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jié)快到了，愛人帶我和笛笛上祖墳。

印象中的祖墳都在山上，與城市和村莊有一段較遠(yuǎn)的距離，仿佛只有這樣才符合仙逝、歸去的某種喻意。因為慣性思維，一大早我就穿上平底鞋、寬松休閑的衣衫。愛人意外地望望我，沒有言語。

我們的車像往常回家一樣，直接駛進村莊，停在老位置上。進家提了把鋤頭，愛人就走在前面，我倆跟在后面。笛笛時不時跑偏，我伸手把他拽回來。

穿過一片竹林，跨過幾畦菜地，在離家直徑百米內(nèi)的田地中央，我們停在幾個土丘前面。

“媽媽，這是什么地方？”笛笛問我，仿佛他也是第一次到來。

我望著他爸爸。爸爸哦了一聲，才告訴我們：“這是我爺爺，這是我太奶奶。”

“祖墳離家這么近？”我順口溜出的話，總是這樣不著調(diào)。

“呃……”這個問題太意外，爸爸本想搭腔，望望我硬咽了下去。

我不言語了。也許我娘家的祖先喜歡清靜，而他的祖宗愿意守望子孫；也可能我娘家祖宗田地少，而他的祖先土地富余。我一邊感嘆自己慣有思維的狹窄，一邊漫無邊際地聯(lián)想。

清除了茂盛的雜草，掛上紙錢，上香、跪拜。爸爸招呼在一旁玩耍的笛笛，他過來很認(rèn)真地拜了又拜。

回到村里見到小伙伴，笛笛告訴對方：“我剛剛拜年去了。”

小伙伴稚氣地哦了一聲。

空氣中忽然就有了一份喜樂。也許每個幼小的人都一樣，被各種牽強的事物左右著，搞不明白它們之間有怎樣的聯(lián)系又有多少的區(qū)別。

我和笛笛都是第一次拜祖宗，又都這般懵懂無知，他說是拜年就拜年吧，拜個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