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從教25年,辛苦著,更幸福著。三尺講臺是我的精神支柱,教學是我的生命,我定當竭盡全力,祝我的學生學有所成。
李慶柱
教師檔案
李慶柱,高級教師,高三語文教研組主任,齊河一中名師,多次被評為校級優秀教師,2009年被評為齊河縣優秀教師。連續送高三畢業班八年,均取得優異的成績,其中2009年所帶畢業班一本上線21人,突破單班上線歷史記錄;在全國核心期刊《中學語文》發表論文《閱讀教學摭談》。
年近半百的李慶柱,總是笑盈盈的,他的笑容里透著和善溫情與自信;他來自鄉村學校,2001年通過考試進入齊河一中,隨后又被抽調到高考補習學校,最終又回到一中——幾經輾轉,幾多滄桑,幾多況味,而他那顆詩心未泯,語文教師的本行未改,求索的腳步未停,師者情懷依然。
大量閱讀,引燃課堂
談起語文教學,一下子觸及到李慶柱的興奮點,他眉飛色舞,滔滔不絕。從創新作文到新概念作文,從傳統的教學方式到新高考動向,從閱讀到寫作訓練,從常態課到公開課,他一一道來,盡顯行家本色。
因教學成績突出,近幾年李慶柱一直任教實驗班,他現在任教的兩個班,一個是文科實驗班,一個是高端設計班,在最近的一次全市高考新題型檢測中,他班里有兩名學生語文成績進入全市語文前四名,其中第二名趙華謙同學的成績是116.5分,與第一名僅差0.5分,第四名趙悅同學是115分,與第三名僅差1分,成績直逼德州一中。
按說150分的語文題,全市最高分也并不是人們所想象的那么高,記者對此不無疑惑,李慶柱當即解釋道,新高考的難點就在這里——新題型完全脫開了教材,分社科類、實用類、文學類,每類題都注重考查學生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題目量大,難度也大,目的是檢測學生平時閱讀的質與量,沒有量的突破,也就沒有質的提升,所以,他接這屆學生一年多以來,致力于打造開放活躍的課堂,讓學生動起來,讓學生的思維活躍起來,讓學生深層思考深度寫作,致力于構建學生自己的課堂,徹底告別死氣沉沉的課堂。
具體做法是,在完成教材之余,每周拿出三至四節課,讓學生完成讀寫評展一個周期,事先指定教材,師生同讀,然后寫評論稿,再分組談論,每組評出一篇最好的,在全班讀,再讓學生評論,好與不好,均說出理由,在此基礎上打分,評出一篇或幾篇全班最好的,或張貼到學習專欄,或集中裝訂成冊。這樣的讀寫訓練,使每個學生都參與到課堂之中,與材料作文相比,每個學生都有話可說,久之,學生思路開闊了,想象豐富了,言之有物了,也有了真情實感,切實避免了以前的擠牙膏式的作文和造假抄襲的拼湊現象,更重要的是,學生愿意上這樣的語文課,每節課學生都很期待,這讓他這個從教多年的語文教師深感欣慰,他終于破解了語文教學的奧秘。
在這個過程中,教師和學生至少是同步的,若不,教師就沒有話語權,更沒法指導學生。李慶柱還談到,對學生閱讀市教育局也有明確要求,專門列了必讀書目,譬如高一讀《紅樓夢》,高二讀《吶喊》《邊城》等名著,以及一些文言文古詩詞等,都涉及到了,關鍵是語文老師落實得怎么樣,是不是真去落實。這考驗的是教師理念的轉變和教師的智慧。明擺著傳統的教學不行了,負擔重,效率低,學生煩,為什么還抱著不放呢?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學生不是不讀書,也不是不喜歡讀書,而是語文老師沒有給他們提供讀書的時間,一味的做題講題,搞題海戰術,剝奪了學生閱讀的權力,僵化了學生的思維,磨滅了學生的興趣,語文教師應該明白,語文不同于數學,語文就是語文,語文的名字叫閱讀!如果一個語文教師一直津津樂道題海戰術,那么他永遠不是一個快樂的教師,更不是一個成功的教師!這樣的教師,對學生意味著什么,也就可想而知。
