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師父的決定
- 絕道巔峰
- 瘋狂的石磨
- 5083字
- 2020-10-12 13:32:18
孫礫仰面摔到地上,還未來得及起身,又被人狠狠的一腳踩在了胸口。
“啊…”孫礫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只感覺喉嚨處腥氣上涌,‘噗’的一聲便吐出一口鮮血。
“王辰!你憑什么打人!”
傷痛之余,孫礫聽到了趙云蕾驚怒交加的喊聲。
“憑什么?哼,就憑他敢對你不軌!你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明明是我的未婚妻,卻跟這小子打得火熱,你以為你跟他牽手從山上下來我沒看到?賤人!”王辰‘啐’了一聲,他現(xiàn)在可比之前更胖了,圓滾滾的大肚子若是沒有四肢的話,簡直就像是一個大圓球。
王辰臉上的橫肉不住的抽動,惡狠狠地說道:“這家你也別待了,馬上就跟我回臨安完婚!”
“你罵誰是賤人?!王辰……我跟你拼了!”往常被師父師娘嬌生慣養(yǎng)的趙云蕾何曾受過這種羞辱,眼淚一大顆一大顆的直往下落,同時手中青光閃現(xiàn),就要發(fā)作。
看到趙云蕾聲淚俱下的要跟王辰動手,孫礫咬緊了牙關(guān)想要起身,但那只踏在他胸口的腳仿佛有千斤重,任他如何用力也難動分毫。
王辰毫不畏懼的一把就抓住了趙云蕾的手,其看似魯莽,但趙云蕾手上的青光竟不可思議的消散了。
“你…你進(jìn)入筑基期了?!壁w云蕾一臉驚愕的看著王辰。
“前天辰兒剛剛進(jìn)入筑基期,顧不得鞏固修為便來找你,沒想到竟見到這么一幕。嘿嘿,趙小姐,當(dāng)初我們兩家定好的婚約是等辰兒進(jìn)入筑基后便要成婚,你跟外人做出這種事來,可是有辱我們王家的聲望?!?
踏著孫礫的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他是王辰的一個叔叔,一身修為高深,昨天受王辰父親的托付前來接王辰回家,但王辰無論如何都要先看一眼他的未婚妻才肯走,想不到竟意外發(fā)現(xiàn)這個侄子的未婚妻竟然在這與別的男人幽會,這讓他極為憤怒。
“把她帶走!待我跟赤松子那個老家伙交涉之后就帶她到臨安!”
雖然王辰之前說過要馬上帶趙云蕾走,但略一思量后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不是強(qiáng)取豪奪,父親跟趙云蕾的父母是光明正大定下婚事的,若是這么將對方帶走,外人還不知道將會怎么看,所以還是由長輩們處理比較好。
“那我先把她帶到煉器閣。”
跟隨王辰一起到此的還有孫礫見過的齊昊和段小六。段小六嘿嘿一笑,身影竟不可思議的從原地消失,轉(zhuǎn)瞬間又出現(xiàn)在了趙云蕾的面前,可見他的修為比當(dāng)日又增強(qiáng)了幾分。
“你干什么!別碰我!”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這人竟然無禮的抓住自己的肩膀,趙云蕾的氣的想要再次使出靈氣出體,但卻發(fā)現(xiàn)一身靈氣竟然被禁錮住了,而且身子發(fā)軟,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段小六輕蔑的一笑,頓時腳下升起一朵白云,抓著趙云蕾的肩膀便御空離去。
“你就是那個在石頭里生出來的小子?哼,果然缺少教養(yǎng),不知道蕾兒是我的未婚妻嗎?”兩人走后,王辰一臉邪笑的蹲在孫礫旁邊捏著他的半邊臉皮輕蔑的問道。
在艷陽高照的中午孫礫的額頭上反常的滲出了一層白毛汗,心中擔(dān)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fā)生了。
雖然對趙云蕾的婚約他一直抱有僥幸心理,但此刻孫礫也明白這件事無論如何也是要解決的。他仰著頭以極其卑微的姿態(tài)向?qū)Ψ綉┣螅骸霸评俨幌矚g你的,你成全我們,我一定會報(bào)答你的。求求你,我們是真心相……”
“砰!”不等他說完,王辰便氣急敗壞的揚(yáng)起拳頭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臉頰上,孫礫半邊臉頓時就腫了起來,可他還是含糊不清的說著,希望可以說服王辰。
“我…我可以為你煉一輩子法器,只要你成全我們,我什么都肯做!”
