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管理法》釋義與典型案例分析
- 翟繼光
- 30834字
- 2021-08-20 17:49:20
張某某濫用職權、受賄、貪污、私分國有資產案
案例依據
湖北省荊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16〕鄂10刑終150號刑事裁定書.
案例內容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張某某。因涉嫌犯濫用職權罪、受賄罪,于2013年5月21日被湖北省人民檢察院羈押,同月22日被刑事拘留,2013年6月5日被湖北省人民檢察院決定逮捕,同月8日由湖北省公安廳執行,2013年8月6日,經最高人民檢察院批準延長偵查羈押期限一個月(自2013年8月9日至9月8日),2013年9月4日,經湖北省人民檢察院決定延長偵查羈押期限二個月(自2013年9月9日至11月8日),2013年11月4日,經湖北省人民檢察院決定延長偵查羈押期限二個月(自2013年11月9日至2014年1月8日),2014年1月8日,因發現張某某另涉嫌犯貪污罪,決定對張某某重新計算偵查羈押期限(自2014年1月8日至3月7日),2014年3月5日,經最高人民檢察院批準延長偵查羈押期限一個月(自2014年3月8日至4月7日),2014年3月25日,經湖北省人民檢察院決定延長偵查羈押期限二個月(自2014年4月8日至6月7日),2014年6月4日,經湖北省人民檢察院決定延長偵查羈押期限二個月(自2014年6月8日至8月7日)。現羈押于監利縣看守所。
湖北省監利縣人民法院審理湖北省監利縣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張某某濫用職權、貪污、受賄一案,于2016年7月25日作出〔2015〕鄂監利刑初字第00044號刑事判決。宣判后,原審被告人張某某不服,提出上訴。湖北省荊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經閱卷,訊問被告人,聽取辯護人意見,認為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一審認定事實如下:
(一)對于起訴書指控的濫用職權罪
1. 2004年初,湖北省農業廳擬對下屬單位湖北省畜禽育種中心(以下簡稱“育種中心”)位于武漢市洪山區南湖附近的一塊國有劃撥土地進行房地產開發。2004年6月,省農業廳黨組研究決定,成立南湖辦,其主要職責是:研究南湖開發總體計劃,洽談南湖開發重點項目,協調南湖開發相關事宜,為省農業廳黨組決定南湖開發事項提供依據。省農業廳任命被告人張某某為南湖辦主任,同伙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均另案處理)為南湖辦副主任,同伙高某甲、陳某甲(均另案處理)為南湖辦工作人員。2004年下半年,深圳泰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深圳泰然集團)董事長馬新建(另案處理)帶領副總經理李海強(另案處理)等人與時任省農業廳廳長陳柏槐、副廳長梅祖恩(均另案處理)及被告人張某某聯系,表示對該劃撥土地有開發的意愿。省農業廳與深圳泰然集團達成了買斷100畝土地和合作開發300畝土地的意向,被告人張某某及同伙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等人參與了談判,并負責具體工作。被告人張某某安排陳某甲起草了協議書,經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傳閱修改,由被告人張某某審核后報省農業廳審批。經省農業廳批準,育種中心與深圳泰然集團分別于2004年12月24日、2005年1月11日簽訂了買斷100畝土地的《協議書》和合作開發300畝土地的《協議書》(以下簡稱“1+3”協議),省農業廳授權馬某甲代表育種中心在該二份協議書上簽字。
2005年1月19日,深圳泰然集團出資注冊成立了武漢市泰然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武漢泰然公司),專門運作育種中心前述國有劃撥土地的房地產開發事項(即南湖·玫瑰灣項目)。為方便武漢泰然公司取得該地塊的使用權,經省農業廳黨組的同意,由被告人張某某及同伙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具體操作,與武漢泰然公司李某甲等人串通,于2005年7月4日將該地塊運作至武漢市國土資源管理局東湖新技術開發區分局(以下簡稱“東湖分局”)掛牌交易;為確保武漢泰然公司能順利摘牌,被告人張某某及同伙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與武漢泰然公司李某甲等人共同商量設置競爭障礙,非法設置了一些虛假掛牌條件,以阻撓其他公司競標。被告人張某某在陳某乙的安排下,參與將競標的相關公司勸退。2005年8月11日,武漢泰然公司以掛牌底價3.6229億元摘牌,該地塊〔EP(2005)004號〕實測面積268361.04㎡(約402.54畝)。此后,為協助武漢泰然公司辦理該地塊的土地使用證,被告人張某某向梅某甲、陳某乙匯報后,安排陳某甲擬稿,經南湖辦人員傳閱,由被告人張某某審核后分別于2005年8月15日和2005年8月23日以育種中心的名義出具了虛假的已收到土地補償款1.81145億元的《收款證明》和承諾由育種中心負責完成該地塊上的地面附著物拆遷的《承諾函》,從而使武漢泰然公司獲取了該地塊土地使用證。
2005年11月2日,由馬某甲代表育種中心與武漢泰然公司簽訂了《補充協議書》,約定雙方的利益分配按“1+3”協議的相關約定執行,掛牌交易后育種中心應得的土地補償費亦按“1+3”協議的相關約定執行。之后,雙方在沒有履行《國有土地使用權轉讓補償合同》的前提下,仍根據“1+3”協議進行房地產開發和分配收益。
案發后,武漢市國土資源和規劃局認定涉案地塊交易過程違法,土地使用證依法應予以撤銷。
截至案發,根據“1+3”等協議,武漢泰然公司對“買斷”的106.97畝土地于2004年12月份向育種中心支付轉讓款6380萬元,對合作開發的295.57畝土地,向育種中心支付了收益共計2.783655億元。摘牌后,武漢泰然公司向國土部門繳納土地出讓金1.81145億元。經評估,涉案土地價值10.6572347億元。違規轉讓造成國家經濟損失5.4241297億元。
2、2007年國慶節前后,被告人張某某在時任省農業廳廳長陳某乙的安排下,與同伙馬某甲等人就育種中心存量土地出讓事宜和湖北星海房地產綜合開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星海公司”)多次談判,并將雙方初步形成的土地出讓方案報省農業廳廳長辦公會研究同意。2008年1月,省農業廳授權馬某甲代表育種中心與星海公司簽訂了《協議書》,以83萬元/畝的價格出讓國有劃撥用地240畝。協議簽訂后,星海公司于2008年6月注冊成立了湖北國海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國海公司),專門運作前述240畝土地的房地產開發事宜。2008年12月23日和2011年4月15日,國海公司在武漢市土地交易中心對該地塊組織實施的招拍掛交易中,以2.813億元總價取得其中86.47畝土地的使用權,并繳納了國有土地出讓金共計1.4065億元。國海公司與育種中心分別于2009年4月3日、2011年4月18日依照相關規定簽訂了《國有建設用地使用權轉讓補償合同》,育種中心應向國海公司收取土地補償款1.4065億元,但育種中心實際僅按協議約定價格收取國海公司支付的土地補償款共計7247萬元,造成國家經濟損失6818萬元。
一審認定第1起事實,有下列經一審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同伙馬某甲的供述:(南湖辦)是2004年6月份成立的,(主要職責)是負責研究南湖開發相關事宜,為廳黨組決定南湖開發事項提供依據。(南湖辦)有主任張某某,副主任胡某甲、靳某某和我,工作人員高某甲、陳某甲等。我作為育種中心法定代表人,有些需要加蓋育種中心公章、需要我簽字的時候,我按照張某某的安排簽字、蓋章。深圳泰然集團知道我們有地要搞開發后,就由馬某乙、李某甲來考察,由董事長胡某乙出面和廳領導接觸。馬某乙要我們拿400畝地來談,買斷100畝、合作開發300畝,即“1+3”合作開發模式,我們南湖辦人員和深圳泰然集團談好后上報了廳長辦公會進行公決。公決同意后,南湖辦人員和李某甲開始商談買斷100畝土地的合同條款和300畝的意向協議。我們就此咨詢了律師,律師出具了法律意見書,說我們的合同名稱不合法,國有土地不能私自轉讓,讓我們盡量規避風險。我們幾個人商量后,按照律師的意見又重新更改了協議,盡量使協議文本看上去合法化。我們與深圳泰然集團基本達成協議后,上報廳領導,并附上了律師意見書。廳領導同意后,張某某安排我與馬某乙分別代表育種中心和深圳泰然集團簽訂了100畝的買斷協議,并由深圳泰然集團將100畝的土地買斷款6380萬元打給了我們,同時確定了300畝的意向協議。經過磋商修改,張某某安排陳某甲起草(300畝的合作)協議,該協議由胡某甲、靳某某、我、高某甲傳閱,由張某某拍板確定。我們將擬好的協議請示廳領導同意后,正式和深圳泰然集團馬某乙簽訂了300畝的合作協議,張某某安排我簽字,該協議約定雙方按照建成物業面積的3∶7分成。簽訂上述協議時沒有經過國資委或者省財政廳、省政府的批準。“1+3”協議簽訂后,我們南湖辦就開始協調配合武漢泰然公司準備土地交易事宜。2005年3月28日《湖北省農業廳關于支持省畜牧科研生產基地遷建問題的請示》是張某某安排陳某甲起草的,張某某給我們通過氣。(這份報告)是為了配合泰然公司將這塊地運作到武漢市東湖新技術開發區交易。張某某、胡某甲、靳某某、馬某甲、高某甲和我都參與(商議)了。4份不同內容的湖北省畜禽育種中心鄂牧(育)〔2005〕8號文件,是我們南湖辦和李某甲在一起商議向東湖新技術開發區出具的(設置)招拍掛條件的(文件),要求土地競得人須幫助完成我方四個國家重點畜牧科研生產基地項目的搬遷重建;安排我方150名職工就業等,其中一份2005年7月12日有張某某簽注的“此件依廳領導集體意見和原定協議,只供交易使用,實際執行仍按照‘1+3’協議”。我們設置的交易門檻是為排擠其他競爭對手,我們泰然公司還是按照之前簽訂的“1+3”協議執行。這4份鄂牧(育)〔2005〕8號文件都是張某某安排陳某甲起草的。在南湖辦工作期間,一般南湖辦要以育種中心名義出具文件、證明時,都是陳某甲起草,由胡某甲、靳某某、我、高某甲傳閱,張某某審定,經我同意后,由陳某甲到余某(育種中心公章保管人)那里蓋的章。我們和李某甲商議好招拍掛條件后,以文件的形式給東湖分局,來來回回弄了好多次,最后,我們向東湖分局行文了一個最終版的交易條件,東湖分局以此進行掛牌公告。在掛牌期間,由于天津順馳參與競爭,我們南湖辦、泰然公司協調推遲了交易時間,并勸退了天津順馳。之后,我們以育種中心的名義向東湖分局打了恢復交易的申請。泰然公司以底價每畝不超過100萬順利摘牌。2005年7月《國有土地使用權移交協議書》和前面設置條件(的文件)如出一轍,也是為了確保泰然公司把地拿到手,排除其他競爭者。2005年7月27日《湖北省畜禽育種中心關于掛牌交易的申請》的“因我中心委托你局交易設置的條件引起的任何法律糾紛,由我中心承擔”,這么寫是因為我們設置了交易門檻,東湖分局怕出問題,要我們做一個承諾,要求我們寫的一個保證。泰然公司拿到這塊地后,為了及時與東湖分局簽訂土地出讓合同,要求我們育種中心出具一份保證地面附著物的拆遷承諾函和一份收到武漢泰然公司結清土地補償款1.8億多元的證明。我按他們的要求以育種中心的名義出具了收款證明和承諾函,但沒有收到1.8億多元的土地補償款,(這個收款證明)是張某某安排陳某甲起草,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傳閱,由張某某審定后,經我同意加蓋的育種中心公章。承諾函是陳某甲起草的。