李慶柱的宏觀閱讀教學,是分組實施的,每個人都要經歷完整的讀寫評展的環節,煥發了學生的閱讀意識,激發了學生的閱讀欲望,即使個別學生不想動也不可能,誰也別游離于課堂之外,關注到了每個學生的動態,讓每個學生都得到發展。這正是李慶柱所追求的語文教學境界——“雜花生樹,群鶯亂飛”。
回憶自己的教學經歷,李慶柱最為難忘的是執教《人間最美的墳墓》《黃鸝》《景泰藍的制作》《我不是個好兒子》等公開課,上《人間最美的墳墓》時,他讓學生當導游,上臺為大家講述托爾斯泰的墳墓,上《黃鸝》時,他讓學生分組討論,學生暢所欲言,學習了《景泰藍的制作》時,學生當堂仿寫說明文,學習了《我不是個好兒子》后,他讓學生聯系生活,講述生活中類似的故事,這些課以學生為主體,把課堂還給了學生,打開了學生思維,引燃了課堂氛圍,鍛煉了學生能力,對學生的感情也是一次凈化和洗禮,每一節課都能聽見學生拔節的聲音!
李慶柱對語文教學做過深入的思考和苦苦追問,在一篇反思札記中,他這樣寫道:“語文到底是什么?我想,語文應該是有色彩的,語文是春天的五彩斑斕,是夏天的濃濃綠意,是秋天掛滿枝頭的紅紅的果實,是冬天覆蓋大地的皚皚白雪;語文應該是有文化底蘊的,語文是孔子的‘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是蘇軾的‘大江東去浪淘盡’,是馬致遠的‘小橋流水人家’;語文是有情緒的,語文是李白的浪漫飄逸,是杜甫的沉郁苦悶,是陶淵明的悠閑自在,是辛棄疾的‘把欄桿拍遍’;語文的內涵是豐富多彩的,我們的語文課能否少一些理性的分析,多一些感性的色彩。或慷慨激昂,淺吟低唱,讓學生自己去感悟,去激活自己的心智,去擁抱現實的生活。我希望我的語文教學呈現出‘雜花生樹,群鶯亂飛’的思維格局!讓學生各言其志,各抒其懷,讓學生的思想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那才是語文學習中的百花齊放春色滿園啊!”
在李慶柱的課堂上,不僅看不到絲毫的職業倦怠,而且激情澎湃,活力奔放,旁征博引,心載千古,心鶩八極,課堂上的他是一個書生味十足的理想主義者。他的這種精神狀態,感染著他的學生。學生從他的言談舉止上,感受到濃郁的文化氣息和美學氣息。
資深“老班”,童心長存
都知道班主任工作是瑣碎繁雜的,棘手的事不斷,非常累心,常有教師不愿意干。但從教二十四年來的李慶柱卻一直做班主任,可謂一位“老班”,二十多年過去,多少家事雜務都不記得了,多少是是非非都成了煙云,但說起他的那些學生來,他卻如數家珍。
他在齊河老四中時(當時校址在趙官鎮),有一個學生叫杜青,下晚自習不小心扭傷了腳脖子,看著學生痛苦的樣子,李慶柱二話不說,向同事借了一輛摩托車,馱著杜青就向十幾里地之外的村子駛去,那里有一個會推拿正骨的醫生。醫生忙活了半個多小時,說,若不是他及時帶著學生看,孩子的腳可能要終生殘疾,完事后,醫生又囑咐了幾句注意事項,他又馱著杜青返校。回到學校已經11點多了。后來杜青的家長知道了,專門到學校表示感謝。
2004年冬天,他的學生王菲感冒了,學生堅持到下了晚自習再去輸液,他用自行車馱著王菲去診所,回來時已經夜里12點多了,他又叫醒妻子,為王菲下了一碗面條,特意加了一個雞蛋,看著學生吃下,他又把王菲送回宿舍。他非常感慨,“說實話,那時工資低,家屬也沒有正式工作,我覺得吃一碗荷包蛋的熱面,正是無上的美味!我和妻子也很少這樣奢侈。但為了學生的健康,老師做出點犧牲是必須的。”
