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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為何糾纏?(八)

午睡的時間總是在睜眼與瞇眼之間過去,很快即將迎來無趣而煩悶的午讀時間。

柳語興致缺缺地拿起語文課本,左翻右翻,放在桌面上從最后一頁快速轉到第一面,眉毛拉胯,想拿出手機聊會天,奈何楊琳坐在講臺上巡視班級,窗外還有無所事事的副校長企圖找那些違紀學生的麻煩,柳語也不敢輕舉妄動。

反而看雨隨月,沒有同桌的她正在課本上涂涂畫畫,坐在她右邊靠窗的小男生現在正把右手搭在墻上,頭靠向手臂,左手將課本搭起來,好似一幅認真學習的模樣,但他的余光在不老實地往雨隨月身上游動著,雨隨月有什么動靜立刻收回目光,顯得極其猥瑣。

“就這?光明正大地看不行嗎?太沒膽量了。”柳語哼哼,嘴巴一歪,笑得像個戰神。

沒管楊琳老師的銳利眼神,柳語惡狠狠地朝那名偷瞄雨隨月的男生盯去,如惡魔的獰笑,害得那名男生一臉懵逼地回望柳語,試圖搞明白柳語的意思。接著,柳語用手指了指桌面上的課本,害得那名男生更加頭疼了。

這哥們他想說些啥啊?

我們親愛的柳語只不過是想讓他好好讀書,不要老是偷看罷了。

雨隨月似乎感應到了柳語的視

因為班上人數太少,因此,柳語有時候會覺得這個班級太過空曠,發呆的時候,視線總是無處安放。

但現在,柳語有了定居之地。

無關淫欲,不關利益,只不過是單純的喜歡。

無聊的時候看上兩眼,有煩悶的時候看上兩眼,看著她伸腰,看著她玩手指,看著她認真地在課本上涂鴉,看著她一臉緊張地偷偷拿出手機,好像想知道有沒有人發信息給她,結果滿臉失望地把手機推回桌柜,發出“哐當”的聲音,嚇自己一跳。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么簡單。

這讓柳語想到了當初剛遇見雨隨月的時候。那會兒,雨隨月還在淋雨,柳語還在吹口哨,但沒想到就是那場大雨,將兩人的關系聯結在了一起。不過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兩人就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友,不得不感嘆世事難料。

于是,在這容易讓人慵懶的季節中,柳語很自然而然地在下午的第一節課上發了個呆。

微風卷葉,白日向晴,任課老師的一言一詞,掩蓋過了窗外小鳥的嘰嘰喳喳;黑板上的橫豎撇捺,預示著將來與學生間學習上的摩擦;臺下的一句哈欠聲,頂不住獅子發怒時的噼里啪啦;并排聊天的小伙伴,是否又在羨慕湖邊自由自在跳躍的青蛙?

一切美好的事物于懵懂的年紀中環環相扣,在未接受社會的毒打之前,人人都矛盾地夢想自己能有不斷成長的思維,與一顆長不大的心。

柳語不過也是其中的一員。

不過這樣念,不過那樣想。想著想著,柳語好像回到了人類初開,萬物起源,國與國之間的史詩級戰爭,穿越時空,三族爭霸,開拓疆土,尋找下一個文明紀元......

忽然,他的腦海里出現了一面墻。

并沒有任何雜七雜八,只不過是一面簡簡單單的墻罷了。

上面沒有任何裝飾,看起來干凈,嶄新。墻的左下方有幾個可愛的毛絨公仔,公仔耳朵上有一個粉白色的手表斜掛著,其余地方空無一物,哦,還有幾個小藥瓶橫七豎八地倒在桌面上。

“看樣子是一個女生的房間。”柳語想到。

等等,我為什么會這樣“想”?

沒等柳語反應過來,剎那間,墻面一轉,一位面容模糊的人臉出現了。

柳語被嚇了一跳,以為有鬼,但仔細一看后,發現這人臉好像有點眼熟。

長發如瀑,皮膚皙白,身上的脖子上戴著一串別人一看就會覺得“哇塞,好貴”的長鏈,衣服的布料不用摸也會認為是高檔奢侈品牌出身,而周圍清清楚楚的顯現,唯獨只有臉部讓柳語不能分辨。

這是一名女子。

她很好看,真的很好看,但柳語就是說不出她哪里好看。

她臉部的輪廓長得跟某人很像,但柳語就是不知道她跟誰很像。

她的臉清晰可見,但柳語就是看清了她的臉,但又瞬間忘記她的臉。

柳語崩潰抓狂,但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弄清面前所發生的一切。

柳語如今只能沉默,以旁觀者的身份存在。

那名女子似乎有些激動。

她張了張口,但只是“啊”了一聲,然后突然用顫抖的雙手在自己的脖子部位瘋狂地摸來摸去,然后一拍臉頰,就如重獲新生一般。

“為什么......”女子開口。

柳語感覺她的聲音十分熟悉,也十分好聽。

但就是認不出在哪聽過,在誰口中講過。

不知怎的,柳語如沒經過大腦思考,就很隨意地跟女子說了一句話:“什么為什么?”

