時也是一個文化概念,所以“村落社會”研究包括歷史、社會、宗教、民俗、經濟、政治、地理等多個領域。因此,在學科方法上就迫切需要實行“科際整合”。在國際學術界,現代跨學科運動大致經歷了三個歷史時期:第一個時期是從“一戰”到“二戰”,以一些初級討論為主要特征;第二個時期是從“二戰”到20世紀60年代末期,出現了一些涉及面比較廣、影響比較大的跨學科運動;第三個時期是從20世紀60年代末至今,一些專門性的跨學科活動脫穎而出,形成了“跨學科學”的新研究領域。如在法國,以年鑒學派為主的史學家堅持同各門社會科學的交流和對話,注意多層次地把握和揭示歷史發展過程。到20世紀60年代,法國史學家借鑒地理學、經濟學、社會學、語言學、社會心理學等學科的理論和方法,拋棄了以政治、軍事以及杰出人物為主要內容的傳統史學,廣泛開展了經濟史和社會史研究。此后,法國史學的跨學科研究范圍不斷擴大,幾乎同人文科學、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所有主要學科建立了聯系。

在臺灣,20世紀70年代初張光直主持的“臺灣省濁水、大肚兩溪流域自然與文化史科際研究計劃”(簡稱濁大流域人地研究計劃),也聚合了地形學、地質學、民族學、考古學、動物學、植物學、土壤分析七門學科的學者進行綜合研究。1988年成立的“臺灣史田野工作室”,亦是以歷史、語言、考古、民族等學科科際整合為特點。臺灣人類學家甚至呼吁:在研究中國社會時,人類學家“非向歷史學借方法不可,否則很難了解中國社會”莊英章:《人類學與臺灣區域發展史研究》,臺灣史跡源流研究會1992年版。

而在大陸學術界,將科際整合方法運用于村落社會研究的論著則極少見。因此,本書各章盡可能地采用多門學科的理論與方法,尤其是歷史學與人類學、社會學等學科的理論和方法,對村落社會進行總體的研究。

村落社會研究至少應包括三個基本領域,即村落社會志、村落社會論、村落社會史,它們又各有自己的支系,共同組成一個較完備的研究體系。其中,“村落社會志”是研究的基礎,“村落社會論”是總體系中的主體,而“村落社會史”則是對村落社會研究的總結與深化。這三個基本領域類似于歷史學研究的三個層次:基層史學、中層史學、高層史學。李開元:《史學理論的層次模式和史學的多元化》,載《歷史研究》1986年第1期,第23~24頁。村落社會志對應于基層史學,在基層史學中,史學家所達到的歷史性認識,可以通過史料的直接連綴來加以表現,往往沒有借助理論的必要,拙著《閩西武北的村落文化》及其續本《中心與邊緣:客家民眾的生活世界》當屬此例。村落社會論對應于中層史學,在這一層次的研究中,史學家所達到的歷史性認識在時空上不再被限制在短時段和小范圍,而是在一個較廣闊的范圍內來觀察歷史,這就需要進一步確立史實間的聯系,探討歷史事件的時代背景,甚至作出定性的時代劃分,理論分析開始出現,本書《傳統客家村落社會研究》有此類似一面,但并非嚴格的史學著作,而是兼采歷史學、人類學、社會學三門理論與方法的綜合之作。村落社會史對應于高層史學,當中層史學擴大為一個更廣闊的范圍,從整體的角度來觀察歷史,對歷史的演變作概括性的說明時,或者進行地域間、國家間、社會間甚至文明間的歷史比較時,抽象與概括以及建立一般法則和理論模式的方法就成為必不可少,從而進入一個更高的認識層次——高層史學,拙稿《武北:一個傳統客家村落的社區史》似屬這一范疇。村落社會研究體系的建構,不僅是豐富學理的努力,也是對研究實踐的引導。其理論的完善與研究實踐的深入,是建設“村落社會學”的一種艱辛探索。

