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秘查日本間諜
- 血色梅花玦
- 祁山明月
- 4045字
- 2020-11-18 19:36:37
海軍軍情特訓營,位于英格蘭西南部的海濱城市布里斯托,在這里,楊逸進行了為期六個多月殘酷訓練。從體能鍛煉到搏擊測試,從情報聯絡到組織暗殺,從基礎訓練到戰術演練,楊逸經歷了重重考驗,于1937年8月以綜合成績第一的驚人表現通過考核。經過這次特訓,不僅使他的各項技術技能得到升華,而且使他的精神意志得到了提高。此時的楊逸和六個月前相比,已經截然不同。
楊逸來到威廉姆斯中校的辦公室。
“楊逸,明天你就要離開布里斯托了。按照慣例,在特訓營通過考核的學員,都會被安排執行單獨任務,以檢驗其實戰能力。這些任務,有可能是演習,也有可能是實戰,學員們不會被告知。因為你是外國人,我就不安排你參加行動了。”中校說。
“報告中校,我請求參加!”楊逸主動請纓。
中校想了想,鄭重地說:“那好!我就給你布置一項實戰任務。此人名叫松尾直樹,三個月前,以曼城備前劍道館客串教員的身份,從紐約來到英國,護照簽證期為六個月。在此期間,他通過各方努力,在曼徹斯特大學醫學院開設了劍道培訓班。軍情六處對他進行了秘密調查,卻被他察覺,因此內閣收到了日本領事館的抗議。現在軍情六處把這個案子轉交給我們海軍情報局,希望我們有所突破。考慮到你是中國人,就算此事被發覺,對內閣也沒有什么壓力。你在行動中,可與曼城電報局的杰克?皮爾森取得單線聯系。因為內閣現在與日本的關系極為曖昧,萬一事情敗露,你可能會被遣送回國。”說完,便把一張相片交給楊逸。
這中校說了半天,實際上是在為政府內閣找替罪羊。打個比方,有個行為不端的客人到你家來作客,你得處處提防他偷你家東西。但是你又怕得罪他,所以請另外一個客人去盯他。盯好了,大家相安無事;盯不好,那主人就會請你走人。
這事要換在別人身上,楊逸肯定不干,但那人是個日本人,他豈能放過。要知道,日本人如今占領的是中國領土,禍害的是中國百姓。破壞日本的一切間諜行動,也正是對中國抗日戰爭的支持,是楊逸義不容辭的光榮任務。楊逸胸中一陣澎湃:“保證完成任務,中校先生!”
楊逸回到曼徹斯特,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但是,他發現里面又新住了一家人,而他的所有東西,已經不在房間。他匆匆來找房東。
“房東太太,你怎么把我的房子租給別人啦?我的東西呢?”楊逸生氣的問道。
“對不起,楊先生,你的租金早在兩個月前就到期了,我找你的人又找不到。后來我找到李先生,他說你回國了,我就讓他把你的東西搬到他那兒去了。”房東太太解釋道。
楊逸走了,去找李全璞,可李全璞的住處也是鐵將軍把門。經他多方打聽,原來李全璞被毆重傷,正住在楊逸上次住的那家教會醫院。
楊逸拉著李全璞的手,問道:“全璞,你怎么被打成這樣啦?告訴我,是誰打的?我找他去!”
李全璞額頭和臉上全都纏著紗布,用極為憤慨的聲音說道:“日本人,他們說是備前劍道館的人。”
楊逸一聽到這兒,立刻想起了這次的任務,與這個劍道館有關,他不能魯莽行事。他又問:“他們為什么打你?”
李全璞閉上眼睛,歇了一會,門外走進來一個姑娘,手里提著個飯盒,說道:“全璞,飯已經打來了,我把床搖起來,喂你吃飯。”
李全璞睜開眼睛,顫抖著說道:“因為她,阿竹,梁雨竹,我的未婚妻。剛從新加坡來看我,昨天我陪她上街去玩,路過劍道館附近,四個日本人就圍了上來,對她動手動腳。我拼命制止,他們就群毆我,還罵我是支那豬。幸好警官及時趕到,不然,阿竹……”
楊逸氣得緊緊攥著拳頭,眼中仿佛看見阿竹正在向他呼救:“姐夫——救我!”
