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蒙古秘史》文獻版本考
- 白·特木爾巴根
- 1320字
- 2020-09-25 15:49:49
二、《蒙古秘史》文獻研究之必要性
張舜徽先生的《中國文獻學》就文獻學的基本要求和任務作了如下表述:“對那些保存下來了的和已經發現了的圖書、資料(包括甲骨、金石、竹簡、帛書),進行整理、編纂、注釋工作,使雜亂的資料條理化、系統化;古奧的文字通俗化、明朗化,并且進一步去粗取精,去偽存真,條別源流,甄論得失,替研究工作者提供方便,節省時間,在研究、整理歷史文獻方面,作出有益的貢獻,這是文獻學的基本要求和任務。”他還認為,文獻研究的目標與任務可劃分為兩個層次,即一般層次、最高層次。梳理目錄、鑒別版本、校勘文字、輯佚、編纂以及與之相關的考證乃是一般層次中的工作任務。其最高層次為“辨章學術、考鏡源流”,是為最高境界。我們知道,在我國,校讎學具有悠久的歷史,且一直是文獻整理研究的代名詞。文獻學作為一個新興的學科,以研究古代文獻產生、發展、整理和利用為其宗旨,與其他學科相比,既有覆蓋文理的基礎性工程的特點,又凸顯出貫通古今,津逮學術的優勢,旨趣之寬泛遠遠超越了昔日的校讎學。因此,以文獻學的視野來觀照《秘史》的研究,毋庸置疑是一項頗有學術意義的課題。
自14世紀肇始的《秘史》研究,已有數百年的歷史,并且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國內外學者從各自的興趣或專業研究領域出發,就《秘史》的語言、文學、史學、民族學、社會學、民俗學等的認識價值以及版刻流傳進行專題研究,發明之處良多,成果也蔚為可觀。
我們應充分肯定國內外《秘史》研究所取得的成果,同時,也應清醒地看到研究工作中存在的缺憾。若欲撮舉其大端,截止目前,尚無從文獻學角度系統整理上述研究的論著,便是其一,致使意欲涉足《秘史》研究的青年學者望洋興嘆,弗知從何入手。在《秘史》研究的領域中尚有諸多闕漏,甚至空白點,有待于繼續深化。如《秘史》原抄本的校勘問題,清嘉慶中既有顧校本流傳,20世紀80年代又有《〈蒙古秘史〉校勘本》問世。然顧校本僅據張敦仁覆抄的“影元槧舊抄本”和錢大昕所藏十五卷本匆匆比勘,八日之內既已完成。仔細檢讀收入《四部叢刊》的這部影印本,在正文和總譯中奪脫“勒”“惕”等小字之處頗多,訛字、錯字亦比比皆是。《〈蒙古秘史〉校勘本》以此本為底本,參用鮑廷博原藏十五卷本和葉德輝刻本校勘而成,正文校勘頗為仔細,而總譯校勘則訛誤叢出,關鍵的缺失在于參校版本的有限。事實上,目前庋藏于國內外各圖書館的《秘史》原抄本不下10部,其中確有精抄本,如馬玉堂抄本、王宗炎抄本等。訪求國內外現存的《秘史》諸抄本、版刻乃是實現學術界夙愿,整理出一部精校本的重要基礎。又如,史實與地理考訂,作為《秘史》文獻研究中的重要課題,其成果主要體現在清中葉以來次第問世的諸多《秘史》注釋本和專題論著中。然而此項研究在充分援用漢文、蒙古文、藏文文獻和外文文獻方面尚有明顯的缺憾。另外,關于《秘史》的文獻著錄、版本流傳之考證、《秘史》所見名物、植物、動物的考證等都需要予以補充和完善。
鑒于上述現狀,我們認為從文獻學的角度觀照《秘史》研究是十分必要的。憑借多年從事《秘史》研究的學術積累,認真梳理,審慎考證,為學術界提供一部可資援據的文獻研究成果既是筆者的初衷,也是筆者力爭達到的目標所在。
[1] 張舜徽:《中國文獻學》,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