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酣,群星閃耀,大風從云上吹起,在遼闊大地上馳騁千里。
一顆太陽在空中破風而行,地下一個黑影劃著怪異的軌跡向前趨行,雙方的速度幾乎不相上下。
這個常人看不見的太陽毫無疑義的正是追逐而來的李央,黑影自然是偷襲趙萌的那個不知姓名的人。
也許因為他本身就是精神體的緣故,對所有可以思考、擁有意識的東西都很敏感。這個黑影應該是有一種可以屏蔽自身存在的能力,但是顯然不能在那種狀態下做出攻擊,所以當他在樹上露出形跡的一瞬間,就被李央發現了,進而發覺了他惡意的偷襲。
但無論是黑影的偷襲、二次攻擊,還是趙萌的舉盾閃避、快速趨近、雷光鞭反擊,都太過迅速,幾個呼吸之間就結束了整場戰斗,李央甚至都沒怎么反應過來,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但是在黑影遁逃之后,李央立刻追了上去。
一開始他差點丟失了目標,但是黑影不可能一直處于某種隱身狀態,他在發現對方沒有追上來之后,重新又變回正常狀態,讓李央得以順利地追蹤下去。
這也讓李央確認到,不是修煉過的人就能夠看到自己的,目前為止只有一些動物還有就是趙萌。
“看來要想揭開我的秘密,就要著落在她的身上了。既然如此,趙萌的安危便跟我的利益切實相關,我要做的就不僅僅是道義上的支持了。”
這個黑影在李央看來,極大可能就是另外三個家族派來的。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趙萌無法參加比試只是暫時的,及時地遏制對手的實力才是長久的,如果可以斷掉對手一指,此消彼長,對自己的家族就是好事情。
當然,這是李央根據看過的小說劇情來推斷的,書中不管是武俠還是修真,殺人奪寶之事屢見不鮮,除了主角和相關的弱勢群體,似乎一路上總少不了奸邪之輩,這固然是編造出來的,卻也切合實際。
但有一個前提,就是監管的力量要比較弱,至少不能夠下到基層。否則惡人剛做了壞事,很快就被繩之以法,那就只能寫仙俠偵探劇了。
李央對修煉的事情還不了解,并不清楚這個世界的權力架構,只能以最壞的心思來推斷。
而要想知道幕后黑手,就要看這個黑影最終要去到哪里,或者要和誰聯系。
說起來也怪,這個黑影似乎有妄想癥,他先是不斷地改變行進的方向,然后一會兒隱身一會兒現行,兜兜轉轉了有半個小時,才一頭扎入了城市的燈紅酒綠之中。
如果是一般人,也許很容易被他的行蹤迷惑,失去目標。可惜跟蹤在他后面的是一個沒有形體、可以懸在空中,并且天生感知能力很強烈的人——也許不完全是人。
黑影進入城市之后顯露出了他本來的面貌,原來是個相貌普通、沒有什么辨識度的中年人,個子倒是沒有黑影狀態下那樣矮小,如果只是對黑影按圖索驥,根本不會把兩者關聯起來。
中年人進入城市之后依然很謹慎,他穿街走巷的又是拐了十幾個彎,最后進入了一家健身俱樂部里。
這個時候已經到晚上十點多了,健身房里人也沒有幾個客人,前臺的工作人員在閑聊天,不時的打著哈欠,約摸著很快就要下班了。
中年人熟門熟路地走到休息區,那里有兩人在打臺球。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來歲,面孔俊朗,很有氣質,他穿著運動背心,肌肉非常明顯。女的大一點,三十不到的樣子,穿著很緊身的衣服,顯露出鍛煉過的身姿。她的注意力全不在臺球桌上,總是不經意地落在男人的身上,眼中流露的滿是愛欲。
男人顯然沒有女人表現出來的那么露骨,不過應該對她也有點意思。他剛打完一桿清臺,贏得女人連連鼓掌,這時候他看見中年人走進來,還沒有示意,女人就很自覺地避讓開,走的時候還對他嫣然一笑:“我就在外面”。
男人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端起一杯清水抿了一口。
“看樣子,你沒有完成我們的合約?”
中年人沒有坐,他木然地回答。
“你的情報不準確,她的傷沒有那么重,只是傷到了右手,也更加的警覺,我必殺的一擊被她躲過去了。”
“哦?”男人有些驚奇,“你的‘黑炎閃’名聲在外……這么看來,她確實很強。你的看法呢,她全勝的實力怎么樣?”
“這個不在合約里,我不能向你透露。”
“別這么死板嘛”,男人抬手請中年人坐下,但是中年人一動不動,于是無奈地搖頭道,“好吧,我就當你完成合約了,約定的報酬分文不少,并且再加五十萬,說說吧,你的看法。”
“她可以非常熟練地運用趙家的各種法術,真力運行毫不遲滯,如果她原來不是左撇子的話,那她雙手都很靈活,一些復雜的法術也會非常純熟,據我看她的實力……和你在伯仲之間,甚至如果不用點手段,你打不過她。”
中年人的話說的很現實,男人卻一點也不生氣,他哈哈一笑。
“手段?這是我最擅長的。好吧,你的任務完成了,報酬很快就會如數奉上。馮先生,我們以后肯定還會有合作,到時候還請打個折扣哦——哈哈,開個玩笑。”
中年人對他是否在開玩笑毫不在意,轉身就走。
男人聳了聳肩,又抿了一口水,很快女人走了進來,坐到他旁邊。
“怎么了,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哦,被你看出來了,看來我還是不夠穩重啊”,男人微微一笑,眼睛里透露出某種興趣,“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值得珍惜,只有那些需要一些手段方能攫取的才是值得回味的。”
女人不是單純的少女,當然知道他在說什么,但是她聰明地裝作不知道。
“你們男人總是想些復雜的事情,我才不想這樣,輕輕松松過日子多好。”
男人飽含著某種意味地笑道:“嗯,也有道理,我們走吧,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