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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冥冥安排

經過了第一次的失敗逃亡,熊飛和嵐又被關進了大牢。

兩人和上次一樣關進同一所牢房里,左冷眼想讓嵐妹妹親眼目睹護衛(wèi)們折磨死熊飛。這腿部受傷體內同樣受傷的熊飛和虛脫中的嵐妹妹在牢房里足足休養(yǎng)了兩個月。兩月里,熊飛的傷勢漸漸好起來,但每天還是會派上幾個專門前來找茬的鐵冠護衛(wèi),對熊飛稍有不滿或不順眼,就會打開鐵牢一頓暴打。

熊飛已沒有力氣與這些護衛(wèi)計較,他一個絲毫不懂武功的少年,才十八歲的少年,就算對九道山莊里的護衛(wèi)恨之入骨也不能把他們怎么樣,嵐妹妹安慰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總有一天咱們讓這些賊魔們血債血還。”

熊飛點點頭記住了嵐妹妹這一番話。從此,挑釁的護衛(wèi)見熊飛已沒有了往日的桀驁不馴,以為怕了他們、給他們屈服了,日子才勉強過得去。

左冷眼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用金銀收買了很多門徒,每人一身黑袍配上黑色鐵冠,看上去兇神惡煞,威風十足。

一天夜里,照舊有四個護衛(wèi)在走道口、那石桌前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陰暗的走道里,左右兩側的牢犯被濃濃的肉香味和酒香味饞得直流哈喇子。有一個牢犯實在忍不住這樣的虐待,睡又睡不著,又沒有書看,甚至找不到一點樂趣。這樣下去,遲早會瘋掉的。想到這里,這個牢犯只有把腦袋從鐵欄里往外擠,尖聲吼道:“——鐵冠、鐵冠!能不能撕一塊肉吃?”喝著酒的鐵冠護衛(wèi)理都不理,我們吃肉喝酒,你個囚犯不好好在里面蹲著,瞎嚷個什么蛋!這個囚犯見無人理他,又大聲吼道:“——鐵冠,給一壺酒喝!”聽這個囚犯說話的聲音太過尖刺、太怒火的緣故吧,這太監(jiān)一樣的聲音,換了任何一個護衛(wèi)也難以接受。這就惹怒了其中一個護衛(wèi)!

鐵鏈子嘩啦抖動,蛇般竄將過來,已擊打在鐵欄的大鎖上,火花一閃,已到跟前的這個鐵冠護衛(wèi)沉聲道:“你活膩了是不是?”

這個囚犯盡管全身污垢、嬉皮笑臉,從眉宇間卻堆積出來小山般地殺氣,囚犯忽然爬在地下給這個護衛(wèi)接連磕了幾個響頭,起來之后滿臉的哀求,說道:“護衛(wèi)大人,小的有點內急,能不能上個恭?”

這個護衛(wèi)用魚眼瞟著囚犯,一字字說道:“每人每一天只有兩次出恭的機會,黃昏以后不能去,現(xiàn)在已到了深夜。你拉在襠里算了!”說著就往出走。

囚犯趕忙犯愁道:“別、別!我身上有各種鞭傷,悶在這熱噴噴的牢里,傷勢感染,萬一染個什么瘟疫的,對您還有其他護衛(wèi)不就有了威脅嗎?我死了就死了,萬一對你們沾染了瘟疫,白搭進去豈不可惜?嘿嘿、嘿嘿!”

護衛(wèi)沉思了半響,見這個囚犯嬉皮笑臉很滑稽、看上去就是一個丑,但人有三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護衛(wèi)居然同意了!

“下不為例!”護衛(wèi)話一說完就打開牢門。

囚犯一邊捂腹感謝這個護衛(wèi),一邊假裝親近的樣子,這個護衛(wèi)一揮手背說道:“走走走、媽拉罷子!快去快回!”

