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的車輛飛速掠過，車速越來越快，凌亂的腦子也越來越清醒。

“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犯病。”他說。

該說那個人留下的影響太深么，僅僅是那么熟悉的兩句話就能讓他失控。

他是真的病了吧。

云蒔左手揪掉了衣服上那朵黑蓮花的花瓣，右手支著腦袋靠在車窗，隨口道：“你有紅眼病？”

她知道的病癥不多，所以還挺樂意被科普。

封律：？？？

她兩指夾著花瓣，忽然道：“往左邊。”

恰好是一個岔路。

云蒔清楚地知道一點，后面那群嘍啰奈何不了她，但照封律這不要命的架勢開下去，她才危險。

明月高掛，聲聲狗吠。

封律打了兩個左邊，才抽空看了副駕駛一眼。

他原以為向施云是認識路才指揮，但沒想到她竟然一直是閉著眼睛。

“嘖。”他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對面派來的臥底。

遠光燈大亮，隱隱照見前方不遠處的路上發出亮光，一群人背對著這邊或蹲或站，周圍停著兩輛車。

直到近了，那群人有所察覺，遠遠地望了過來，但有幾個人并沒有動。

封律的車速沒有降。

云蒔提醒他：“封......”

他的容顏像是渡了一層月光，淡淡地和他的語氣一樣，“怕什么，我不會讓你死的。”

狗吠聲大了。

云蒔慢慢抬起手，心里在認真衡量現在打暈駕駛座是否可行。

而封律在此刻突然加速，后面的車早已看不到影子，他一騎絕塵，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還有人的驚呼聲。

就在云蒔打算下手的時候，封律忽然減速剎車一氣呵成。

云蒔的手停在了半空：“......”

封律看著她，哼笑一聲：“怎么，要殺人吶？”

她怎么可能承認？

“當然不會。”

一個穿著警服的人走上前來，封律先一步下了車，那人看見他的臉有點傻住。

他愣愣的：“封少？”

他默默看了眼副駕駛，依稀看出是個女人。

不是吧。

這......這荒郊野嶺的，大半夜來這兒玩？

有錢人的癖好都這么特殊嗎？

“小李，誰？”

一個男人從后面走過來，他面容肅穆，眉尾有一道淺淺的印記，聲音冷沉，后面那群人的視線也看了過來。

云蒔坐在副駕駛，眼睫輕揮，看了眼窗外的人，又看向他們身后那群。

只是視線被遮擋，她竟看不清。

小李低聲和男人說了兩句，男人依舊冷著臉，像是一巨鐵面石像，他再次看向封律，立刻冷道：“警方辦案，閑雜人等自覺回避。”

刻板肅穆，不容拒絕。

小李頓時小心臟一哆嗦。

天......這上面派來的人也太橫了......哪怕態度不是不和聲和氣，也不能這么橫啊！

畢竟他接觸過的富家少爺都有些脾氣，何況還是封律這種？

卑微小李不敢說話，但只見封律果然冷了神色：“要不是后面一群瘋狗追著我，真以為我想來么？”

鐵面男人皺眉：“你什么意思？”

“你這人可真會說話，什么什么意思？”封律冷笑。

小李迫不得已夾在中間：“兩位！兩位！稍安勿躁！”

“您剛才說，后面有狗在追？”

小李問封律，然后他往封律身后看去，可什么也沒有啊。

就在小李一臉迷惑地看向來時的地方，鐵面男人耳朵倒是動了動，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他忽然道：“吃飯。”

封律看神經病似地看著他。

下一秒，一只小黑犬走了上來。

它小小的一只，套著粉紅的馬甲，汪汪兩聲，把人的心都叫化了。

“......”

封律譏笑一聲：冷面男人的小愛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