過了好一會兒,楊逸對李全璞說:“全璞,你好好養傷,這口惡氣,我一定想辦法幫你出。”說完,和李、梁二人道了個別,走出病房。在走廊上,他碰見了那位為瑪麗做示范的老姆姆。
“你好,姆姆,你還認得我嗎?”楊逸問道。
姆姆迷茫地搖了搖頭。
“瑪麗,瑪麗她認識我。這間病房里的病人,是我朋友,你跟她說說,讓她多費心,謝謝你啦,姆姆。”楊逸道。
姆姆臉上毫無表情,冷冷的說道:“來我們醫院的病人,都是上帝的子民,我們都會好好照顧的。瑪麗作為教會的代表,已于四個月前離開英國,參加國際紅十字會赴遠東進行人道主義援助了。”
“遠東?那不是中國嗎?”楊逸又問。
姆姆把手一攤,搖了搖頭。
傍晚時分,楊逸來到備前劍道館外,只見兩個日本武士正雙手捧著劍站在門口。楊逸尋思:“不對啊,劍道館和醫學院不遠,為何松尾要到醫學院辦劍道培訓班?為了擴大影響,怎么也應該在曼徹斯特大學本部去辦啊。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陰謀?”
楊逸懷著疑惑,來到布萊爾夫人的門前,他們已經六個多月沒有聯系了。很可惜,夏洛蒂也不在家。楊逸于是就前往學院運動館,去看看這個劍道培訓班到底有什么不同。
劍道培訓班里的學員并不多,幾個學員帶著頭罩,手持木劍正在捉對廝殺,松尾直樹正在手把手地教女學員動作要領。楊逸從女學員的發型與身材,遠遠的就看出來,那是布萊爾夫人。楊逸覺得有些蹊蹺:“布萊爾夫人怎么和松尾攪到一起了呢?”
楊逸走近前去,打了個招呼:“布萊爾夫人,我回來了。”
布萊爾夫人吃了一驚,回頭一看,竟是楊逸,不及放下手中的木劍,緊緊抱住了他:“楊逸,你終于回來啦。來,讓我看看你,嗯,比以前黑了,壯實了。哦,孩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松尾直樹先生,是我的劍道老師。”
楊逸放開布萊爾夫人,和松尾握了握手,說道:“松尾老師,今天天色已晚,我向先送教授回去。”
松尾灑脫地點了點頭:“當然,夏洛蒂,明天見,不見不散!”楊逸聽了,心里流過一絲醋意。
楊逸和夏洛蒂在校園里走著,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看著夏洛蒂捋著飄逸的長發,滿面春風地擦著臉上的汗水,心里有些難受,他緩緩的說:“老師,松尾好像挺喜歡你的。”
夏洛蒂低下頭微微一笑:“最近他天天給我送花,這種浪漫的感覺,我真的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楊逸問道:“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夏洛蒂說:“兩個月前,他在學院運動館辦了這個培訓班。上周末晚上,我獨自一人從實驗室回來,路上有幾個流氓要非禮我,幸好松尾先生及時出現,打跑了他們。所以我們就認識了,他還邀請我參加他的劍道培訓班呢。”
楊逸又問:“他每天都送你回家?”
