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有說有笑大喊道，他本想心平氣和地當個裁判。但對于木魚驚異的表現，他心中充滿困惑和嫉妒，還有惱怒！

為何惱怒？木魚這家伙燒了教練，竟然瞞著大家！不地道。這對于程教練不公平！

但即便燒教練，也沒有這么快吧，！即便他不吃飯，不上廁所，不睡覺，一天24小時練習，幾周之內有這樣的進步？

最快的進步竟然出場在眼下這兩個小時！

程教練還有苦苦支撐。雖然內心有千匹水牛奔過，臉上仍然竭力掩飾自己的憤怒。

“照這樣打下去，程教練會剃光頭！”

“木魚是隱藏實力的高手哇，真人不露相！”

“一臉豬相，心中明亮嘛。”

“他以前打過？學校樣隊水平！”

“但是明明他剛才歪了腳嘛，怎么這么快又好了？”

“程教練也跑得挺快的嘛，怎么就不能得分呢？”

木魚發球。發的正手高遠球。還算是比較到位的。雖然這個動作木魚練習過很多次，也有一些領悟。但是仍然被程教練糾正過多次。木魚并不相信程教練的動作，因為他本人的動作都看不得。

程教練望著那球，側身后退。但速度很快，天然的正手頭頂機會。程教練力量比較強的，卻不殺這球，而是吊一個直線球。但這吊球的動作，雖不咱的好看，但這球飛行路線好，引得一片喝彩。

雖然現在木魚并看不上看這動作，但幾個月錢，程教練常常這樣吊死群里諸多新手，包括木魚。程教練的老本依然精彩有殺傷力。

木魚上前一步，搓球。程教練沒有殺球，就是擔心回位不及。因此他已經急速回中，然后向前，但是木魚更快一步，而且判斷準確，這球已經落地。

6：0，有說有笑喊道。

胡政看得很是詫異，五年之前，他是經常打球的，在小伙伴中間算是中等先手，羽毛球動作及相關知識，也算了解大半。但木魚能在幾個月之內達到這樣的水平，實在讓他也不明白所以。

幾個月前，當他聽說木魚等人開始組群約小伙伴打球的時候，他堅信，這伙人走不到幾個月不會自動解散。因為沒有人指導，自己亂打，不會有長進，就不會有樂趣。更嚴重的是，亂打簡單易行，卻更容易受傷。即便是亂打，這也是一項手腳并用的高難度運動。

沒有想到的是，程教練技術不錯，木魚等人的進步很大。正是風聞這個群不僅僅堅持得好，而且技術進步很快，他才前來加入的。

7：0，有說有笑道：“程教練，搞啥呢，把你往日的威風拿出來。再快一步！”

程教練一臉嚴肅，沒有理有說有笑。若有所思，把球從網下刨過網。

雖然心中有萬股怒氣，但也沒有地方噴發。

有人開始同情程教練，“程教練要大好幾歲吧。看他動作慢至少1/3拍。”

無邪在看手機，只在每次聽到比分的時候，才抬起頭看一眼。他心中卻早有定論。程教練雖然強大，但是嘴上的功夫更強大。論實力他最多能和木魚打個平手。

木魚發球。只見程教練站到了后場位置。直接放棄對前場的防守。木魚心中波瀾不興。既然程教練放棄前場，那再進攻前場有什么意思呢。即便發個小球就可以得分，也沒有意思。

心道，那就給你機會。他發了一個高遠球。

“機會來了，老程！”有說有笑喊道，“把你當年修理其他人的功夫拿出來！”

程教練怒火燒起，這球不殺還是人嗎！跳，殺！

“好球，”人群暴發出喊叫聲和掌場，大家長出一口氣，程教練你娃終于殺球了！

“我早點暴發嘛！”

木魚向右跨出一步，伸拍一擋，放網。

但這球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沒有那么大的力量，軟乎乎的。

木魚擋網的力量完全不夠，球不過網。

“好！”又有人歡呼。

“7：1，”有說有笑道，“程教練得分。”

木魚心中一疑，明明自己準確判斷出了他殺球的方向，但是卻沒有判斷出這球的力量。

殺球無力，無速度，竟然還得了分。木魚心中不爽。

程教練發球。得了分，程教練的信心大增，發球穩定。

正手發前場小球。

木魚挑后場，“來，給你殺！”