2.同伙陳某乙、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對上述事實亦作有供述,證人李某甲對上述事實亦作有證言。
3.證人梅某甲除證明了同伙馬某甲供述的內容外,還證明:張某某和馬某甲在二樓會議室向我匯報,說是按照國土部門的要求,武漢泰然公司必須向育種中心支付1.8億元的土地補償款,以及向國土部門出具凈地證明。后來我向陳某乙匯報了這個情況,陳某乙說我們按照“1+3”協議執行,配合武漢泰然公司先把土地證辦下來。
4.證人周某甲的證言:育種中心將原劃撥的科研用地用于房地產開發,屬于行政事業單位國有資產處置的行為,還屬于資產變性。按規定是應報我們行政事業單位資產管理處審批的。我在湖北省財政廳行政事業單位資產管理處工作期間,育種中心或省畜牧局或省農業廳沒有就土地處置的情況按規定報湖北省財政廳行政事業單位資產管理處審批過。
5.證人蔡某某、周某乙、丁某甲對省農業廳、南湖辦、育種中心擅自處理國有資產并被要求整改等情況作有證言。
6.被告人張某某的身份、職務等相關書證,證實張某某系國家機關工作人員。
7.《關于成立“湖北省農業廳南湖開發辦公室”的通知》《關于湖北省農業廳南湖開發辦公室領導班子配備的通知》《研究南湖開發啟動有關問題》《關于廳南湖辦內設職能部門工作任務和人員分工的通知》在卷證明。
8.《報送和的請示》,證明張某某在該“請示”上進行了批注,批注內容為:“此件已與‘中心’領導、律師反復商討,并以(已)反饋‘泰然公司’。可否,請陳廳、梅廳長審示。”
9.《報送和請示》,證明張某某呈請省農業廳領導審簽的請示上,省農業廳王某甲、高某乙、梅某甲等十人批示“同意”或“擬同意”,陳某乙批示“已經廳長辦公會議(擴大)和廳黨組會議議定,同意各廳領導意見”。
10.《法律意見書》,證明湖北英達律師事務所律師劉居勝提出:(1)育種中心的土地為國家無償劃撥的土地,依法禁止私下轉讓,《轉讓土地使用權補償資金協議書》由于違反了《土地管理法》的強制性規定而無效;(2)建議不要以土地使用權轉讓的方式簽訂合同,而是采取別的辦法跨越法律障礙。
11.育種中心與深圳泰然集團于2005年11月2日簽訂的《補充協議書》在卷證明。
12.湖北省農業廳鄂農業〔2005〕9號文件、《關于商請支持省畜牧科研生產基地遷建問題的函》《關于支持省畜牧科研生產基地遷建問題的請示》《關于省畜牧科研生產基地遷建問題的回復》《關于“1+3”合作項目兩個問題的請示》、育種中心致東湖分局的鄂牧(育)〔2005〕8號文件《關于委托交易土地使用權的申請》(四份,內容有差別)、《國有土地使用權移交協議書》《收款證明》和《承諾函》《國有土地使用權補償合同》《國有土地使用證》等書證在卷證明。
13.鄂瀚評報字〔2013〕022號《武漢市泰然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合作開發土地使用評估報告書》、鄂瀚評報字〔2013〕023號《武漢市泰然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協議購買土地使用權評估報告書》,證明涉案土地使用權價值為:10.6572347億元。
14.《湖北省審計廳關于畜禽育種中心與武漢市泰然房地產開發公司合作開發土地收益分配及資金管理使用情況的專項審計報告》,證明截至2012年末,育種中心實際獲得泰然公司分配的土地收益34216.55萬元。
15.武漢東湖新技術開發區管理委員會財政局提供的記賬憑證等復印件八份,證明泰然公司于2005年8月繳納育種中心402.54畝土地出讓金18114.5萬元。
16.被告人張某某在本案偵查階段的供述:南湖辦是2004年6月份成立的。我是南湖辦主任,副主任胡某甲、馬某甲、靳某某,還有工作人員高某甲、陳某甲。南湖辦的主要工作是研究制定育種中心1000畝左右地塊的開發規劃,研究有關政策,商談合作伙伴,依法維護農業廳開發的合法權益,為廳黨組決定南湖開發事項提供依據。作為南湖辦主任,我的工作職責負責主持南湖開發領導小組日常工作,全面負責南湖辦工作。2004年11月底,深圳泰然集團的上級深業集團決定與農業廳進行合作開發。2004年12月上旬,深業集團總裁胡某乙、深圳泰然集團董事長馬某乙等人到武漢來與農業廳就聯合開發事宜達成一致意見,之后他們組建專班與南湖辦具體談合作協議,起草聯合開發的大框架,經農業廳黨組研究同意后,于2004年12月24日簽訂了“1+3”框架協議和100畝土地的買斷協議。這份協議是南湖辦與深圳泰然集團商談,由馬某甲與深圳泰然集團簽訂的。2005年1月11日我們南湖辦與深圳泰然集團簽訂了300畝土地合作協議。這份協議是南湖辦和深圳泰然集團談的,由馬某甲與深圳泰然集團簽訂。與深圳泰然集團簽訂這兩份協議時,沒有經過國資委或者省財政廳、省政府的批準。此后,我、馬某甲等人和李某甲等人商量確定在東湖分局掛牌交易,南湖辦負責相關事項的手續,李某甲他們負責土地部門公關活動。2005年3月,我們以農業廳名義向省政府發了一個報告,請求批準將育種中心土地進行綜合商業開發,并將開發商預付資金直接用于育種中心搬遷,省政府副秘書長在征求國土廳意見后,批示同意。我們還向主管副省長專門起草了一個報告,再次提出“由開發商預付部分搬遷費直接用于國家項目和職工住宅的遷建”類似問題,同時還加入了要求在東湖分局掛牌交易的請示內容,希望得到主管副省長的支持。主管副省長只同意土地到東湖分局掛牌交易,要求國土廳和武漢市國土局協商。武漢市國土資源管理局同意將地拿到武漢市東湖新技術開發區交易后,我們根據土地招拍掛的要求開始準備相關資料。南湖辦研究后,我安排陳某甲起草了湖北省畜禽育種中心鄂牧(育)〔2005〕8號《關于委托交易土地使用權的申請》,經我和馬某甲修改,報送到東湖分局。該申請經過了多次修改,其中一份我還留注了“此交易條件供土地交易設置所用,不作為合作的依據。合作開發按‘1+3’協議執行。2005年6月24日”。“申請”的主要目的是設置交易條件:一是為省畜禽育種中心購買400畝土地作為種豬場;二是安置150名職工等。這些條件基本達到了預期效果,但在土地公告期間,順馳公司也要求參與競買,我們認為需要廳領導出面才行,當時陳某乙廳長和梅某甲副廳長出差在外,只有高某乙副廳長在,我們就請他出面了。高廳長同意后,我約順馳公司的代表在農業廳的瑞豐大廈4樓的一個會議室面談,當時參加人員有高廳長、南湖辦的全體人員和順馳公司的三個人。這次以后,順馳公司沒有再參與競買。之后,我們南湖辦就協助育種中心加快對武漢市國土資源管理局東湖新技術開發區分局的工作,加快這塊地的掛牌進度。2005年8月11日進行了招拍掛,深圳泰然集團以3.6億多元順利摘牌。深圳泰然集團只交了成交價款的50%,也就是1.8億多元到東湖分局。按文件規定,另外一半應交到育種中心,但我們實際是將400畝土地拿出來與深圳泰然集團進行聯合開發,不存在還要收一半成交價款的問題。南湖辦督促育種中心為深圳泰然集團出具了育種中心收到土地補償價款1.8億多元的收款證明和一份凈地證明。(農業廳)將育種中心400畝土地轉讓給深圳泰然集團并收取該集團9380萬元都沒有經過資產監管部門的批準,我們也沒有向財政廳或者國資委請示過,也沒有經過分管財政的副省長簽批。
一審認定第2起事實,有下列經一審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同伙陳某乙的供述:段某某、趙某某與南湖辦的人為轉讓240畝地的事談了一段時間。有一天張某某就報了一個請示和協議書的草稿給我,我看了后同意把這個協議拿到廳長辦公會上討論,最后討論通過了,我在上面簽字表示同意大家意見。2008年1月28日,育種中心和星海公司正式簽訂了協議,轉讓給星海公司240畝土地,每畝83萬元的轉讓價格是段某某和張某某他們具體談判的結果。我是聽張某某給我匯報的這個價格,張某某還說這塊地的拆遷任務重,這個價格已經不低,我也就表示同意了。我也同意了乙方即星海公司將保證金從1億元減到了5000萬元,這是我和張某某在會前事先商量過的。簽訂這份《協議書》之前,省農業廳沒有向國有資產管理部門、財政部門、上級主管部門匯報或者申請審批。我不知道向星海公司轉讓的這240畝地,有沒有經過評估,也沒有過問這個問題。這240畝地是國家劃撥用地,是國有資產。
2.證人梅某甲的證言:2004年下半年的一天,陳某乙給我打電話,說有個朋友想開發育種中心的地,讓我接待一下。段某某和趙某某就到我辦公室里去找我,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我讓段某某和趙某某具體去找南湖辦的張某某和馬某甲談。
3.證人馬某甲的證言:與星海公司達成土地開發協議,向省廳匯報,都是張某某在主導此事。張某某向我們傳達,說省農業廳通過了南湖辦關于由星海公司進行土地開發的方案,并告訴我,由我這個育種中心法定代表人與星海公司簽訂協議書。83萬元每畝的(土地)價格是南湖辦參考南湖周邊土地價格,與星海公司談判到雙方都可以接受,再由張某某向省農業廳匯報,由省農業廳批準的。
4.證人胡某甲的證言:當時南湖辦主任張某某的意思是與泰然公司合作開發太麻煩,于是(對育種中心的存量土地)拿了個一次性買斷的方案。與國海(簽訂協議的是星海公司)公司協議的是每畝83萬元,由張某某當場拍板,書面報告廳黨組。國海公司提出土地購買費用高了,想少交點保證金,張某某帶頭同意,我們也就跟著同意了,這樣保證金就從1億元減到5000萬元。在星海公司交了5000萬元的定金,我們雙方簽訂了協議。
5.證人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對上述事實亦作有證言。
