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自己的東西有特殊的占有欲，沾染上其他的氣息都不行，哪怕只是一堆死物。

封律對上她的眼神，絲毫不慌：“那么多錢，我不至于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吧？”

話落，他話鋒陡然一轉：“還是說，你壓根不清楚我的生日吶？”

他低沉的聲線輕慢，卻像是鉤子。

這個人果然敏感。

或者說，他早已有了疑心。

云蒔神態自若，沒有半分心虛：“合格的前女友，需要記得嗎？”

她慢慢地露出笑，有些明媚燦爛，倒有了幾分向施云的影子。

封律冷靜地想，做演員真是不孬了她。

偏偏，他拿她沒法子。

白婷婷盯著這邊，情緒翻涌，捏著酒杯的手微顫。

說好的渾不在意呢？

他們兩人的交談，讓她覺得向施云才像是那個不甚在意的人。

但令她極為惱怒的是，這兩人之間的氛圍也詭異地合拍。

像是無法被外人橫插一腳的和諧。

場內漸漸有了散場的趨勢，趁著人沒來，封律徑直拉著她閃人了。

生怕被那些個導演制片給逮到。

等小糖回來的時候，位子上空空如也，環顧大廳一周，也沒看到人。

陳觀在屁股挪了一個座位，坐到了許喬松的位置。

云蒔的座位上只動了椰汁，骨碟里整齊地擺著齊全的螃蟹肢體，說一句標本都不為過。

就連難下口的細腿也被劃開了口子，里頭的嫩肉著實誘人。

云蒔一口沒動，她只是拆著玩。

剛才人在的時候陳觀在就饞了好久，現在見人走了，他才終于按耐不住地把人家的骨碟偷了過來。

他一口一條完整的蟹腿，吃的美滋滋，還好心提醒小糖：“你找向施云啊？她被封律拉走了。”

封律......?

小糖驚訝了一瞬。

倒沒什么其他的反應。

像是司空見慣了。

小糖喝了杯子里最后一口飲料，感嘆一聲重色輕友，然后手上甩著新款賽車的車鑰匙憂傷地走了。

陳觀在：？？？

**

“去哪？”

“給你一張沒有密碼的銀行卡。”

夜里萬家燈火亮起，如彩帶般的霓虹絢爛飛掠過車窗，無數的行色匆匆被甩在了后頭。

封律單手把著方向盤，車速飛快，風一股腦兒地鉆進來，發絲不羈地被吹起，半垂的眼幾分野，幾分散漫的迷人。

看他一眼，腦海中便能聯想到那些紙醉金迷的紅塵夜，顛倒又沉淪的名利場……

他無疑是盛開的罌粟，散發著致命惹人沉淪的芬芳，但又在某些深夜，耷拉了花瓣，安靜到孤獨。

這個形容也許很奇怪，可是封律好像就是這么一個人。

云蒔慢慢皺了眉。

她意識到自己似乎過于關注他，竟然不知不覺看了他很久。

又是這樣......

難道是向施云本人的癡戀太深，直到現在竟然也會潛意識地跟著那個人所在的方向嗎？

就連封律都察覺到了，他笑著道：“前女友，你沉迷我的美色。”

這廝，還是陳述句。

不得不說，他倒是很有自信。

云蒔歪著頭靠在車窗上，靜靜閉上了眼，右手扶上左手的手腕。

察覺到那里空空如也又若無其事地頓住了手。

她隨口道：

“別開那么快，你不怕死，我還怕死。”

“......”空氣沉默了一秒。

下一瞬，耳邊猝不及防傳來尖銳刺耳的剎車聲。

云蒔猝然睜眼，側頭對上的不是那朵頹頹的罌粟花。

像是受刺激的罌粟花。

云蒔不明白哪句話觸及了他：“你......”剛說出一個字，精神力超乎超人的她卻忽然聽見了幾道轟鳴。

“封律！”云蒔喝道。

封律一動不動地僵坐，直到被她喚醒，才重新調整著呼吸，車子又如離弦的箭矢一般飛了出去。

后視鏡的幾輛車漸漸逼近，又被甩開一大截，七拐八繞之后，那些車子依舊窮追不舍。

云蒔從后視鏡中看著這步步逼近的驚險畫面，平靜如水。

很明顯，這些人不是單純的路人。

“找你的？上次的人？”

風刺疼地刮人，她看見封律眼里的血色。

就在她以為沒有回答的時候，傳來他冷靜的聲音：“是啊，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