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做自己看上的事,愛自己看上的人
- 月印萬川
- 1750字
- 2020-09-30 13:02:53
人生,終需一次妄想
那些年錯過的夢和熱血,不應該是我再困擾自己的理由。
經常在不經意間,觸碰到深深藏在心底的那個小小的夢想。
那些夢想還是那么年輕,我卻被時光推搡著,向更遠的地方奔去。
它們還活在我的心里,可我已經開始老了。
時光飛奔的速度讓人害怕,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里總是會留下太多的遺憾。一條沒有買下的紅裙子,一個從未真正相愛的男生,一場最終如泡沫消散的演唱會。
大學宿舍的幾個姐妹中,有大半喜歡張信哲。耳濡目染,喜歡上一個人實在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曾經不怎么感冒的一兩個人,最后竟然也被帶領著成了張信哲的歌迷。
那個時候,我們在墻壁上貼滿張信哲的海報,信誓旦旦地說等以后一定要去聽一次他的演唱會。
可是有的時候,夢不要去實現,就讓它保持在最鮮活的狀態就好了。
大四那年,我們曾經一起期待過的夢終于有了實現的可能。張信哲將在北京開演唱會,再一次唱起那些曾讓我們落下淚的歌曲。我們終于能像曾經期待過無數次的那樣,站在他的面前,揮舞熒光棒,為他歡呼吶喊。
可是那些內心的躁動在即將面對的現實的壓力下,卻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一群面臨畢業的小女生,居然想到陌生的城市里,只為聽一場張信哲的演唱會,這對于當時的我們來說,實在有些太過冒險。
記得把窗戶紙捅破的還是最敢想敢做的“二哥”,面對我們的猶豫,她只留下一句:等我把這個夢做完再醒來好了。
可是現實之下,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來一次說走就走的夢境。
我們必須早早地醒來,打起精神向未來走去。
在當時那個臨近畢業的時刻,彼此都明白,一旦分別,再聚的時機并不多,于是也就半是敷衍半是期待地答應了。要知道,那一年,張信哲演唱會是在9月初,那個時候,正好是我們人生分岔路口中最忙的階段。
再多的喜歡,在現實面前,只能變成一句說過就算了的玩笑話。
于是,那年的約定,還沒等演唱會開始,實際上就已經變成了不可能。
再喜歡又怎樣呢,我們要做的是找到理想的工作,在競爭激烈的社會中學會如何養活自己。理想不能當飯吃。
而“二哥”卻在演唱會那天,站在工人體育館的看臺上,在周圍歌迷的吟唱中,給我發來了一條彩信,鏡頭中的張信哲拿著麥克風笑得一如既往的好看,“二哥”還附帶了一行文字:他看不見我,可我看見了他。
那個時候的我,非常羨慕“二哥”敢想敢做。
時光轉眼而過,再多的感慨也被沖淡了許多。
一個偶然的機會,單位的同事邀我一起去觀看張信哲的演唱會,于是,我又想起了曾經風風火火的“二哥”,想起了我們在畢業那年的爽約之舉。
想起了“二哥”,也就有些后悔輕易答應同事的邀請。心里卻又有新的期待隱隱在冒頭。演唱會終于如約舉辦了。
演唱會當天,我推掉了身邊的一切事務,想必“二哥”當初也是這樣做的吧!
難得的空閑,節奏就慢了下來。吃飯,清掃,吃飯,午睡,然后起身,就著斜斜的夕陽,欣賞彼時的城市美景。
對張信哲向來不感冒的同事來得反而比我早,時間尚早,離演唱會開始還有一個小時。于是,我便請同事在旁邊的小館子坐下,點了兩碗米線,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一邊把眼睛的余光投向窗外。
窗外人聲鼎沸,會場外的人,都在排著隊等待檢票,進場。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臉上同樣洋溢著燦爛笑容的,還有兜售熒光棒的小販,盡管價錢很便宜,十塊錢三支的低價,我們也沒有買,就兩手揣著口袋,傻傻地坐了下來。看著周圍的無論是真歌迷還是偽歌迷們,都搖晃著手里的熒光棒或熒光板,曾經狂熱的粉絲如今卻成了不折不扣的“局外人”。
我看著舞臺上明顯有些蒼老的曾經的偶像,身邊的人尖聲吶喊著,連同事也應景地揮舞著雙手。同事對我的安靜表示詫異,我卻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一晚,我獨自一人,代表著整個宿舍的姐妹,觀看著張信哲的演唱,感受著真歌迷和偽歌迷們的熱情像當年的“二哥”一樣,只是那時的她二十出頭,現在的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
我不記得具體是什么時候離開演唱會的了,只記得離開的時候,演唱會似乎還沒有結束,熱情的觀眾還在用自己的嘶吼,配合著舞臺上的人。
我聽著漸漸變小的歌聲,抬起頭遙望著夜空,明亮的、眨著眼的星辰正在俯視著大地,月亮也像是一彎鐮鉤,掛在天邊的云層后。我裹緊衣服,擠上了最后一班公交。
回到家時已是午夜時分,困意全無的我,似乎依然沉浸在張信哲的歌聲里,或是某種無法言喻的心情里。
那些年錯過的夢和熱血,不應該是我再困擾自己的理由。它應該像歌里唱的那樣,變成永恒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