6.證人趙某某的證言:2007年六七月份,我通過一次偶然機會認識了張某甲,并了解到他是湖北星海房地產開發綜合有限公司董事長,是個有實力的開發商,我就跟他提到南湖那邊有塊地準備開發,有沒有興趣,他說可以,并叫我聯系,于是我就把段某某介紹給他了,兩人商談后也達成合作搞開發的意向。段某某負責找陳某乙出面,陳某乙跟南湖辦打招呼,有了這層關系,2007年底就基本談成。關于地價雙方爭執了很長時間。2007年底的一天,張某某召集我們在育種中心會議室一起談了一次,我們這邊有段某某、張某甲、夏某甲和我,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等人參加,在這次談判會議上,張某某說:“不就育種中心提出的86萬元,也不就你們(指我和段某某、張某甲一方)所說的80萬元,就定83萬元一畝,拆遷由你們負責,能行就行,不行拉倒。”當時張某甲認可了這個價格。最終定為合作開發240畝,定價是每畝83萬元,并在當時雙方初步達成了一個意向協議。2008年1月正式簽訂了協議書。我們簽意向協議時,育種中心為了確保我們能按照協議執行,防止我們違約,要求我們交1億元的信用保證金,后來我們正式簽訂協議時定的是交5000萬元,實際上我們也只交了5000萬元,這錢與育種中心的土地收益沒有關系。在整個過程中,陳某乙起到決策作用,張某某、馬某甲等人具體負責操作、執行。在談判中有問題和困難時,都是由段某某出面找陳某乙解決。星海公司與育種中心簽訂《協議書》后,由國海公司成功摘牌并開發了兩塊土地:2008年,國海公司以“雙競雙限”房建設項目成功摘牌編號為P(2008)065號地塊的第一塊地,即瑞湖天地一期的40多畝,當時成交價款總額為9330萬元;2011年,國海公司成功摘牌編號為P(2011)028號地塊的第二塊地,即瑞湖天地二期的50多畝,當時成交價款總額為18800萬元。除向土地交易中心繳納50%的成交價款外,國海公司對育種中心的土地補償款實際是按此前簽訂的協議以83萬元/畝的價格支付的。談判中南湖辦和星海各自報出的價格沒有經過評估,是根據前期育種中心和泰然公司協議的地價適當做了增加,同時參考當時周圍地價情況作了一個大概的估算。此節得到證人段某某、夏某甲、葉某某、佘某乙證言的印證。
7.《省畜禽育種中心存量土地開發方案(供廳長辦公會議決策參考)(2007年9月25日)》、〔2007〕4號《廳長辦公會議紀要》等省農業廳提供的相關書證,證明張某某提出育種中心存量土地開發方案,并得到省農業廳廳長辦公會同意。
8.《關于報送存量土地開發的請示》、育種中心與星海公司簽訂的《協議書》在卷證明。
9.《國海公司工商注冊登記資料》在卷證明。
10.WTDC〔2008〕036號土地利用現狀調查報告、合同編號為WH-2009-070國有建設用地使用權出讓合同、WTDC〔2010〕064號土地利用現狀調查報告、合同編號為WH-2011-56國有建設用地使用權出讓合同等案涉地塊進行招拍掛過程的相關書證在卷證明。
11.育種中心與國海公司資金往來賬目在卷證明。
12.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經過陳某乙廳長介紹,段某某、趙某某多次找我們(就育種中心土地開發的事)談判。趙某某一直很關注這塊地,經常跟我們南湖辦保持聯系。到了2007年國慶節前后,廳黨組決定將育種中心剩下的土地和畜牧局的“畜牧大樓”一起規劃開發。我們接觸了一些開發商,與段某某、趙某某找的星海公司張某甲等人談了一段時間以后,根據陳某乙廳長當面交代,我們開始和段某某、趙某某、夏某甲、張某甲等人進行實質性談判。2007年國慶節之后,我接到陳某乙廳長電話后到他辦公室,他對我說:“你們南湖辦可以跟段某某、趙某某、張某甲他們進行實質性談判了,同時要確定具體的開發方式。”我說:“我們抓緊辦。”我們就和段某某、張某甲、趙某某、夏某甲等人談判土地價格、拆遷成本等焦點問題。談判之前,我們南湖辦進行了綜合測算,沒有專門安排人去委托評估(地價)。我們約趙某某、夏某甲及其律師等人一起在育種中心二樓的會議室最后談定,確定先簽訂總體協議,然后根據實際掛牌交易情況,分塊開發。掛牌開發一塊,如果上面沒有拆遷任務,按照112萬元一畝的價格乘以面積直接付款給我們;如果有拆遷任務,就按照83萬元一畝的價格乘以該面積,最后算總賬。正式協議是2008年1月底,陳某甲起草,我和馬某甲反復修改,最后確定正式協議文本報農業廳黨組,正式協議文本經廳黨組會研究同意并授權,馬某甲代表育種中心、張某甲代表星海公司簽訂了協議書,合同約定的開發面積是240畝,價格是83萬元一畝。我主要是按照廳黨組的授權,和段某某、趙某某、夏某甲、張某甲等人談判土地出讓價格、合作開發模式,提出方案、確定協議文本并報請廳黨組同意,在協議簽訂后,我很少過問星海公司這塊地的事情了。我只知道他們后來第一期開發了40多畝地,以武漢市地鐵“雙競雙限”房名義展開的。這塊地的轉讓沒有經過財政部門、國資管理部門的批準。
一審認為,被告人張某某身為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伙同他人濫用職權,致使公共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情節特別嚴重,其行為構成濫用職權罪。從二起濫用職權的整體事實來看,雖然被告人張某某是南湖辦主任,全面負責南湖辦工作,但張某某的行為均是按照省農業廳黨組會議紀要、廳長辦公會議紀要的要求而為,案涉地塊的違法處置,不是由張某某所決定,其在濫用職權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可以認定為次要作用,系從犯,應當從輕處罰。
(二)對于起訴書指控的貪污罪
一審認定,2004年6月10日湖北省農業廳成立了南湖辦。2004年12月24日、2005年1月11日育種中心與深圳泰然集團先后簽訂了買斷100畝土地和合作開發300畝土地的協議書;雙方還于2005年11月2日簽訂了《補充協議書》,該協議書第六條約定:育種中心派駐一名副總經理、一名總經理助理、一名工作人員到武漢泰然公司(2005年1月19日注冊成立,深圳泰然集團出資99.27%)工作。2005年3月至2006年2月期間,該三名工作人員并未到武漢泰然公司工作,武漢泰然公司每月支付南湖辦工作經費29000元,共計34.8萬元。被告人張某某安排同伙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將該筆款項不上南湖開發項目專賬收入,并將其中268000元以通訊補貼、工作補助等名義予以私分。其中,張某某分得60000元。2006年3月,泰然公司停止支付工作經費給南湖辦,2006年5月12日南湖辦發函要求深圳泰然集團履行補充協議書,接受派駐3人參與工作。武漢泰然公司收到該函后,于2006年10月10日審批同意每月支付給南湖辦合署辦公經費14000元。自2006年10月起至2008年12月止,武漢泰然公司共計向南湖辦支付合署辦公經費378000元,南湖辦一直未按《補充協議書》的約定派駐工作人員參與武漢泰然公司的相關工作。被告人張某某與同伙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商議將該378000元不上南湖開發項目專賬收入,并安排將其中350350元以工作補助、通訊補貼等各種名義造表發放給南湖辦的全體工作人員,其中,張某某分得54600元。
一審認定上述事實,有下列經一審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武漢泰然公司工商注冊登記資料在卷證明。
2.證人李某甲的證言:在我們和南湖辦談1+3協議的時候(2005年初),張某某就向我提出來說:“海強,你跟馬董(馬某乙)匯報一下,我們南湖辦沒有費用,跑這些事情經常有些開支,你們一個月給我們20000元費用和9000元的電話補助”。我跟馬某乙匯報,馬某乙同意了。陳某甲自2005年初(起開始領款),剛開始每月用發票來我們武漢工作小組報賬領走29000元,后來南湖辦不同意用發票領,為了不把關系搞僵,我們每月給南湖辦29000元后,自己搞發票沖賬了。2006年10月,南湖辦發函要求派駐3人到我們公司工作,我們就審批同意每月給南湖辦14000元。具體有我們公司每月審批支付給南湖辦的表,陳某甲領款的領條。后來我聽胡某甲、張某某講他們把這個錢分了。
3.證人梁某某的證言:我們公司從2005年初起每月以通訊補貼、工作經費的名義給南湖辦29000元,一直到2006年3月份。因為張某某與姚某某關系處理不好,我們公司就把這筆錢停了。南湖辦的人通過找郭某某與我們公司協調,從2006年10月開始我們公司以合署辦公經費的名義每月給南湖辦14000元,一直到2008年5月份都在發。
4.證人郭某某的證言:胡某甲找我說之前,武漢泰然公司將與南湖辦協調好的工作經費停發了,要我去和武漢泰然公司協調,跟馬某乙溝通下(我和胡某甲、馬某乙是同學,一起長大的)。我給馬某乙打電話說:“要講誠信,談好的該給南湖辦發的還是要給南湖辦。”馬某乙說:“這個怎么會停發,我來問一下。”過了一段時間,陳某甲給我講,武漢泰然公司那邊同意給錢了,并對我說每個月給南湖辦14000元。
5.證人李某乙的證言:2005年4月份的一天,我聽見張某某、胡某甲、靳某某、馬某甲、高某甲、陳某甲在辦公室討論,張某某講他們沒有安排3個人到武漢泰然公司上班,把錢已經從武漢泰然公司領回來了。我聽到此事后,陳某甲每月下旬差不多都給我1000元錢,直到2006年春節左右,并對我說:“不要跟其他人講”。隔了一段時間,陳某甲安排我開車和他一起到武漢泰然公司領錢,每月14000元。從2006年10月到2008年12月,我共領了27個月。
6.證人陳某乙的證言:南湖辦發放補貼(的事)肯定沒有人向我請示過。廳里已經給南湖辦撥付了開辦經費,他們絕對不應該向武漢泰然公司要補助。
7.證人梅某甲的證言:2005年的時候,我在育種中心南湖辦的辦公室里閑聊,當時張某某也在,我記得泰然集團的李某甲說:“南湖辦和我們一起搞開發,待遇應該和我們一樣。”我說:“你們是企業,我們是機關抽來的人員,待遇不可能一樣。”我不清楚武漢泰然公司是否給南湖辦人員發放過補助。
8.育種中心與深圳泰然集團于2004年12月24日、2005年1月11日簽訂的兩份《協議書》和雙方于2005年11月2日簽訂的《補充協議書》在卷證明,其中該《補充協議書》第六條約定:育種中心派副總經理、總經理助理、工作人員各1人到武漢泰然公司工作。
9.南湖辦《廳南湖辦函》〔2006〕01號文件,證實南湖辦要求深業泰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履行《補充協議書》接受派3人參與工作。
10.武漢泰然公司業務審批呈報表,證實2006年10月10日,武漢泰然公司審批同意每月支付給南湖辦合署辦公經費14000元。
