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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七月臨江王薨

有夏三年三月,九江國國都六邑,九江王英布正與眾大臣位議事。

九江王英布頭戴九旒王冕,身著金色袞服,坐北朝南,腰懸隕鐵名劍,端坐于王位之上。

“參見大王,我王福壽千年。”九江國百官身著玄端朝服參拜。

“眾卿家免禮,看座。”九江王英布回道。

“天下諸國皆一字號,如秦、晉、楚、齊,諸如彭越此等后進王國亦以牟字為王,孤九江為二字之王,自覺矮人一等,難登大雅之堂,寡人欲異國名,不知諸位有何見教?寡人如意必有重賞!”英布自從陽翟諸侯會盟回來后就感覺不自在,有道是有比較就會有傷害。

“大王圣明,我國都在六邑,稱六國如何?”九江國丞相,英布胞弟英杰出班上前進言道。

“杰兒莫胡鬧,戰國之世,世人皆言關東六國,稱六國,他國如何作想?”英布否決了英杰稱六國的想法。

中大夫賁赫乃飽學之士,起身出班建言道:“史載楚成王熊惲二十六年滅六、英,此英國即為我國北部英山縣,“英”字意賢能美德,亦與大王姓氏相合,莫如稱英國?”

“彩,英字甚妙,甚合孤心,今后寡人即自稱英王了,哈哈哈!”英布龍顏大悅,開懷大笑道。

于是英布使謁者上表天子:“臣布言:天子明明圣德,封我以九江之地,王我六邑,臣常宿寐難安,唯恐才能不足,有負天子所托,故異號以為志,以‘英’為鑒,時刻不忘修身美德,賢牧黎庶,懇天子準我九江國異號為‘英’,臣生當隕首,死當結草。不勝犬馬之情,九江王英布謹拜表以請。”

天子朝堂收到英布表奏后,欣然允準,此后昭告大夏諸國,九江國正式更名為“英”國。

有夏三年七月,江陵城中久病不愈的臨江王共敖薨逝。

共敖為秦南郡人。共敖本故秦吏。秦朝末年,諸侯并起,因機而起兵叛秦,經略南郡,遂有江漢間之地,后受楚懷王熊心柱國之位。

有夏元年,天子封建天下,因共敖取南郡有功,封其為臨江王,都江陵,領地故秦南郡與洞庭郡。

秦國位于江陵城內的坐探收到臨江王薨逝的消息后,星夜快馬加鞭向秦國報信。

秦國丞相蕭何收到探報后,攜大將軍白虔一同入章臺宮覲見秦王劉邦。

“大王大喜,大喜啊,我秦國又有用武之地了。”蕭何帶著白虔急步前來尋找劉邦,一路上連連稱道。

“何事如此歡喜?”劉邦著深衣正在踞床洗腳,見蕭何過來,于是揮手屏退左右。

“臨江王共敖終于病薨了,此非喜事否?”蕭何反問道。

“何喜之有,安能吊喪伐國?非禮也,恐大夏天子見不得此事。”秦王劉邦一本正經的反駁道。

“大王此言差矣,臣斗膽直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蕭何欲言又止。

“旦說無妨,丞相何必拘束?”劉邦讓蕭何暢所欲言。

“當是時,秦王失德,遂失其鹿,諸侯并起,能者先立,諸侯爭相兼并,天下洶洶,成敗未可知。

及項王勢大,挾諸侯而立天子,是禮乎?強力耳,是故力強則言重,力弱而位卑。

大夏天子何德何能,又有何功于天下,可坐享諸國貢獻?代言耳,遮飾耳。

暴秦以法強民,故二世而亡。庶民無智,需天子代言祭祀昊天后土,需天子為諸王遮飾強暴耳。

是故強健方為國之根本,大王切勿舍本逐末,卒聽腐儒之見。”蕭何痛心疾首道。

“丞相之言,振聾發聵,寡人受教,不知如今該當如何?”秦王劉邦起身拜謝道。

“且讓大將軍言之。”蕭何示意大將軍白虔為秦王講述策略。

“臣些許淺見,請大王參詳,兵法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臨江國戶不過十余萬,民不足六十萬,傾國之丁不過十六七萬,甲兵不過五六萬。

臨江國北境有我秦國覬覦襄邔(襄陽與邔縣),西方有章邯窺視巫山,蠻越作亂于洞庭,番君吳芮自東侵蝕疆土。此實可謂四戰之地。

而我秦國四塞之地,眾五百余萬,帶甲五十萬,車千乘,騎萬匹,積粟千萬,舉江陵易耳。

然獨我秦國舉兵吊喪伐國,共尉必求救于周邊列國,吾恐為他人作嫁衣裳。

微臣有兩計,可保事成無疑。

一計曰:使間人于江陵散布消息,言及雍國元帥章邯欲以吊喪為名襲取巫山,之前章邯救江州而全有巴地,就蜀地而自稱雍國執政,如今自稱元帥就大兵屯于江州,路人皆知其意欲圖謀臨江國。

二計曰:我王遣使為臨江王共敖吊喪,詐稱章邯遺書欲與秦王共分臨江國,共尉必深信不疑,集結重兵于巫山。

二計乃成,屆時微臣再行將兵自南陽突襲,舉江陵易矣,江漢之間必為我王囊中之物。”說完,白虔拜首,期許秦王納言。

“大將軍智計超絕,國士無雙,請受寡人一拜。”秦王劉邦向白虔對拜道。

如此劉邦依計行事,先派密探于江陵散布流言,又遣使前往吊唁共敖,使者不經意間透露“章邯遺書”的內容。

共尉年輕,少不更事,果真中計,將北線秦國交界的襄陽重兵調至西線巫山防備章邯。

于此同時,秦國大將軍白虔偃旗息鼓,秘密率五萬秦軍銳士來到了南陽鄧縣。

間作來報,襄陽城內大兵業已被調離,只余下數千老弱縣兵據守。此后,秦國大將軍白虔率軍又在鄧縣潛伏了一月有余,確保臨江兵不會來援,方才率大軍出擊,出現在了襄陽城外。

襄陽城城內數千老弱縣兵眼見城外烏壓壓一片漫無邊際的秦軍,皆如喪考妣、心驚膽戰、恐懼慌亂。

五萬秦軍在白虔的率領下,身著黑色戰袍,手持赤色軍旗擂鼓開近襄陽城。

不日間,襄陽城頭就布滿了黑衣秦軍,襄陽城頭女墻上亦插上了秦國的大纛。

南下江漢平原的大門就此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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