護衛(wèi)并沒有押著囚犯去,因為臺階上去之后還有那一扇小鐵門,出了鐵門還有個茅草屋,屋內有十余個護衛(wèi)專門等著交接班的,時刻等待著,伺候伺候這些囚犯們!

因此,這個護衛(wèi)并不用擔心這個囚犯能夠逃亡。

這個護衛(wèi)很放心,要去就去。

兩人這就順著走道朝前走,頭頂那鐵鍋里的火焰映得四周明滅不定,陰氣颯颯。忽然,這個囚犯一伸手,速度非常快,已搶過來護衛(wèi)手上的一大串鑰匙,奮力把鑰匙仍向地字號一間牢房里,這間牢房里的牢犯恰巧是熊飛和嵐妹妹。

鑰匙一扔過來,掉落在熊飛身側。而外面的這個囚犯大喝一聲:“——老子實在活夠了!”腿一抬,凌空朝這個護衛(wèi)臉上踢去。

熊飛覺得又是一次逃跑的機會,跨步牢前,抖著一大把鑰匙,一個接一個試著大把鑰匙中究竟哪一個才是這間牢門上的。外面的這個護衛(wèi)才來不久,但早就聽說了這個牢獄里經常有犯人劫獄,為了表現(xiàn)自己的強悍與能干,為了得到左冷眼的賞識,這個護衛(wèi)正想一試身手!不巧今夜就遇上了!右臂格擋之際,一抖手,鐵鏈子已抖得筆直。

地字號的犯人見有人劫獄,扒在鐵欄桿上搖曳著欄桿齊身助威,“打!打!往死里打!”

犯人這樣的助威聲,顯然已恨透了這個剛來不久卻飛揚跋扈的護衛(wèi),如果這個護衛(wèi)在平日里對犯人好一點,囚犯會這么恨他嗎?

鐵冠護衛(wèi)和這個牢犯就打在了一起,雖然這個護衛(wèi)人高馬大、兇猛強悍,但個子不太高的囚犯絲毫不懼,前后左右躲閃著鐵鏈子,而石桌上喝酒吃肉的三個護衛(wèi)并沒有前來幫一手,他們想看看這個護衛(wèi)的身手究竟怎么樣?

如果這個護衛(wèi)連一個囚犯也收拾不了,怎么混飯吃?

因此,這個護衛(wèi)也有了初來乍到、表現(xiàn)的機會!

但是,熊飛已打開了牢門,一揚手,把這串鑰匙仍在了隔壁牢房里,鑰匙一間一間傳過去,轉眼又有人打開牢門。

熊飛一出來,帶著怒氣上前拼殺,雖然不會武功,但有著拼殺和同歸于盡的心,還真把走道里這個鐵冠護衛(wèi)逼得連連后退。忽然,這個囚犯保持著跳崖的姿勢騎在了護衛(wèi)的肩上,熊飛撲上來一把抱住護衛(wèi)的雙腿,護衛(wèi)動彈不得了,這個囚犯來了一記“雙耳貫風”,“啪”地一聲,鐵冠護衛(wèi)的頭顱就已報銷。

腦髓四濺,牢獄里好些囚犯們一個個拍手叫絕、搖曳著鐵欄。這下驚動了走道口的那三個護衛(wèi),三個護衛(wèi)才知道事情鬧大了,驚得醒了大半酒,鐵鏈子晃動,已攔在了走道口。

犯人陸續(xù)逃出來,三個鐵冠面沉如水,其中一個大喝道:“——都回去!有越獄者碎尸萬段!”

現(xiàn)在說這話已有點遲了,請想一想,鐵牢里的犯人都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與其在牢里等死,還不如尋找機會脫逃。逃不了,死在哪里算哪里,總比死在大牢好。

局面真的鬧大了!

出來的犯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恨不得活吞了鐵鏈抖動著的這三個護衛(wèi),三個護衛(wèi)雖然強悍,鐵鏈子打出去就會帶來一片死亡!但熊飛以及出逃的所有囚犯、還有要出恭的這個囚犯索性全涌上去,有撲上去抱腿的、有抱胳膊的、有咬著牙從后腰上抱住的,三個護衛(wèi)竟然動彈不得!