11.關于支付南湖辦《合署辦公經費的請示》及《領條》,證實從2006年10月至2008年12月,武漢泰然公司支付給南湖辦合署辦公(經)費27個月×14000元,共計378000元,并由陳某甲領取。
12.華夏銀行出具的“陳某甲銀行記錄”,證實陳某甲在華夏銀行賬戶存取款的經過。
13.《廳南湖辦人員節日補貼》《廳南湖辦人員工作、通信補貼》等相關書證,證實張某某于2006年10月至2008年12月每月從南湖辦領取“工作、通信補貼”600元,共計16200元;張某某于2006年12月至2009年8月分13次從南湖辦領取“節日補貼”“加班費”等共計33400元。
14.《合署辦公經費使用情況》(系陳某甲制作),證實張某某于2008年1月25日領取了春節節日補貼5000元。
15.監利縣人民檢察院鄂監檢技鑒(2013)6號《司法會計檢驗查賬報告》,證實南湖辦工作人員以各種名義領取(的)補貼金額,其中張某某領取54600元。
16.省農業廳南湖開發領導小組辦公會議紀要第1期《研究南湖開發啟動有關問題》,證實南湖辦全體工作人員的工資、福利、獎金、醫療、通訊及職稱晉升等待遇不變,由所在單位承擔。張某某、胡某甲、靳某某、馬某甲、高某甲、陳某甲等人參加了會議。
17.湖北省財政廳鄂財督農〔2005〕818號文件,證實南湖辦人員2005年的移動通信費、節日補助、生活補貼已在原單位享受過。
18.省農業廳人事處出具的“證明”,證實南湖辦屬省農業廳的臨時機構,2004年6月經廳黨組會議研究決定正式成立,2009年7月經廳長辦公會討論予以撤銷。張某某2004年6月至2005年10月的工資、福利由省農業技術推廣總站發放;張某某2005年10月至2009年7月的工資、福利由廳機關發放。
19.南湖辦〔2005〕01號文件《南湖辦部分經費使用方案的請示》,證實經省農業廳黨組研究,現對380萬元資金提出如下使用方案:(一)撥付育種中心100萬元。(二)從工作需要出發,用于南湖辦購置壹臺工作用車。(三)用于支付廳南湖小區設計費。(四)用于支付聘請律師的咨詢服務費。(五)(償)還借用廳計財處的10萬元。(六)支付南湖辦在2004年度已支出的工作經費。(七)余下部分南湖辦作為2005年以后的工作經費支出。
20.同伙馬某甲的供述:從2005年2月底,我們南湖辦和武漢泰然公司談妥,武漢泰然公司每月支付29000元的工作經費給我們南湖辦,從2005年3月開始,每個月的工作經費都是由陳某甲經手從武漢泰然公司領的,陳某甲領回來后,都發給我們了。在財政廳下文要求我們南湖辦停發超額補助之前,我們每個月都發了,具體數額我記不清楚了,但每次都在陳某甲制作的表格上簽字了,有時是其他人幫我代簽的。財政廳下文要求停發后,我還從陳某甲手中領過每月200元的通訊補助、400元的工作補助及其他節日補助。
21.同伙胡某甲的供述:2005年初武漢泰然公司每月給南湖辦29000元,按照張某某每月5000或6000元、我、馬某甲、靳某某和高某甲每月3000元或4000元,陳某甲2000元或3000元,并接洽好由陳某甲每月到武漢泰然公司財務上領錢。2006年3、4月份,武漢泰然公司停止支付我們錢后,張某某和馬某甲、我、高某甲一起商量找武漢泰然公司要錢,張某某提議說:“我們與武漢泰然公司的協議中明確約定南湖辦派人到武漢泰然公司,我們可以以這一條和武漢泰然公司談。”我們都同意了。張某某和武漢泰然公司聯系后,武漢泰然公司要求我們發一個函,張某某就安排我起草了要求派員到武漢泰然公司工作的函并發到了武漢泰然公司。最后張某某和武漢泰然公司定好,每月按照14000元的標準給我們南湖辦作為合署辦公經費、由陳某甲每月10號左右到武漢泰然公司財務上去領錢,我們未派3人到武漢泰然公司工作。張某某和馬某甲、我、高某甲商定,張某某拍板同意后,按通訊、工作、節日等補貼進行發放。
22.同伙高某甲的供述:從2005年3月至2006年2月每月是29000元,我看見了陳某甲造的(發放)表,張某某是每月5000元,陳某甲是每月3000元,其他的人和我一樣是每月4000元。2006年上半年,武漢泰然公司停止給我們錢后,張某某、胡某甲、馬某甲、我、陳某甲一起商議,張某某提出:“協議中約定我們可以派員,他們不給錢,我們就要求派人過去監督”,我們都同意了。張某某就安排陳某甲對武漢泰然公司起草了要求派駐人員的函,后每月(武漢泰然公司)給我們14000元,陳某甲每月10號左右到武漢泰然公司財務上去領錢。2006年10月至2008年12月,我共領了54600元。
23.同伙陳某甲的供述:2005年3月到2006年2月期間,我每月從武漢泰然公司領回來的29000元工作經費,按照張某某安排,其中5000元作為工作經費由我保管開支,另外的24000元發給張某某5000元,胡某甲、靳某某、馬某甲、高某甲各4000元,我2000元,李某乙1000元。2006年10月,武漢泰然公司同意每月給我們14000元,張某某就安排我去領。我從武漢泰然公司領取了27個月共計378000元。張某某和我們商量(有胡某甲、高某甲、我)以工作補助和通訊補貼等名義發給南湖辦的人。
24.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2005年元月,根據“1+3”協議規定,未派3個人到武漢泰然公司工作,武漢泰然公司提出按3個人的標準給南湖辦工作補貼,我只記得我每月分了5000元。2005年元月至2006年9月每月14000元,大約420000多元。我每月領了200元的通信補貼、誤餐補貼400元、節日補貼等,一共27個月合計27400元。我和胡某甲、陳某甲在一起商量過,我問他們兩人我們在南湖辦時有沒有問題,他們說有問題就是以前在武漢泰然公司領錢的事情。我問原來的賬是怎么做的,陳某甲說:“原來的賬除了每月的200元通訊補貼和400元的誤餐補貼,其他的都用招待費等沖平了。”我說:“好,既然是這樣,就把賬留好。”
一審認為,南湖辦以單位的名義將國有資產以發放表的形式私分給其工作人員,私分的國有資產的數額較大;被告人張某某作為南湖辦主任,對該集體私分行為負有直接責任,且張某某分得了部分贓款,其行為已構成私分國有資產罪。
(三)對于起訴書指控的受賄罪
一審認定,2004年至2009年間,被告人張某某利用擔任南湖辦主任的職務便利,為武漢泰然公司和星海公司在順利獲得育種中心土地、進行房地產開發提供幫助,收受武漢泰然公司賄賂人民幣445000元、港幣3000元、購物卡20000元,收受星海公司賄賂10000元。分述如下:
1.2004年12月,育種中心與深圳泰然集團簽訂了100畝土地買斷協議。為感謝南湖辦人員的支持和配合,深圳泰然集團宴請南湖辦人員,該單位副總經理李某甲經手送給被告人張某某人民幣20000元。
2.2005年元月,育種中心與深圳泰然集團簽訂300畝土地合作開發協議。為感謝南湖辦工作人員的支持和配合,深圳泰然集團宴請南湖辦人員,該單位副總經理李某甲經手送給了被告人張某某現金人民幣20000元。
3.2005年初,武漢泰然公司為了盡快將“1+3”協議所涉地塊,運作到東湖分局交易。武漢泰然公司經理李某甲經手送給張某某人民幣30000元。
4.2005年6月底,育種中心400畝土地〔EP(2005)004號〕在東湖分局掛牌后,為了確保武漢泰然公司摘牌,被告人張某某伙同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設置招拍掛條件以排除他人競標,并對有意參與競標的相關公司進行勸退。為感謝南湖辦人員的支持和配合,武漢泰然公司經理李某甲在巴山夜雨酒店送給了被告人張某某人民幣20000元。
5.2005年8月,武漢泰然公司為了感謝南湖辦人員對其取得“1+3”協議所涉地塊使用權提供的支持和配合,該公司經理李某甲經手送給被告人張某某人民幣20000元。
6.2005年中秋節,南湖辦全體人員受武漢泰然公司邀請,赴深圳泰然集團考察。期間,為感謝南湖辦人員的支持和配合,武漢泰然公司經理李某甲經手送給被告人張某某港幣3000元。
7.2005年10月下旬,武漢泰然公司為感謝張某某等南湖辦人員以育種中心名義出具了虛假《收款證明》和《承諾函》,使其領取了相應地塊的土地使用證,李某甲、姚某某經手送給了被告人張某某人民幣300000元。
8.2005年底,武漢泰然公司召開年終表彰大會。為了感謝南湖辦的支持和配合,該公司經理李某甲經手送給了被告人張某某人民幣20000元。
9.2006年6月下半年,靳某某生病住院期間,武漢泰然公司經理李某甲、副經理姚某某以看望的名義,送給靳某某20000元。同時為了取得南湖辦人員在開發過程中繼續予以支持和配合,李某甲送給被告人張某某人民幣5000元。
10.2008年5、6月份,馬某甲調離育種中心,南湖辦即將解散時,武漢泰然公司宴請南湖辦人員,為了感謝南湖辦人員的支持和配合,李某甲經手送給被告人張某某人民幣10000元。
11.2005年至2008年期間,武漢泰然公司工作人員李某甲、姚某某等人為感謝被告人張某某對武漢泰然公司給予的幫助,在每年的“春節”“中秋節”等節日,送給了被告人張某某購物卡,共計人民幣20000元。
12.2007年夏天,段某某為得到張某某在土地轉讓方面的支持和幫助,借張某某的兒子上大學之機,送給張某某人民幣10000元。
一審認定上述事實,有下列經一審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認定第1起事實的證據如下:
1.證人馬某乙的證言:2004年底,我們為了盡快與省農業廳簽訂合同,由李某甲送給張某某現金30000元,馬某甲20000元,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各10000元,陳某甲5000元。
2.證人李某甲的證言:2004年12月,我們與南湖辦簽訂100畝土地買斷協議后為感謝南湖辦人員對我們的協助和支持,答謝協議簽訂成功,我將準備好的禮品和錢送給了他們,其中送給張某某30000元人民幣、馬某甲20000元人民幣、胡某甲10000元人民幣、靳某某10000元人民幣、高某甲5000元人民幣、陳某甲5000元人民幣。(當時)高某甲還抱怨,說他應該是和胡某甲、靳某某一個級別的,應該是10000元的級別。
3.同伙馬某甲的供述:2004年12月,在簽訂100畝土地買斷協議后,武漢泰然公司宴請我們南湖辦吃飯,飯后李某甲經手送給我20000元現金。
4.同伙胡某甲的供述:2004年12月在我們與武漢泰然公司簽訂100畝土地買斷協議和300畝土地合作意向協議后,武漢泰然公司宴請我們南湖辦全體人員吃慶功飯,吃飯的時候李某甲給我們講:“給大家準備了點小禮品,大家走的時候請帶走”。我將禮包帶回去打開看,里面裝有煙、酒和一個武漢泰然公司的信封,信封里裝有2000元現金。
5.同伙靳某某的供述:2004年12月我們與武漢泰然公司簽了100畝土地協議后,武漢泰然公司的李某甲等人接我們南湖辦在“五月花”吃飯,給了我、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高某甲、陳某甲每人一個武漢泰然公司的手提紙袋子,回家后我發現手提紙袋里面有裝了10000元現金的信封。
