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現代文學作家在俄羅斯
- 王立業等
- 6356字
- 2020-09-25 10:27:33
第三節
《阿Q正傳》翻譯風格與比較[1]
蘇俄漢學界對魯迅作品的翻譯與研究歷史悠久,成果豐碩。《阿Q正傳》更是得到了蘇俄譯者及研究者經久不衰的熱切關注。自1929年至今,記錄在案的《阿Q正傳》俄譯本共有五個,其誕生時間和背景各有不同,準確性和藝術性各有高下。本節試對魯迅代表作《阿Q正傳》的五種譯本進行探討—簡述其產生歷史,并結合具體譯例對其翻譯質量進行評估。
《阿Q正傳》在蘇俄漢學界對魯迅作品的翻譯與研究中占有無可比擬的地位。蘇聯首次翻譯出版的魯迅作品就是1929年以《阿Q正傳》為題的小說集。此后至今,《阿Q正傳》在蘇俄共產生了5種譯本,共計再版20余次。無論在譯本種類數上,還是在刊印次數上,《阿Q正傳》在俄譯魯迅作品中都高居榜首。[2]
《阿Q正傳》五個俄譯本初版信息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上表中所列的1938年魯多夫、蕭三、什普林岑集體譯本及1955年波茲德涅耶娃譯本嚴格來講并非獨立譯本。
前者收錄于1938年蘇聯科學院出版社為紀念魯迅先生而出版的《魯迅(1881—1936):紀念中國現代偉大文豪論文譯文集》中。該集在莫斯科和列寧格勒兩地出版,發行量逾10萬冊。書中指出,譯作為蘇聯科學院東方研究所中國文化研究室同人集體完成,并由魯多夫、蕭三、什普林岑共同校對。但由其文字可以斷定,譯者實際為1937年于大清洗運動中被執行槍決的瓦西里耶夫。與瓦西里耶夫1929年的譯本相比,此版本僅在細微處有些改進:補譯了部分漏譯,修正了個別誤譯,增添了一些信息性譯注—除此之外兩版本毫無二致。[3]
后者收錄于1955年國家教育出版社出版的《20世紀外國文學選讀(1917—1945)》。譯者署名為柳·德·波茲德涅耶娃。波茲德涅耶娃曾獨立翻譯了蘇聯國家文藝出版社1954—1956年出版的四卷本俄譯魯迅全集中的第二卷(雜文卷),并于1959年出版了魯迅研究專著—《魯迅:生平與創作(1881—1936)》。遺憾的是,收入書中的譯作只是一個節選本—小說第三、四、五章整個缺失,第八章也有部分刪節(阿Q在路上遇見也用一根竹筷將頭發盤起的小D時的心理活動描寫)。更有甚者,在仔細對照之后我們確定,譯作節選部分竟然完全照搬羅果夫1945年譯本。[4]
所以在接下來的討論中我們將僅對其余三個獨立譯本進行詳細分析。
1. 瓦西里耶夫譯本(1929)
1929年,列寧格勒激浪出版社出版了名為《阿Q正傳》的《魯迅小說集》,這不僅是《阿Q正傳》的第一個俄譯本,也是魯迅作品首次在蘇聯翻譯出版。該書收錄的《阿Q正傳》為鮑里斯·亞歷山大羅維奇·瓦西里耶夫所譯。
瓦西里耶夫1924—1927年曾以外交官身份派駐中國,期間結識了曹靖華并通過他與魯迅建立了聯系。魯迅應他請求,于1925年為他寫了俄譯本序言。1937年蘇聯大清洗運動中他被執行槍決,后得以平反。
瓦西里耶夫在翻譯《阿Q正傳》的過程中不僅得到了曹靖華的大力協助,更得到了魯迅先生的親自提點。所以瓦西里耶夫的譯本對于文字的把握還是相當到位的,小說中的很多典故、引語、俗語、民俗文化詞匯等都得到了準確傳達。比如“若敖之鬼餒而”“不能收其放心”“斯亦不足畏也”“忘八蛋”“老鷹不吃窩下食”“哭喪棒”“照壁”等等。