“呵……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蓖醭脚瓨O反笑,不耐煩的又將他另半張臉打腫,然后示意自己的叔叔的放開這小子“小子,我們王家會缺你這么個煉器的?不過,你若是能從我胯下鉆過去,或許我還能考慮考慮?!闭f著,王辰便如同扎馬步一樣分開了自己的雙腿。
一直沉默不語的齊昊張了張嘴巴,似是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一語未發(fā),只是平靜的注視著蜷伏在地上面色難堪不知在想什么的孫礫。
石符城煉器閣,不過一上午的時間,趙無涯家里持續(xù)了多年的安寧生活便已被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徹底打破。
廳房內(nèi),趙無涯一臉愁容的在屋子里來回踱著步,妻子秦玲正輕聲安慰著趴在她懷中痛哭的趙云蕾,同時也不斷擦著自己的眼淚。
剛才趙云蕾已將今天中午在城外遇到王辰的事情說出,同時也將自己和孫礫三年的感情全盤托出,立誓說自己非孫礫不嫁,若是王辰家人來拿自己,自己就一頭撞死在他們面前,總比嫁給一個自己厭惡的人好。
這些事情對趙無涯夫婦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之所以震驚倒不是因?yàn)榕畠汉蛯O礫的事,事實(shí)上,這三年來他們早已把孫礫當(dāng)成自家人來看待了。這孩子品行正直有擔(dān)當(dāng),又對他們極為孝順。夫人秦玲就曾多次憧憬的說過:若是女兒嫁與孫礫倒也是一樁良緣,一家人會過的更加幸福與和睦的。
可這一切的前提就是女兒沒有與王家定下婚事,所以這些他們也只敢在枕邊說說,相處的時候也只是把孫礫當(dāng)成了自己的兒子來看待,前兩日還曾提到要給孫礫定一房婚事呢。
可現(xiàn)在,他們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卻發(fā)生了,并且他們已被蒙蔽了三年之久。
往常不是沒撞見這兩孩子略微親昵的舉動,可他們卻認(rèn)為這兩人之間有的只是如同兄妹一般的親情。
萬般思緒如同瘋長的亂麻一樣在趙無涯腦中糾纏,他愁眉苦臉的來回走了半天也沒想出應(yīng)對的辦法來,最終停住腳步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唉,當(dāng)真是家境坎坷……王家勢大,看來我們只能任人擺布了。我趙某人無能,無能到連自己親生女兒婚事都左右不了。”
聽著自己夫君無奈又帶有自嘲的話語,秦玲本想安慰幾句,可懷中女兒的哭聲又漸漸變大,她鼻子不由的一酸,當(dāng)父母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兒女的?
她平生第一次用帶有指則的口氣悲愴道:“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想不到辦法怎么不先把礫兒找回來,他修為不高,又被王辰截在了山腳下,指不定要出什么危險(xiǎn)?!?
“危險(xiǎn)倒不會有,礫兒還在為王辰的哥哥王林煉制御魔法器,就算那王辰膽子再大再跋扈,也絕不敢傷礫兒性命的。否則就等于毀了王林將來在險(xiǎn)地作為依仗的法器,他對他哥哥還是有懼意的?!?