6.同伙高某甲的供述:2004年12月底,武漢泰然公司與育種中心簽訂了100畝土地的買斷協議后,武漢泰然公司為了表示感謝,中午宴請南湖辦的全體人員在五月花酒店吃飯,南湖辦參加人員有張某某、胡某甲、靳某某、馬某甲、陳某甲和我,吃完飯后我站在酒店的走廊里,李某甲看我的旁邊沒有人,就過來對我說:“今天的事情表示一下感謝。”然后就將一個裝有5000元錢的信封交給我,我收下了。
7.同伙陳某甲的供述:2004年12月,在和武漢泰然公司簽訂100畝買斷協議后,深圳泰然集團董事長馬某乙和龐某某、李某甲等人宴請南湖辦全體人員(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和我)在五月花酒店吃飯,之前我和李某甲在外面轉的時候,李某甲單獨送給我一個用深圳泰然集團公司信封,里面裝著3000元人民幣。
8.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2004年12月24日中午,我們在省農業廳2樓會議室簽訂了100畝土地買斷協議和300畝土地合作協議。當天晚上,深圳泰然集團馬某乙、李某甲等人在五月花大酒店宴請南湖辦的全體人員吃飯,吃完飯后,在包間里面李某甲遞給我一個深圳泰然集團的白色手提紙袋,袋子里面裝著兩條香煙和2萬元現金。
認定第2起事實的證據如下:
1.證人馬某乙的證言:2005年1月中旬,300畝的土地協議簽訂儀式在省農業廳二樓大會議室舉行,陳某乙廳長主持,我和馬某甲簽的字。第二天,李某甲提出協議簽了,再向張某某他們表示個20000元,我們同意之后,專門請南湖辦所有人員在巴山夜雨吃飯,飯后由李某甲送給張某某20000元。
2.證人李某甲的證言:2005年元月,簽訂300畝合作開發協議后,為答謝協議簽訂成功,在洪山廣場附近的湘鄂情(記不清是湘鄂情還是巴山夜雨)宴請南湖辦人員吃飯時,我和公司的人一起送給張思的現金是20000元,給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準備的現金是10000元,給陳某甲準備的現金是5000元。
3.同伙馬某甲的供述:2005年元月,在我和馬某乙簽訂300畝土地合作協議后,武漢泰然公司宴請我們南湖辦吃飯時,李某甲經手送給了我20000元現金。
4.同伙胡某甲的供述:2005年初,在我們與武漢泰然公司簽訂300畝土地合作協議后,武漢泰然公司宴請南湖辦全體人員吃慶功飯,武漢泰然公司用白色紙袋為南湖辦人員每人準備了一個禮包,桌子上放著寫有名字的桌牌,吃飯時我們按照桌牌就座,禮包就放在我們座位的右邊。李某甲給我們講:“給大家準備了點小禮品,大家走的時候請帶走”。我將禮包帶回去打開看到里面裝有煙、酒和一個武漢泰然公司的信封,信封里面裝有10000元現金。
5.同伙靳某某的供述:2005年初我們與武漢泰然公司簽了300畝土地協議后,李某甲等人又在“五月花”接我們南湖辦吃飯,給了我、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高某甲、陳某甲每人一個武漢泰然公司的手提紙袋子,回家后我發現里面有一個裝有10000元現金的信封。
6.同伙高某甲的供述:2005年元月中旬,武漢泰然公司與育種中心簽訂了300畝土地的開發協議,為了表示感謝,下午宴請南湖辦全體人員吃飯,有張某某、胡某甲、靳某某、馬某甲、陳某甲和我。他們領導先進的包房,在里面坐。我快到包房門口時,李某甲將事先準備好的信封在門口交給了我,我沒有說什么就將錢收下了。我回去后看了,信封里面有10000元錢。
7.同伙陳某甲的供述:2005年元月,我們和武漢泰然公司簽訂300畝合作協議的第二天,武漢泰然公司宴請我們南湖辦全體人員(主任張某某、副主任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辦事人員高某甲和我)在武昌的楚灶王(巴山夜雨)吃晚飯時,李某甲在我們吃完飯走的時候在走廊單獨送給我3000元人民幣。
8.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2005年1月11日,我們在農業廳2樓會議室簽訂了300畝土地合作開發的協議。當天晚上馬某乙、李某甲等人請我們南湖辦全體人員在洪山廣場的“湘鄂情”餐館吃飯。飯后在包間里面,馬某乙遞給我一個深圳泰然集團的紙袋子,里面有2萬元現金,還有兩條煙。
認定第3起事實的證據如下:
1.證人李某甲的證言:2005年才過完年,我們武漢工作小組前往武漢,和南湖辦開協調會,協議已經簽訂,如何將地轉到武漢泰然公司名下。我們宴請南湖辦人員吃飯,我和我們的人事先用信封將錢準備好,宴請他們吃飯時經手送給張某某30000元現金,馬某甲30000元,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每人10000元,陳某甲5000元。
2.同伙靳某某的供述:2005年春節后,武漢泰然公司就來找南湖辦協商土地過戶的事,在接南湖辦吃飯時,給了我、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高某甲、陳某甲每人一個武漢泰然公司的手提紙袋子,回家后我發現里面有用信封裝的10000元現金。
3.同伙陳某甲的供述:2005年初,武漢泰然公司李某甲、梁某某宴請南湖辦全體人員(張某某、馬某甲、靳某某、胡某甲、高某甲、我)在洪山廣場的“湘鄂情”吃開年飯,商談如何將地轉到武漢泰然公司名下,當時張某某還建議李某甲他們可以到武漢東湖新技術開發區去交易,說我們和致遠公司之前合作的61畝地也是在武漢東湖新技術開發區交易的,按照武漢東湖新技術開發區“園中園”的規定,這塊地也可以到武漢東湖高新技術開發區去交易。飯前,張某某、馬某甲和武漢泰然公司的李某甲在包房里面談,梁某某在包房外經手送給我5000元人民幣。
4.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2005年3、4月份,協議簽訂后,我和李某甲在我辦公室商量如何將土地運作到東湖分局掛牌交易的事情,期間收受李某甲3萬元現金。他送錢給我主要是希望我們在配合辦理交易、辦證的事情上能夠加快進度,工作做的積極一點。
認定第4起事實的證據如下:
1.證人李某甲的證言:2005年6月,地轉到東湖分局交易后,為了確保武漢泰然公司摘牌,我和我們武漢工作小組與南湖辦的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商量了很多招拍掛條件。后來天津順馳公司執意要參與對我們土地進行競標,我找張某某、馬某甲去協調勸退。為感謝南湖辦幫忙,我和公司的人在巴山夜雨宴請南湖辦,在吃飯時,送給張某某、馬某甲每人20000元,靳某某、胡某甲、高某甲每人10000元,陳某甲5000元。
2.同伙靳某某的供述:2005年六七月,武漢泰然公司在操作土地過戶時,因有其他開發商要參與競爭,為了把其他開發商隔在外面,武漢泰然公司就來找張某某、馬某甲協商,要南湖辦設置對武漢泰然公司有利的交易條件,要其他開發商看到這條件就不敢來了。在接我們南湖辦吃飯時,給了我、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高某甲、陳某甲每人一個武漢泰然公司的手提紙袋子,回家后我發現里面有用信封裝著的10000元現金。
3.同伙高某甲的供述:2005年6月,李某甲請我們南湖辦的全體人員(張某某、胡某甲、靳某某、馬某甲、陳某甲和我)在農業廳的服務中心吃飯,吃飯時李某甲對我們講:“昨天你們在勸退天津順馳公司的過程中發揮了作用,表示一下感謝,但是怕他們還想競爭這塊地,你們還要繼續幫忙做工作”。吃完飯后李某甲將準備好的用信封裝的10000元錢,在包房里交給了我。
4.同伙陳某甲的供述:2005年6月,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和我與武漢泰然公司李某甲等人一起商議如何設置招拍掛門檻,設置交易條件,確保武漢泰然公司順利摘牌。育種中心向東湖分局遞交了關于交易條件的函,還按照李某甲的要求以同一個文號向東湖分局發了幾個不同版本的函。為這個事情李某甲宴請南湖辦全體人員在巴山夜雨吃過一次飯,我記得當時武漢泰然公司將準備好的禮包放在房間里后,走的時候李某甲讓我和李某乙將他們準備好的禮包提下去,李某甲還特意交代我,讓我不要把張某某和馬某甲的禮包弄錯了。我將禮包全拿到車上,回去后下車時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我、李某乙各自將禮包拿回去了,我回去打開禮包看里面有一個裝有2000元錢的信封。
5.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2005年5月份,武漢市規劃局批復同意將育種中心這400畝土地拿到東湖高新開發區交易,南湖辦與武漢泰然公司一起到東湖分局商談土地交易的具體事宜。我們一起吃完飯后,在出門時李某甲送了20000元現金給我。
認定第5起事實的證據如下:
1.證人李某甲的證言:2005年8月11日,武漢泰然公司摘牌這400多畝土地。當天晚上在洪山廣場湘鄂情吃飯,我們公司參加的人有馬某乙、王某乙、我以及武漢公司的梁某某、姚某某、張某乙、張某丙、熊某某等人。農業廳參加的人有梅廳長以及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高某甲、陳某甲、李某乙等人。吃晚飯后,我經手送給張某某一個裝有20000元人民幣的泰然集團的白色紙袋子。
2.同伙馬某甲的供述:2005年8月,武漢泰然公司順利摘牌土地后,請我們全體南湖辦人員在“東湖生態園”吃飯,李某甲經手送給我20000元現金。
3.同伙胡某甲的供述:2005年8月,武漢泰然公司順利摘得土地后,宴請南湖辦全體人員吃飯,參加吃飯的有我、張某某、馬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武漢泰然公司參加吃飯的有馬某乙、王某乙、李某甲和工作人員。武漢泰然公司送給我一個該公司的白色紙袋裝好的禮包,里面有一個裝有20000元現金的信封。
4.同伙靳某某的供述:2005年8月陳某甲打電話通知我參加在東湖分局的土地掛牌交易。武漢泰然公司摘牌后,在接我們南湖辦吃飯時,李某甲給了我一個用信封裝的3000元購物卡。
5.同伙高某甲的供述:2005年8月,武漢泰然公司土地順利摘牌后的當天,請張某某等我們南湖辦全體人員在東湖生態園吃飯,吃完飯后李某甲在走廊外給我一個裝有10000元錢的信封。
6.同伙陳某甲的供述:2005年8月,武漢泰然公司成功摘牌土地后,在東湖生態園宴請我們南湖辦人員,張某某、胡某甲、靳某某、馬某甲、高某甲、我等人參加,武漢泰然公司的馬某乙、李某甲、吳某某等人,飯后吳某某經手送給我3000元。
