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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南非史
  • 鄭家馨
  • 2340字
  • 2020-09-24 13:32:42

五 殖民土地擴張與桑人的滅絕

邊界不斷向東延伸  隨著科伊民族在南非境內逐漸消失,和布爾人向北、向東擴張,厄運降到了桑人[1]和科薩人頭上。第三次商業戰爭——七年戰爭(1756—1763)期間,英法在印度展開激戰。1758年法國艦隊駛進桌灣搜求供應,開普全部庫存肉類售罄,大批牲畜以高于定價四倍價格賣給外船。七年戰爭終以英國在美洲、印度等多處勝利而告結束。此戰成為英國建立海上霸權和殖民帝國的標志。18世紀70年代停泊開普港的船舶繼續猛增,80年代年均泊港船舶達160艘,每年僅供應外船的活羊就需要兩萬頭以上。美國獨立戰爭期間,法國艦隊在開普駐扎兩年(1781—1783),消耗大量肉類,牲畜貿易成為最賺錢的生意,布爾人牧場的牲畜嚴重供不應求,早已脫售。18世紀中葉荷蘭商人已越過松達赫斯河,進入大魚河谷地,搜購科薩人的牲畜;東印度公司也派官員到加姆圖斯左岸的科薩人住地采購牲畜。由此看來,開普土地擴張既要從開普的經濟生活的邏輯來分析,又必須考察當時的國際經濟關系。

商隊不斷帶回消息:加姆圖斯河以東地帶是南非水源最好、牧草最豐茂的土地。于是布爾農場主紛紛跟隨商隊東去的足跡,涌進加姆圖斯河流域及以東地區。

1770—1795年是殖民土地擴張的另一次高潮,也是擴張最猛烈時期。布爾人農場已散布于從莫瑟斯灣到奧特尼夸山,從朗克拉爾到斯尼烏山一帶。這些腰纏子彈帶的農場主貪婪地覬覦著東邊最肥沃的大魚河谷地,一心想吞并直抵印度洋沿岸的土地。東印度公司殖民政府頻繁地通過“地界”延伸和“改劃”邊界等手段,不斷擴大開普殖民地范圍,在短短16年中竟五易“邊界”。1770年它把邊界從大布拉克河(東經22°)移到加姆圖斯河(東經25°),五年以后的1775年又把邊界擅移到布須曼河(南界)和大魚河上游(北界,東經26°),接著又吞并布須曼河與大魚河下游之間的土地,制造了“楚爾惠爾德地區爭端”——擅自宣布這塊最肥沃地帶為東印度公司所有,憑借武力要驅趕科薩人,強行把多年在當地放牧的科薩黑人趕到大魚河對岸(左岸)。1780年公司再一次悍然把南界移至大魚河下游(東經27°)。1785年正式設立格拉夫里內特新邊區,建立新殖民政權。1786年又把北界也東移到塔河。至此,布爾殖民者已深深侵入北部桑人和東部科薩人世代居住的土地。

