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不說話，他支起拳頭，開始觀察胖子，準備出拳。兩個人你來我往試探了幾下，高瑞越發感覺這胖子反應不快，他一個直拳打到胖子鼻梁上，胖子居然沒有防守動作。這下直接打出了鼻血。

胖子惱了，直接撲過來，想要抱住他。高瑞后退幾步，看準他的動作，在他抬腿時，迅猛的一腳踹在了他大腿上，胖子直接跪倒在地上。

高瑞動作不停，給他襠部一個勾腳，又用拳背扇了他一個耳光。胖子捂住襠部，疼的躺在了地上。高瑞想給他頭部再來一腳，他已經求饒了。

“大哥，大哥，”他喊道，“你是哥，我求饒，我求饒。是我不對，你說啥我都照辦。”

高瑞還沒反應過來，他在回憶剛才的出手動作。他剛才把握時機精準，動作有力，連貫，這根本就不是他原來能做到的。

突然有人在高瑞背后狠狠踹了一腳，高瑞向前一個趔趄。

“新來的，挺狂啊，”聲音從背后傳來，高瑞轉過頭，是個中年男人，他的身材魁梧，略有肚腩，眼睛小小的，“我是這個班的班長，你過來就欺負人？問過我了嗎？”

高瑞被激怒了，這家伙剛才打架的時候不說話，打完了才搞背后偷襲，不是光明正大之輩。

卓不凡道：“班長，我們有點小誤會，鬧著玩呢，您別在意。”真奇怪了，這個所謂的班長替卓不凡說話，他倒不領情。

班長不理會卓不凡，他一揮手，剛才圍觀的三個犯人一起向高瑞沖過去，他根本就沒打算單打獨斗。當先一個犯人想抱住高瑞的腰，高瑞看準了，用雙掌猛砸他的雙肩，一下子讓他趴在了地上。第二個犯人他沒躲開，被抱住了，他使勁掙扎著，同時腳踢了當先那個想要起來的犯人的頭，讓他重新爬下。

高瑞帶著抱住他的人轉來轉去，讓第三個人不敢貿然攻擊。感覺到抱住他的人雙手有些脫力，他立馬騰出后肘猛擊敵人的臉部，敵人吃痛一放松，他抓住手臂，用漂亮的過肩摔放倒了他。

第三個人見狀，不敢向前了，班長推著他，不讓他后退。他向高瑞出拳，高瑞輕易的看穿了他的動作，他一只手抓住了敵人的腕部，將他拳帶偏，另一只手狠狠給了他肚子一拳。敵人捂著肚子后退，不敢向前了。

班長看他轉眼間撂倒了三個人，臉色瞬間慘白，他不停地后退。被打的幾個人爬起來了，卻沒人敢再上前。

“有話好說，你要知道以下犯上——”他說。

“等等，別打。”胖子也叫道。

這屋子里全是敵人，高瑞當然不會聽他們的話，剛才的打斗激發了他的兇氣，他根本就停不下手，他對著這個班長狠狠打了幾拳，班長護臉，他就打肚子，班長護肚子，他就打臉。這么幾個來回，班長也抱頭蹲下了。

他還想再打，寢室里唯一沒參與打架的一個中年人過來，拽住高瑞的胳膊，說：“年輕人，別打了，你打別人不要緊，毆打上級是觸犯軍規的。”

“老郭說的是真的，高瑞，這處罰會很嚴重。”卓不凡也走過來勸他。

高瑞醒悟過來，住了手。他長舒了幾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他確實有點沖動了，以前他可不這樣。

蹲下的班長看高瑞停手了，毫不猶豫，扭頭跑出了寢室。

“該死的，他肯定去告狀了。”卓不凡向門外望了一眼，走廊里已經沒影了，他回過頭來對高瑞說，“等著吧，于老頭很快就過來了。善意的提醒，他說什么都對，別頂嘴。”

“你為什么幫我說話？”高瑞不解地問胖子，“班長是為你出頭才要打我。”

“得了吧，他才不是呢，”胖子不屑一顧，鄙視的眼神看著剛才三個參與打架的人，“這個欺軟怕硬的家伙，他一直欺負我和宙小來，讓我們多干活，還偷過我東西，這三個人就是他的狗腿子。”

