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云軒奇只覺的眼前光亮刺眼,便用手遮住眼皮,緩緩睜開眼,正是區振推開窗子所致。
“怎么起那么早啊?”云軒奇不情愿的問道。
“呵…”區振只是苦苦一笑,便呆呆的望著窗外那棵參天古樹。
云軒奇這才想起來,今日是區振去幻思崖的日子,還得趕緊起來準備才是。于是,急忙起床準備去洗漱。就在這時,門突然推開了,一個腦袋先伸了進來“呵呵,都起來了啊,”那正是施鐵兒。
“嗯,鐵兒師兄,”云軒奇邊說,邊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被子,“我馬上就好”。
“今天師傅說,親自送區小哥過去,呵呵…”施鐵兒整個身子鉆進了屋子,“師傅對區小哥真好。”
云軒奇一聽這話,師傅親自去送,那自己更得快些了。洗漱完畢,正巧玄清來到眾人面前,“你們昨日睡的可好?”
“嗯!”區振點了點頭。
“好,若沒落下什么東西,我們這就走吧。”玄清向區振最后確認道。
“嗯,走吧。” 其實在區振看來,雖然只是短短一天,這玄清便是云嵐上下待自己最好之人了。
只見玄清右手輕輕一劃,三人便同時騰空而起,不多時便到了紫嵐后山“段天橋”。這段天橋與那“通仙橋”截然不同,近距離觀之才發現這僅僅只是一個鎖橋而已,橋上只容得一人通行,而橋下卻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云軒奇見后,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后退半步。
這時,又有數人走了過來,不過皆是有說有笑。云軒奇認了出來,其中一人便是昨日在觀月臺大肆表白的郤少楓了。“好了,你們都回去吧”那郤少楓依舊是一身白衣,只不過手中多了把折扇,而長袍下身的圖案似乎也和昨日不同了,云軒奇也不作細想,因為這郤少楓本就喜歡做出人意料之事。
郤少楓告別眾人朝段天橋走來,一看玄清也在,便隨便應付了聲,“師叔早~”玄清也不在乎,對區振說,“過去吧,等你師傅回山,我自會叫他去看你。”區振聽罷,便從云軒奇手中接過包裹,扶著橋欄,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而郤少楓卻注視著剛才自己走來的方向,久久不肯過去。玄清見區振已經消失在視野中,便回過頭來對云軒奇說,“我們也走吧”。云軒奇見師傅發了話,便點頭“嗯”了一下。其實在云軒奇心里也是和郤少楓一樣的,有個人沒有見到。
兩人剛走,那邊就有一個紫色身影跑來。“郤師兄,哎呀,累死我了…”那人邊跑邊喘“還好趕上了”來人正是張紫雨。
郤少楓一看,來者就她一人,不禁有些失望“紫雨師妹,她,沒來嗎?”
“墨月師姐有事兒,來不了了,”張紫雨一邊說著一邊把兩個包裹遞給郤少楓,“這是蟬兒師姐的,這是蘭蘭師姐的,他們托我把這個給你。”
郤少楓搖了搖頭,接了過來。奈何世間感情如此,一向自命不凡的自己也會受到感情挫折!郤少楓再不多想,現在時辰已將近巳時了,若是還不過去被任栩生他們知道了,又要生出事端,當即便說,“師妹,我過去了,若是想我了來看我便是!”說罷,碧光劍已出,一人一劍朝對面幻思崖飛去。
張紫雨看著郤少楓御劍飛去的方向,其實還有些話沒有說的:“不知,他來過了沒有?”
數日后,劉文君親自將療傷心法與丹藥交予龍霄谷司徒劍后便回了云嵐。說來也怪,那久不見好轉的司徒劍,經劉文君治療后慢慢好了起來,自此兩派亦無隔閡。
劉文君回山向師傅交了差后,第一件事便是去看自己徒兒——區振。在幻思崖三年并非是個短暫的日子,劉文君遂將玄心決記錄成冊,交于區振,并托郤少楓幫忙指點。每日中午亦派一弟子至段天橋口送飯。
而起初軒奇每日亦去探望,奈何師傅給自己布置的任務卻越來越重,去的也漸漸少了。
日子便這樣悄然過著,卻也相安無事。
時至隆冬。斷天橋已被積雪鋪滿了厚厚一層,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條銀色的絲帶在天空中蜿蜒開來。而站在紫嵐看那對面幻思崖,白色并非主色調。一簇簇幻思沙華似乎在與皚皚白雪爭艷斗寵。白紅相間,色彩分明而又相互輝映,如若此番此景不是在紫嵐后山的話,亦當可與觀月臺那些并稱“云嵐四景”了!
