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 粵海史事新說
  • 趙立人
  • 1915字
  • 2021-09-10 16:43:21

二、再論扶胥鎮(zhèn)為外貿港口

對扶胥鎮(zhèn)之為外貿港口,曾昭璇、鄧端本諸先進及筆者《辨正》均有論及,而王先生均不認可。此種懷疑精神,固極可貴,而實事求是,尤應為根本。茲繼續(xù)討論如下。

章望之《重修南海廟碑》云:“南海神祠舊隸廣州之域,今在扶胥鎮(zhèn)之西,曰東南道,水陸之行,里約八十,號其神曰洪圣廣利昭順王……先時此民與海中蕃夷、四方之商賈雜居焉。皇祐中,廣源州蠻來為寇,民之被殺之余,流散逮盡。后雖懷歸,無復昔時之饒富。”郭棐著,陳蘭芝增補:《嶺海名勝記》卷5“碑”,第18—20頁。所謂“此民”,就是南海神祠所在地的居民,而所指范圍,則可對照其他史料來確定。皇祐四年(1052),廣源州儂智高圍廣州,城外居民多慘遭殺戮。但城池堅守未陷,城內居民獲全。由此可推斷,碑文中“先時此民與海中蕃夷、四方之商賈雜居焉”的“此民”,是指南海神祠周圍亦即扶胥鎮(zhèn)一帶的居民,而非泛指廣州城的居民。已故廣東著名建筑史專家龍慶忠先生就曾指出:“如宋章望之《重修南海廟碑》云:先是(原文如此)此民與海中各國四方之商賈雜居焉,皇祐(原文如此,下同)中,廣源州民來為患,民之被殺之余,流散逮盡,后雖懷歸,無復昔日之饒,觀之可見宋皇祐以前,此地外舶之多,貿易之盛,鎮(zhèn)民之殷,或有如后世廣州十三行以及西關之情狀也。復有一于此,意者當時之黃木灣,乃一水深浪平面積寬廣之良港,足以容受外舶(大逾萬斛),彼外來洋商海賈,則由此扶胥江進入扶胥鎮(zhèn),而貿易焉,而謁神焉,而居留焉,此黃木灣及扶胥江實為構成此勝地之一要素也。”龍慶忠:《南海神廟》,廣州市文化局:《廣州文博通訊》(增刊),廣州市文化局1985年版,第25頁。

筆者在《辨正》中指出:“南宋廣州統8縣:南海、番禺、東莞、增城、清遠、懷集、新會、香山。該志總共就只記述了這6個地方的市務稅錢,扶胥鎮(zhèn)商業(yè)稅收既位居第二(請注意,是僅僅一個鎮(zhèn)與整個縣比),又多海舶停泊,其在宋代為外貿港口,自無疑義。”王先生《再論》認為“趙文混淆了宋代‘都稅務’、‘市務’與‘市舶務’區(qū)別……‘市務錢’何以可以當作‘市舶司征收稅錢’?”然而,筆者何曾說過“市務錢”就是“市舶司征收稅錢”?何來“混淆”?原文俱在,可以覆案。筆者所云,可分三個層次:(1)從扶胥鎮(zhèn)市務稅錢(商業(yè)稅收之一種)收入之多,可斷其為重要商業(yè)中心。(2)從其多海舶停泊,可斷其商業(yè)之發(fā)達與海外貿易密切相關。(3)因此,扶胥鎮(zhèn)在宋代無疑是外貿港口。

本來,王先生在《絲路》中,是否認扶胥鎮(zhèn)多海舶停泊的:“拜神揚帆自在情理之中,但并非乘海船直趨神廟……當然,祭祀參拜南海神的中外商人不乏其人,但其來往扶胥港和南海廟,應多是輕舟簡從。”筆者《辨正》引曾噩《轉運司修南海廟記》所云“來往祠下者,微若一葦,大逾萬斛,必祗謁忱禱,乃敢揚帆鼓棹,涉重溟而不懼。人之所以恃神者亦重矣”,指出實際情況并非如此。其后王先生《再論》的立場出現了可喜的松動:“再退一步講,趙文所引的論據3或許能說明南宋南海神廟外海船停泊情形。”(有必要指出,曾噩所記已指明了所有來往祠下的船舶都必在此停泊謁禱,乃敢揚帆涉重溟,也就明確否定了王先生憑空想象的所謂“并非乘海船直趨神廟……應多是輕舟簡從”。這是確鑿無疑的事實,而不是什么“再退一步講”、“或許”的假設)但又說“‘抽解’地點只在廣州城外市舶亭”,“‘抽解’規(guī)定必須從溽洲直趨廣州城外市舶亭下”;以此斷定,“既然溽洲巡檢司‘并防護赴廣州’,市舶亭下,五洲巡檢司‘編欄’,如何讓海舶再逆向駛向廣州東八十里扶胥鎮(zhèn)?這與情理不通,也與宋代市舶貿易管理的相關規(guī)定相違背。同樣,即使‘放洋’,沿途到達溽洲前,也要防止走私貿易,而不是隨便就可以靠岸停泊的”。其實,既然身為朝議大夫廣南東路轉運判官的曾噩已指出來往海舶必在南海廟停泊,那就足以說明其停泊于扶胥鎮(zhèn)是官府許可的常例,并不“與宋代市舶貿易管理的相關規(guī)定相違背”。也就是說,海舶當然“不是隨便就可以靠岸停泊的”,但卻完全可以合法地停泊在扶胥鎮(zhèn)。更重要的是,如果王先生對《市舶條》執(zhí)行情況的這種理解是正確的話,那么扶胥鎮(zhèn)當然不可能是外貿港口,但問題是王先生在《絲路》中所主張的“琵琶洲應是外貿港無疑”(筆者對此毫無異議,相關史料足資證明)也同樣不能成立了!因為方信孺《南海百詠·琵琶洲》已明言琵琶洲“在郡東三十里”,此距離雖不及扶胥鎮(zhèn)在郡東八十里之半,但也夠遠的了,按王先生的邏輯,豈不也同樣可以說“如何讓海舶再逆向駛向廣州東三十里琵琶洲?這與情理不通,也與宋代市舶貿易管理的相關規(guī)定相違背”?根據同樣的《市舶條》,面對相類的情況,卻否定一個肯定一個,豈非陷于雙重標準?期望王先生有合理的解釋。

綜上所述,扶胥鎮(zhèn)之為外貿港口,除曾昭璇、鄧端本諸先生的論述之外,尚有章望之《重修南海廟碑》為據。而王先生以他自己理解的《市舶條》執(zhí)行情況為據提出的質疑,則顯然與琵琶洲亦為外貿港的事實相沖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宁陵县| 吴桥县| 图木舒克市| 阿瓦提县| 乾安县| 卓资县| 曲水县| 南涧| 昆明市| 西和县| 阿拉善盟| 晋宁县| 贞丰县| 金坛市| 南溪县| 堆龙德庆县| 安塞县| 天水市| 定结县| 简阳市| 高青县| 漯河市| 万宁市| 栾川县| 娄底市| 略阳县| 阳谷县| 论坛| 深圳市| 海伦市| 徐汇区| 安阳县| 秦皇岛市| 蓬莱市| 隆回县| 双辽市| 随州市| 庆元县| 江油市| 吉林省| 碌曲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