這球挑得高，挑得遠。程教練磨磨蹭蹭也有時間趕到后場去殺球。

程教練胸有沉竹，當殺不讓。而且是殺斜線。球直奔左腰。

“哈哈，程教練又要考我反手接殺不成？”木魚心想。

身體一沉，重心下降，右腿向左跨出，立即取得背對球網的反手姿態。

右手改為反手持拍，挑球！

木魚接殺挑球，球直線而起，又高又遠。

有說有笑看得目瞪口呆，這是高難度技術，他自己從來沒有一次成功！

程教練本以為必得分。哪里想到木魚會反手接殺，而且是反手接殺挑球。

“殺！”眾人齊喊道，這節奏帶得多好，只等程教練向右手場移動到位。

二殺！程教練果然名不虛傳。此前大家只覺得叫一場教練，九分戲謔，半分尊重，半分挖苦。原來程教練真是有幾下子。

這回是殺直線。可能是球的質量的原因，這球速度真是不夠快，程教練明顯已經用上了洪荒之力。但木魚腳步到，手到拍到的時候，球才趕到。

木魚心中吃驚，自己忽然這么快！

挑起來！木魚越來越興奮。

之前是程教練要考大家，現在他倒是要考一考程教練，是不是真教練。

“殺！”人群又喊起來。

有說有笑看得最清楚，心里在搖頭，程教練已經跳不動了，這第三殺很難完成。

果然，程教練改變了招數。

“吊！”程教練不被帶節奏，吊了對角。

“好球！”胡政也不禁喊道，對于一個成熟的人，不被帶節奏才是成熟，有自己的方向和目標。

木魚倒差點被帶進溝里了，他接殺之后，竟然忘記了回中。

這是大忌！

只要對手看到右手邊巨大的無人區，就死定了。

但木魚已經不是先前那個學不會，練不熟，使不出的芻。

原來木魚是有運動天賦的！

只見木魚右腳小步，算是選擇了運動方向，又是一小并步，接著一大步跨出，就到了正手前場位，伸拍，手指捻動發力，搓！

有說有笑睜大眼睛，活見鬼！

球拍在球托上輕輕一擦，那小球球就翻身而起，兩個筋斗，翻到網袋上空。

程教練志在必得。遠遠站著看呢。

此時程教練離他的下手網前還有將近五米的距離！

眾人安靜。

靜靜看這球是不過網呢，還是不過網呢？

還是過網呢！

球過網了，過網直墜。

“哎——呀！”程教練拍了自己的腦袋，脖子一扭腦袋后揚，一場怒叫。

“好球！”眾人齊聲喊道。

“太漂亮了，”無邪笑道。他自己對這樣的動作太熟悉了，他經常搓死對手。

在木魚群里，今后又多了一個可以搓死人的好手。

“8：1，”木魚得分。“精彩，程教練殺吊精彩，繼續發揚。”有說有笑道。

程教練心中一片懊悔，明明是得分球，結果被搓死了，自己卻還遠遠站著看！

木魚發球。正手發后場高遠。程教練自然已經選擇冒風險，站在了后場。

“殺！”人群又帶節奏地喊道。

程教練卻拉起了高球，直線高遠球。

胡政等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微妙，這直線拉過來，就在木魚的反手位。反手位難搞哇，專業球員都不喜歡這個位置，何況業余選手。

木魚在中場啟動，右腳后撤同時轉體，右腳著地，左腳跟上，交叉步后退！

“握吃，這就象是看比賽一樣，”有人笑道，“真是精彩。”

“這本來就是比賽。”

木魚及時到位，球正從高點往下拐。

有說有笑幾乎要罵出來，“這特么太快了也，什么情況，這王八蛋什么時候學會了這一手。我三年也學不會呀。”

人到位，球到位。

“殺！”眾人又大喊帶節奏。

木魚看著那球，只覺得那球變得慢起來，劃著孤線，慢慢飛行，而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殺球！既然你們想看殺球，便殺給你們看！

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殺球！

一個概念忽然出現在腦際，鞭打！

他曾經仔細揣摩過這個詞，鞭打。這是一個生活化的詞，但在他的生活中幾乎不曾做過這種動作。一是沒有鞭子，二是鞭打誰呢？

但這不等于腦子中間不可以模擬這個動作。

至少在大清朝題材的電影，都能聽到皇城上空響起的甩鞭的聲音。

鞭子，握把，鞭身，鞭尖。

手握鞭把，甩出，鞭子尖指向遠處目標，擊中目標。

如果一定要在羽毛球運動中引入這個詞，木魚的理解是：羽毛球拍握把就是鞭把，拍桿到拍框，都是鞭身的一部分。而球，則是鞭子尖。

結合自己對于球拍面傾斜角的理解，以及零星掌握的側身，架拍，引拍，頂肘……蹬跳轉……

一個帥氣的殺球動作便是這些動作合成，象是動畫片最終合成一樣。

木魚把腦子里的零星片斷，合成一個殺球動作，并且用自己身體還原出來！

有若神助！

眾人安靜下來，看得發呆了。

這么帥氣的動作，怎么會出現在香草社區這個角落里。

“啪！”一場驚暴的脆響，在小小球館里響起，擊穿了頂棚，越空而去。

有說有笑不愿意相信，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動作。但是他現在連側身也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