在修辭風格上,瓦西里耶夫的譯本盡量模仿原作,多用短句,少用連詞,故譯本讀來膾炙人口,魯迅味十足。不僅如此,瓦西里耶夫在分段方面也刻意模仿原作。《阿Q正傳》段落短小精悍,除人物對話之外,敘述性段落一般只有一二百字。而由于俄語單詞占用空間較大,與原文同等內容的譯文段落看起來會顯得冗長。因此瓦西里耶夫經常故意將一段俄語譯文拆成兩段,所以原作307段,而譯作410段。這種處理不僅復制了原作段落帶給讀者的那種短小精悍的視覺效果,也使語義層次變得更加豐富。
但是譯作也有其不足之處。首先,譯者不知出于何種考慮漏譯了原作中的12句話(共304字)。1938年魯多夫等人對其中9句進行了補譯,但仍然有以下三句缺失:“……他五六年前,曾在戲臺下的人叢中擰過一個女人的大腿,但因為隔一層褲,所以此后并不飄飄然,—而小尼姑并不然,這也足見異端之可惡。”(第四章《戀愛的悲劇》)“大約半點鐘,—未莊少有自鳴鐘,所以很難說,或者二十分”,(第五章《生計問題》)“阿Q本也想進城去尋他的老朋友,一得這消息,也只得作罷了。”(第八章《不準革命》)
其次,譯本存在多處不甚準確的地方,比如,將阿Q的“黃辮子”譯為“紅褐色的辮子”,將“畫花押”譯為“畫圈”,將“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譯為“哪怕學者離開家鄉短短三天,等他回來的時候也要極其隆重地歡迎。”,“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譯為“人有三罪,無后為大”等。此外,還有一些與原作有出入的地方,不知是譯者有意改寫,還是無意疏忽。比如第四章《戀愛的悲劇》中,在向吳媽求愛失敗之后,“阿Q扶著空板凳”,被瓦西里耶夫譯作“阿Q抱著空板凳”,第六章中“趙太太慌忙說”被譯作“趙太太傷心地說”,“趙太爺很失望”被譯作“趙太太很失望”[5]等。
2. 柯金譯本(1929)
柯金的父親是外交官,1986年生于中國新疆,在沈陽接受初等教育,畢業于蘇聯工農紅軍軍事科學院東方部,熟練掌握漢語和日語,1922年起在莫斯科伏龍芝軍事科學院、東方學研究所任教,并在莫斯科中山大學、中國勞動者共產主義大學任研究員。而柯金1906年生于波蘭,1926—1927年跟隨莫斯科中山大學第一任校長拉狄克學習,是中國歷史教研室編外研究生。他是蘇聯第一部中國史學專著《中國古代農業體制》的兩位合著者之一,“亞細亞生產方式理論”的突出代表。1937年大清洗運動中他被執行槍決,1956年得以平反。
與瓦西里耶夫譯本同年稍晚,莫斯科青年近衛軍出版社以5千冊的發行量出版了以《阿Q正傳》為題的《中國現代文學選集》,其中收錄了魯迅的兩部作品—《阿Q正傳》和《孔乙己》,譯者即為米哈伊爾·達維多維奇·柯金。
總體來說,柯金的《阿Q正傳》譯本是失敗的。主要原因有三:第一,大量刪節;第二,大量錯誤;第三,多處改寫。
先看刪節部分。首先,原書第一章—《序言》幾乎被整個刪去,譯者只在篇末注釋里轉述了其中不到四分之一的內容,即阿Q被趙太爺打耳光的情節。對此,譯者給出的解釋是:“序言……充滿了各種經書典故及幽默俏皮的評論,主要講述的是中國文學的各種流派,這需要對中國現代文學有細致的了解,而俄羅斯讀者未必能看得懂。”[6]除此之外,柯金譯本中還漏譯了散見于原文各章節的13句話(近300字)。這些句子大多是細節描寫,既非典故,也無須背景知識,不知譯者何故漏譯。