7.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2005年8月11日,武漢泰然公司順利摘牌后的一天,為慶祝摘牌成功,馬某乙、李某甲等人在東湖生態園宴請南湖辦全體成員吃飯慶賀。吃飯后,武漢泰然公司的工作人員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個該公司的白色紙袋,我的袋子里面有20000元現金。
認定第6起事實的證據如下:
1.證人李某甲的證言:2005年中秋節,我們公司順利摘牌土地后,邀請南湖辦的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等人去深圳考察,我們公司給他們準備了紅包,我和公司的人將紅包分別送給了他們,聽吳某某講里面裝的是3000元港幣。
2.同伙馬某甲的供述:2005年中秋節,南湖辦全體人員受“泰然集團公司”邀請,赴他們公司考察,李某甲還送了我3000元港幣。
3.同伙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對上述事實亦作有供述。
4.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2005年9月,武漢泰然公司邀請南湖辦人員(我、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和李某乙)去深圳考察,在深圳考察的當天吃晚飯時,李某甲塞給我一個用武漢泰然公司信封裝好的3000元港幣。
認定第7起事實的證據如下:
1.證人馬某乙的證言:2005年9月前后,我們在東湖分局摘牌400多畝土地已經過去1個多月了,但是東湖國土規劃局以省農業廳供地手續不全,我們也沒有全部交齊3.6億元的摘牌價,因此土地證一直拿不到。9月底,我在深圳接到李某甲的電話說:“我們土地交易后,辦證環節出了問題,東湖分局要求土地原所有方出具已經收到相關土地款的證明,另外原土地所有方還要出具劃撥用地轉經營、立項等方面的批復文件。”2005年10月中旬的一天上午,我和投資部的張某乙等人來到了武漢豐頤大酒店。在我房間的客廳里,李某甲、姚某某和張某乙當面向我介紹了事先在電話里溝通的情況,我要他們加快進度。李某甲就說:“為了盡快推進,順利辦理土地證、立項等手續,是不是表示個二、三十萬元。”我考慮了一下說:“我原則同意,先安排個30萬元吧,具體你們去安排。”第二天,我們去了張某某在育種中心的辦公室,重點聽張某某介紹了“土地收款證明”和“向省政府的報告”這兩件事情的進展,張某某說:“目前看來,這兩件事情沒有原則性的障礙,都在推進之中。”中午我和張某某、胡某甲、靳某某等人一起吃飯,我敬酒時請張某某加快進度,并說事后會好好感謝他的,張某某表示他會盡力的。我對張某某說的“好好感謝他”主要是這30萬元。過了一周左右,我打電話問李某甲,李某甲說他們已經(把錢)送給張某某了。之所以送張某某30萬元,是因為之前的土地手續等問題辦理不順利,張某某是南湖辦主任,主要是請張某某加快辦理土地證領證等事項。我聽李某甲他們說,張某某收錢后,這幾件事情都辦了下來了。一是拿到了省政府的批復;二是出具了一個農業廳已經收到1.8億元的“收款證明”;三是立項手續辦好了;四是最終簽訂了《補充協議書》。
2.證人李某甲的證言:在辦理400畝土地國有使用權證的過程中,我們遇到了麻煩,其原因是我們按照和農業廳簽的協議,我們只同意繳1.81億元給東湖財政局,但財政局不同意,還向東湖國土規劃局發函,要他們不給我們頒發土地證。2005年10月下旬,馬某乙為這事來到武漢,請張某某吃飯時,馬某乙說:“東湖財政局這個事情,需要你出具報告,請農業廳分管廳長和廳長簽字,以農業廳名義發文,爭取省政府和財政廳同意另一半的土地出讓金給你們農業廳用于農業廳搬遷的費用,并給東湖財政局一個書面依據,東湖國土規劃局才能把土地使用權證給我們。思華你放心,我跟海強和姚某某也交代過了,這個事情不會讓你白幫忙的,一定會重謝你的。”張某某就說:“海強前幾天跟我打電話,我已經將報告起草好了,馬董你明天向陳廳長講一下這個事情,請陳廳長簽發,然后我親自送到省政府去,這個事情我親自協調和跟蹤。”就這幾天的一天上午10點多鐘,我和馬某乙、姚某某一起去馬某乙房間的客廳,我和姚某某向馬某乙匯報了最近拿不到土地使用權證的有關情況,并決定要通過送錢給張某某請他來幫忙,我記得是姚某某對我和馬某乙說:“土地證一直拿不到,我們也協調不下來,今天你們兩位老板都在,給張某某50萬元包干解決這個事情算了,這個月盡快搞定這個事情,公司還可以省幾十萬的費用。”馬某乙沒有立即表態,說道:“那就先安排30萬元。”馬某乙拍板確定送張某某30萬元后的第二天下午,姚某某讓夏某乙拿30萬元送到了我和姚某某的辦公室,我們點完錢后,把錢和用于裝錢的塑料袋一起裝進了深圳泰然集團的白色手提袋。然后姚某某還安排梁某某出去買了兩條黃鶴樓香煙,由梁某某把香煙也放在裝好30萬元現金的白色手提紙袋里面。當天晚上,我與張某某約好在省農業廳樓下見面,我、姚某某和梁某某到后,將材料交給張某某,并叫姚某某把袋子裝的30萬元和煙交給了張某某。這筆30萬元是通過虛增工程量的方式,由武漢泰然公司轉還給了夏某乙。我們請張某某以農業廳的名義向省政府起草報告,并出具了一個收款證明,東湖分局才認可,最后我們才把土地證領出來。
3.證人姚某某的證言:2005年10月中旬,馬某乙帶領武漢泰然公司工作人員在東湖路靠近梨園路路口的“好天地”酒店宴請東湖管委會副主任但長春、國土規劃局局長袁某某,商談我們摘牌的400余畝土地辦理土地使用證、建設用地規劃許可證等問題。張某某和有關農業廳領導參加。馬某乙對張某某說:“剛剛跟東湖開發區領導聊起辦證的問題,他們要求農業廳出具土地出讓金的收入證明,開發區就承認我們交齊了全部土地出讓金;另外,還缺少南湖項目立項的手續。有了這兩個材料,東湖開發區才會給我們辦理下面的規劃、施工等手續。這兩個事情還要請張主任趕緊跟陳廳長溝通。”張某某說:“問題應該不大,我來負責。”第二天早上,我與馬某乙、李某甲來到馬某乙住的“豐頤”酒店房間的客廳里,馬某乙對我們說:“你們要趕緊和張某某對接,把立項手續辦好,昨天我與張某某交談了,張某某說問題不大。”李某甲接著說:“你答應給張某某百把萬的,現在毛都沒有,到底給張某某多少數?100萬元還是50萬元?你拍板我們好辦。”馬某乙思考了一會兒說“那先安排30萬元吧。”商定送給張某某30萬元后的當天下午,我與李某甲、夏某乙吃飯時要夏某乙準備給我們送30萬元現金。夏某乙答應了,并在第二天下午把30萬元現金送了過來。我與李某甲打開黑色塑料袋包裹,一共三扎計30萬元。拿到錢之后,我安排梁某某去外面買了兩條黃鶴樓“滿天星”香煙,和錢一起放在了紙袋子里。然后,李某甲在辦公室跟張某某打電話說:“按馬董與您商量的意見,準備把材料送給您。”并約好晚上見面。晚上我開著新買的奧迪A6車載著李某甲、梁某某一起去了農業廳后,張某某從他家里下來,李某甲走過去說了幾句話,給了張某某信封裝的一個材料,然后叫我把裝有30萬元現金和香煙的袋子提過去,就把袋子給了張某某,梁某某一直站在車旁邊沒有過去。我們送張某某30萬元現金是因為之前的土地手續等問題辦理不順利,有些該農業廳辦的事張某某都不履行義務,我們希望張某某加快辦理相關事項。
4.證人梁某某的證言:2005年10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姚某某安排我去買兩條黃鶴樓“滿天星”香煙拿到李某甲、姚某某辦公室,并讓我直接把兩條煙裝到他準備好的一個深圳泰然集團的白色紙袋里,說:“你跟我和李總一起去看一下張某某。”我裝煙的時候,發現袋子里面有三捆左右百元現金,大概有30萬元,錢是用塑料袋裝著的。我把香煙裝好后,姚某某把袋子放到奧迪A6后備廂,然后開車載李某甲和我一起去了省農業廳。我們到時天已經黑了,張某某下來之后,李某甲跟張某某打招呼,姚某某從后備廂把裝有30萬元現金的紙袋子提過去交給了張某某。我們當時還送了一個報告過去。送30萬元給張某某是因為土地立項方面辦理不順利,而且還差一個收款證明和保證育種中心能夠搬遷的證明文件,為了讓張某某加快辦理這些事情,以便我們盡早領到土地證,減少公司損失。送錢之后,通過張某某做工作,我們拿到了《收款證明》和《湖北省人民政府辦公廳文件處理單》,憑這兩樣文件,我們最后領取了土地使用權證原件。
5.證人夏某乙的證言:2005年10月左右,李某甲電話要我準備30萬元現金,過了二天,我準備30萬元后到南湖辦李某甲的辦公室里,當時不知是把錢交給李某甲還是姚某某、梁某某手中的。
6.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2005年10月下旬的一天晚上,我在外面吃飯時接到深圳泰然集團副總經理李某甲的電話,李某甲說他在農業廳的大院里,找我有事,我要他等一會。大概過了一二十分鐘,我吃完飯打的回農業廳。見面后,李某甲遞給我一個泰然集團白色紙袋子。我們沒有多說,回去后,我打開袋子發現里面有兩條煙和30萬元現金,1萬元1扎,一共30扎。我心里有些害怕,自言自語了一陣,然后放在我書房門背后一個不顯眼的地方。李某甲送我30萬元現金的目的,一是為了感謝。二是請求我以后幫忙協調該項目后續的申請土地規劃、建設施工許可證等報建手續和拆遷工作。后來,我協調(育種)中心幫忙他們出具了凈地證明和收款證明等證明。
認定第8起事實的證據如下:
1.證人李某甲的證言:2005年底,武漢泰然公司順利摘牌并拿到了土地證,集團公司表彰武漢公司,由于南湖辦在土地交易中配合我們公司將土地轉到東湖分局交易、設置交易門檻、出具一些證明,使我們公司順利摘牌、簽約。王某乙提議支付一些經費給南湖辦,馬某乙同意了。我們在華中農業大學開年終表彰大會后吃飯的時候,就按照張某某提出的“321”方案送給了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每人30000元現金、高某甲20000元現金、陳某甲10000元現金。
2.證人梁某某的證言:2006年春節前,我們公司在華中農業大學國際交流中心召開“年終總結會”,我們也請了南湖辦所有成員參加,開完會之后,李某甲、姚某某等人給南湖辦每個人發了一個深圳泰然集團的白色紙提袋,袋子是武漢泰然公司準備的,里面裝有現金或者購物卡。
3.同伙高某甲的供述:2005年年底,武漢泰然公司開年終表彰大會,為了表達這一年南湖辦對他們工作的支持,他們邀請我們南湖辦全體人員參加會議,去的有我、張某某、胡某甲、靳某某、馬某甲、陳某甲、李某乙,在吃飯前,李某甲將事先準備好的信封(裝的錢),一個個塞到我們參加吃飯的每個人的凳子上,我信封里裝的是20000元錢。
4.同伙陳某甲的供述:2005年底,武漢泰然公司開年終表彰大會,邀請南湖辦工作人員參加,快散會的時候不知是姚某某還是李某甲當面給南湖辦參會的每個人一個信封,信封上還寫著名字,我的里面有3000元人民幣。
