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央回到趙家別墅的時候是深夜十二點，屋子里的燈全都熄滅了，但趙萌并沒有睡覺，隔壁的趙秋也沒有，她們各自盤膝在床上打坐養(yǎng)息，真力緩緩流轉(zhuǎn)，既是在修煉，也是為了保持狀態(tài)，以防敵人再次來襲。
李央的突然出現(xiàn)并沒有讓趙萌受到驚擾，因為在進來前他已經(jīng)提前通知了。
趙萌打開床頭的小燈，從抽屜里翻出本子和筆，在上面寫道。
“你確定不會驚動到隔壁嗎？”
“不會的，我實際上并沒有通過震動空氣來講話，而是一種意識層面的直接交流，不過目前只能我主動傳遞給你，我是讀取不了你的意識的。”
這實際上比千里傳音和傳音入密這樣的法術厲害多了，畢竟傳遞再怎么遠、再怎么加密，信息的載體也還是聲音，信息流則完全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東西。
“你跟蹤了那個偷襲的人是嗎？有沒有遇到危險？”
趙萌寫的非常快，字跡依然娟秀，顯然是下過功夫的。
“沒有，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我。那個偷襲的是一個姓馮的中年人，相貌普通，左額角曾經(jīng)有一顆痣，但應該是被點掉了，身高中等，比黑影的形態(tài)要高一些，他有一招必殺技，叫做‘黑炎閃’，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趙萌幾乎沒有遲疑地在本子上寫下回答。
“這個人叫做馮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他是修煉界一個有名的刺客，也是被聯(lián)合會懸賞的在逃人物。他的長相不明，你看到的也許是化過妝之后的樣子。他本來是‘赤玄門’一個杰出的弟子，但擅自修煉了門外的左道法訣‘黑炎訣’，被逐出了師門。后來就以‘黑炎閃’為依仗殺人越貨，實力應該在中品，具體就不知道了。”
這真的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新瓶裝舊酒，世界上的事情大抵如此。
“那個和他會面的男子，長相上沒有很具體的特點，二十來歲，風度很好，也許查一下那個俱樂部的賬目就知道是誰了。”
趙萌卻認為不樂觀。
“他既然敢在俱樂部會面，應該在其中有一定的勢力，貿(mào)然去調(diào)查容易打草驚蛇，而且也不會有什么結果。如果你能拍下照片的話，倒是可以給三叔看看，他應該認識。”
李央不確定趙萌是不是在講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因為他并沒有手可以去拿起相機或者手機。
“從對話中可以知道，他們在探聽到你受傷的消息之后，策劃了今晚的行動，直接目的就是……你的性命。”
趙萌捏著筆沒有落下，眼中幽冷的光芒四溢而出，給臺燈昏黃色燈光籠罩下的臥室，披上了一層藍黑的色調(diào)。
“你準備怎么辦？”直覺當然是反擊，不過幕后黑手還不確定，如何行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是要先回家里嗎？”
“不！”趙萌刷刷地寫下一個否定的字眼，比之前的字都要大一些。
“小姑已經(jīng)給家里打了電話，家里必然派人過來，明天早上就能到。既然來了援手，我與其來回奔波耗費氣力，不如就在這里以逸待勞。”
“可是你的身體還沒恢復，怎么對敵……”
李央還沒說完就想起了不久之前她擊退敵人的英姿。
“戰(zhàn)斗力我還是有一些的，小姑實力也不俗，加上外援，敵人要想穩(wěn)贏，至少要有四個中品以上的修士，不然占不到便宜。有一定實力，又和我家有利益糾葛的不會太多。家里必然已經(jīng)動用了許多資源，我們的敵人究竟是誰，明早就會有眉目了。”
趙萌顯然很要強，準備打一場防守反擊，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就算現(xiàn)在立刻動身回老家，也可能在半路上遇到危險，不如在這里養(yǎng)精蓄銳，迎擊敵人。
“我擔心的是，他們有可能在天亮之前，再來一次偷襲，上半夜的只能算是試探，下半夜才是真正的攻擊。那樣，恐怕等不到早上了。”
李央的看法很有道理，這是最危險的情況，他能夠想到，敵人看上去非常自負，而且號稱有手段，那么肯定不會放棄這個好機會。
趙萌也同意李央的看法，她默默地把筆點在本子上。
“我跟小姑兩個人肯定在他們的計劃之中，要想尋得生機，就要看我們能不能出奇兵。”
“奇兵？”
在場的就兩個人，趙萌是當事人，那奇兵只能是……
“我？我不會什么法術，怎么做奇兵？”
“我向你確認兩件事情，首先是不是除了我之外沒人能夠看見你？因為不管是馮圖，還是幕后黑手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跟蹤，是不是？甚至隔壁的小姑到現(xiàn)在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
“是的。”不過李央補充道，“人類里面是這樣，不過可能動物比較特別，有些還是可以看到我的。”
“好，這是你第一點優(yōu)勢。第二點，你能夠吸收閃電，能不能完全釋放出來呢，威力和原本的閃電有區(qū)別嗎？”
“我并不能完全吸收閃電，但是充分地釋放出來，應該可以比擬一道閃電。”
李央如實地說道。
“這就是第二點優(yōu)勢了，兩點結合，就是一個必殺的招式。”
趙萌邊總結邊計算，忽然有些可惜地看了李央的霧狀形態(tài)一會兒，然后接著寫道。
“如果你有身體就好了，憑借你現(xiàn)在的能力，只要稍加練習，就是一個中品上等的修士。”
“修煉界里有過類似的事情嗎，精神重新得到身體，再世為人的故事？”
趙萌聽出了他的期待，不過他只能失望了。
“傳說中有過，肉白骨活死人這樣的故事如果真的能夠?qū)崿F(xiàn)的話，那至少要修煉到天品高手才行。以現(xiàn)在的靈氣和丹藥的水平，不能說完全不可能，但機會確實很小。”
李央的亮度明顯黯淡了幾分。
“果然一直要以這個狀態(tài)生存了嗎？”
“也不一定”，趙萌見他的模樣有些可憐，倒是有了一個想法，“聯(lián)合會的會長聽說是地品中等，想必對天品會有些心得，他必然見多識廣，也許得到他的幫助，事情會有些轉(zhuǎn)機。”
這句話立竿見影地讓李央亮了回來。
“真是個心思簡單的人，像個孩子一樣”。
這是趙萌心里的想法，當然沒有說出來，不過卻因此產(chǎn)生了一個有趣的疑問。
“對了，你在變成精神體之前，活到了多少歲？”
“之前？一百二十八歲。”
“一百……”
這個吃驚的詞語趙萌也沒有寫下來，不過顯露在了臉上，眼睛瞪大了好幾分，小口微張的模樣被李央看得清清楚楚，讓他不禁贊道。
“那個女孩說的沒錯，你確實很好看。”
“嗯？”
趙萌正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的話，又聽他咳嗽了一聲。
“關于奇兵的事情，我有一個更好的想法，你看看是不是有調(diào)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