在以往的研究中,人類學家大都以具體的村落為考察對象,參與和觀察當地民眾的日常生活與文化現象,撰寫出詳盡的報告,但是詳細的微觀描述往往忽略了對人類整體歷史規律的探索;而歷史學家對府、州、縣大范圍的歷史規律研究卻又忽視了微觀的探討,往往失之籠統。20世紀30年代晏陽初首創以“縣”為基本單位從事鄉村實驗研究和近年來勞格文以“鄉”為考察單位勞格文:《中國農業社會結構與原動力》(未刊稿)。,結合了前面兩者的長處,在學理上具有很大的意義。但以行政區劃為考察研究單位又容易割裂村落社區之間歷史、文化、地理的有機聯系。因此,我們認為在研究對象上應盡可能地選擇自然—生態條件大體相同,屬于同一水利系統,且當地居民具有高度認同感和凝聚力的介于“縣”與“鄉”之間的社區。這種社區又被人們視為一個與其毗鄰社區有顯著差異的特定地區,如丁荷孫、鄭振滿研究的莆田江口平原,本書重點研究的“武北”等。參見鄭振滿:《神廟祭典與社會空間秩序》,載王銘銘、王斯福主編《鄉土社會的秩序、公正與權威》,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7年版。丁荷孫:《莆田平原的神譜演變》,中國的祭儀音樂與戲劇及其社會環境國際學術研討會發表,山西太原,1997年6月。劉大可:《武北:傳統客家村落的社區研究(1259—1949)》,浙江大學歷史系博士論文,2000年。所謂“武北”,是指位于福建省西部山區武平縣的北部。由于受武夷山脈走向的影響,在武平縣城以北約10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名叫當風嶺的高山。這座高山使得武平縣南北交通困難,聲息不暢,也使得武平縣北部地區長期處于與外界相對隔絕的狀態。在武平縣北部區域內部,不僅自然—生態條件大體相同,而且同屬于汀江支流桃瀾河流域,而長期的歷史發展又使該地區內部各個村落社會經濟聯系緊密,經濟水平接近,社會風俗相似,具有高度的認同感與凝聚力,因而該地區被人們視為一個與其毗鄰地區有顯著差異的特定社區——武北。武北現有49個行政村,分別隸屬于4個鄉鎮——永平鎮、桃溪鎮、湘店鄉、大禾鄉。其中屬于永平鎮的有:帽村、昭信、中湍、唐屋、恬下、龍歸磜、瑞湖、溝(鉤)坑、杭背、田背、崗背、孔廈(下)、梁山、塔里、朝陽;屬于桃溪鎮的有:桃溪、亭頭、新磜(含定坊、磜下自然村)、田雁、新田、魯溪、新貢、湘溪、湘坑(含羅坑自然村)、洋畬、湘里、小瀾、新華、新蘭;屬于湘店鄉的有:堯山(含堯里、鄭屋壩自然村)、三和(含山背、白竹陂自然村)、湘湖、湘洋、七里、店廈(含大化、牛湖下、浪下、河口、羅屋、吳潭自然村);屬于大禾鄉的有:大禾、湘村、大磜(含大禾壩、磜逕自然村)、源頭、龍坑、鄧坑、上梧、上湖、賢坑、帽布、坪坑(含小坪坑自然村)、山頭、大沛。以這種特定社區為考察對象,一方面比較容易理解各個村落在社區社會、經濟、宗教網絡中的地位,以及它們屬于一個社會整體的組成部分;另一方面則可望在研究過程中進行地毯式的田野調查,盡可能地避免以偏概全的失誤。

在以往的村落社會研究中,研究者是男性,受訪者也大都是男性,所描述與論述的對象更是“男性”——男人影響社會生活,男人決定、組織反映社會生活的主要節日,女性幾乎成為一個被遺忘的角色。與男性角色相比,女性角色作為個體行動者的形象在以往的研究中是無聲的和邊緣化的,其主體性遠未得到應有的重視。實際上,女性角色研究不但其重要性一如男性,而且在許多方面還具有其不可替代性。一方面村落社區的不少社會活動,如生育禮儀、婚嫁習俗的特殊環節、性的教育等,僅限女性參加,由此形成的社會網絡也是女性的;另一方面,一些傳統的習俗在男性角色的活動中已消失殆盡,而在女性角色的活動中卻被完整地保存下來,一些女性祖先、女性神明的傳說有時甚至成為考察特定村落社會歷史的突破點。有鑒于此,本書多篇內容加強了對女性角色的關注。

如前所述,本書在具體方法的運用上,較多地采用歷史學的“文獻法”、人類學的“田野調查法”和社會學的“調查法”。所謂“文獻法”,主要包括收集文獻的方法和鑒別文獻的方法。收集文獻的方法又大致分為兩個方面:一是調查采訪;二是藏書摸底。調查采訪需要做到實地采訪、及時采訪、跟蹤采訪、廣泛采訪。藏書摸底則需做到圖書館摸底、博物館與檔案館摸底、區鄉村檔案摸底、私家藏書(含往來書信、文書)摸底。而鑒別文獻的方法則主要是指考證。考證又稱考據,是我國學者占有史料的傳統方法,包括搜集、比較對勘和歸納演繹等過程。它始于先秦孔門,盛于宋,大盛于清,更盛于近世。這種方法對于村落社會研究的資料運用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眾所周知,村落社會研究最基本的文獻是族譜。以往人們大多認為族譜所記為本家、本族、本土之事,一般比較可靠。但是,族譜大多為本族、本姓的鄉村知識分子所編修,他們最容易受到門第、宗族競爭、祖先崇拜等觀念的支配,從而對宗族歷史上的不少內容進行附會與建構。茲舉三例,以見大概。

