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燃注意到站在面前的宋涵軒低著頭一直沒有反應,他并不生氣反而有些無耐,當看到宋涵軒抬起頭時,他頓時慌了神。
因為宋涵軒的臉上滿是橫亙著的淚花,他忙從口袋里拿出紙巾遞給宋涵軒,驀地又抽出一張紙巾來幫她擦拭臉上的淚痕。
他邊擦邊道:“唉……你總是讓人莫名地想要幫助,莫名地惹人憐惜。”
他手指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紙巾傳來,暖得有股憐惜疼愛之情,宋涵軒的眼淚越發流的洶涌了,沈黎燃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重復著擦拭的動作。
最后沈黎燃嘆了口氣,攬過宋涵軒道:“這次哭吧,下次就要學會堅強了,不能為一件事委屈兩次?!?
宋涵軒趴在沈黎燃的胸口,像小貓撒嬌一樣把眼淚鼻涕全部蹭到他的衣服上,惹得沈黎燃無耐地搖頭,這一幕剛好被走過的沈黎燃的幾個哥們看到,連鎬宸打趣道:“黎燃,什么時候開葷了啊,是嫂子么?”
焦陳雨和楊飛羽配合道:“嫂子好!”
這個稱呼搞得剛才還哭得止不住的宋涵軒立刻紅了臉,一下紅到耳根,趕忙低著頭。沈黎燃見她這樣,解釋道:“宋涵軒,朋友。”
宋涵軒配合地抬起頭,對三個人伸出手道:“認識一下吧,以后多多關照。”
連鎬宸和焦陳雨眼神怪異地看著沈黎燃和宋涵軒握手,楊飛羽卻意味深長地瞥了沈黎燃淡淡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宋涵軒。”
楊飛羽輕輕“嗯”了一聲,對宋涵軒淡淡的笑了笑,看向沈黎燃時的神情變得有些讓人費解,不過很快就調整為不動聲色。
被楊飛羽一陣探究的眼神掃視后,沈黎燃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對宋涵軒找借口說回班便拉著三人匆匆離開,宋涵軒看著楊飛羽和沈黎燃之間詭異的氛圍并沒有在意,也向自班走去。
回到班后,宋涵軒看到了站在門口等自己的王辛雅,其臉色陰沉的有些可怖,但任憑宋涵軒怎么問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最后涵軒干脆就不問了,省得一直碰壁把自己撞得灰頭土臉的。
在那天之后,宋涵軒就一直沒有再碰到沈黎燃,就連下午他也不曾去音樂教室了。他的朋友倒是經常見,楊飛羽一直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樣,每次都用擔憂的眼神望著她。
一學期在市調研考試交卷的最后一秒終止,宋涵軒和王辛雅再一次正常發揮,穩操勝券。
因為老安要帶王辛雅去參加一個臨時召開的重要的決策會議所以來接走了辛雅,本來決定要一起走路回家的兩個人被迫分開。
和老安還有辛雅再見之后,宋涵軒突然不是很想回家了,她返回到校園里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坐下,閉著眼睛靠在一旁的樹上,又要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呆在熟悉的校園里了。
宋涵軒清空所有的思緒只是靜靜地靠在樹干上休憩。
約過了幾分鐘后,宋涵軒猛地睜開了眼站了起來,因為她聽到了一陣熟悉的鋼琴聲,有些久違又倍感親切。宋涵軒知道,是沈黎燃,絕對錯不了的。
宋涵軒心里有一種沖動想要看看多日不見的他,沒有理由沒有為什么只是心中有一個聲音一種未知的力量在驅使著她,向音樂教室跑去,不管不顧地跑過去。
不在乎自己的出現會打擾到他,不在乎自己的行為會惹他生氣,更不在乎他會不會厭惡自己的出現,只是想看他一眼,一眼就好了。
當宋涵軒把手搭在音樂教室的門把手上時,她猶豫了,她覺得自己太魯莽。就在她怪罪自己的時候,屋中鋼琴聲停了下來:“進來吧。”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沈黎燃猶如磨砂玻璃般稍沙啞又略帶低喃般的低沉的聲音把淡然詮釋的完全。但即使這樣也無法掩蓋下宋涵軒稍亂了陣腳的心跳聲。
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沈黎燃身上的黑色純色襯衫扣子開到胸口,袖子挽到肘部,顯得干凈利索清新,但身上的淡淡憂傷氣息還是在眉間若隱若現。
他起身靠在鋼琴上,黑色的襯衫與白色鋼琴身色彩鮮明的對比深深勾畫出沈黎燃的身影,從窗口流瀉進來的夕陽覆蓋過他,不真實感撲面而來。
宋涵軒被凝視的雙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了,感覺雙手放在哪里都不合適是多余的,習慣性地雙手交疊右手用力抓著左手,松開,握緊,松開,又握上,如此往復。
約有幾分鐘無言的對視,他看著站在門邊無措的涵軒問道:“考得怎么樣?”
“嗯?——噯,還好?!彼魏幉蛔杂X地低下頭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回答道。
感覺到沈黎燃慢慢地向她走來,宋涵軒心里有些退縮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身后門板上,沈黎燃停在離她約半步遠的地方,兩個人距離近到可以清楚的聽到對方的呼吸。
宋涵軒的雙手松開了,攥緊了上衣的衣角。
似是過了許久,沈黎燃就站在她的面前沒有任何動作,又過了一個世紀般,涵軒聽到沈黎燃輕輕地嘆了口氣,她有些意外地抬起頭看向面前的沈黎燃。
見到宋涵軒終于抬起頭看著他,他道:“我就那么使你害怕么,連一眼都不舍得贈予我么……司雅……宋涵軒,你在別人面前也是這樣的么,一點自信都沒有?!?
“……沒?!彼魏帉ι蚶枞嫉脑捰行┟悦#秀敝兄宦牭阶詈笠痪?,遲疑地回答他。
沈黎燃并沒有理會她的回答,只是看著她,好像透過她看到了什么。
“很久都沒有見到你了,你、你干嘛去了?”
沈黎燃過了很久才淡淡道:“鋼琴比賽?!?
宋涵軒輕點頭,也把目光大膽地投向沈黎燃望向她的目光里。
剛開始她還有些不自在,但看著看著就不自覺地沉進了沈黎燃似潭水般深沉無瀾的眸子中。
兩個人都沒有發覺他們之間的距離靠得越來越近,最后幾乎貼在了一起。
沈黎燃一手扣住宋涵軒的后腦,另一只手臂攬住她的腰,慢慢俯下身去將自己的唇如蜻蜓點水一般觸上宋涵軒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