2006年,李慶柱在高考補習學校任教,有一次課間,他遇到一個女生走來走去,神情迷茫,他發現這孩子不太對勁,就問她有什么事嗎,那孩子的回答讓他大吃一驚:“老師,我敢跳樓,你信嗎?”他緩緩地走近女孩,先與她進行簡單的溝通。通過交談得知,這孩子的父親是干買賣的,大字識不了幾個,說話不負責任,每次回家,她父親就對她說,“在中國,除了清華北大,別的大學我都不知道,你自己看著辦吧。”他對女孩說,清華北大的確令無數學子們神往,但也并不說明考上其他大學就沒有出息,人生有多種選擇,何必非得把自己逼上絕路?清華北大可以成為我們的追求,但不是唯一的目標,只要努力了,做到問心無愧,考到哪所學校也是成功。他后來又動員其他教師多關注這個女孩,多同她談心,為她減壓,不僅阻止了意外的發生,而且這孩子情緒逐漸穩定,高考競考了635分,被中國海洋大學錄取。
他現在所帶的這個班里,雖然是實驗班,也不乏問題學生。有一個女生,手上刺著“死”字,這當然是在初中就留下的,據說去掉很痛,這孩子的個性可見一斑。班里沒有人敢惹,也沒有人愿意與她做同位,她自己在班里的最后邊,但是她旁邊卻有一張空閑的桌子,按照學校的要求,這也是不允許的,于是李慶柱想讓班干部把這張桌子搬出去,她卻死活不讓搬,說桌子是她從別處搬來的,她沒有同位,這張桌子就是她的同位。話說到這里,老師和同學都愣住了。這孩子外表是強大的,但內心卻很孤獨脆弱,她多么渴望有一個同位,多么渴望師生的關愛,多么渴望融入這個集體!這一切,都是他始料未及的。這更使他覺得,雖然他早起晚睡,盡心盡力地關注每一個學生,半夜醒來心里翻來覆去想著的也是學生,但做學生的思想工作還有很多疏漏,很多時候沒有走進學生的內心世界。
這讓他認識到,人是復雜多變的,真正理解一個孩子不是簡單的事,什么時候也不能太自信太主觀。過于自信主觀,工作就容易出問題。隨后,他在班里宣布,這張桌子就在那里放著,什么時候這女孩子想過來讓搬了,再搬。話音未落,班里就響起了掌聲,這場景頓時感動了那位倔強的女生,她知道那掌聲是送給老師的,也是送給她的,連忙站起來,作了自我批評,希望老師和同學們原諒她以前的過激行為,她愿意與大家交朋友,并當即決定把桌子搬出去。“桌子事件”中李慶柱的包容心態,靈活的方法,化解了同學之間的感情危機,也使一個與班級格格不入的學生回到集體之中。那個女孩子還特意到辦公室里,向他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并感謝老師對他的寬容。這個女孩的改變,使班級更加和諧。
這個女孩,僅是李慶柱教過的問題學生之一。他始終覺得,學生的問題既是家長的問題,也是教師的問題,每個孩子天生都是沒有問題的,所以,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家長和教師都要正視自己的問題,解決自己的問題,然后再引導教育孩子,這是教育好孩子的根本。成年人不能把錯誤統統歸結到孩子身上,這樣只會適得其反。
平時,班里的文體活動李慶柱也積極參與,他和學生一起唱歌、跳舞、做游戲、跳繩、投沙包、打球,等等,他把用手機拍攝的照片讓我看,那是不久前他和班級的孩子共同主持承辦的高二學生紅歌會,他生活在孩子們之間,他就是一個大孩子,和這些孩子在一起,他感到很快樂,仿佛又回到了他的青少年時代,孩子們也親切地叫他“柱哥”。
看著孩子們活潑健康成長,每個孩子都那么陽光快樂,他比學生還高興。這場景又讓他想起了那句詩意飛揚的文字——“雜花生樹,群鶯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