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已有疑
- 亂世風(fēng)云之獨木成林
- 素小面不加蔥
- 3039字
- 2020-10-12 23:11:24
“咳咳”,赫連娜聽到爭吵聲,正欲說話平息爭吵,結(jié)果只是艱難地咳了兩聲,小珮趕緊扶住赫連娜,讓她躺好。赫連娜飲水之后略有平復(fù),扶著小珮的手向眾人道:“祁堡主,公子也不必過于自責(zé),這種事也是事發(fā)突然,我想任何一個人處于我當(dāng)時的位置,都會這么做的”。
“小姐!”,小珮見赫連娜連說話都說不上來了,還替乞活堡開解,心下極為難過,悲戚地喊道。赫連娜伸手示意小珮不要再說了,小珮原本就水汪汪的眼睛里晶瑩的淚珠就要包不住了,看到小姐制止自己,便將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只是心里還是止不住地埋怨這次導(dǎo)致赫連娜重傷的行動,心想要是遠在千里之外的秦王知道自己愛女因為獵捕猛獸而差點連命都沒有了會是怎樣的震怒,以秦王對赫連娜平時的溺愛,搞不好秦趙兩國登時就要發(fā)生戰(zhàn)爭。
祁子牧和張不已從清心閣出來后見冉閔正在院中望著院墻上的爬山虎愣愣地出神,祁子牧喊了他一聲,冉閔回過神來,盯著祁子牧的眼睛,示意他趕緊問,祁子牧剛才在屋里見冉閔看張不已的眼神就知道冉閔想問什么,于是對張不已說道:“張兄,感謝拔刀相助,張兄厚情子牧沒齒難忘!”。
張不已夸張地表示出一副這種小事何足掛齒的樣子大言不慚地說道:“沒事,我張某人行俠仗義混跡于江湖已經(jīng)很多年了,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只是在下有一個疑問,不知道當(dāng)不當(dāng)講!”。
“既然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那就不要講好了,什么感謝我的話就不必說了,我知道感謝金這種玩意對于我這種身份來說的人很俗氣,但是呢,如果我不接受你們肯定會多次來央求我的,這樣吧,我這次就破例勉為其難地收下了,有什么事請到后院來找我,我現(xiàn)在很累,要回去洗個澡放松放松了”。張不已還沒說完就背對著祁子牧和冉閔揮揮手走了,臉上掛著讓人想揍他的迷之微笑,很是自我陶醉,毫不在意地留下祁子牧一個勁地攔著冉閔不讓冉閔沖上去揍他。
“走吧,這么問肯定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如果真的如你所想,這位張先生也不會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我們的”,祁子牧望著張不已遠去的背影,撣了撣身上的泥土:“我換完衣服還要去跟子衿說讓她多照顧一下郝姑娘,畢竟女人之間照顧起來更方便”。
冉閔本來還凝神聚力地看著張不已,聽到祁子牧這么一說,下意識地說:“子…,子放呢?這次應(yīng)該嚇慘了吧?”。
“是啊,我看他回父親話時神情都還有點恍惚。不過,這也全然不是壞事”,祁子牧看著冉閔若有所思地說道。
冉閔被祁子牧看到發(fā)麻,很怕祁子牧真的問他心中沉積已久的那個問題。于是吹著口哨,對著張不已遠去的方向,佯裝輕松地轉(zhuǎn)移話題道:“話說,難道你不覺得這個張不已能夠搞定猛虎很可疑?雖說那只老虎是身負重傷,但是他在那個時間出現(xiàn)在那個地點本身就很不合理啊!”。
說到這里,祁子牧劍眉緊鎖,盯著墻腳的臘梅說到:“是啊,本來他根本不應(yīng)該上不見山的,因為根本就沒安排任務(wù)給他;老虎是受傷了不假,但是能夠完成最后一擊也是需要勇氣膽量的,平常人估計看到老虎就嚇破膽了吧,哪還敢捅老虎一刀”。
“此事還是留待后面再深究吧,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里面那位的傷給養(yǎng)好了”。
祁子牧詫異地看了冉閔一眼:“喲,關(guān)心起人家來了?你不是對人家挺有意見么?”。
“我去看子放去了”,冉閔不管不顧地走開了。
祁子牧見冉閔這個樣子既好氣又好笑,明明自己心里對赫連娜的敵意大大減少了,還放不下臉面承認這一點。不過祁子牧想起冉閔剛才說子放的時候那一猶豫,心里突然又低沉了下來,轉(zhuǎn)身又進了清心閣。