云軒奇并沒有太多的時間欣賞雪景,他今日也是趁著師傅前往清嵐議事才偷跑出來的。又托施鐵兒作了幾個拿手好菜,便一路朝幻思崖跑去。行至斷天橋卻發現,橋口處已有二人。其中一女子依舊是水綠色長衫,手中捧著一件灰色衣裳,看神情似乎清雅高華中又有著一絲難言之隱,而旁邊那位女子,一身紫色衣裙,秀發在風中飄逸非凡,唯獨左手手腕處卻比之前幾次多了一個紅綠色的溫婉玉鐲。同樣是美女,這個女字給人的不同之處是她眉宇之間有種超越了她年齡的驚人的美麗,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細的修飾過,長長的睫毛似乎就是為了襯托那一雙亮到心悸的大眼睛,異常的靈動有神。如果云軒奇是位畫家,那么這不世出的冬日美人圖便要現世了。
“師姐,都到這兒了,還不過去嗎?”張紫雨蹙著眉向墨月問道。
“紫雨,我不便過去。”墨月一轉頭看見迎面走來的云軒奇,臉頰一紅,把衣服直接遞給張紫雨,“師妹,風大路滑,去完便早早回來。”說完便快步離去。
張紫雨看著師姐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長嘆一口氣才想起云軒奇也在一旁。“你怎么也來了?”
云軒奇興奮之余剛想開口,便只覺頭頂一陣寒風凜過,二人雙雙抬頭望去。只見一人身著白衣,腳下之劍寒光四射,以極快的速度朝幻思崖飛去。
“那是任師兄”紫雨當下便認出了御劍之人,“不好,他與郤師兄向來不合,我們快追上去。”張紫雨說罷,一把泛著紫色光芒的秀氣長劍已至腳下。只一瞬,一人一劍亦朝幻思崖飛去。
這半年云軒奇的修為長進著實之慢,就連玄清這樣的好脾氣都被氣的半死。半年下來,別說御劍了,竟連聚氣都異常困難。云軒奇看著御劍遠去的二人,又看看自己,只好扔下飯菜朝著斷天橋跑去。
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云軒奇才趕到區振、郤少楓所住的山洞外。然而此時,區振口中含血,捂著胸口躺在一旁,云夢劍則掉落在不遠處。區振依舊用他那不羈的眼神盯住任栩生。而此時的任栩生,所持寒光劍亦是怒目直視區振。兩人的目光相距到一起,繼而凝固、爆炸!
只見此時,任栩生大步向前,手腕稍轉,寒光劍亦無多余動作,只兩式“橫斬,豎劈”,劍氣恢弘朝區振襲來。
不知何時,一個白色身影已至區振面前。綠光搖轉,堪堪擋下襲來之兩道劍氣,正是郤少楓!
任栩生見郤少楓插手進來,當即朝郤少楓大吼道,“我鄒師弟之死,實屬你二人所為,我本不愿殺你,你自己前來送死,我便殺了你二人,再向師傅謝罪!”一個“罪”字還未落音,寒光劍便在任栩生手中舞出了花。郤少楓看得出來,這便是聞名天下的“紫嵐劍法”!
紫嵐劍法為昔日云逸根據玄心決所創,劍法精髓只在于一個字“快”!動敵人之所動,先敵人之所先!任栩生這紫嵐劍法只能說是學了招式,并無精髓,但在同輩弟子當中亦是出類拔萃了。只僅僅數招就將郤少楓逼得沒了退路。
只見任栩生劍意稍緩,注氣于劍內,上下幾乎同一時間使出六道劍招,招招皆是要害朝郤少楓襲來。郤少楓見自己退無可退,左手化掌,右手挽劍,硬是準備靠仙法修為接下這六道劍氣。
那郤少楓手中碧光劍亦非凡品,乃是昔日知名鑄劍師為玄明所鑄,后傳于郤少楓。碧光劍“救主心切”,劍身碧綠色光芒驟漲,竟似與郤少楓人劍合一,生生吞下了那六道劍氣。
然而形勢并未好轉,只見任栩生大喝一聲“亂劍訣”!寒光劍忽的化作千萬飛劍疾馳而去。只聽“當!”,碧光劍應聲落地,周身淡綠色光芒繼而消失不見。此時的郤少楓一臉呆滯望著前方,似乎是驚嘆,似乎是不甘。而自己的周身,卻只留下了數十道劍氣傷口,顯然是任栩生手下留情了。
郤少楓突的癱坐在地,自己輸了,輸得一敗涂地。平時自己最看不起的人,竟然饒了自己一命,那個翩翩少公子的尊嚴被人踐踏于地上。
“我看在你父親面上,饒你一命!”任栩生不去看他,似乎自己對地上躺著的這個人更感興趣。
“你打傷同門,還當不當自己是云嵐弟子了?”張紫雨見區振,郤少楓均被打傷,忿忿的說到。
“哈哈…”任栩生朝天一笑,用劍指著區振繼續說道,“他,殺我鄒師弟,就不該償命?”
“他,活該!”區振是個天生倔脾氣,見任栩生如此跋扈,硬從嘴里擠出了這幾個字。
此時的任栩生已是抱著“先斬后奏”的決心了,再不多說,寒光劍便朝區振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