趙無涯苦笑,他又怎么不會想到孫礫的處境?但無論怎么推算都知道孫礫性命無憂,而且現(xiàn)在他要做以及能做的并不是去找孫礫,而是在這里等著王家的人來興師問罪。
首先以王辰的性子,婚事是絕不可能推掉的,而王家又對御魔法器志在必得,所以大家暫時都還不會撕破臉皮。只是待御魔法器練成之后,孫礫的性命恐怕就難保了。他現(xiàn)在所想的就是該如何安置孫礫,好讓他遠(yuǎn)離危險(xiǎn)。
好像是要印證趙無涯的思路正確一樣,院子里的大門‘砰’的一聲就被人砸開了。
“孫礫!”趙云蕾聽到響動,以為是孫礫回來了,掙開母親的懷抱撒腿就往屋外跑去,可到了門口卻頓時止住了腳步,啊的一聲大叫,步子踉蹌的就往后倒去,險(xiǎn)些暈厥。
趙無涯夫婦趕忙從后面扶住了她,這時也看明了院中的情景。
表情氣憤的王辰和其叔叔并排站在院落當(dāng)中,他們旁邊,赤松子的大弟子齊昊則扶著已然頭破血流的孫礫,風(fēng)干的血痕在孫礫臉上密布,如同一道道裂痕一般可怖。
雖然孫礫看起來受傷嚴(yán)重,但卻一直強(qiáng)提著一口氣,此刻見到了師傅他們,虛弱的叫了一聲,接著神色便萎靡下來。若不是齊昊在身旁扶著他,恐怕便已倒地。
“礫兒!”趙無涯驚呼一聲,將懷中的女兒推到秦玲懷中,急忙過去從齊昊手里接過孫礫,同時運(yùn)起靈力替孫礫檢查傷勢。
一直冷眼相關(guān)的王辰冷笑一聲:“哼,這會兒到撐不住了,剛才骨頭不挺硬的嗎?”
在他羞辱般的要求得到嚴(yán)厲拒絕后,他便對孫礫大打出手,若不是齊昊相攔,又提醒自己這小子還在為兄長限制一件極為重要的法器,恐怕此刻他連孫礫的尸體都不會帶回來。
“張狂小兒!你怎么能出如此毒手?!”發(fā)現(xiàn)孫礫不但內(nèi)傷嚴(yán)重,就連肋骨都斷了四五根的時候,趙無涯的眼睛變得通紅起來,若不是還算是清醒的頭腦不斷在提醒他對方是王家后人,他恐怕就會在眾怒之下對其出手!
其實(shí)這些年來,他也對這樁婚事敢怒不敢言,雖然進(jìn)入筑基期以后他逐漸有了些底氣,但更多的還是趨吉避兇的心理。若是可能,他寧愿此生都不與王家結(jié)下仇恨,因?yàn)殡S著修為的精進(jìn),他更加了解高深修為的修真者是有多么恐怖,呼風(fēng)喚雨移山填海豈是一句話就能帶過的威能神通?
看著觸動了怒火的趙無涯死死盯著自己,王辰臉上輕蔑的表情一閃而過,他連金丹期的赤松子都不放在眼里,這個跟自己境界相差無幾的‘老丈人’又怎會震懾住他?剛想把趙云蕾與這小子幽會的事情重提一遍,他的叔叔卻用眼色打斷了他的話語。
王辰雖然跋扈,但也只是對外姓人才那樣,對家族親屬,他向來都是極為恭敬的。
“你這徒弟是罪有因得?!蓖醭降氖迨逡桓备吒咴谏系臉幼?,向趙家人下達(dá)了對孫礫的裁決。
“今日你替你女兒和你這惡徒準(zhǔn)備好行囊,明天一早我們一并把他們帶回臨安。而今辰兒以步入筑基期,等鞏固下來,就要和你的女兒完婚。成親的時候王家自會有人通知你的,你想去參加婚禮就去,不想去也無所謂。畢竟你女兒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情來,也有你管教不嚴(yán)的關(guān)系,我王家不治你的罪便是給足了作為岳父的面子?!?
不知是不是同一血脈的緣故,王辰的叔叔比其王辰來竟然更加狂妄。第一次見面就對他們氣指頤使,根本不在乎趙無涯他們心中的感受。
“師父……”
王辰他們離開之后,孫礫跪在了趙無涯面前,他想說些話,但心中滿是羞愧與自責(zé),又不知該說些什么。更不知道師傅會作何打算?是真要讓他和趙云蕾跟王辰他們走嗎?那他寧愿去死。
趙無涯此時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qū)⑺銎?,平淡地說道:“去收拾一下東西吧,離開這里?!?
“師父!”孫礫猛的抬頭看著趙無涯,表情痛苦不堪。
他身上的傷口早已被師父師娘包扎好,而且也服用了赤松子贈與師父的丹藥,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了,但他的心卻好像被利器一下子給刺穿了,有種窒息的痛。
雖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他也懂,但他就是覺得委屈,不是不甘,只是單純的委屈。即便知道師父也不大可能有解決的辦法,可當(dāng)心底僅剩的一點(diǎn)希翼也破滅時,他感覺整個人如同掉入萬丈深淵一般,黑暗和冰冷就要將他淹沒。
為什么?為什么自己所期盼和憧憬的美好未來只會朝越來越壞的方向發(fā)展?
