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戲的孫姨娘和花姨娘都遮唇低笑,這大小姐還真是睜著眼金說瞎話,分明就是她有意罰的那些人;現在卻被她說成了忠心為主,也不過是在諷刺老太太而已。
老太太那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到現在她才明白這個孫女是如此的伶牙俐齒,她都有些擔心和李氏的合作是不是正確的。
“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老太太放緩了語氣又問道。
阮夢晗端正了身子,繼續道:“今天的事更加可怕,沒想到,我院子里的幾個下人,我都沒有她們的賣身契,這可把我嚇壞了,這如果是外面的人派來的臥底,那我們輔國公府就沒有秘密了,祖母,您和母親,還有各位姨娘都小心些,盡快查查自己院子里的人,沒得讓那壞人鉆了空子。”
那些被她趕出去的人無非就是各個院子里的人,不過經她這么一說,肯定都不會要了,而那些人只會被逐出府去。
可別怪她心狠,要怪只能怪她們眼拙,選錯了主子,做錯了事。
“沒想到,竟有這等事,這鄭管家是怎么辦事的。”李凝香站在老太太邊上,忍不住怒聲。
老太太思索一陣,也跟著開口,“這鄭管家是有些疏忽了,不過,吳氏你這些日子養傷也顧不過府中的事物,先交給李氏代管吧。”
吳敏驚愕,她一句話都沒說就被剝奪了管家的權利,怎能不讓人憤怒,“老太太,沒關系,這點傷不算什么的,妾身還是可以管家的。”
“是啊!祖母你為什么不讓娘管家了。”阮夢溪也急了,自己的母親不管家,她還怎么耀武揚威。
阮夢晗現在才明白,為什么昨天非要把吳氏也一并罰了,分明就是替李氏奪權,這權利交出去容易,再拿回來可就難了。
只是不知這李氏到底有什么能耐,讓老太太這樣幫著她,難道僅憑一個有權勢的娘家。
“我只是讓李氏代管,等你娘傷好了再還給你娘。”老太太不耐煩的安撫著驕橫的阮夢溪。
“祖母,孫女認為此舉不妥。”在其他人雖有不滿,但是不敢吭聲的情況下阮夢晗出聲阻止。
“大姐認為有何不妥呢?”阮夢玲看著坐在那里愜意安然的阮夢晗淺笑著問。
阮夢晗也回她一個笑容,“真是難得三妹開口說話啊!”沒有顧忌她轉變的臉色繼續道:“母親不能管理府中的事,不是還有我呢么,當然,本小姐也不稀得管,不過二妹也可以學習管理的,這個不妥就是李姨娘也只是個姨娘。”
說來也不過是個下人,那里論的到她管理府中的事務。
老太太的臉色也變了變,這丫頭是存了心思的要和她過不去啊!“你二妹還小,哪里懂得管理,我也老了,不想折騰;難道就沒人管府里的事了。”
“也不是,讓李姨娘一個人管理府中事務,還不如讓孫姨娘和王姨娘也一起幫襯著,免得讓人說祖母您厚此薄彼。”阮夢晗輕松自在的說著自己的想法,毫不在意李凝香投來的怨毒目光。
孫清荷和王媱原本還有些怨恨她說姨娘只是個姨娘,沒想到,轉口就改了話語,讓她們又驚又喜。
老太太暗自咬牙,這丫頭說的圓潤,看似處處為她著想,其實是逼著她無路可走,無法,她也只能應允。
從瑞麟院里出來,白梅不解的問道:“小姐為何要管這破事。”
“老太太明顯著偏袒李氏,她想達成的事,我偏不讓;也讓她們其他人掂量掂量,別沒事找我晦氣。”她之前不摻和后院的斗爭,只是助長了她們欺壓她的氣焰,現在她偏要鉆進來給她攪混了。
“小姐,這是門房送來的東西,說是交給你的。”幽蘭院里的事情處理妥當后,秋菊從外面拿了東西給她。
她接過去一看,是一瓶藥膏和一封信,她打開信一看,欣慰的笑了。
是傾城雪送來的,一方面是表達了他的歉意,另一方面是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
其實這件事不怪他,是她自己過分自信了,認為這樣的接觸不算什么,結果給自己添了麻煩。
握著手里的藥膏,吩咐白梅,“以后,給我擦這個藥吧!”