“喂，你說誰呢，我們是服從命令。”三人中的一個說，他長得很有特點，皮膚黑，嘴唇厚。

“哦？黑唇，那你們執行命令可不徹底啊，高瑞還站在這里呢，你們可以繼續。”卓不凡幸災樂禍地說。

被叫黑唇的家伙不吱聲了，他畏懼地看了一眼高瑞，坐回到自己床上去了。

卓不凡繼續道：“班長剛才想看熱鬧來著，他巴不得我出丑，沒想到你太猛了，他才改主意想教訓你，怕你以后不服管，他位置坐不穩。”

高瑞點點頭表示明白。班長心思可以理解，不過手段真是不怎么樣。

高瑞瞧了瞧胖子，雖然這家伙有點小狡猾，但感覺本質上不是個壞人，他伸出了手，對卓不凡說：“我們的事情到此為止？”

卓不凡握住高瑞的手說：“一筆勾銷。說實話，當看到你揍老彪的時候，我的氣就消了，別提有多痛快了。哦，老彪就是班長，他叫李彪。”

“我看你拳腳不錯，人也很正派，”卓不凡又說，“以后跟我混怎么樣，我缺個保鏢，宙小來這家伙忒差勁。”

高瑞哭笑不得，這胖子真是自來熟，還順桿往上爬：“為什么要我跟你混，而不是你跟我混。剛才爬地上的可不是我。”

“動手不是我的強項，但我有天才般的大腦，”胖子毫不在意他剛才在地上求饒的丑態，還為自己找借口，“你有鋼鐵般的肉體，大腦指揮肉體，這不是應該的嗎？”

高瑞發現了，這胖子很自戀，臉皮還很厚。他正要奚落，于教官和秦教官大步沖進了他們寢室，身后跟著李彪，他們班長。

“高瑞呢？”于教官問，高瑞背對著他，他一時沒認出來。

“在呢。”高瑞一看教官來了，急忙立正站好。

于教官直直走到高瑞面前，對著他的臉吼道：“你應該回答：是，長官!”

“是，長官！”高瑞大聲說。

“再大點聲！”

“是，長官!”高瑞扯著嗓子回答。

“你小子，你今天是第一天到是吧。”

“是，長官。”

“第一天過來就動手打人，還打你的上級？”

“是他先——”高瑞忍不住反駁。

“你回答是還是不是！”于教官強硬地打斷他。

“是，長官!”

“你的班長有讓你打他嗎？”

“沒有，長官。”

“你打他時，班長有表示過讓你住手嗎？”

“是，長官。但是——”

“也就說，你沒有經過長官允許就毆打他，而且違背長官命令，持續毆打他！是還是不是！”

“他先背后偷襲我的，長官！”高瑞對于老頭不分青紅皂白的闡述非常不滿，終于忍不住出口反駁。旁邊的卓不凡著急地對高瑞作出下壓的手勢，示意他冷靜。

“這不是你毆打上官的理由！”于老頭咆哮著說道。

高瑞氣的咬牙切齒，他真想狠狠給這老頭一拳。

“報告教官！”卓不凡看高瑞那表情，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舉手示意，“我們只是在業余時間切磋格斗而已，這是一場誤會。”

“是不是誤會，我自己會分辨！卓不凡，你的體能測試還差的遠，你明天要加練！”

卓不凡眉毛跳了跳，面無表情地退下了。

秦教官拍拍余老頭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沖動，然后說道：“我們已經從監視器上看到了事情的經過。高瑞，如果你對上級有意見，可以舉報，或者在士兵會議上提出彈劾。但毆打上級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秦教官瞅了李彪一樣，他對這個班長也點看法，只是不方便這時候說。“念在事出有因，而且你是初犯，現在我們給你一個機會，可以從輕處罰。你有兩個選項，第一個是明天早晨，你要在連隊所有人面前做檢討，承認自己的錯誤，并向你的班長道歉，直到他原諒你為止。另外一個，你不道歉，那么你將會被處以刑罰。”

要他道歉？高瑞真是很難理解教官們的邏輯，軍隊真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地方。他明明沒有做錯，卻要道歉。

“報告教官。我想知道我會被處以什么刑罰？”高瑞說。

“你將會被處以鞭刑，六鞭子。提醒你，會很疼的。”秦教官耐心地跟高瑞解釋。

胖子在對面給高瑞使眼色。

說實話，高瑞從來沒有挨過鞭子，他對那種疼痛沒有多少概念。他在猶豫要不要去道歉。這時他看到班長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雖然他裝作很嚴肅，但還是被高瑞看到了。高瑞心中要熄滅的火焰又被潑了一捧油：“你們打吧，我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