再來看錯誤。柯金譯本誤譯連篇,多達50余處,且很多都屬于低級錯誤。比如將“哭喪棒”譯為“馬鞭”[7],將“而立之年”譯為“過了40歲”[8],將“大約未必十分錯”譯為“我們的錯誤大概不會超過百分之十”[9],將“寄來一封長信……排了‘轉折親’”譯為“寄來一封長信,上面寫著‘親啟’”[10]等等。有些誤譯讀來令人啼笑皆非。比如,原作第五章《生計問題》中講到阿Q爬墻偷菜的時候有這么一句:“他便爬上這矮墻去,扯著何首烏藤,但泥土仍然簌簌的掉”。在柯金譯本中我們讀到:“他抓著一棵黑樹干爬到矮墻上去。樹干上覆滿泥巴,吧唧吧唧不斷砸在地上”。[11]
除了以上兩處硬傷之外,柯金還根據自己的理解對小說進行了多處改寫。比如,他先將“癩瘡疤”誤譯為“麻風紅斑結的痂”[12],然后在講到阿Q對于“光”和“亮”的忌諱時,在譯文正文相應處如是解釋道:“因為中國人對于掉光頭發的麻風病人就是這么稱呼的”[13]。再比如,小說第三章《續優勝紀略》說假洋鬼子從東洋回來之后“腿也直了”,柯金的譯文里特地加了這么一句—“盡管他也是經常坐著”[14],并在篇末加了注釋:“舊中國知識分子體質都很弱,導致走不快,而假洋鬼子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所以與普通讀書人相比,他的腿是直的。”[15]
基于以上諸多原因,瓦西里耶夫對譯本提出了尖刻批評,認為譯者的大量刪節和誤譯極大地扭曲了小說原貌,同時認為,譯語有時“顯得十分庸俗,與原作風格極不相稱”。[16]
3. 羅果夫譯本(1945)
1945年,蘇聯最重要的出版社之一—國家文藝出版社以1萬冊的發行量出版了《魯迅作品精選》。其中收錄的《阿Q正傳》是由弗拉基米爾·尼古拉耶維奇·羅果夫翻譯的全新譯本。
羅果夫的譯本在完整性、準確性和藝術性方面都達到了較高水準,因此成為《阿Q正傳》的權威譯本,被收入國家文藝出版社1954—1956年四卷本俄譯魯迅全集,并多次入選各大出版社發行的魯迅選集,自問世至今在蘇俄再版近20次。不僅如此,羅果夫的《阿Q正傳》俄譯本還曾在中國出版:上海“時代”出版社先是于1947年出版了其單行本,后又于1950年將其收入羅果夫編譯的俄文版《吶喊集》中出版發行。
在譯本接連再版的過程中,羅果夫不斷對其進行了修改完善。在很多版本中都能見到局部的調整潤色,而1971年莫斯科文學出版社出版《魯迅選集》時羅果夫更是從頭到尾對譯本進行了較大改動,該版本成為羅果夫的最終版本流傳下來。雖然,在我們看來,個別修改方案反倒不如原來譯案,但譯者這種永不自滿、精益求精的治學態度無疑是值得肯定的。
羅果夫譯本吸收借鑒了瓦西里耶夫譯本的很多精到處理,比如上文中提到的典故、引語、俗語、民俗文化詞匯等。有趣的是,瓦西里耶夫譯本中的兩處極具特色的譯文也為羅果夫所繼承:即前文提到的將第四章“阿Q扶著空板凳”譯作“阿Q抱著空板凳”[17],以及將第六章中“趙太爺很失望”譯作“趙太太很失望”[7]81。這兩處譯文,誤譯不像誤譯,改寫不像改寫,非常莫名其妙,充分證明了羅果夫在翻譯過程中對瓦西里耶夫譯本的參照。
