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清脆的銅鈴渺渺響起。
腳下一片黃沙漫漫,腳印延伸到沙漠深處。風一起,輕飄飄的絲帶就飄落在足下。越洺遲疑蹲下身撿起。
百年之后,世道輪回,越洺全然忘了前時走過的風雨,只能留待日后揭曉。
此時,道婆的合歡樹上忽然冒出了新葉。
她步履蹣跚,舀了一口水澆下去。她自言自語道“千百年不生根,如今你倒是換新葉了,有進步啊……”
道婆在欣賞時,心滿意足地笑著,僅倏忽間,她便換了模樣,容顏未老。
上午九點,無論越某覺得如何天馬行空,他還是像遵守約定一般出現在這地點。
越洺站住腳跟,停在門前的空地上。他掃了一眼大廈的掛牌名,來往三三兩兩的人邁進樓里,行色匆匆。
這時間點來似乎不大合適,工作時間來訪,他這算是叨擾了。
思來想去,或許他再等會兒,或許他可以晚點再來,他心里煎熬,毫無意外選了后者。
待越洺打算折身返回,即將動身之際,他看見大門方向漸漸清晰的白,他回程的動作全部被叫停。
某人疾步而來,因離規定時間遲了些,透過玻璃門,商溪便看到那人站在外邊了。
商溪推開門,信步走近,最后在越洺面前停下。令他整個人精神恍惚。
這下子,他的注意力全然被她佩戴著的工作證吸引。
商溪注意到他神情的微小變化,問“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越洺甚是詫異,但卻把持,目光對上她的眼,反問“你叫商溪?”
她點頭了。
現在鐵證如山,真叫人摸不著頭腦。
那工作牌上標明的是什么職位,副主任。
“怎么,不行嗎?”商溪如是反問。
越洺頓時方寸大亂,矢口否認:“不……不是。”
“你為什么這么緊張,我又不會對你怎么樣。”商溪拿捏的玩味的語氣。
越洺將訝異的神情收斂回去,表現得克制。他一本正經地問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或許,你是繼承了祖業嗎?”
聞言,商溪蹙眉,將雙手收進衣袋里,搖了搖頭,矢口否認。“我的先輩可不是干這行的,需要我翻族譜給你看嗎?”
“或者是財閥世家?”他再次假設。
商溪再答“你為什么這么關心我的財產狀況,你很缺錢嗎?要不然我也學曾祖父一樣挖座礦,解救你?”
越洺對這個話題充耳不聞,因為倒斗犯事。對于她的族譜他也不感興趣。
最終,思來想去,他只是潦草幾句。“不……現在答案揭曉了,我該回去了。”
說罷,越洺便匆匆回身,刻意回避一般走遠了。
他得跟這種人斷絕來往,絕計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牽扯,今日一見,謎上加謎。
越洺已經走開了,徒留商溪懸在半空的手。她整個人摸不著頭腦,呢喃著:“不握個手嗎?”
商溪駐足原地,看著那個看似落荒而逃的身影,自言自語“怎么辦好呢?說是揭曉了,看起來他還是沒搞明白,不過,應該可以好好結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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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遙遠的年代,民間奇石的傳說四起。
常青樹下,玉石屹立不倒。那個古樸的村落里,不鬧饑荒,戰火紛飛的年代也幸免于害,歲月靜好。
人們把它奉為靈石,視為守護村寨的神。
后來,政權更迭,戰火蔓延,村里人在一片戰火中驚醒,毫無防備,鐵蹄下喪命。
那塊石頭染上了鮮血,日月星辰照耀,花蟲草木生長,見證了一代人的亡落,成了一塊妖石。
后世人把它砸了個七零八碎,那個村落卻并未延續,直做了黃土。
樹樁上幾多年輪,那塊頑石的傳說卻仍在繼續……
小鎮里,一人邁步上了橋頭,水面上倒影隱隱綽綽。
在鐘夏腕上的那串珠鏈,恰好是故事的開始。
她寄出了一封信,卻早已料想永無回信,她走過了橋頭,也許下一步是走出這座城。
遠山之外。
賀東陵收到了來信,卻無暇顧及。壓在書桌里,無人問津。
像千百年前一般,他身穿戰甲,戎裝上血跡斑斑,他從金鑾寶座旁走出來,拉弓射箭,以射日之勢,繼而箭矢疾速沖擊,穿膛而過。
帝王的臺階下,鮮血噴濺,灑到鐘夏的臉上,溫熱流淌。
她倒在血流成河的地面上,看見最后一刻的炎陽,那個熱日頭被硝煙遮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