有三個囚犯同時躍起,同時出腳。

“砰砰砰”

這三個護衛(wèi)每人腦袋上挨了三腳,極力掙扎,但沒辦法動彈。

“砰砰砰”

又是三腳。

“蓬蓬蓬”,等所有犯人放開手,這三個護衛(wèi)已栽倒,嗚呼了賬。

于是,這一層的牢犯全部救出來,涌入二層也全部救出來,到了地下最底層要救犯人的時候,上面已傳來犯人的咳嗽聲、喘息聲、怒罵聲、求饒聲、各種聲音都有。

要想逃出去,沒有那么容易!

但是,這些囚犯發(fā)出的聲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來,沖在最前端的幾個犯人上了臺階之后,越往上走,空氣會越好,但偏偏幾個囚犯感覺頭暈目眩,因為外面有幾個護衛(wèi)已扔進來幾顆毒氣彈!

毒氣彈從臺階滾下來,冒著黃色煙霧,犯人只要吸進大量毒氣,用不了一盞茶的時間就能毒發(fā)身亡!

熊飛拉了嵐妹妹,趕緊往回逃,一共上下三層牢獄,無論你逃到哪里毒氣也會擴散而來,還不如不逃。

于是,熊飛和嵐妹妹就又回到了自己的牢里,情急之下,熊飛往草甸子上尿了一泡,拉了嵐妹妹匍爬在草甸子上,只要多少帶點水分,才能保持呼吸。

也不知道這一次死了多少囚犯,上中下三層,遍地全是死尸,死相都很凄慘,鼻孔流血,嘴上也有血,眼睛、耳朵都是血。

七孔流血毒氣彈!

此時,四處仍有囚犯的求饒聲、怒罵聲、上前拼命聲。

熊飛和嵐妹妹盡管用尿濕的草甸子捂住鼻眼,但明顯感到呼吸開始慢慢地窒息,體內像沉了大塊鉛一樣難受。漸漸,兩人雙眼發(fā)酸就合上了眼。

熊飛醒來時,眼前一片明亮,新鮮的空氣、蔚藍的天空,還能聽到周遭鳥叫聲。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人死了會來到仙境嗎?

有人已指揮道:“快埋、快埋!萬一得個瘟疫,大家就沒命了。”說話的是個帶頭護法,站在頭頂山崗處叱喝著,二十余個護衛(wèi)圍著一個大坑,其中兩個護衛(wèi)抬起一側一具死尸這就扔進了這個大坑里。

“嵐妹妹?”

熊飛暗叫不好!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護衛(wèi)們把毒死的囚犯拉到這里活埋,但自己福大命大,竟然活過來了!

當下暗暗慶幸,但轉而一想:嵐妹妹呢?

嵐妹妹難道?

熊飛不敢想,也不敢動,只用余光瞟向身側。

身側有幾個躺著的死尸,都是男人,并沒有嵐妹妹!

——嵐妹妹呢?

熊飛仰天躺著,天空有鳥翼劃過,外面真好!他心想,如果能在外面自由一天,這輩子也算沒有白活。

“下一個!”山崗上的護法叱喝著。

卻在這時,熊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無意間望過去,突然發(fā)現(xiàn)蕩秋千一樣被兩個護衛(wèi)抬著準備扔進大坑里的那個死尸竟然是嵐妹妹!

“不要扔!”

熊飛大喝一聲,突然豹子般飛奔上去,用盡全力雙手接住了拋下來的嵐妹妹。

在場二十多個護衛(wèi)與山崗上的護法沒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熊飛已接了嵐妹妹翻身一滾,爬將起來,一看眼前叢草處有一條小徑,朝下蜿蜒而去的小徑,蹭蹭蹭!雙腿朝前邁動,打著叢草就已消失不見。

“——還愣著做什么?——追!”山崗上的護法抖動纏在臂上的鐵鏈叱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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