白梅接過去,點頭稱是。
連著幾日在府中休養,又使用了傾城雪特制的藥,阮夢晗身上的傷已經大好,就連額頭上的傷也沒有留疤。
府中的那些人再也沒有來找她麻煩,難得的讓她心情大好;只是時間長不下地活動,倒是讓她越覺得乏困了許多。
現在她身邊的丫鬟,除了白梅,秋菊、環兒和喜兒也可以分擔些瑣碎的事情了,而王嬤嬤則是在負責院子里的事情。
在她們的照顧下,她還真是慵懶了不少。
這一日,她坐在窗子邊,專心的撫琴,身旁已沒有了陪伴,而傾城雪也再沒出現過。
秋菊也坐在屋子里的一處,細心地繡著手帕,她是幾個人當中做女紅做的最好的,閑來無事就繡一些手帕,荷包,再拿出去賣了,賺來的錢都交給家里用。
她也贊同這種做法,畢竟委身到大戶人家里做丫鬟的家境都很貧困,她們能緩解一下家里的處境也是一片孝心。
環兒和喜兒年紀還小一些,比較貪玩,兩個人在一起特別聊得開,倒是給她們沉靜的日子增添了不少的樂趣。
“環兒,我怎么有些頭暈。”喜兒正和環兒玩鬧,忽然停了下來,搖了搖自己的頭奇怪的問道。
“我也有點頭暈。”
‘睜’突然琴聲停頓,阮夢晗轉頭看向她們,有些懷疑的問道:“你們很頭暈嗎?”
“嗯,剛剛有一點,不過小姐不用擔心,現在不暈了。”環兒急忙開口解釋。
她又看向安靜沉穩的秋菊,只見她只是疑惑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頭不暈。
她抬起自己的雙手看了看,忽的欣喜一笑,反手輕輕地觸摸著琴弦,心想看來是有些效果。
心中的小竊喜只停留在一瞬就已消散,因為她發現身邊沒有可分享的人了。
白梅從外間進來,看到她坐在窗口嗔怒道:“小姐,你現在身子骨這么弱,怎得坐在窗口了,小心著了風寒。到時候挨罰的還是奴婢。”
雖然白梅最后一句是小聲嘟囔的,但是她依然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恐怕是寒冽給她下了命令讓她好生照顧自己。
環兒趕忙上前把她的琴收了起來,在白梅面前她們還是心生忌憚的。
秋菊和喜兒也上前要扶她,她笑著擺了擺手,“我現在都好了,不用總想著攙扶我。”說著自己站起來離開了窗口。
現在正是深秋的時節,天氣微涼,白梅有此擔心也不為過。
見自己聽從了她的話,她才松了口氣,“小姐,方家姐妹傳話過來,邀你明天一起去逛街,蘇小姐大婚在即,說是要為她添妝。”
她愕然,回神過后才想到,是快要到日子了,在府里這么些日子,都不清楚外面的情況了,也不知道蘇煙過得怎么樣。
“好,我知道了。”
第二日,阮夢晗由白梅和秋菊的陪同下來到約定好的地點,方家姐妹已經在等候了。
“阮姐姐你終于來了。”方佳琪歡欣的迎了上來,一如既往的歡樂俏皮。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阮夢晗歉意的開口。
“沒事。”方佳萱無所謂的一笑,轉而憂慮道:“夢晗,上次分別后,你再見過蘇姐姐沒有?”
“沒有,府中有些事,我都沒來得及出門。怎么了?”阮夢晗上前拉起她的手,有些疑問,難道是蘇煙出了什么事?
方佳萱輕嘆一口氣,有些感概道:“也沒什么事,之前我去看望過蘇姐姐,但是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原本我和蘇姐姐說好的是要一起進宮的,沒想到蘇姐姐卻被太后看中,提前許配給了賢王;我只是擔心蘇姐姐的處境罷了。”
蘇煙其實是魯國公的外孫女,魯國公常年帶兵駐扎在南綏邊境,手握重兵;而蘇煙又是魯國公唯一的女兒留下的孩子,蘇煙的母親死后,魯國公想要把她撫養在自己身邊,只是蘇煙的父親不忍心女兒在邊關受苦,才沒有同意;但是這依然沒有改變魯國公對蘇煙的疼愛。
而蘇煙的父親又是朝中大臣,太后此舉可謂不言而喻。
而皇上最痛恨的也是他們母子,方佳萱擔心蘇煙的處境也是正常。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實情,你別擔心,只要我們有能力或許可以改變結果的。”
方佳萱知道她不過是在安慰自己,但是看到她眼中堅定的神色時,自己也不由得相信了她。
她們幾個人在街上逛了好久,每個有名的店鋪都看了看,方家姐妹還好,有自己珍貴的東西可以送給蘇煙,她則犯了難,她既沒有什么珍貴的寶貝,也沒有太多的錢去沒好的東西。
想了想,她決定自己親手做一份吧,也算是一點心意。
走累了,方佳琪提議去吃點東西,于是她們去了京城有名的醉仙樓。
之前白梅就和她提議過,只是那一次沒有來,現在可是終于有機會去嘗嘗了,她也想知道這里的食物到底有多好。
她們要了一個雅間,小二過來詢問,方佳琪隨口就點了好幾道這里有名的菜,讓人一看就知是這里的常客。
那個小二則是更加的樂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