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王巧救流浪兒

黨項一族原與中原為一統之國，但大唐崩后這幾十年間一直為幾大氏族掌控，權力之爭與中原無異，只是游牧之族對穩定政權的建立沒那么迫切，而族人過慣游牧生活，對氏族之間你爭我奪并不在乎，而此城仍歸宿之城，各大氏族在此過得尚是融洽，但小矛盾卻是時有發生。

逍遙魔品著來自北方的葡萄酒，心情大好，此時夜將降臨，天尚微明，天空中已明月當空，街上的行人、商旅也慢慢少了。

逍遙魔依窗而坐，窗外是一處花園，花園中菊花初放，已現秋之前景，只待秋風起，秋意濃，那時處處黃花，滿庭幽香，再觀菊飲酒，意境深遠，而過了正魔大戰，他需要休息一陣子了，這些年智謀天下，但總是給他人做嫁衣，自己卻只能默默忍受，看著那些無才無能之輩，繼任大統榮登九五，逍遙魔心中是百般無奈，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再次審時造勢，再起亂局，可四朝之后，天下依然如此，百姓居無定所，流離顛沛，這一切逍遙魔看在眼中，無比憂傷，非己所愿，他想的是一登九五，重顯大唐貞觀盛世，那時國家統一、百姓安康，自己或許并不想做那勞什子皇帝，如盛世開啟，自己也可縱情山水，逍遙自在，而如今卻只能奔波勞碌，實在是有違初衷，看著花之將開，心中一片惆悵。

突然間外面出現吵雜之聲，只見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帶著一個三歲女孩，沖進酒樓，四周環視，直朝逍遙魔這里奔來，臨桌之時，突又貓下身子，把小女孩推到桌下，少年人看了看逍遙魔，期盼的眼神，淚珠已在眼中滾動，隨時會掉下來。

逍遙魔知是貧苦家孩子流落街頭，被有錢人家欺負，此情此景，宛若當年，只是當年他未能保護好自己的妹妹，讓有錢人家搶走了，而此時少年卻獨自保護年幼的妹妹，心中突然溫馨無比。

逍遙魔對著少年微微一笑，示意他站在自己身后，少年無比感激，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在灰撲撲的臉上留下兩道淚痕，急忙用手試去，卻一話未說。

此時門外已沖進五彪形大漢，走至逍遙魔桌前，其余桌上客人都匆忙回避，只余門口兩桌，一桌兩人，一桌四人，像是沒看見般，自顧在吃肉喝酒。

逍遙魔看也不看這五人，只顧端起酒杯，品著葡萄美酒。

此五人北方裝束，個個臂膀腰圓、兇神惡煞，怒目看著逍遙魔，逍遙魔衣衫整齊，質地優良，皆之逍遙魔氣宇不凡，五人一看此人非江湖普通商人，非富即貴，也不敢造次。

當中一個帶頭的對著逍遙魔喝道：“這個老人家，你身后這個少年是我家奴仆，私自帶妹妹跑出來，請你讓一讓，我們要帶他回去。”

聲間宏亮，一副北方人的氣勢，語氣卻又緩和得多，他們知道這些年亂世，在這歸馬城，南來北往，什么人都會碰到，殺人越貨的大盜、魔教邪徒、北方馬賊一個不好，小命不保，況且主人只讓他們把人帶回去，范不著多惹是非。

前面兩桌客人此時卻緊盯著這五人，想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般。

逍遙魔不慌不亂，邊品著酒邊悠然說道：“不管你們想找誰，我這杯酒喝完，你們再不滾，就等著死。”

五人頓時氣焰囂張起來，剛才他的頭人如此禮貌的問話，他們都覺得已經給足了面子，現在老頭竟說出這等莫名其妙的話來，讓五人沒了面子，北方強人最好面子，若當面拆臺，不給面子，必暴燥不安，一定要想法拿回面子，其中一人狂喝道：“吆喝！遇到個管閑事，不知死活的老頭，我歸馬五把刀在這城內還是頭一糟，有人要讓我們死。”

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其他四人也也哄堂大笑，外面一桌兩人，其中一人面容和靄的老者，見逍遙魔臉上突現殺機，不想這五人莫名丟了性命，對著五人大喝道：“你這五個狂徒，若是要錢，老朽這還有些，你們拿去走人，莫在這吵我們喝酒。”

此時店掌柜也跑來陪著笑臉說道：“五位大爺，莫生氣莫生氣。”邊說邊從懷里掏出些碎銀子遞了過去。

剛才說話的一個，顯然是動了氣，心想難道我歸城五刀連個老頭都動不了，還要讓其他人來可憐不成。

一怒之下一掌推開掌柜遞來的碎銀，還順勢在掌柜胸口打了一掌，掌柜不支，跌倒在旁邊桌上，手撫胸口，嘴角溢血，急喘著氣，話都說不說來。

五人中的頭人此時也顧及不了，大步向前想去抓那少年，那少年躲在逍遙魔身后，瑟瑟發抖，但雙拳緊握，正想與之拼命，而躲在桌下的小女孩聽聞此聲音，竟嚇得小聲哭了起來。

逍遙魔緩緩放下已飲盡的酒杯，臉色陰沉，左手一揮，只見五個龐大的身軀臨空飛出，紛紛跌倒在外面街道之上，氣勁之下外面兩桌客人的桌椅卻都震得擅動不已。

而那歸城五把刀此時個個口吐鮮血，半氣皆無，已一命嗚呼。

逍遙魔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丟在桌上，拉起少年，又從桌下扶出小女孩，向門外走去，臨行之前對著門前兩桌說道：“你們跟了我幾天，現在可以回去了，就說九月初一，我必定親臨，這幾天我閑來無事，你們也不用跟著了，盡早回去跟主子匯報吧。”說完大步帶著兩個小孩朝城外走去。

只留得門內兩桌客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剛才說話那老者長嘆一聲，拉著同桌也走出店外，看著五具死尸搖頭不語。

另一桌四人也收拾行旅匆忙離城而去。

少年人感恩老者救了自己與妹妹，知道剛才老者殺死五霸，城內已無可留之地，于是帶著老者來到一處破廟，而在走之前少年卻未忘收拾了逍遙魔桌上剩余的幾塊羊肉，此時兩人正吃得香。

逍遙魔獨自站在門外，看著這圓月當空，四處萬闌寂靜，想起當年也如少年般逃難，只可惜未能如此少年保護好妹妹，心中愴然有失，他知雖此時救下此少年兄妹，但以后的日子還有不盡的苦難在等著他們，時逢亂世，弱者只能茍延殘喘，任由強者欺凌，要想不被欺凌，就只能自己強大起來。

剛才他拉少年之手，發覺少年人骨格清奇，觀之見龍鳳之眼、天庭飽滿，骨有九起、頭角崢嶸，將來似有大成之像，不愿就此而棄，心想陪他們幾日，教他們一些入門心法，以后若能自保，一切從天意了。

逍遙魔在歸城郊處，與李氏兩兄妹呆了三日，分別傳了一些逍遙派的入門心法，臨行前兄妹依依不舍，眼中含淚，倒讓逍遙魔慈悲心發，分別給兄妹兩人各一本武功秘笈，并囑他們可以向西至陰山，找一個江湖人稱鬼王的人，自會安排他們日后生活，逍遙魔丟下幾錠銀子，頭也不回匆匆往東京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