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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盡的愛恨情仇
——“最經典英語文庫”第十一輯之《荒涼山莊》導讀

馬 豐

查爾斯·狄更斯（1812—1870），英國維多利亞時期著名小說家。從小飽嘗人間艱辛的狄更斯，最同情勞苦人民。狄更斯是高產作家，他憑借勤奮和天賦，創作出一大批經典著作。他又是一位幽默大師，常常用妙趣橫生的語言，在浪漫和現實中講述人間真相，以至于馬克思也不得不贊嘆地稱他為“杰出的小說家”。

查爾斯·狄更斯早期的小說氣勢宏偉、通俗流暢、幽默潑辣而又充滿感傷情調，但其中對社會的揭露批判，一般只限于局部的制度或領域，如《霧都孤兒》《尼古拉斯·尼克爾貝》《老古玩店》《馬丁·朱述爾維特》《圣誕歡歌》等。狄更斯的后期作品明顯地反映出創作主題的不斷深化、技藝方面的日趨成熟和多方面的綜合探索。狄更斯出生于英國維多利亞時期。其間，英國經歷了第一次工業革命，整個社會發生了巨大變化：資本主義制度成為主導，資產階級成為統治階級，并全面控制了社會的各個領域。在工業化進程中，中產階級的地位日益上升。赤裸裸的金錢關系，驅使社會各個階層不惜一切代價去追求物質利益，拜金主義現象盛行。與此相反，過去相對純真、樸素的社會關系，在不知不覺中淡出了歷史舞臺。

1852年，就在查爾斯·狄更斯準備創作《荒涼山莊》一書之前，他決定給自己放個小假，令自己不再以一個作家的身份參與社會事情中去。實際上，此時的查爾斯·狄更斯名聲正盛，可謂如日中天，剛剛創作并出版了《霧都孤兒》和《圣誕歡歌》等膾炙人口的小說，事業上春風得意，正在成為世界級的著名作家。可這時他想暫時擱筆數年。

為何？原來他是想借自己越來越大的影響力，先做一份公共慈善事業，然后想辦法籌措一筆資金，將倫敦大大小小的貧民窟都徹底掃除一遍。查爾斯·狄更斯作為倡導公共健康與反污染的活動家，曾經想競選英國議會會員來改變英國的面貌。這樣努力了若干年，不過基本上可以說是無果而終。于是他又回到了寫作上面。由于有上面這段社會經歷與體驗，使得他小說里的人物變得更加豐滿起來。他寫作動輒幾十萬字，筆下描寫的人物多達數十人，筆下人物不局限于某一個階層，而是社會各個階層都有代表人物。他的小說所展示的圖景，真可謂英國社會的百科全書式的全景。其筆端所流淌出來的是對整個英國社會的批評態度。

查爾斯·狄更斯對整個社會的風氣進行了毫不留情的批評與鞭笞。他接連完成了幾部大部頭的小說作品，而且每本都成為文學經典。《荒涼山莊》就是其中的一部。小說完成創作并出版后，非常受讀者的歡迎。有人將其全部作品做了一個受歡迎程度的排序，結果《荒涼山莊》位列第二，位于第一名的小說是《大衛·科波菲爾》。（“最經典英語文庫” 第十輯已經收錄。）狄更斯先生創作力旺盛，作品一部接著一部出版，甚至給人一種目不暇接的感覺。然而有趣的是，狄更斯先生即便是在閑暇之際，也會把時間充分地利用起來。他寫劇本，寫短篇小說，給雜志寫短文章。可以說，他幾乎睜開眼睛就手不離筆，直至晚上睡覺為止。有人曾認為他連談戀愛結婚的時間都沒有。不過，狄更斯還是結了婚，而且生養了十個孩子。最后他愛上了一個18歲的女演員，為了這個女演員，他居然拋棄了自己的結發妻子。這也算是精力旺盛的另一種表現吧。

《荒涼山莊》講述了一個女孩發現自己父母深藏的秘密的故事。故事包括謀殺、自殺、背叛、愛和恐懼。讀者所能想象到的人的情感，幾乎都被狄更斯囊括了進來。不過，《荒涼山莊》還從另一個角度深入探索了慈善事業的哲學意義以及愛人如己的哲學思想：對生活中幸運女神并不怎么眷顧，正在遭遇悲慘命運摧殘的人們，我們應該給予多大程度的關注才是正確的？所謂慈善，怎樣施舍？施舍多少？如何能夠避免顧此失彼？此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貧窮的人們怎樣擺脫貧窮？他們必須依賴于個人的美好意愿嗎？政府在這其中應該扮演什么角色？有多少責任對他們施以援手？狄更斯之所以提出這么多問題，主要是針對當時的英國社會有感而發。因為當時的英國社會所設立的大部分法律都是對窮人不利，不是從窮人的方面考慮如何幫助他們脫貧。

也許細心的讀者會問，狄更斯是如何做到在一部小說里充斥著兩種不同的主題？狄更斯先生是這樣做到的：他通過那個女孩的視角，來完成對這個世界的某種觀察。另外還有一個講述人，就是所謂陳述故事者，以第三人稱的冷靜態度來觀察世界。兩種觀察角度同時并進，互不干擾，使小說向縱深發展，直至小說的結尾處，兩個視角才最終相遇。究其原因，狄更斯如此做的目的只有一個：狠狠鞭笞社會的虛偽、冷漠、病態與無所作為，同時他還可以充滿激情、理性，甚至對美好生活有某種甜美的向往。

這就是查爾斯·狄更斯的才華所在。倫敦在他的筆下像剝洋蔥一樣被層層剝開，人們看到了倫敦的全貌，在閱讀中產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