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嗎……”熊二不多的腦細胞略微思考后,搖了搖頭,他只是一頭熊干嘛要想那么多,若非有金手指加身,亦或者沒有卡爾的引導,它現在大概還在熊貓展館里邊為了一盆香甜可口的盆盆奶而期待半天吧。
鹿鳴也沒有再出聲,盡管她的閱歷不多,但短暫的生涯里,她“看”到很多。
月落西山,日漸東升。
蓬勃的朝陽喚醒了沉睡的草原,曲折而隱約的小路上,三道身影依次浮現。
沒有再如往常那樣來捉弄熊二,仿佛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的丁妮學會了什么叫沉穩,又或者,是另一張面具?無從得知。
熊二倒是有些慶幸,自己的皮毛今天看來是保住了,只是想起昨晚他的表現和丁妮的自哀,前世的一個詞匯莫名闖入了他的腦海:網抑云。
隨后將這個啼笑皆非的詞匯甩出腦袋,畢竟思緒活躍在夜晚的人已經是上個世界,這個世界里,他只是一頭渴求化形的熊貓。
清風帶著青草的芳香,已經麻木的熊二卻猛地抬起了頭,靈敏的嗅覺讓他發現了什么苗頭。
“等一下。”稚嫩卻干脆的聲音自熊口傳出,后續的二獸則應聲住腳。
“怎么了?”先開口的是丁妮,臉上還殘留著思考時的冷冽,卻多了些疑惑,仿佛來不及變臉的川劇一般。
丁克爾則是默不作聲,卻也直勾勾地看著它。
“有血腥的臭味,”眉頭皺了起來,熊二肯定地說著“跟我來。”
再次動了動鼻子,找準了氣味來源的方向后,便繞了小半圈才向來源出跑去,不明所以的二獸則是跟著熊二,老賢者難得的雙腳離開大地漂浮起來,畢竟佝僂的身軀已經不允許他如此劇烈而快速的運動了。
撥開眼前的清翠,枯木之上,盤踞著一頭禿鷲。
“有獸捷足先登了?”熊二想著,隨后搖了搖頭,眼前的白頭禿鷲明顯是普通的野獸而非獸人族群,他不相信穿越者這種偶然時間還能讓他再給碰到。
再度打了個小方向又繞了一圈后,他們來到了腐臭來源的另一處側風口。
示意二獸減速后,三獸來到一處不高不矮的小土包,稀疏的植被雖然略顯奇怪,但滿心一探究竟的熊二眼下并不打算對這個怪異之處進行考究。
視線一轉……熊瞳猛然收縮!
“人類!”一個闊別不久的詞匯率先躍入腦海,它扭頭看了丁克爾一眼,震驚的表情同樣一閃而過,隨后逐漸凝重。
看著熊二拋過來的視線,丁克爾點點頭:“嗯,人類。”
丁妮將要喊出聲時,老賢者的一個捂嘴讓其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唔嗯”聲。
“他在干什么?”熊二表示看不懂。
“召喚。”丁克爾臉色愈加沉重。
眼前的人類正在以一具酷似犀牛一般巨獸的尸體做著類似獻祭的活動,那種尸體獨有的惡臭就源自于此。
尸體上的犀牛頭早已被割下,獻血汩汩外冒的時候,似乎在那人類晦澀難懂的呢喃下被某種力量引導,繁復而美麗的圖案似乎即將成型。
“我們不阻止他嗎?”掙脫了丁克爾的手掌,丁妮特意降低了音量問道。
老賢者搖了搖頭:“太晚了,祭壇已經成型,無法逆轉了。”
“那我們該怎么辦,通知別的族群嗎?”熊二撓撓頭。
“這種召喚類型的獻祭往往伴隨著活物的死亡,想要逆轉,除非短時間內有大量的生命能量涌入或者干脆令死物復蘇才行。”老賢者搖搖頭,顯然,通知別的族群這種亡羊補牢或者未雨綢繆的辦法不如掐斷根源,盡管他沒有什么能力完成。
似乎一切要尬住之時,熊二低下了頭,他在猶豫,幫,還是不幫?
幫助了,那他就算是徹底告別了上一世,相當于他徹徹底底地接納了自己作為熊貓的身份;不幫助,那說明他還對自己的過去念念不忘,幾十年與幾個月的生活經歷相比,還仍有優勢。
幫或者不幫,這是一道選擇題,而現在,他要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