“爹……”原本淚痕未干的趙云蕾此刻再次放聲大哭起來,淚水噴涌而出。一家人的悲憤痛苦在黃昏特有顏色的渲染下,如同將要生離死別一般。
趙無涯的臉上終于有了一點(diǎn)變化,他看看跪在地上咬著牙一言不發(fā)的孫礫,又看看哭成一個淚人的寶貝女兒,終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皺著眉頭看著越來越黑的天空堅(jiān)定的說道:“搏一搏吧,等到半夜我們一起離開,離開這個地方,到別的州,或者到齊國去。只要離開了王家的勢力范圍,那我們就能永遠(yuǎn)不分開了。”
“師…父?!毙木炒笃鸫舐涞膶O礫帶著顫音的叫了第三聲師父。
私奔,這個念頭他不是沒想過,但卻一直沒敢跟趙云蕾提過,就是怕師父師娘受牽連或者不同意。說實(shí)話,他一直以為師傅到了筑基期以后會更加重視修煉,根本不可能會去得罪王家的??涩F(xiàn)在師父自己說出了這樣的話,不但證明師父認(rèn)可了他們的感情,更是為了自己與云蕾而打算放棄一切!
“趕緊去準(zhǔn)備吧。帶上那塊石頭,另外多帶些攻擊和防御用的法器,王家的人可能會有所防范。成與不成,就看今晚的了。”
下了決定趙無涯變得雷厲風(fēng)行起來,一面吩咐孫礫,一面又讓夫人和女兒把家里的靈石靈藥全都包好帶上。待三人都去準(zhǔn)備的時候,趙無涯則直接就地坐下打坐,他的預(yù)感告訴他今晚的逃離行動可能會很艱難,但他能做的也只是將自己體內(nèi)的靈氣補(bǔ)充到巔峰狀態(tài)。
夜里子時,處于天空正中的月亮將清冷的光線鋪滿石符城的大街小巷。整座城市寂靜無聲,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還掛著紅彤彤的大燈籠之外,多數(shù)人家都以進(jìn)入沉睡當(dāng)中。
煉器閣的院落里面,孫礫背著一個大包裹緊緊抓著趙云蕾的小手,緊張的看著還在打坐當(dāng)中的師傅,只等他一聲吩咐便要離開這里。
臨行前的焦慮、不安還有對未來的迷茫,讓孫礫感覺等待的時間過的竟是如此漫長,趙云蕾的小手在他手掌里不住的顫抖,他知道對方只怕比自己要更加惶恐。
趙云蕾的手里也提著一個紫色小包裹,里面是師父師娘這些年積攢的靈石和丹藥。再加上自己背的一些比較有價值的法器成品和那塊石頭,可以說是把煉器閣的全部家當(dāng)都拿上了。
庫房里的煉器原料,還有師父一家經(jīng)營居住了二十多年的煉器閣則全都舍棄了。他覺得,只要一家人能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一起,那其他的都不重要。此刻,他才覺得師父一定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而且把他也當(dāng)成了家人。
過了約一盞茶的功夫兒,趙無涯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平靜的掃過等了自己許久的三個人,站起身來說道:“已經(jīng)差不多了。我們這個時辰走,若是中途還出什么意外的話,那可就真是天意了?!?
“老天一定會庇護(hù)好人的,就是不庇護(hù),老爺,為了礫兒和蕾兒我們也要盡力而為?!狈蛉饲亓嵋荒樀膱?jiān)定,此刻她身上穿的不再是往日那種寬袖羅裙的婦人衣衫,反而是一套緊身服飾,雙手還握著一把小巧的銀色靈弩。
看著瘦弱的師母謹(jǐn)然一副要大戰(zhàn)一場的準(zhǔn)備,孫礫的臉頰有些發(fā)燙,他不動聲色的捏緊了手中一塊巴掌大小的褐色小盒,暗暗咬牙,待會兒若遇到阻攔,無論如何也要保護(hù)家里兩個女性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