女子好像還沒反應過來,盯著前方,目不斜視。

“她是在看我嗎?”柳語有些發憷。

沒等柳語再多說一句,他對面那女人輕語:“柳語?”

柳語炸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子聽到柳語的承認后,笑了起來。那面容如此美麗動人,可惜柳語記不太住。

“這是夢嗎?”柳語想抓住主動權,先問一步。

女子撫撫耳邊的秀發,溫柔道:“你這么說的話......也可以這樣認為。”

柳語不曉得這是什么場景,哈哈笑道:“我居然在夢中問別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希望我醒來還能記得這有趣的一幕。”

女子聽到柳語的笑聲后,卻突然黯然起來,道:“我也希望......你能記住這里的一切。”

接著,女子繼續問道:“你現在多少歲了?”

柳語認為這只不過是個夢,也沒太在意,說:“14還是15來著?我想想,哦,14歲了。”

女子聽言,發出莫名的感慨:“想不到還這么小......等等,你現在初三開學了嗎?”

“早就開了,都開了一個多月了。”

女子點頭,盤算著什么,雙手合十,抵在鼻尖,然后把頭靠近柳語,溫聲道:“你知道嗎,其實我想見你很久了。”

“見我?為什么要見我?”柳語感到疑惑。這個夢怎么這么奇怪?

女子把頭微歪,露出耳垂上的小掛飾。柳語眼睛認真觀察著這名女子,發現她右手帶著一串粉白色的手繩,與其墻壁的顏色異常接近。并且,這串手繩看起來似乎有些年頭了,上面的編織都有些起毛了,可該衣著華麗的女子卻并沒有選擇把它丟棄。

“應該是她重要的人送的禮物吧?”柳語尋思。

女子看見柳語思索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聲音如鈴鐺般清脆。

旋即,女子說道:“你覺得我是什么人呢?”

柳語念頭死命往腦海中鉆去,仍是捕獲不了一絲一毫眼前女子的信息,嘆到:“我好像從來沒見過你誒。”

“是嗎。”女子繼續微笑,“我倒是希望能夠見到你呢。”

柳語還想多問一句,但就在他的背后,似乎有人正在吟吟低語,在呼喚他的名字。

“柳語...柳語...”

女子有點不甘心,想再說些什么,可還未說出口,只能認命般地道:“算了,會有下次的,一定,會有的,只要你想起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畢竟是你!”

“什么下次?”柳語很想知道女子的話是什么意思,連忙追問道。

“下次就是......”

“上課睡覺,還不趕快給我起來!”

柳語驚醒。

往兩邊一看,再瞧著任課老師那副生氣的模樣,柳語知道,

自己原來上課途中睡著了!

任課老師是個中年禿頂男子,他扶起眼垂的眼鏡,用看犯人般的眼神審視著柳語,低沉的聲音響起:“柳語,難道我的課就這么無聊嗎?”

柳語站起身來,迎著周圍的視線,尤其是雨隨月那面帶嘲諷和看戲般的愉悅神情,柳語想死的心都有了。

“說話啊!”任課老師如虎般的吼叫。

柳語支支吾吾,想說些什么,“我、我,我只是剛剛有點犯困,然后......”

話未說完,柳語的眼睛有些迷離。

“然后干嘛?”

“然后......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

“夢里什么都有,對吧?就是沒有我這個任課老師的尊嚴!”老師愈發生氣,這小子上課睡覺就算了,還把自己做夢都說出來了,感情現在的孩子連我這個老師都不放在眼里了?

柳語慌了,想說點什么來挽救即將爆發的火山,可還沒等說出口,便戛然而止。

“我做了個夢......可是,是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滾出去!”

......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柳語站在走廊上不斷思索之前夢中的細節,可他發現,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沒管同班學生憐憫或幸災樂禍的眼神,以及陳酣充滿同情的拍肩,柳語仍自顧自地站在原地,雙手抱胸,額頭貼墻,像根木頭雕塑,靜止不動。

“我只記得,很重要,但是是什么很重要,究竟是什么!為什么會很重要?”

柳語開始痛苦。

“究竟是什么呢?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為什么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喂。”

女聲悅耳。

柳語睜大眼睛,轉頭看向身邊的女生。

“你這樣子好恐怖哦。”雨隨月一臉嫌棄地和柳語這么說道。

“是嘛。”柳語如夢初醒,咧嘴笑了。

終究是記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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