5.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2005年底,武漢泰然公司開年終表彰大會,邀請南湖辦工作人員參加。會后,在一起吃飯時,李某甲等人將事先準備好的用泰然集團白色紙袋裝好的禮包放在包間里面。吃完飯后,李某甲等人將事先準備好的禮包分別發給我們南湖辦的幾個人。回家后我打開禮包看,里面有20000元人民幣。
認定第9起事實的證據如下:
1.證人李某甲的證言:2006年下半年,靳某某因病在醫院治療,我和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高某甲、陳某甲一起去看望,我從公司財務拿了20000元去慰問靳某某送給靳某某了,怕張某某他們有想法,我還經手送給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高某甲每人5000元、陳某甲3000元。
2.同伙高某甲的供述:2007年年初,靳某某生病住院,我們南湖辦和武漢泰然公司一起去看望靳某某。武漢泰然公司除了看望靳某某外,還給南湖辦人員都表示了,李某甲送給我5000元錢。
3.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曉全因病住院期間,李某甲代表武漢泰然公司去醫院看望過他,隔了幾天之后的一天,我們和李某甲一起吃飯時,我收受李某甲5000元現金。
認定第10起事實的證據如下:
1.證人馬某乙的證言:2007年上半年,南湖辦要撤銷了,李某甲向我請示,要向南湖辦人員表示,我同意李某甲送給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各20000元,高某甲5000元,陳某甲3000元。
2.證人李某甲的證言:2008年5、6月份,馬某甲調離南湖辦時,南湖辦也差不多快撤銷了,由郭某某提議拿出100000元感謝南湖辦的幾個人。我請示馬某乙同意后,專門在巴山夜雨宴請南湖辦人員吃飯,并準備好禮品和錢,將禮品和錢用信封裝好,其中送給張某某的禮包里的信封裝了20000元現金、馬某甲的禮包里裝了一臺手提電腦,信封里裝了20000元現金,胡某甲、靳某某的禮包里裝了20000元現金,高某甲的禮包里裝了5000元,陳某甲的禮包里裝了3000元現金,張某某司機李師傅的禮包里裝了2000元現金,另外10000元給郭某某了。吃完飯后,我和公司的人分別將禮包給了張某某、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
3.證人姚某某的證言:2007年5月份,南湖辦解散的時候,我們送給張某某、馬某甲各30000元,送給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各20000元、陳某甲10000元,司機小李3000元。
4.證人梁某某的證言:2008年3、4月份的樣子,馬某甲調離育種中心,南湖辦差不多快解散的時候,武漢泰然公司為馬某甲送行,宴請馬某甲,之前南湖辦的工作人員也給我們公司的總經理助理郭某某說南湖辦快解散了,要我們公司去聚一下表示表示。我們公司就邀請南湖辦其他人員作陪,吃飯前李某甲給南湖辦每個人都準備了禮包,禮包里面有茶葉、煙之類的,并放了紅包。
5.同伙胡某甲的供述:2008年5、6月,南湖辦解散,武漢泰然公司為了感謝南湖辦在南湖玫瑰灣項目上對他們的支持,宴請我們南湖辦全體人員(有我、張某某、馬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和李某乙)。吃飯時,武漢泰然公司送給我5000元現金。
6.同伙高某甲的供述:2008年五六月左右,南湖辦快解散了,馬某甲也要調離,武漢泰然公司接南湖辦的人員吃飯,吃完飯后李某甲單獨送給我20000元錢。
7.同伙陳某甲的供述:2008年五六月,馬某甲調離育種中心、南湖辦快解散的時候,武漢泰然公司在巴山夜雨宴請我們南湖辦。這次南湖辦參加人員有張某某、胡某甲、靳某某、馬某甲、高某甲、我、李某乙。泰然公司的姚某某和公司的工作人員將幾個泰然公司紙袋裝好的禮包擰到房間里。走的時候,李某甲對我講:“你和李某乙把張主任(及)你們的禮包擰下去。”當時,泰然公司的紙袋上還用紙封著,紙上分別寫著南湖辦人員的姓,我和李某乙將禮包擰下去后按照禮包上寫的姓將禮包給了他們。回去后,我打開禮包看,里面有一個裝著3000元人民幣的信封。
8.同伙馬某甲的供述:2008年五六月,南湖辦解散的時候,武漢泰然公司宴請南湖辦全體人員吃飯,當時郭某某參加了,李某甲經手送我20000元。
9.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2008年5月,馬某甲調任農業廳市場信息處處長,武漢泰然公司馬某乙、李某甲等人在洪山廣場巴山夜雨宴請我們,飯后,李某甲給我們每人一個泰然公司的白色紙袋,里面裝有10000元現金。
認定第11起事實的證據如下:
1.證人李某甲的證言:2004年底至2006年底,我們每年春節給張某某5000元或者10000元的購物卡;2007年春節至今,公司項目產生了效益,我聽說每年“春節”“五一”“中秋”“國慶”,馬某乙都安排給張某某10000元購物卡,外加深圳的水果、煙酒。
2.證人姚某某的證言:2007年我任總經理時開始,我們公司逢年過節都給張某某一張價值5000元的購物卡(一般是中商、新世界、群光的),有一、二次中秋節也送過,直到2012年春節。
3.證人梁某某的證言:2006年至2008年的“春節”“中秋”,每次送給張某某“中百超市”“中商超市”購物卡5000元,共計25000元。
4.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2005年到2008年的每年春節前,武漢泰然公司馬某乙、李某甲等人專門請我們吃年飯,飯后送一箱水果或者煙酒,另送3000元或5000元購物卡,卡一般是新世界卡,幾年一共20000元左右。
認定第12起事實的證據如下:
1.證人段某某的證言:2007年8月左右,趙某某給我打電話,說南湖辦主任張某某的兒子要去上大學了,想請張某某一家人吃飯。我想正好趁這個機會表示心意,用信封或紅包裝入10000元嶄新的現金,還在信封或紅包上寫上了祝福的話。我和趙某某先到酒店,張某某和他老婆、兒子也到了,我就給了張某某兒子10000元的紅包,張某某的兒子把這10000元拿出來交給了張某某,張某某說不能這樣搞。我說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給侄子買點文具,他也沒推辭了。當時正在談南湖那塊土地的開發,需要張某某支持、幫助,我以張某某兒子上大學的名義給這10000元的紅包,是為了和張某某把關系搞好、培養感情,今后辦事方便些。
2.證人趙某某的證言:2007年夏天,段某某給我打電話讓我請南湖辦主任張某某吃飯,我把吃飯地點定在省農業廳對面的中南花園酒店。我把酒店訂好后給張某某打電話,說段某某請他吃飯,張某某后來答應了。張某某帶著他老婆、兒子一起來了。段某某說他兒子在外面上學不容易,給點錢他兒子用,段某某就拿出10000元現金給張某某兒子。段某某把這10000元給張某某兒子,因為張某某是南湖辦的主任,段某某想拿到南湖土地的開發權,需要張某某幫忙,段某某借“給張某某兒子10000元”的名義,實際上是送給張某某10000元。
3.證人夏某甲的證言:2007年七八月間,我們聽說南湖辦主任張某某的兒子考上了大學,段某某、趙某某商量請他們家一起吃飯表示慶賀,段某某提議說送10000元的賀禮。吃飯的地點在省農業廳對面的中南花園酒店。吃飯時張某某帶著他老婆、兒子一起來了,段某某拿出10000元現金給張某某兒子或是他愛人,張某某開始推辭了一下,段某某說兒子考上了大學,表示一下心意,張某某愛人就把這10000元收下了。送這10000元是因為張某某主持南湖開發的工作,段某某和我們當時正在與南湖開發辦談開發的事情,想拿到南湖土地的開發協議,需要張某某的支持,段某某借“給張某某兒子上大學送賀禮的”的名義,實際上是送給張某某10000元。
4.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2007年8月前后,我兒子考上大學后的第一個暑假。段某某知道后,安排趙某某請我到省農業廳對面的中南花園酒店吃飯。吃完飯之后,段某某塞給我一個裝有現金的牛皮小信封,段某某說是他個人給侄兒子的,祝賀侄兒子上大學,我就收下了。我看到信封上還寫著“祝賀侄兒子金榜題名”。我回去后把信封里的錢拿出來數了下,信封里面的錢確實是10000元現金。我當時任南湖開發辦主任,負責南湖土地開發的相關事宜,段某某想開發省農業廳在南湖的土地,他送這10000元錢給我就是為了和我聯絡感情,搞好關系,希望我在南湖土地開發上給他提供方便。
一審認為,被告人張某某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非法收受他人財物計人民幣47.5萬元、港幣3000元,屬數額巨大,為他人謀取利益,其行為構成受賄罪。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一款、第三百九十六條第一款、第三百八十五條第一款、第三百八十六條、第三百八十三條第一款第(二)項、第二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九條、第六十四條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張某某犯濫用職權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犯私分國有資產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2萬元;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四個月,并處罰金24萬元,三罪并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九年,并處罰金26萬元。
二、追繳被告人張某某違法所得人民幣589600元、港幣3000元,并上繳國庫。宣判后,張某某不服,提出上訴。
上訴人張某某的主要上訴理由如下:
一、其行為不構成濫用職權罪。
1.其根據黨的組織原則做事,所做工作由農業廳黨組決定,屬廳南湖辦職責范圍之內;
2.一審認定“損失”所采納的瀚海公司的評估報告系偽證,兩個項目沒有損失,第一個項目“1+3”模式的400畝土地于2005年8月一次性掛牌交易,而評估報告將其中300畝采用2008年的土地價值進行評估,人為制造出5.57億損失,第二個項目育種中心少收入土地補償款6818萬元,是因為按武漢市相關規定該地塊的拆遷和安置任務應由土地提供方承擔;而育種中心不愿承擔拆遷和安置任務故少收入土地補償款,因此該少收款不應認定為損失;
