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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南宋后期(1195—1275)

南宋后期,海外貿易曾長期衰落。開禧三年(1207),“前知南雄州聶周臣言:泉、廣各置舶司以通蕃商,比年蕃船抵岸,既有抽解,合許從便貨賣。今所隸官司,擇其精者,售以低價,諸司官屬復相囑托,名曰和買。獲利既薄,怨望愈深,所以比年蕃船頗疏,征稅暗損。”《宋會要·職官》44之33。嘉定十二年(1219),“臣僚言:泉、廣舶司日來蕃商浸少,皆緣刻剝太過。”《宋會要·食貨》38之24。這種蕭條局面,持續了數十年。但廣、泉兩地的情況有所不同。

先看泉州方面,嘉定十年(1217)真德秀首次知泉州,此前“番舶畏苛征,至者歲不三四,德秀首寬之,至者驟增至三十六艘”《宋史》卷437《真德秀傳》。。真德秀本人亦謂:“泉雖閩鎮,古號樂郊,其奈近歲以來,浸非昔日之觀。征榷太苛,而蠻琛罕至,勞傷相繼,而田畝寡收。”真德秀:《知泉州謝表》,《真文忠公文集》卷17。又謂:“提舉福建市舶兼泉州。先是,浮海之商,以死易貨,至則使者、郡太守以下,惟所欲刮取之,命曰和買,實不給一錢……以故舶之至者滋少,供貢缺絕,郡赤立不可為。”真德秀:《提舉吏部趙公墓志銘》,《真文忠公文集》卷15。紹定五年(1232)真德秀再知泉州,更感到每況愈下,于是對這一經過作了概述:“然而慶元(1195—1200)之前,未以為難者,是時本州田賦登足,舶貨充羨,稱為富州……自三二十年以來,富商大賈,積困誅求之慘,破蕩者多,而發般者少,漏泄于恩、廣、潮、惠間者多,而回州者少。嘉定間(1208—1224)某在任日,舶稅收錢猶十余萬貫。及紹定四年(1231)才收四萬余貫,五年(1232)止收五萬余貫。”真德秀:《申尚書省乞撥度牒添助宗子請給》,《真文忠公文集》卷15。從“漏泄于恩、廣、潮、惠間者多”一語來看,當時泉州較同處逆境的廣州尚遜一籌。故嘉泰年間(1201—1204),葉適就嘗感嘆“(泉州)樂郡之稱,自此不可復得矣”葉適:《水心集》卷1。。至淳祐年間(1241—1252),劉克莊謂:“溫陵(泉州)為閩巨屏,舊稱富州,近歲稍趨凋敝,或謂非兼舶不可為。”劉克莊:《吳潔知泉州制》,《后村先生大全集》卷62。其后又謂:“溫陵素號閩之樂土,今之郡猶昔之郡也,而談者類曰凋匱不可為。”劉克莊:《胡侁知泉州制》,《后村先生大全集》卷68。宋末元初人蒲壽宬(提舉泉州市舶蒲壽庚胞兄)詩云:“南泉昔樂土,畫戟深凝香。今為凋瘵區,鹽米憂倉皇。”蒲壽宬:《送使君給事常東軒先生》,《心泉學詩稿》卷1。可見直至南宋末年,泉州的海外貿易仍未復興。

廣州方面,淳祐六年(1246)李昴英《廣州新創備安庫記》說:“邇來唐兒罕到獅國,編戶以財雄。惟桀賊頻嘯,重屯屢贅,多乎戰,勞乎戍,人人得索資級。給倍無藝,竭其有供億,而州驟貧。余三十年所目擊公私氣象,由豐美入狹嗇,歲甚一歲也。”但到淳祐年間(1241—1252),情況已大為好轉。“比及四年(1244),得錢以緡計者三十萬。別藏之,為甲、乙、丙庫。”李昴英:《廣州新創備安庫記》,《文溪集》卷1。海外貿易是廣州經濟的支柱,由財政虧空一躍而為巨額盈余,顯然是海外貿易恢復發展的結果。劉克莊的詩作為此提供了佐證。

嘉熙四年(1240),劉克莊到廣州上任,在廣州作《即事》詩四首。其一云:“香火萬家市,煙花二月時。居人空巷出,去賽海神祠。”位于廣州出海口扶胥口的南海神廟,是出海商人禱告之所,它的興旺,從側面反映了廣州海外貿易的繁榮。其二云:“東廟(扶胥南海神廟)小兒隊,南風大賈舟。不知今廣市,何似古揚州?”更直接指出海外貿易之盛。其四云:“吾生分裂后,不到舊京游。空作樊樓夢,安知有越樓?”劉克莊:《即事四首》,龍慶忠:《南海神廟》,廣州市文化局:《廣州文博通訊》(增刊),廣州市文化局1985年版,第50、51頁。把廣州的越樓與開封著名的商業娛樂中心樊樓相比,實際也就是認為廣州的繁榮,堪與北宋時之汴京媲美。故南宋后期廣州仍為全國海外貿易中心,實無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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