其一,據福建省上杭縣《黃氏源流家譜》記載,黃氏第119世峭山公曾對21位兒子這樣教誨:“駿馬登程往異方,任從勝地立綱常。年深外境猶吾境,日久他鄉即故鄉。旦夕莫忘親命語,晨昏須薦祖宗香。唯愿蒼天垂保佑,三七男兒總熾昌。”載民國二十年(1931)《黃氏源流家譜》,該譜現存武平縣平川鎮黃文良先生處。這就是黃氏后世所說的開基詩。但是,我們在福建省武平縣北部湘村調查時發現,湘村劉氏也有類似的開基詩。據湘村《劉氏盛基公家譜》載:

廣傳公出外開基臨別諭十四子贈言如下:“駿馬騎行各出疆,任從隨處立綱常。年深異境皆吾境,日久他鄉即故鄉。早晚勿忘親令語,晨昏須顧祖爐香。蒼天佑我卯金氏,二七男兒共熾昌。”該譜現存武平縣大禾鄉劉益明先生處。

比較上杭黃氏和武北湘村劉氏的這兩首開基詩,不難發現,從內容實質到表達方式,以及具體的詩句都十分相似。

其二,武平縣帽村《方氏族譜》和萬安《謝氏族譜》所謂文天祥序言(下稱方譜序、謝譜序)也值得商榷。如方譜序的落款是“時大宋景炎元年1276年歲次丙子秋八月之吉日賜進士及第丞相少保信國公文天祥拜撰”,但文天祥以德祐二年正月(公元1276年,其年五月之前仍用德祐年號,稱為德祐二年;五月起改元景炎,始稱景炎元年)任右丞相兼樞密使,同年五月改右丞相兼知樞密院事,越二年才加少保、信國公。這則作于景炎元年八月的方譜序,固然可以署丞相銜,卻不得署少保、信國公之銜。類似這種情況,正文中也存在。如“至漢時,曰隆為惠帝殿前都元帥,曰茂貴為漢武帝時中書平章政事”, “逮夫齊明帝時,曰聰為湖廣節度使副使”等。均把唐五代宋時的官銜硬套到漢代和南朝人身上。

更不合情理的是,方譜序正文開頭是一段文天祥忽視譜牒重要性、拒絕作序的內容。經過譜主方唐佐解釋說明,文天祥認識到修譜與愛國、忠與孝是統一的,“故樂為述其本末,著于篇端。”而作于此前一年的謝譜序也有類似的內容。這兩種譜序,著述的時間相差一年,具體的說法略有差別,但結構和內容實質卻驚人的雷同。參見謝重光:《福建地區謝氏、方氏族譜文天祥序真偽考》,載《閩西日報》1996年1月29日。

其三,上杭縣官莊、廬豐的藍氏家譜和武平縣北部的藍氏族譜也存在著明顯的譜系建構現象。如這些家譜、族譜都明確記載著所謂藍大一郎七個兒子(念一郎至念七郎)的出生年份:念一郎(1326)、念二郎(1328)、念三郎(1330)、念四郎(1332)、念五郎(1334)、念六郎(1336)、念七郎(1338)。這七個同胞兄弟的出生年份排列得如此整齊,每個人都剛好相差兩歲,實在是難以令人置信。據官莊《藍氏家譜》記載:“石碑上載名藍伯六十一郎,即念四郎者也。”按在畬族的名字中,“伯”和“念”是用來表示輩分的,其中藍姓以“大、小、伯、千、萬、念”六字為序,周而復始。“伯”和“念”分別代表著兩個不同的輩分,相差兩代,怎么可能把它們安在同一個人的身上?楊彥杰:《閩西客家宗族社會研究》,香港:國際客家學會、海外華人研究社、法國遠東學院1996年版,第280~281頁。

類似這樣的現象不僅在家譜、族譜中十分普遍,而且在村落社會研究的其他文獻中也經常出現。通過考證,一方面使我們運用的資料有了堅實可靠的基礎;另一方面,我們還可以進一步追溯這些文獻作偽的來源與動機,從而使這些被考證為“作偽”的資料變廢為寶,從另一個角度去解讀這些文獻編纂者的意識結構,以及存在于他們背后的社會性與文化性規范。

