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卷里的選擇和填空抄起來很快，但有些大題的步驟就相對繁瑣些，張翰林也沒有多想，照著都抄下來。

雖然在還未翻閱教材的情形下，有些與“立體幾何”相關的知識很是模糊，可是在抄作業的過程中，往日學過的數學知識，又零零碎碎地浮現出來。

等到他半抄半寫完成了這次假期的數學作業后，時間已經來到了八點五十。

趁還有時間，張翰林也不急著將岳強的作業還回去，反倒拿起初等函數專題卷，開始對答案。

“這題一樣，這題也一樣，嗯……為什么選B呢？”

他眉頭微擰又平復下來，把答案有出入的題目序號圈起來，準備自己再檢查一下，如果還是沒找到原因，就等到時候公布答案再說。

像這種專題卷類型的假期作業，一般收上去也不會批改，往往是麗萍粗略翻看一下又發下來，找時間把打印在A4紙上的答案貼在班級墻上，讓學生自行校對。

如果有疑問的題可以報給科代表，統一匯總到她那里后，找個時間統一講評。

因此張翰林也不去糾結答案對錯，把岳強的作業還回去后，又翻開了其他科目的作業。

……

高一時期的語數英，是作業最多、科任老師抓得最嚴的三大科，有時候兩三個小時的晚自習像流水一樣“嘩啦啦”地過去，才發現連作業都沒完成。

張翰林沒有這個煩惱，因為他腦袋空空。

語文都是些抄抄寫寫的作業倒也不難，可是張翰林面對眼前這份印滿了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的試卷，還是由衷感到了頭疼。

原本便十分匱乏，重生一遭更是呈斷崖式下降的詞匯量，讓張翰林在嘗試理解卷中這篇完形填空的意思時，就遭遇了重重阻力。

“我永遠喜歡漢英大詞典！”

捧著厚厚詞典的張翰林，連蒙帶查地讀完了完形填空，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吶喊，贊美詞典帶來的知識。

當然他也更堅定了最初的目標，背單詞，增加詞匯量！

……

“當、當、當……”

節奏與上課鈴聲明顯不同的下課鈴響起，張翰林抬頭看了看時鐘，由于長時間沒有調，分針并沒有恰到好處地指向“7”這個數字。

九點三十五分了。

高一的晚自習時間從七點開始到九點三十五，中途沒有休息時間，但是學生想要上廁所或者到開水房接水，可以自由出入。

走廊處時不時有年段的老師出沒，如果想逃掉晚自習不小心被抓住，那可就后悔莫及。

張翰林伸了個懶腰，一晚上緊張充實的自習是種久違的體驗，他原本浮躁的心情念想，仿佛了沉淀了些許。

這時候走讀生已經陸陸續續地走出了教室，外面傳來的喧鬧聲音讓還留在教室的同學一時半刻也靜不下心來。

“翰林，走了走了，回宿舍去！”

舍友江永波已經在招呼了，張翰林想了想，今天還沒有完全適應高中生活，再留下去恐怕也沒有多好的效果，于是他應了一聲，迅速把桌面上的東西收好，背起書包，起身離開。

夜色正美。

下樓梯時，張翰林瞥見夜空高懸的彎月，眨了眨眼。

一中里草木數量可觀，入了夏季，各類蟲鳴時歇時停，共同奏響美妙樂章，讓他不禁放緩腳步。

由于宿舍條件有限，學生住處離學校不足五公里的，不予以住宿。

所以到了晚自習下課，走讀生必須趕快離開教室，路程稍遠些的，還要在校門口等待家長接送。

張翰林他們倆走到一樓的時候，看到許多走讀生朝著校門口快步或者慢跑而去，隱隱然有了向人山人海發展的趨勢。

“再加上校門口的夜宵攤，恐怕更是擁擠。”

張翰林收回目光，很快沿著來時的路，到了宿舍樓下。

微微抬頭，晚自習剛下不久，大多數的寄宿生還沒有回來，因此整棟樓顯得有些黑暗，僅有的幾點明亮燈光，零星分布在各處。

進到112宿舍里頭，張翰林隨手按下開關，兩條燈管頓時綻放光亮。

把鞋和襪子脫下來，他提著臉盆和毛巾去洗漱池，又去廁所小解后，回到宿舍里，已經將近十點。

坐在下鋪等腳上的水漬風干后，張翰林爬到上鋪靠著床邊的橫桿，他靜靜地看著手中諾基亞簡單的屏幕，不知不覺陷入沉思。

“微信的最初版本已經發布，QQ在線用戶達到一億多，這是見證通信奇跡的時代。”

張翰林心中感慨，只是未來再智能、先進的手機，那也無法影響現狀，當他目光重新聚焦到手中的滑蓋諾基亞，只能無奈一笑。

登了下QQ，他點開“我的好友”列表，一共六十三個好友，和中午上線的情況相似，只有零星幾個人的頭像是彩色的。

“也許到了周末，在線人數才會多一點吧?！?

仔細一想，這個在后來陪伴他十多年的QQ帳號，如今也不過才申請了四年。

年輕時候發的非主流說說，空間首頁養的花藤，在農場收菜，留言板上的“踩踩互訪”，似乎都隨著一代人的長大而成為專屬回憶。

當越來越多的娛樂活動鋪天蓋地一般地涌來，也只有在百無聊賴點開時，才會發現那株精心挑選擺放在首頁的綠蘿已經枯萎，等待你來復活。

當張翰林心不在焉地按著手機時，其他舍友也陸陸續續回來了。

一時間，宿舍看上去熱鬧又擁擠。

“高一的八個舍友，在文理分科后，再也未曾聚在一起?！?

張翰林忽然想道：“似乎離大家分開，也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了?！?

端午假期回來后，很快將迎來期末復習和考試，也就意味著高一的結束。

宿舍熄燈了。

樂和一中的宿舍熄燈時間統一在晚上十一點鐘，過了這個點，只有走廊還亮著幾盞散發朦朧光暈的白熾燈，僅供照明之用。

“誒，怎么這么快熄燈了？”

趙武昌驚呼一聲，他和萬決明跑去校門口吃夜宵，這會兒才剛洗完衣服還沒來得及晾上去。

“這誰的臺燈？借用一下。”

宿舍僅有的一張長桌擺放在靠近窗臺的墻邊，萬決明隨口一問，就把桌上的臺燈開起來，頓時出現了一片明亮的區域。

等到這倆忙完回到床上躺著，已經是十一點十分了。

“誒，今天翰林這么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