3.育種中心與兩家房地產公司簽訂的三份合作開發房地產協議合法有效。
二、一審認定其行為構成私分國有資產罪錯誤。
1.認定南湖辦每月從泰然公司領發2.9萬元補貼,共計34.8萬元證據不足;2.南湖辦每月從泰然公司領發1.4萬元有清楚的賬目和依據可查,是根據省農業廳黨組的決定和工作實際需要而發的工作補貼。
3.南湖辦是一個臨時工作專班,不是一個單位,不具備私分國有資產罪的主體資格。
三、一審認定其受賄除第6筆、11筆、12筆外,其余9筆都不屬實,其受賄口供是偵查人員用非法手段取得,應依法予以排除。
張某某的辯護人除提出與上訴理由一致的辯護意見外,還提出:(1)即使構成濫用職權罪,一審量刑過重,一審量刑沒有慮及當時的政治生態和工作環境;(2)南湖辦每月從泰然公司領發1.4萬元有省農業廳黨組《會議紀要》、泰然公司與育種中心簽訂《補充協議書》作為依據且與原廳黨組書記廳長陳某乙、副廳長梅某甲匯報,故不應作犯罪處理;(3)若作犯罪處理,其自首情節應予認定;(4)一審認定上訴人受賄47.5萬元,明顯證據不足。
經審理,二審查明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張某某犯濫用職權罪、私分國有資產罪、受賄罪的事實及證據與一審相同,且證據經一審當庭舉證、質證,查明屬實,法院予以確認。
針對上訴人張某某所提上訴理由及其辯護人的辯護意見,根據二審查明的事實、證據及相關法律規定,二審法院具體評判如下:
1.關于濫用職權罪上訴人張某某及其辯護人提出育種中心與兩家房地產公司簽訂的三份合作開發房地產協議合法有效。其根據黨的組織原則做事,所做工作由農業廳黨組決定,屬廳南湖辦職責范圍之內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
經審查認為,涉案土地系國有劃撥土地,屬于國有資產,《國有土地使用權轉讓條例》《國有資產管理辦法》以及《湖北省國有資產處置辦法》對轉讓國有劃撥土地的批準程序和處置國有資產的審批權限作了明確規定,農業廳作為主管部門,對國有資產在未經財政廳審批的情況下,直接批復同意轉讓國有土地,實質上是超越權限,違規行使資產管理的審批權。所簽三份協議均屬違法。上訴人明知上述土地未經土地行政主管部門和財政部門審批,協議違法仍盲目執行,在執行中參與設置交易障礙、勸退競標公司、安排出具虛假收款證明和承諾函等非南湖辦職責范圍內的事項,其行為符合濫用職權罪的構成要件。上訴人張某某及其辯護人的前述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不能成立。
2.關于上訴人張某某及其辯護人提出一審認定“損失”所采納的瀚海公司的評估報告系偽證,兩個項目沒有損失,第一個項目“1+3”模式的400畝土地于2005年8月一次性掛牌交易,而評估報告將其中300畝采用2008年的土地價值進行評估,人為制造出5.57億損失,第二個項目育種中心少收入土地補償款6818萬元,是因為按武漢市相關規定該地塊的拆遷和安置任務應由土地提供方承擔;而育種中心不愿承擔拆遷和安置任務故少收入土地補償款,因此該少收款不應認定為損失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
經審查認為,農業廳違法決定育種中心采取“1+3”模式處置涉案土地。涉案的295.57畝土地產權,雖然形式上于2005年8月已發生轉移,但實際雙方仍執行已簽訂的合作協議,分段開發,按37比例分配收益,育種中心對該部分土地的最終處置尚未完成,直至在土地開發的每個年度分得相應的收益為止。故對上述地塊使用權價值進行分段評估符合案件的客觀情況。農業廳違法以協議出讓的方式替代法定的“招拍掛”程序出讓國有土地,排除了公平競爭,嚴重貶低了國有土地的價值,雖然育種中心獲得部分經濟利益,但不能因此否認其行為的危害性。瀚海公司資產評估報告程序合法,結論符合客觀事實,能準確反映張某某等人參與違規處置案涉土地給國家造成的經濟損失,一審予以采信并認定上訴人的濫用職權行為致使國家遭受重大損失有充分的事實依據。上訴人張某某及其辯護人的前述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不能成立。
3.關于其辯護人提出即使構成濫用職權罪,一審量刑過重,一審量刑沒有慮及當時的政治生態和工作環境的辯護意見。
經審查認為,上訴人張某某身為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伙同他人濫用職權,致使公共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情節特別嚴重,依法應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一審綜合考慮上訴人張某某在濫用職權犯罪中的作用、地位,認為上訴人張某某雖全面負責南湖辦工作,但張某某的行為均是按照省農業廳黨組會議紀要、廳長辦公會議紀要的要求而為,案涉地塊的違法處置,不是由張某某所決定,因此認定張某某為從犯,對其從輕處罰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符合法理、情理、道理,辯護人的該辯護意見不能成立。
4.關于私分國有資產罪上訴人張某某及其辯護人提出認定南湖辦每月從泰然公司領發2.9萬元補貼,共計34.8萬元證據不足的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
經審查認為,2005年3月至2006年2月期間,武漢泰然公司每月支付南湖工作辦經費2.9萬元,共計34.8萬元的事實,不僅有證人李某甲、姚某某、梁某某等人的證言證實,同伙馬某甲、胡某甲、靳某某、高某甲、陳某甲的供述亦能相互印證,且上訴人張某某在偵查階段對此事實亦有部分供述佐證,故證明該事實的證據已形成完整證據鏈,已達到刑事訴訟法要求的證明標準,該事實應予確認。上訴人張某某及其辯護人的前述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不能成立。
5.關于上訴人張某某及其辯護人提出南湖辦每月從泰然公司領發1.4萬元有清楚的賬目和依據可查,是根據省農業廳黨組的決定和工作實際需要而發的工作補貼。該款有省農業廳黨組《會議紀要》、泰然公司與育種中心簽訂《補充協議書》作為依據且與原廳黨組書記廳長陳某乙、副廳長梅某甲匯報,故不應作犯罪處理的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
經審查認為,湖北省農業廳南湖開發領導小組辦公會議紀要已明確南湖辦全體工作人員的工資、福利、獎金、醫療等待遇不變,由所在單位承擔,湖北省農業廳人事處出具的“證明”能夠印證這一事實,證人陳某乙、梅某甲等的證言亦能佐證,同時陳某乙、梅某甲的證言證實二人并不知道張某某在南湖辦領取了相關“補助”,故上訴人張某某及其辯護人的前述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不能成立。
6.關于辯護人提出若作犯罪處理,其自首情節應予認定的辯護意見。
經審查認為,現有證據證明上訴人張某某犯罪以后并未自動投案,其私分國有資產罪的事實在張某某供述之前已由辦案機關所掌握,故不能認定其具有自首的情節,辯護人的該辯護意見不能成立。
7.關于上訴人張某某及其辯護人提出南湖辦是一個臨時工作專班,不是一個單位,不具備私分國有資產罪的主體資格的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
經審查認為,南湖辦是湖北省農業廳設立的臨時單位,其具有固定的辦公場所、辦公經費來源和相對穩定的人員配置,具有明確的職責范圍,可以認定南湖辦系省農業廳下屬的辦事單位。上訴人張某某及其辯護人的前述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不能成立。
8.關于受賄罪上訴人張某某提出其受賄口供是偵查人員用非法手段取得,應依法予以排除的上訴理由。
經審查認為,上訴人張某某的供述能夠得到同伙馬某甲等人的供述、證人李某甲、梁某某的證言、相關書證等證據的印證,現有證據不能證實被告人張某某的供述系非法證據。上訴人張某某的該上訴理由不能成立。
9.關于上訴人張某某提出一審認定其受賄除第6筆、11筆、12筆外,其余9筆都不屬實,其辯護人提出一審認定上訴人受賄47.5萬元,明顯證據不足的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
經審查認為,上訴人張某某受賄十二起共計金額人民幣45.5萬元、港幣3000元、購物卡2萬元的事實,張某某均有過供述證明,行賄人均有證言印證,除第七起、第十一起、第十二起外,均有同伙供述佐證,且一審依法對起訴書指控的六起證據不足的犯罪予以否定,對起訴書指控三起有證據證明但與張某某供述數額不同的犯罪按有利于被告人原則認定受賄數額,故認定上訴人張某某受賄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上訴人張某某及其辯護人的前述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不能成立。
案例判決
二審法院認為,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張某某身為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伙同他人濫用職權,致使公共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情節特別嚴重,其行為構成濫用職權罪。上訴人張某某作為南湖辦主任,將國有資產以單位的名義私分給個人,且張某某分得了部分贓款,私分的國有資產的數額較大,其行為構成私分國有資產罪。上訴人張某某身為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非法收受他人財物,為他人謀取利益,數額巨大,其行為構成受賄罪。上訴人張某某犯濫用職權罪、私分國有資產罪、受賄罪,應數罪并罰。一審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2017年5月18日,二審法院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一)項規定,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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