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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妻子絕不是丈夫的點綴品,而是知音

王賡的不解風情,讓陸小曼將這段婚姻定義為“無愛的婚姻”。在王賡身邊,她感受不到曾經的無拘無束。一次,唐瑛請陸小曼吃飯,王賡特意叮囑她“只能吃飯,不能跳舞”。

有人開玩笑:“我們總以為受慶(王賡的字)怕小曼,誰知小曼這樣怕他,不敢單獨跟我們走。”

正巧王賡從外面返回,看到陸小曼正被人拉上車,便生氣地大聲責罵陸小曼:“你是不是人?說定了話不算數。”

平日里風光無限的陸小曼,哪里承受得了這樣被當眾傷臉面的羞辱?從此,她與王賡之間出現了一道看不見的裂痕,并且越發不可收拾。

就在此時,徐志摩的出現,恰到好處地填補了陸小曼內心的空虛。原本,徐志摩是追隨林徽因回國的,卻遭到林徽因的婉拒。可以說,陸小曼走入徐志摩生命的時間,同樣是剛剛好。

在徐志摩看來,是命運將陸小曼送到他的面前。當熱情的火遇上溫柔的棉,注定要燃燒出愛情的烈焰。

天真的王賡,竟然很樂意有人代替他陪伴妻子。每當沒空參加應酬,王賡總是對陸小曼說:“我沒空,叫志摩陪你玩吧。”

浪漫的詩人最懂得如何投其所好,徐志摩帶陸小曼去一切她想去的地方,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再用詩歌作為情話,一步步俘獲她的芳心。當王賡終于意識到妻子的心另有所屬的時候,縱然他憤怒地揚言要殺了徐志摩,卻最終還是表現出軍人的大度。他平靜地對陸小曼說:“我想了很久,如果你認為和我在一起生活已經沒有樂趣可言,只有和徐志摩在一起才能得到幸福的話,我愿意離婚。”

就在離婚之際,陸小曼發現自己懷了王賡的孩子。這個孩子來得不合時宜,陸小曼決定將其“送走”。她在一個德國醫生的診所里接受了墮胎手術,而這場失敗的手術,也讓她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能力。或許,這便是上天對她任性妄為的懲罰。

她成為不被徐志摩父母認可的兒媳,在這對老人心目中,唯一的兒媳就是徐志摩的原配夫人張幼儀。徐志摩第一次帶陸小曼回家鄉后,兩位老人立刻給張幼儀寫信“控訴”陸小曼的不懂道理。他們說:“吃晚飯的時候,她才吃半碗飯,就可憐兮兮地說:‘志摩,幫我把這碗飯吃完吧。’那飯還是涼的,志摩吃了說不定會生病呢。”他們還說,“吃完飯,我們正準備上樓休息的時候,陸小曼轉過身子又可憐兮兮地說:‘志摩,抱我上樓。’”

這注定是一段不被認可的婚姻,雖然他們將婚禮定在七月初七,一個浪漫的日子,卻還是遭受了梁啟超那段“義正詞嚴”的婚禮證詞的訓斥:“徐志摩,你這個人性情浮躁,以至于學無所成。做學問不成,做人更是失敗,你離婚再娶就是用情不專的證明!陸小曼,你和徐志摩都是過來人,我希望從今以后你能恪遵婦道,檢討自己的個性和行為……總之,我希望這是你們兩人最后一次結婚,這就是我的祝福。”

他們都是被寵壞了的人,都把婚姻想象得太過浪漫,卻不知真正的生活是由柴米油鹽和人間煙火氣構成的。

徐志摩的父母一氣之下決定和張幼儀一起生活,陸小曼反而覺得,二人世界如同天國樂園般快樂自由。短暫的幸福過后,陸小曼和徐志摩真實的個性漸漸顯露。陸小曼愛好熱鬧,喜歡交際,提出搬去上海居住。那里的燈紅酒綠,讓陸小曼找到了歸屬感。她重新擁有了名媛的身份,再加上是著名詩人徐志摩的太太,更是出盡了風頭。

陸小曼每天只沉浸于跳舞、打牌、聽戲之中。徐志摩的父母因為對陸小曼極度不滿,停止了對徐志摩的經濟資助。于是,徐志摩不得不同時在光華、東吳、大夏三所大學授課,并趕寫詩文賺取稿費,才能勉強應對陸小曼的揮霍無度。

縱然是浪漫的詩人,徐志摩也希望婚后有愛妻操持自己的生活。可陸小曼是活在云端上的人物,哪里懂得持家的道理?就算懂得,她也不愿意讓柴米油鹽困住自己的腳步。

徐志摩曾經抱怨:“我家真算糊涂,我的衣服一共能有幾件?你自己老爺的衣服,勞駕得照管一下。”陸小曼卻毫不示弱:“上海房子又小又亂,地方又下流,人又不可取,還有何可留戀呢?來去請便吧,濁地本留不得雅士,夫復何言!”

她生來便是驕傲的“公主”,哪里知道如何做別人的妻子?看在陸小曼體弱的分上,徐志摩選擇了隱忍,陸小曼卻變本加厲。

當年的那場墮胎手術,讓本就體弱多病的陸小曼又增添了許多婦科病,時常病痛不斷,脾氣也越發糟糕。在票戲的時候,陸小曼結識了生于官宦之家的翁瑞午。他相貌堂堂,才華過人,家財豐厚,從小跟著揚州名醫學推拿,既懂醫術,又懂藝術。徐志摩請他為陸小曼做推拿,沒過多久,陸小曼的病痛果然減輕。借此機會,翁瑞午以男性朋友的身份住進了徐家,并且讓陸小曼染上了鴉片癮。

當時,某家小報匿名報道了陸小曼與翁瑞午的風流韻事。徐志摩只能忍著痛苦替陸小曼辯解:“夫婦的關系是愛,朋友的關系是情,羅襦半解,妙手摩挲,這是醫病;芙蓉對枕,吐霧吞云,最多只能談情,不能做愛。”

徐志摩在人前替陸小曼撐住面子,在人后又苦口婆心勸說陸小曼注意影響。可陸小曼對徐志摩的勸解充耳不聞,兩人甚至鬧到了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地步。

為了挽回這段婚姻,徐志摩決定搬去北京,接受胡適的邀請去北京大學任教。他極力勸說陸小曼與他一同去北京,開始全新的生活。可陸小曼拒絕了,徐志摩雖無奈,卻也只能北京、上海兩地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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