在此基礎上,羅果夫對瓦西里耶夫譯本中存在的大部分錯誤和不準確的地方予以了修正。比如前文中提到的“黃辮子”“畫花押”“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等。再比如,小說第九章《大團圓》中,阿Q在“圈而不圓”之后,自我安慰道:“孫子才畫得很圓的圓圈呢”,1929年瓦西里耶夫譯本將這句話翻譯為:“但是將來我的孫子會畫得很圓的圈。”[18]1938年魯多夫等人的校正本也未能對此作出修正[19]。羅果夫最初也因襲了這一錯誤譯案。譯者們之所以會有這種理解,一來是未能吃透這句話的語義,二來也許是受了阿Q此前類似“我的兒子會闊得多啦!”的想法的誤導。后來羅果夫意識到這一錯誤,在1955年兒童文學出版社出版的《魯迅小說集》中將其改譯為:“只有笨蛋才畫得很圓的圈呢。”[20]
但頗為遺憾的是,羅果夫的最終譯本中仍然遺存了少數細節性錯誤。這些錯誤多半是由于譯者對漢語詞匯的詞義理解不夠透徹導致的。比如將“甚而至于”理解為“尤其是”[21];將“與其慢也寧敬”中的“慢”解釋為“懷疑”[22];將“又并不叫他洋先生”中的“又并不”理解為“又一次不”等等。不過這些小錯無傷大雅,對于正確理解原文并無大礙。
4. 譯本比較
在對三個獨立譯本有了大體了解之后,我們來從文化負載詞匯翻譯處理的角度對三個譯本進行一下對比分析。
《阿Q正傳》中存在大量的文化負載詞匯,主要可以分為四類:語言文化負載詞匯(經典引文、俗語諺語等)、宗教文化負載詞匯(“道士”“尼姑”等)、物質文化負載詞匯(各種計量單位,民俗文化詞匯等)、社會文化負載詞匯(“秀才”“狀元”等)。文化負載詞匯的翻譯策略基本有兩種:歸化和異化。歸化手段包括意譯、替代、釋義,一般無需附加注釋;異化手段包括音譯和直譯,通常需要附加注釋。對于歸化和異化的得失優劣,各家翻譯理論素有爭議。在翻譯實踐中,譯者經常會以一種策略為主,兼用另一種策略,因此二者通常以不同比例共見于同一譯本中。
對于語言文化及宗教文化負載詞匯,三個譯本基本都選擇了異化策略,采用直譯方法,必要的時候增加了注釋。這種處理較為完整地傳達了原作的文化內涵,再現了其文化面貌,體現了譯者對于原作的忠實。對于物質文化負載詞匯,三個譯本均在不同情況下選擇了或者歸化,或者異化。至于社會文化負載詞匯,柯金和羅果夫譯本主要以異化策略為主,而瓦西里耶夫譯本則呈現出鮮明的歸化傾向。比如,《阿Q正傳》中出現了一系列的與中國封建社會科舉制度相關聯的社會文化負載詞匯:“文童”“秀才”“舉人”“狀元”,以及“翰林”。對于這些詞匯,柯金和羅果夫均采用了音譯加注的異化譯法,而瓦西里耶夫則一概采取了不加注釋的歸化譯法:“文童”—“識字的人(讀書人)”[23];“秀才”—“副博士”[24];“舉人”—“學者”[25];“狀元”—“國家考試優勝者”[26];“翰林”—“院士”[27]。
我們認為,瓦西里耶夫的這種處理是極不妥當的。因為,中國封建社會素有“學而優則仕”的傳統,讀書與仕途直接掛鉤,以上這些名詞所表示的,與其說是文人身份,不如說是潛在官階。文童之爹之所以受人尊重,舉人老爺之所以百里聞名,都是由于他們的“潛官員”身份。而在俄羅斯歷史上則沒有這種傳統,學者或者院士的聲望都源于社會及人民對于學問本身的尊重。所以,嚴格說來,瓦西里耶夫的譯法,于原作是一種曲解,對讀者是一種誤導。更何況,單從學位層面的含義來看,譯者選用的俄語對應物與漢語之間的對應也只是大概的,而并非完全對等關系。比如,上文提到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中的“士”瓦西里耶夫也翻譯成了“學者”,導致“士”與“舉人”對應同一個俄語詞,造成了混亂。與此相比,柯金和羅果夫所采取的音譯加注的辦法則更為妥帖。
5. 譯本總結