乞活堡的這個冬天就從赫連娜養(yǎng)傷開始了。似乎關(guān)東的那場大雪只是石趙初元四年寒冷冬天的前奏,當(dāng)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肆虐的狂風(fēng)吹折了洛都鎮(zhèn)遠殿的百年蒼松,折斷的松樹將鎮(zhèn)遠殿西南角砸出一個大窟窿,司天監(jiān)奏曰:將有禍患自西而來。石趙皇帝石勒下令加強虎牢關(guān)及井徑關(guān)守衛(wèi)以備不測。
“乞活堡的銀裝素裹倒是別有一番韻味啊!”,因養(yǎng)傷多日沒有出門的赫連娜見這幾日雪停了,便迫不及待地讓小珮推著自己出來走走,雖然小珮極力反對,但還是架不住赫連娜多日以來窩在清心閣里躁動的心。赫連娜看到遠處湖面氤氳氣氛,白嫩的皮膚在多日的調(diào)養(yǎng)下也泛出了些許紅暈。
小珮掖了掖給赫連娜披著的大紅猩猩氈斗篷,捂了捂赫連娜腳上的蓋毯,說道:“是啊,小姐,你看這落在橋下的冰面上的雪花,竟是一片一片好像嵌在這冰面上的,雪花瓣上的紋理都是清晰可見的呢”。
一旁的祁子衿聽到這話,笑盈盈地對二人說道:“難不成西秦沒有下過雪么?二位看得這雪白的世界竟是這般的興奮”。這兩個月來祁子衿天天去清心閣看望赫連娜,對這位能夠與虎搏斗的神奇女子充滿了好感,而赫連娜也很是喜歡祁子衿的彬彬有禮,抑或許是二人同為女人,在看待事情和想法上很是接近,兩人很快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本來赫連娜這次想出來走一走,祁子衿也是極力反對的,但想到赫連娜已經(jīng)一兩個月沒有離開清養(yǎng)苑了,確實也憋得慌,于是就選了個陽光普照,相對暖和的日子,讓赫連娜坐在小輪車上,穿上厚厚的裘皮大衣,帶上斗篷,到祁府西側(cè)的荊湖走走。
“小姐,你看你的手好冷啊,我們回去了吧”,小珮探下身子摸了摸赫連娜的手,發(fā)現(xiàn)赫連娜饒是躲在厚厚的御寒衣物下面,可是手還是被凍得冰涼冰涼的。
“我不礙事的”,赫連娜爭辯道。
祁子衿見赫連娜今日要在外面走走的決心很足,就對小珮說:“這樣,我屋內(nèi)有專門暖手的烤火爐,我現(xiàn)在把它取來給娜娜暖手”。
小珮連忙攔著祁子衿說道:“我去取吧,衿小姐在這里陪我們小姐說會兒話吧”。
看到小珮這么勤勉的樣子,祁子衿笑盈盈地對赫連娜說道:“唉,你們家小珮真是護主心切啊,好好好,這趟差事啊就讓她去!”。
赫連娜笑著回應(yīng)道:“這也是見我身子不好,不能太勞累,要不然依我們家這丫鬟的小姐脾氣上來,還得我自己去拿!”。
“小姐!你又取笑我!我哪有啊!”,小珮聽到赫連娜這么講真是急了,連脖子都紅了。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啦,趕緊去取吧,說實話我手都凍僵了”,赫連娜看小珮急的脖子都紅了趕忙釋懷道:“唉,走慢點,小心路上滑!”。小珮瞪了自家小姐一眼,便著急忙慌的走了。
祁子衿看著小珮遠去的背影,對赫連娜說道:“你們主仆二人感情挺好的嘛,這樣時不時互相取笑一下,也很是有趣啊!”。
赫連娜聽到祁子衿的話,莞爾一笑,說道:“是啊,小珮很小就來我們家了,我父親見她年紀和我相仿,人又很機靈,所以讓她從小跟著我,可以說我和小珮從小是一起長大的。這么多年,周圍的人對我都是唯唯諾諾的,我也沒其他什么朋友,更多的時候小珮其實是我的玩伴”。
祁子衿聽到赫連娜的話也是頗有感觸:“唉,我是從小就顛沛流離,兒時的記憶里感覺全是大人們帶著行囊,牽著自己到處逃命,這么多年來也沒個可以說體己話的朋友,看到你和小珮還能這樣互相開著玩笑,很是羨慕啊!”。
聽到這里,赫連娜眼神里充滿柔情地拉著祁子衿的手說:“現(xiàn)在好啦,有什么事你可以說給我聽啊,我很樂意為你分擔(dān)憂愁啊!”。
祁子衿將右手也放在赫連娜的手上,笑著說:“是啊,你看你來了我出來轉(zhuǎn)轉(zhuǎn)的時候也多了啊!”。
赫連娜看著祁子衿真切的眼神,感到自己心里也滿是溫暖,微笑著對子衿說:“這樣挺好的啊,我也挺喜歡乞活堡的山山水水,多出來走走是好事!”,赫連娜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忍不住捂著嘴笑起來:“可是有些人在我來了以后,出門的時間就少了啊!”。
祁子衿知道赫連娜開的是哥哥祁子牧和冉閔的玩笑,從不見山獵虎歸來以后,父親就命二人在書房禁足,讀書反省不得隨意外出,以至于這些日子祁子衿都很少看到二人。
祁子衿剛要笑著接話,一抬頭看到對岸湖邊一位青衣少年立于玄珠湖石碑旁,正愣愣地看著結(jié)冰的湖面出神,便低下頭來對赫連娜笑著說:“說誰來誰,你看湖邊那個不是哥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