“田野調查法”是人類學的重要研究方法,與歷史學實地采訪不同的是,歷史學實地采訪主要側重于獲得文獻資料,而人類學的田野調查除這些方法之外,還需要采用觀察、參與法和談話法。就客家村落社區的田野調查而言,為了對當地社會結構和社會生活有初步的了解,需要先住在當地一段時間進行調查,盡可能地抄錄或復印族譜、碑刻、科儀本等各種資料,同時了解當地人對這些資料的解釋和說明,特別要注意到各種人的不同看法,最大限度地收集當地人的社會歷史傳說。此后,還需要再次回到調查點對當地人民的日常生活和重要的儀式、節日進行近距離的觀察、參與和體驗,并在各種儀式結束后拜訪儀式的專職人員,查閱他們的手抄本,同時參與、觀察他們在別的地方所進行的儀式,以便相互比較。在這種細致的田野調查下,我們不但可以獲得豐富多彩的各種文字和口述資料,而且還可以通過置身于特定的場景之中,細致、反復地琢磨與體驗,在某種程度上獲得對歷史與社會的感悟,由此當地社會歷史的各個方面就可能逐漸凸現出來。

社會學的研究方法也主要是“調查法”,但社會學偏重于當代社會研究的特點,其調查除采用人類學的調查法外,還增加了“問卷法”。問卷法是經過詳細周密地設計一套問卷,要求被調查者進行回答的方法。問卷法大致分為開放式和封閉式,開放式是指問題對每一個被調查者是同一的,但被調查者可以自由作答。而封閉式問卷則不僅問題是相同的,而且每一個問題都事先列舉了若干個備選的答案,由被調查者根據自己的情況,選擇其中最恰當的一個。這兩種方法各有優缺點,因此有時也采用兩種方法相結合的方式。客家村落社區的研究涉及面廣,需要探討的問題多而雜,采用問卷法可以在較短的時間內,更快速、有效地獲得大量的調查資料,具有成本低、調查面廣等優點。由于全面調查(普遍調查)需耗費大量的資金、時間、人力,在具體的村落社區調查中很少采用,故不管何種形式的問卷法都必須進行統計學上的抽樣。抽樣的方法又大致可分為兩大類:概率抽樣與非概率抽樣。前者主要包括簡單隨機抽樣、等距抽樣、分層抽樣、分段抽樣、整群抽樣、多相抽樣等。后者則主要包括任意抽樣(方便抽樣)、立意抽樣(目的抽樣)等。這些眾多的抽樣方法運用到村落社區研究時各有利弊,端視具體情況而定。

客家村落社會研究是一個綜合的研究領域,也是一個非常開放的領域,它需要多門學科、多種研究手段的參與與介入。因此,我們認為,凡是有助于客家村落社會研究的理論、方法,都應該積極大膽地吸收與借鑒,這是客家村落社會研究的內在要求,也是國際學術研究的大勢所趨。

傳統村落承載著中華民族歷史記憶、生產生活智慧、文化藝術結晶和民族地域特色,維系著中華文明的根脈,寄托著中華各族兒女的鄉愁。20年前,當我投身客家村落社會研究時,“客家”與“村落”都還是一個相當邊緣的研究領域,寂寞的人類學生活和形單影只的田野旅途孤影都曾讓家人和師友們擔心,擔心這樣的邊緣研究是否會走進死胡同,擔心這樣的艱辛是否值得。但我執著地相信中心與邊緣是相對的,今日的邊緣或許是明日的主流,今日的主流亦可能是明日的邊緣。社會現象是如此,學術研究亦如此。時過境遷,隨著美麗鄉村建設的需要、“記得住鄉愁”和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以及兩岸關系的新發展和閩臺族群關系的彰顯,這兩個領域都成為今日的顯學。而古村落的保護與留住鄉愁日益成為人們的共識。因此,匯編筆者20年來傳統客家村落社會研究之論文,既為學術集成考量,又與青年客家學人分享學術探索之美,學術成長之樂。

主站蜘蛛池模板: 吉安县| 浦江县| 唐海县| 达尔| 平罗县| 肥城市| 定西市| 万州区| 平武县| 区。| 南宁市| 沈丘县| 九龙县| 寿阳县| 渝中区| 保康县| 山丹县| 泸溪县| 琼海市| 开远市| 江北区| 互助| 安宁市| 雅江县| 枣阳市| 水城县| 高阳县| 青冈县| 兴城市| 开江县| 太和县| 西盟| 镇安县| 缙云县| 天峨县| 顺义区| 大关县| 巴青县| 建德市| 莎车县| 聂拉木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