在客觀存在的5個《阿Q正傳》俄譯本中,只有3個是真正獨立的譯本:1929年瓦西里耶夫譯本,1929年柯金譯本和1945年羅果夫譯本。在上文中,我們對3個譯本分別做了介紹,并就文化負載詞匯的翻譯對其進行了對照分析,下面我們來做一個綜合點評。
就譯本的完整性而言,羅果夫譯本最為完整;瓦西里耶夫譯本略有刪節,但不傷及原作筋骨;柯金譯本大量刪節,對原作損傷較大。就準確性而言,羅果夫譯本準確度最高;瓦西里耶夫譯本次之;柯金譯本大量誤譯,對原作造成了扭曲。就藝術性而言,羅果夫譯本與瓦西里耶夫譯本各有勝場,但瓦西里耶夫譯本更加接近原作修辭風格;柯金譯本雖然譯語流暢,但自由發揮過多,與原作風格相去最遠。就受認可程度而言,羅果夫譯本被公認為權威譯本,先后再版近20次;瓦西里耶夫譯本共出版2次(算上1938年魯多夫版);柯金譯本受到嚴厲批評,僅出版1次。綜合而言,《阿Q正傳》三個俄譯本中,羅果夫譯本最優,瓦西里耶夫譯本次之,柯金譯本最次。
回顧80余年的《阿Q正傳》俄譯史,我們既能看到對原作不負責任的刪節改寫,對他人譯作的剽竊據取,也能看到對原作高度忠誠、對譯作精益求精的治學作風。杜甫所謂“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之”或許也可用來對《阿Q正傳》的俄譯史做一個注腳吧。
[1] 此節由李春雨撰寫。
[2] 羅季奧諾夫等:《俄羅斯對魯迅精神和藝術世界的探索》//《遠東文學問題》,2012年第2卷,第15頁。
[3] 魯多夫等:《阿Q正傳》(俄譯本)//《魯迅(1881—1936):紀念中國現代偉大文豪論文譯文集》,莫斯科、列寧格勒,蘇聯科學院出版社,1938年。
[4] 柳·波茲德涅耶娃:《阿Q正傳》(俄譯本)//《20世紀外國文學選讀(1917—1945)》, 莫斯科,國家教育出版社,1955年。
[5] 瓦西里耶夫:《阿Q正傳》(俄譯本)//《魯迅小說集:〈阿Q正傳〉》,列寧格勒,激浪出版社,1929年,第54頁。
[6] 柯金:《阿Q正傳》(俄譯本)//《中國現代文學選集》,莫斯科,青年近衛軍出版社,1929年,第347頁。
[7] 同上,第47頁。
[8] 同上,第52頁。
[9] 柯金:《阿Q正傳》(俄譯本)//《中國現代文學選集》,莫斯科,青年近衛軍出版社,1929年,第51頁。
[10] 同上,第76頁。
[11] 同上,第63頁。
[12] 同上,第37頁。
[13] 同上,第74頁。
[14] 同上,第46頁。
[15] 同上,第349頁。
[16] 瓦西里耶夫:《阿Q正傳》書評//《東方學者同行筆記》,1930年第4期,第295頁。
[17] 羅果夫:《阿Q正傳》(俄譯本)//《魯迅作品精選》(俄譯本),莫斯科,兒童文學出版社,1986年,第71頁。
[18] 羅果夫:《阿Q正傳》(俄譯本)//《魯迅作品精選》(俄譯本),莫斯科,兒童文學出版社,1986年,第76頁。
[19] 同上,第119頁。
[20] 同上,第101頁。
[21] 同上,第60頁。
[22] 同上,第78頁。
[23] 瓦西里耶夫:《阿Q正傳》(俄譯本)//《魯迅小說集:〈阿Q正傳〉》,列寧格勒,激浪出版社,1929年,第19頁。
[24] 同上,第19頁。
[25] 同上,第29頁。
[26] 同上,第22頁。
[27] 同上,第6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