桑人被當作野獸 ”滅絕  南非的荷蘭人效法他們在美洲的同胞,凡在異國他鄉侵占的土地一律宣布為“無主土地”。事實上,在南非這些所謂“無主土地”,或者是黃膚色的桑人世代游獵的獵場(北部),或者是黑膚色的科薩人幾年一輪的輪牧牧場(東部)。布爾人把桑人狩獵地盤圈為自己的牧場,不許他們進入,這就斷絕了獵人的生計。桑族獵人幾百年來一向把獵區土地看作是氏族公社的集體財產,只是游獵的生活方式未能把土地財產固定下來。按傳統習慣法,當他們把某地區認作本族的狩獵地盤,獲得公認時,就用弓箭保護它免受其他人侵占,并設法把侵犯者趕走。桑人的弓箭等原始武器在軍事力量上與擁有火器的布爾人相比,懸殊太大,便對侵犯獵場的布爾農場主采取一種特殊的對抗方式:從布爾人牧場(自己傳統的獵場)上,將活畜當作“獵獲的羚羊”劫走,作為逼走白人殖民者的一種非常手段。斯泰倫博斯地方官員報告說,桑人明白地告訴布爾人譯員,他們劫牲的目的是“要把荷蘭人趕出我們的土地”。[2]“劫畜”事件層出不窮,一度迫使布爾人放棄斯尼烏山和紐沃爾德山及塔卡河一帶的牧場,并關閉朗河河谷一帶的牲畜收購站。桑人的原始方式的抵抗,在18世紀上半葉延緩了布爾人向北部地區擴張達30年之久。18世紀70年代以后,實力增強的布爾農場主為了永遠霸占獵區土地,改弦更張,對桑人采取有計劃的種族滅絕手段,目標是消滅整個桑族。布爾農場主組成的民團利用馬和火器的優勢,漫山遍野搜尋桑人,把桑人當作“野獸”來追捕、屠殺。

1792年司令官范·魏爾特提供的戰績報告:

9月27日,進攻第1個營地,擊斃75名布須曼人,俘虜21名,繳獲150頭羊,13頭牛和1支槍。

10月15日,又發現1個營地,擊斃85名布須曼人,俘虜23名,繳獲124頭羊。

10月20日,發現了第3個營地,擊斃11人,俘虜3人。

10月24日,發現了第4個營地,擊斃7人俘虜4人。[3]

1786—1795年僅格拉夫賴特一個新邊區,桑人(布須曼人)被殺2500多人,被抓捕669人。[4]民團凡遇見桑族成年人不分男女一律殺死,只把兒童抓回農場當童奴。為了捕捉桑人兒童當奴隸,布爾民團爭相參與“征剿”桑人的軍事行動。“征剿”歸來的布爾民團被當作大有斬獲的“英雄”受到夾道歡迎。有的民團一次竟運回裝滿10輛牛車的桑族兒童。桑族兒童從小在布爾人農場當童奴,長大成人后名義上稱“學徒”,實際上是不折不扣的奴隸。他們的后裔血統與黑人奴隸或白人混合,構成今日南非有色人種集團的一部分。

布爾民團采取“梳篦法”消滅桑人,逐條山脈“清剿”,逐個山洞搜索,把桑人從世代居住的德拉肯斯泰因山區、羅赫費爾德山區、紐沃費爾德山區、斯尼烏山區全部消滅掉。消滅桑人的過程延續到19世紀,僅有一小部分桑人逃到博茨瓦納的卡拉哈里沙漠殘存下來。這個在雕繪藝術上表現出突出才能的原始民族,在南非境內基本上被滅絕了,1957年全境只剩20名桑人。只有桑人留下的栩栩如生的巖壁畫、巖雕仍在南非多處山崖懸壁上和深邃山洞中熠熠生輝,至今仍是人類原始藝術品中的瑰寶。馬克思曾憤懣地指出:“當我們把自己的目光從資產階級文明的故鄉轉向殖民地的時候,資產階級文明的極端的偽善和它的野蠻本性就赤裸裸地呈現在我們面前,因為它在故鄉還裝出一副很有體面的樣子,而一到殖民地它就絲毫不加掩飾了。”[5]荷蘭殖民者滅絕南非桑族就是一個例證。

[1] 桑人原譯“薩恩人”,為了與“科伊桑人”譯名取得一致,改譯“桑人”。

[2]Marks,S.,“Khoison Resistance to the Dutch in the Seventeenth and Eighteenth Centuries”,in Journal  ofAfrican  History ,1972,13:1,p.71.

[3]Heinrich Jaencke,Die Weiben Herren 300 Jahre Krieg und Gewalt in Südafrika ,Hamburg,1976.此段譯文由魏安生博士幫助校譯。

[4]Marais,J.S.,The  Cape  Coloured  People ,Johannesburg,1957,p.17.

[5]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9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25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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