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塔西佗編年史(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
- 王以濤
- 1972字
- 2020-11-06 11:27:56
譯者的話
——寫在《編年史》及《歷史》中譯本前面
《編年史》主要譯自洛布古典叢書(The Loeb Classical Library)拉英對照本中約翰·杰克遜(John Jackson)的英譯本,翻譯過程中參考了企鵝古典叢書(The Penguin Classics)中邁克爾·格蘭特(Michael Grant)的英譯本、萬人叢書(Everyman's Library)中阿瑟·墨菲(Arthur Murphy)的英譯本和比爾努(J.L.Burnouf)的法譯本。
《歷史》(中譯本另行出版)主要譯自洛布古典叢書拉英對照本中穆爾(C.H.Moore)的英譯本,翻譯過程中參考了萬人叢書中阿瑟·墨菲的英譯本、比爾努的法譯本和昂利·葛爾策(Henri Goelzer)的法譯本。
在這幾種譯本里,洛布古典叢書中的兩種拉英對照本(原書兩種分訂四冊)譯文一般說來比較準確,但文采稍遜。萬人叢書中的墨菲譯本,雖然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里是標準的英譯本,但嚴格說來,這幾乎不是翻譯,而是用自己的話加以復述,即英國人所說的 paraphrase。由于這個譯本在文字上不受原文的限制,所以在原文難于理解的地方,譯者可以根據自己的理解不吝筆墨地把字里行間的意思替原作者表達出來。這種譯法雖有其可取的一面,但是離開原文卻遠了。
比爾努的法譯本(1861年版),直到目前為止仍不失為較好的一個譯本,但這個譯本也有不少偏重意譯而不夠準確的地方。后來的葛爾策的《歷史》的法譯本(1921年)基本上彌補了這個缺陷。
此外,墨菲的譯本和比爾努的譯本還受到時代的限制。比如說,近百年來羅馬史的研究成果和對原文的研究成果就不能反映在他們的譯文上。這個譯本的參考價值毋寧說更多是在原文的理解和表達方面。
企鵝古典叢書中格蘭特譯的《編年史》(譯本的名稱是The Annals of Imperial Rome)是另一種風格的譯文。譯者根據內容給原作重新分了章節,把一些枝節性的敘述改為腳注。由于譯者過分注意了便利讀者的閱讀這一點,因此對譯文的處理方式比較大膽靈活,這樣在一定的程度上就引起了和墨菲的譯本相同的情況:原文的風格和譯文的準確多少受到了一些影響。
然而我們還應當肯定,這幾個譯本都具有一定水平和特點,這些譯者從各種不同的角度去探索并用不同的方式來表達《編年史》和《歷史》這樣的原作的含義,這就便利了中譯者對譯文的理解。
* * *
我們在翻譯時,遇到幾個譯本相去很遠或完全不同而需要核對原文才能最后確定的地方,則核對拉丁原文解決。核對原文時除了使用洛布古典叢書本的原文部分之外,還使用了韋茲(C.H.Weise)編訂的原文本(1870年版)和戈德利(A.D.Godley)編訂的《歷史》原文本(1891年初版,1950年第14版)。
《編年史》的注釋主要是根據洛布古典叢書的英譯本的注釋編譯而成的,酌量加入了其他譯本的注釋。《歷史》的注釋則主要是根據洛布古典叢書的英譯本和戈德利編訂本的原文的注釋編譯的,并根據其他譯本的注釋作了適當的補充。
現在我們終于把這兩部西方古典歷史名著全部介紹過來了,這是我們感到欣慰的。原著的內容艱深復雜,盡管我們用了很大的力量想把這一工作做好,但我們知道肯定還會有誤漏不妥的地方,希望讀者能不吝指教,以便再版時改正。
譯者 一九六四年冬
附 記
上面是我們在十四年前脫稿時所寫的說明,為了保留原樣,這次未作很大的改動。現在,在經過林彪、“四人幫”的一場浩劫之后,我們竟還能參照原文和原來的幾個譯本把此稿重看一遍,真不禁有隔世之感!這里首先應當感謝商務編輯部,他們居然把這部未留副本、既大又洋且古的作品的譯稿完整地保存下來!
當然,如果沒有林彪、“四人幫”這些丑類搗亂,這個中譯本也許能早十來年同讀者見面,但它肯定也會帶著較多的錯誤出去。雖然在這十年的漫漫長夜里,我們失學了,同整個史學界隔絕了,本來比較熟悉的東西也都生疏了,但畢竟保留了一對冷眼,使我們能以在這次重校中又看出一些錯誤,這也可以說是壞事變成好事吧。
原來保存在譯者手中的一篇引言的草稿和有關的資料卡片,十年前早已作為廢紙處理了。這次的引言“關于塔西佗”全部是重寫的,目的在于提供讀者一個極為概括的介紹。但因譯者手頭資料散失,一時又找不回來,許多地方只能憑記憶,故而無法一一注明出處,這是要請讀者見諒的。
附錄中兩書的提要是這次根據墨菲的譯本編譯的,略作一些調整。有關皇帝家系的說明是用來代替系圖的,我們覺得這個家系的說明比系圖反而實用一些,希望讀者在讀本書之前,用點時間把這個附錄看一遍(本書注釋部分也隨時作了適當說明)。東方兩個國家的世系是從格蘭特的譯本選用來的,年代只是個大略,未與其他材料核對,僅供參考,希讀者使用時注意。
此外,譯文中所用的“皇帝”、“皇子”之類的詞都是一種假定的譯名,和我們中國歷史上的“皇帝”、“太子”等等不是一回事。中國的皇帝和羅馬帝國的“皇帝”,無論就歷史背景、理論上和法律上的依據而論,都不是對等的。二十年前譯者之一翻譯《古代羅馬史》時,曾建議用“元首”的譯名,但這又同羅馬帝國的名稱有格格不入之感。在有更合適的譯名出現之前,我們還是暫時沿用了舊的譯法,讀者只需了解這是披著共和外衣的個人專政就可以了。
譯者 一九七八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