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致伊麗莎白·希欽納的信
- (英)珀西·雪萊
- 1064字
- 2020-10-09 13:08:20
拉德諾郡,賴厄德,義隆谷
1811年7月26日,星期五
親愛的女士:
昨天給你寫信時非常匆忙,至少可以說干擾非常多。我一開始就跟你談起政治,雖然我說要討論精神的,但我的論點并非是沒有定論的,只是有點模糊而已。這就是我想說的。如果我是道德的立法者,我會建議我的追隨者去追求道德的完美。平等是自然的——至少,許多罪惡與每個不平等體系里盛行的本性狀態都是相悖的。我會假定這一點。因此,就算這是你的觀點,或者在我看來,這種平等是不可能實現的,又不是一包豌豆或者黃豆,政治的美德還是要按照近乎完美的比例來估算。但是還有什么能比當下的貴族政治體系更糟糕呢?英格蘭有1000萬人口,只有50萬人的生活是安逸的:其他的人都在費心費力地討生活。這50萬貴族擁有各種程度的廣泛資源,如果他們能將這些資源全部退回(即全部消除),每個人都自己討生活(我不認為在知識精細化的高度下就不相容)那我可以斷言每個人都會心滿意足——犯罪行為和犯罪念頭都將幾乎不復存在?!暗@種天堂只存在于幻想。”——為什么是幻想?你有沒有試過?第一個制造出犁的人肯定會被認為是瘋了:他改造其原本荒誕的形式,必定要與不喜歡這種改造的偏見進行抗衡。
但是(也并不確定)剩下的950萬受害者為爭取自己的權利做出一些努力,爭取一個明顯建立在以自然公正為首要原則的體制,這難道不值嗎?如果將兩個孩子一起放在一個荒島上,他們發現了某種稀有水果,會不進行公正的平均分配嗎?如果將這個數字放大到任何可承受的范圍內——如果這些孩子是很多人,是很多家庭——那同樣的擴大之后,公正就失效了嗎?這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不是法規不變嗎?為了早已形成的方案,政治家有權觸犯這些本身制定對錯的法規嗎?當然不是。我知道你與我對此觀點不同的原因。因為你懷疑自己會對認可的原因有所偏袒。我必須說,在真理這條路上的朋友和后繼者們,這是不對的。你們不必自我懷疑。
我現在接觸的人,說起來也奇怪,從不思考;而我,相比他們而言,有更多屬于自己的世界。本性在這里代表著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權勢和威嚴。曾經我戰戰兢兢地察言觀色地活著:恐怕,習慣于分析情感的人不這么認為。這是自然而然的,當它受制于思考之后,便不復存在了。但你有權享受感性,不受理性的束縛:我希望我也能如此。這個深谷被樹木所掩蓋:它周圍的一部分群山也是如此。巖石,相互疊加達到巨大的高度,和云層相交——在其他地方,瀑布從生長了千年的郁郁蔥蔥的樹林間奔騰而出——構成了風景的主要特征。在踽踽獨行的路上,我不是完全不為它的魔力所動容,但我更渴望一場暴風雨。
再會:希望盡快收到你的來信。
您真誠的朋友
珀西·雪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