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道門四家論天下

顯德七年，世宗駕崩稚子當朝已三月有余，北漢、契丹探得消息，雙方聚集大軍十五萬進逼邊境，而朝中魔人伺機而動，在新主之前歷數趙氏兄弟罪行，世宗的突然暴斃也給整個朝內朝外增添了無數疑惑與猜忌，新主年幼，而太后又是心善之人，不懂權謀，以致自回朝后趙氏兄弟在朝中均處處受限。

趙匡胤心知肚明，世宗之死雖是魔人所為，正一步一步把南北局勢攪得不可緩和，魔人不除天下難以和平，又將如前幾朝般接連易主，權謀之爭永遠的苦的是天下百姓，魔人不除怕是永無寧乎。

自回到東京城養傷期間，趙匡胤已聯系中原正道欲與魔人一決生死，不論是為后周天下也好，新主登基也好，除掉魔人才能有一個長治久安的局勢，趙氏兄弟為天下蒼生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同時也是趙氏兄弟自保的最后一步棋。

而此時魔人也四處聚集，作為先驅，想一次消滅中原正道，打壓中原士氣，為大舉入侵掃清障礙，魔人的想法竟也與趙氏兄弟想法不謀而合，正魔大戰勢在必發。

八月三十，夜色沉沉，北風驟起，陰云密布，天空中看不見玄月、星辰，空氣沉悶，濕熱，如秋后老虎，比之盛夏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場大雨在黑暗中孕釀。

趙匡胤此時正在府上設宴招呼著客人，道門四家乾坤門、秋水山莊、瀟湘水畔、風雷堡都已到齊，趙匡胤居中而坐，左側是乾坤門碧青松、秋水山莊秋濟民。右側是風雷堡云中鑫、瀟湘水畔水無痕，對面坐著碧青溪夫婦及趙匡義、軍師趙普。

趙匡胤先寒喧幾句，敬過酒后，臉色凝重的看著這幾位同輩道兄說道：“我趙匡胤能得諸位幫忙，實三生有幸，此時中原局勢危在旦夕，蒙諸位兄長不棄，能在此時趕來助陣，我在此代中原百姓謝過大家。”

趙匡胤說完自飲一杯，環視眾人。

碧青松看趙匡胤臉色凝重，看他是心事重重，接著說道：“九重，不必如此擔憂，此次正魔大戰不論結果如何，我想天下終會一統，道家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大勢不外如此，自大唐分崩，以歷五朝，時已至，勢必成，你就只管順勢而為就可以了。”

云中鑫隨后談談說道：“碧大哥所悟不差，我看北方現在雖然聯軍十五萬，蠢蠢欲動，但如若正魔大戰，我方得勝，南方再現強權，北方聯軍不攻自散，我探得北方契丹內部亦是爭斗不休，如有強敵，自團結對外，如南方強大，則無瑕顧及，畢竟族斗之爭，涉及眼前，南方縱是亂得你死我活，亦對他們毫無影響。”

說完接著又嘆道：“只可惜后周大朝為幼兒所持，太后臨朝，歷來太后臨朝皆是慘淡收場。”說完嘆息方盡。

“不錯，中鑫兄弟說得中肯，南北局勢也看得透徹，不論何朝，若中原無強權朝庭，若北方異族內斗結束，我南方大地，必遭屠戮，此千古不變之勢。此時機已到，大勢已成，九重你可不能誤了時局，明日一戰不論成敗，你都必審時度勢，當機立斷，不可有婦人之心，而置天下百姓于水火。”水無痕說得斬釘絕鐵般，說完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其他人也舉杯盡飲。

秋水山莊秋濟民較其它幾門門主年輕，面白膚凈，一副儒生模樣，卻也得風流俊俏，雖年過三十，面上無須，與旁邊的碧青溪、趙匡義坐在一起，氣質上溫文爾雅，不似碧青溪與趙匡義兩人，身形俊朗，面上棱角分明，一副江湖人士氣質，三人當中秋濟民最大、碧青溪次之，趙匡義最小，但從外貌看來卻又相反，趙匡義久經沙場，雖年歲不大，卻一臉蒼桑，碧青溪江湖人士，隱居黃山一副散淡無求的樣子，而秋濟民則容貌俊俏，面無寸須，衣著華貴，一副大家公子爺的氣勢。

此時三人皆沒有說話，秋濟民看四門中，僅他一門未有說話，只能勉強說道：“幾位門主說得十分透砌，我秋水山莊自大哥不幸重傷不治后，由我主持，得大家及九重兄弟支持，大的道理我還未有悟，但凡四門及九重兄弟之事，涉及天下百姓福祉，我秋水山莊亦責無旁貸，與四門共進退。”

碧青松看身邊這位小兄弟秋濟民，再看自已親弟碧青溪，心中一片愴然，這秋濟民看似年輕，但一手水木劍法確已得真要，似以超越已故其兄秋濟堂，秋濟堂與其它幾位年紀相當，所以熟些，而秋濟民則與趙氏兄弟與自己新弟碧青溪來往較多，但他卻深知這秋濟民看似一副公子模樣，但心機之深怕是他們三個老門主皆是不如，他自掌管秋水山莊以來，左右逢源，在亂世中硬是把洞庭湖畔一帶生意籠起，再得軍中趙氏兄弟相助，在南方已是富甲一方，而此次前來秋濟民僅帶了兩個老管家及下屬十數人，而其它門皆是精英盡出，由此可見其為人實在圓滑，聽其所講，卻無意責之，只是看碧青溪與他相熟，心中有些不快。

這邊云中鑫看碧青松面色有異，舉杯說道：“來來來，碧大哥、水大哥，秋兄弟還有趙氏兄弟，我們大家共飲一杯，明日才有精神共抗群魔，今天就不說這些，你看外面我那些兄弟們都已喝暢快了，我們還在這憂國憂民，道家言天道自然，人道自然，一切自有道在主持，憂也好喜也好，不如痛飲三杯，明日再說。”

說完自顧一飲而盡。

風雷堡雖地處北方，但自魏晉南北朝時期與四門同時道門外傳四家之一，后經大隋天下一統，至大唐盛世，已幾百年，四門之誼久遠，這次風雷堡精英盡出，兄弟五人都來助陣，可見其心。

趙普見幾位門主皆憂國憂國，道心純正，心中有底，想這趙氏兄弟若要成事，有這四門支持，南方可穩，聽剛才之言，四門門主是極愿支持趙匡胤成就大事的，雖然不明講，但言下之意已明。

于是趙普隨云中鑫吆喝，一起舉杯，趙氏兄弟、碧青溪皆與大家一起舉，共飲三杯，三杯過后，氣氛緩和很多，相互之間話也多了起來，但卻是武功技法、家長里短之事了，不再談家國大事，而碧青溪夫人木艾竹卻已不勝酒意，回房休息了，剩下都是男兒，也都高談闊論，無拘無束，大家都知道，明日一戰，生死未卜，也許今日是最后的聚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