夏洛蒂點了點頭:“不過,他都是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本來我想請他喝一杯,可他說他不善飲酒。”
楊逸心中不禁一凜:“靠!喝了酒還能有什么好事!”隨即,一個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他說:“布萊爾夫人,我想明晚到你家吃飯。”
夏洛蒂挽著他的手,高興的應道:“好啊,我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牛排和烤魚片。”
第二天,楊逸沒有直接去學校上課,他跑到電報局找到了杰克?皮爾森,跟他足足談了一個小時的話,才趕著去上課。
下午,楊逸來到學院圖書館,在出示了海軍情報處的臨時證件后,對管理員說:“你好先生,我是軍情處秘密探員,向你詢問有關夏洛蒂?布萊爾女士,在學院內參文件上的學術報道。
管理員帶上眼鏡仔細地查詢了一下,從書架上拿出一本1937年1月的學術內參。楊逸在這本內參中查到了一則短訊:“本院夏洛蒂?布萊爾博士在實驗中發現炭疽菌新型變異體,并詳細記錄了變異過程與條件。目前,布萊爾博士正著手研究這一新菌種的生物及藥物防治工作。”
楊逸把內參封面及簡訊內容用相機拍了下來,接著問管理員:“我要看這本內參的借閱記錄,麻煩你給調一下。”
楊逸打開借閱記錄,他的眼光在一個叫小泉雄毅的名字上停留了好久,上面記錄:1937年2月2日,小泉雄毅。過了一會兒,他又叫來管理員,說道:“你把其他內參的借閱記錄也拿來我看看。”他驚喜地發現,每本內參上都有這個人的名字。
楊逸在圖書館直接接通了杰克?皮爾森的電話:“你幫我查一下,1937年2月份,有個小泉雄毅的日本留學生,有沒有向外部發報。”
過了一會兒,皮爾森打來電話說:“1937年2月3日,收件人:小泉親彥,地址:日本東京某地,電報內容:父親大人鈞鑒。吾聞父親身體欠佳,現已求得一良藥。但吾學業甚重,無暇分心,請兄長代取,以盡孝忠。”
楊逸一拍桌子,對皮爾森說道:“好,你馬上把底稿拍成相片,咱們總算是抓住了一條大魚!哦,還有,他還有多少條電報,全都給我調出來!”
天黑了,楊逸趴在布萊爾夫人的餐桌上,美美地享受著晚餐,布萊爾夫人在一旁托著香腮看著他。楊逸已經好久沒有吃過這么豐盛的晚餐了,前一次,那還是在六個月之前。
忽然間,燈突然熄滅了。布萊爾夫人趕緊點上蠟燭,楊逸則拿起電話往外打:“喂,電力局嗎?醫學院附近怎么停電啦?什么,臨時檢修?多久會來電?啊,一會兒就好。行,那你們快點。”
等他倆快吃完飯,電還是沒來。楊逸又拿起電話:“喂,電力局嗎?怎么還沒電啊?什么,來了,你說我們的房間線路故障?啊,讓檢修師傅馬上過來看,好的,那請你們快點!這里是夏洛蒂?布萊爾女士的住所。好,謝謝。”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你好,是夏洛蒂?布萊爾女士家嗎?我是來檢查線路故障的。”
楊逸打開門,只見杰克?皮爾森挎著包走了進來。夏洛蒂整理好餐具,準備拿到廚房去洗刷,楊逸提著蠟燭跟了進去。燭光下的夏洛蒂顯得格外嫵媚,楊逸忍不住,上前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夏洛蒂手指輕輕一彈,楊逸的臉上灑滿了水珠,兩人哈哈大笑。
電來了,兩人從廚房出來,皮爾森已經站在門口,說道:“布萊爾太太,電路已經修好了。哦,太太,你可真漂亮。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很樂意為你效勞。太太,那我就告辭了。”
夏洛蒂要楊逸陪她去劍道培訓班,楊逸借故推辭了:“夫人,我今晚還要去找房子住呢,房東太太把我趕出來了。”
送走夏洛蒂,楊逸馬上來到離此不遠的一所小房子,輕輕敲了兩下門,皮爾森開門把楊逸迎了進去。
楊逸問道:“杰克,竊聽器安置妥當了嗎?”
杰克嘿嘿一笑:“沒問題,就安裝在床頭柜下。監聽設備也測試過了,工作正常,音質非常清晰,就連她剛才吻你都聽得清清楚楚。”
“別胡說,她只是親了我的臉而已,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楊逸辯解道。
杰克說:“你真的確定,布萊爾夫人會和松尾有交易?”
楊逸說:“不能確定,但也不能排除。我承認我對夏洛蒂真的很有好感,但是職責所在,不是感情所能決定的,所以必須要對她進行監聽。”
“那你留在這兒監聽,我就先走了。明天是周末,今晚我還要參加一個教會組織的慈善舞會,聽說曼城的名媛都會參加。”杰克說完,便悄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