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價值:我對投資的思考
- 張磊
- 1862字
- 2020-09-06 20:45:22
現代歷史交集之地紐黑文
耶魯大學位于美國東北部的紐黑文市,這座古老的小城有著很豐富的現代意義。它在18世紀后期與19世紀初期為興旺的海港,當時的工業(yè)生產以槍炮、五金工具和馬車聞名,因為廣植榆樹,又有“榆樹城”之稱。當然,它最享譽世界的還是耶魯大學。
容閎往事
耶魯大學創(chuàng)辦于1701年10月9日,至今逾300年,比美國建國的歷史還要久。耶魯大學與中國淵源頗深,近代中國教育與西方文明的早期接觸就曾發(fā)生在耶魯大學。更有意思的是,這次“接觸”是以融入西方體育文化的方式發(fā)生在中國人身上的。1850年,在耶魯大學例行舉辦的新老生橄欖球對抗賽上,一位留著長辮子的中國留學生在關鍵時刻觸底得分,從而成就了耶魯大學建校歷史上新生隊的首次勝利。此人就是中國“海外留學第一人”容閎,耶魯大學乃至所有美國大學里的第一個中國畢業(yè)生,其畫像至今仍懸掛在耶魯大學的校園中。長期研究中美歷史關系的以色列學者利爾·萊博維茨(Liel Leibovitz)如此感慨:“中國如今的現代化,實際從容閎在耶魯大學橄欖球比賽中觸底得分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
容閎的傳奇之處不止于此。有文獻記載:“他曾探太平天國首都天京,訪曾國藩幕府,向李鴻章、張之洞諫言,與康有為、梁啟超、孫中山結忘年交……近代史教科書上出現的關鍵人物,大多曾與他風云際會。容閎接受過完整的西方高等教育,且出身平民家庭,沒有傳統(tǒng)士大夫的精神包袱,因此他具有同時代精英所缺乏的自我變革勇氣。從農民起義、洋務運動、維新變法到武裝革命,容閎始終站在時代潮流最前沿。”(2)還有人講述,在美國南北戰(zhàn)爭后期,容閎曾以公民身份申請做戰(zhàn)爭志愿者,但被勸回;容閎還曾與馬克·吐溫成為好友,兩人有頗多交流。根據耶魯大學介紹,容閎后來將其大部分藏書捐贈給了耶魯大學,構成了耶魯大學東亞圖書館中文藏書的基礎,該館也成為美國主要的中文圖書館之一。事實上,耶魯大學還于清末接收了清政府派出的多名赴美留學生,包括詹天佑、歐陽庚等。這些人從耶魯大學學成回國后,成為各自領域的佼佼者。在2011年清華大學百年校慶大會上,耶魯大學前校長理查德·萊文(Richard Levin)先生在致辭中就特別提到:“令耶魯引以為榮的是,清華的前五位校長中有四位都在耶魯學習過。”
其實,無論容閎對于當時的中國或日后的留學生來說意味著什么,對我來說,在耶魯大學學習并理解投資,同時運用跨越東西方的思維模式,就像打開自己的左右腦一樣,在不同的“觸點”間建立關聯,尋找某種超越時間和空間的共鳴,成為我在海外學習和實踐的努力方向。
理解金融市場
我與耶魯大學結緣是得益于它的“慷慨”,盡管我申請了多所大學并得到7所學校的入學機會,但耶魯大學研究生院是唯一為我提供獎學金的。對當時的我來說,這種優(yōu)待無法拒絕。而且耶魯大學設立了雙碩士學位,我可以同時讀MBA和國際關系兩個研究生課程,這對于一個囊中羞澀,卻又對管理、經濟、國際政治與關系都很感興趣的中國留學生來說無疑是最佳選擇。
在耶魯大學求學的過程中,最大的感受就是一旦掌握了嚴謹的分析體系、深入的歷史考證方法和完整的思維框架,分析和解決問題就是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以金融市場為例,就像從地球早期的單細胞生物進化到如今復雜的生態(tài)系統(tǒng)一樣,美國的金融市場也是經歷了弱肉強食的“原始社會”階段,又經歷了多次經濟和金融危機,才終于發(fā)展成一個高度分工、高度現代化的金融生態(tài)系統(tǒng)的。而所謂生態(tài)系統(tǒng),最大的特點在于看似無序實則有條不紊的自我調節(jié)功能,為金融市場同時構筑了內生的免疫系統(tǒng)和外部的戰(zhàn)略防線,比如買賣雙方力量的平衡制約,特別是做空機制及指數投資的運用,以及金融危機本身的調節(jié)性;再比如資本市場的行業(yè)自律、政府的有效監(jiān)管、媒體與公眾的監(jiān)督以及健全統(tǒng)一的法律體系等。這些共同構成了金融市場的核心要素,每一條都值得反復研究。再比如對于“風險”這個在金融學中被談到令人麻木的概念,大多數人的評估標準是看投資收益的波動方差,而我從入行第一天起就被要求看出數字背后的本質并忽略那些從“后視鏡”中觀測到的標準方差:到底是什么樣的自上而下/自下而上的基本面在驅動收益的產生及波動?又有哪些因素會使預期的資本收益發(fā)生偏差?而這些基本面因素在本質上有哪些相關性及聯動性?
從資本市場的經濟學原理到現代金融理論和金融工具創(chuàng)新,從金融市場的融資功能到投資人的利益保護,從金融法規(guī)的不斷完善到金融機構的設置和運營,我努力學習豐富的現代金融理論,并在汗牛充棟的金融著述中挖掘理論出現背后的時代原因。在探究的同時,我亦在思考,究竟應該如何將理論運用于實踐,實現金融體系促進經濟發(fā)展的作用。這些為我今后的投資工作奠定了最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