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腦袋帶著小伙計和劉娟,按照洪九天指給的行走路線,在小城東北角找到了蘇君的家,于得水在三個人中應該說辦事要比劉大腦袋細心,他走在前邊輕輕的叩響蘇君家的大門,屋子里聽見有人叫門,蘇君的媳婦急忙開屋門,沖著大門問:“是誰在叫門?”她這一問倒讓三個人沒法回話,于得水一時也不知道怎樣回答里邊的問話,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急得嘎巴著嘴口里說不出恰當的回話。劉娟聽里面傳的是女的問話聲,這才機靈的回話說:“是我們,蘇大嫂,是洪九天讓我們來的。”蘇君媳婦聽見一個女人的回聲,并且是洪九天派來的,便不慌不忙的走近大門,拉開門栓放三人進院。
蘇君媳婦見三人中有兩個男人,又都是陌生人,用盤問的語氣問:“你們怎么認識洪九天,和他是啥關系?”劉娟微笑著告訴她,“我們三個人都是洪九天的好朋友,已經認識很久了。”蘇嫂聽了點點頭把三個人帶到屋子里。既然是洪九天的朋友,蘇嫂急忙端上茶,然后對洪九天的老母親說:“老人家,家里來客人了,都是九天的朋友,我去警局找回蘇君,他們一定有事才來。”蘇嫂囑咐老人幾句話后去找蘇君。
蘇君在警察局里是個小職員,管事不多的閑職,很快被蘇嫂叫回來。
蘇君對劉大腦袋三個客人很熱情,又把洪母介紹給三人,三人向老人施禮后,于得水把求見的事懇切的說給蘇君。蘇君得知于得水三人是洪九天派來找自己辦事情,沉思一會兒告訴于得水說,自己在警察局里工作,牢里的事他不清楚,至于什么時候關押什么樣的犯人,更不了解。又何況現在是亂事之秋,憲兵隊三天兩日的都能找個理由,往牢里扔幾個各色各類的什么犯人。但是看在表弟洪九天的面子上,可以幫助打聽一下情況,弄清楚牢里是否有小伙計,于花和趙子明這三個人。蘇君雖只是清描淡寫的答應去牢里探明情況,可是在于得水三人看來他畢竟能和牢里人說上話,也只能依賴他了,只好耐心等待蘇君的回音。
蘇君匆匆忙忙趕回來,他告訴劉大腦袋等人,自己親自去牢里找到管牢的朋友,查過牢里犯人的花名冊,沒有小伙計于花和趙子明的名字,也就是說三個人沒有押在牢里。
聽了蘇君的話三個人立刻傻眼了,劉娟心里跳得更厲害,他們擔心于花等人被劉斗弄死。劉娟擔心丈夫,于得水擔心妹妹,都急的哭出聲來。蘇君為了緩解一下大家緊張的擔心情緒,安慰三人不要太緊張,自己再去牢里探聽一下情況。為了不打擾蘇母的寧靜,于得水三人決定去客店里等蘇君的帶回的消息。蘇君從他們三人的方便著想,也沒挽留把他們送到離家很近的小客店。
劉大腦袋三人在客店里心中長了草,怎么也坐立不安,于是他們走上街頭去消磨時間。
三個人不知不覺走到小鎮的中心,這里是憲兵隊的窩巢駐地。劉大腦袋坐守山寨逛城的機會當然沒有,他望著憲兵隊小樓上邊掛著日本的膏藥旗,感到很新鮮,好奇的問于得水掛在上邊的是什么玩藝,于得水用手指著小旗告訴他那是日本鬼子的國旗,中國人叫他膏藥旗。劉大腦袋聽了覺得有意思,心里想小鬼子長的洋相,國旗也個別。這時只見從憲兵隊院內出來十多匹馱著鬼子兵的洋馬,于得水眼快立即帶著劉娟兩人,躲到附近一個小店的屋檐下看熱鬧。
這伙憲兵張牙舞爪耀武揚威的在大道上橫沖直撞,小伙計突然發現憲兵隊里有一個沒穿制服的人是劉斗,他立刻指著劉斗的身影告訴劉大腦袋和劉娟。三個人看罷覺得莫明其妙,劉斗怎么和憲兵隊的人一齊上街橫逛呢?不一會工夫憲兵的馬隊出城了,再也沒有回來。
原來劉斗同山野一夫是在憲兵隊的保護下,去往滿州國的首都安新京,去送那棵國寶人參。
于得水望著出城遠去的憲兵隊馬隊和劉斗,心里擔心于花三人的安危,還哪里有心思望大街,于是帶著劉娟兩人回到旅店。
三人到店房里剛坐下,蘇君趕來告訴他們,他找遍了大牢,牢里真的沒有小伙計于花和趙子明三人。他還給大家帶回一個消息,憲兵隊派出一隊騎士,護送一個叫劉斗的人去新京。局里的人都說劉斗弄到一個石匣,石匣里裝著一棵寶參,這棵寶參有一斤多重,是個價值廉城的國寶。說是獻給日本天皇當作貢禮。
聽了蘇君的話,小伙計三人頓時焦急起來,劉大腦袋更是坐立不安,大家都知道寶參在響馬河山寨里,由常山夫妻看護,怎么會落在劉斗手里呢。想到此劉大腦袋的頭轟的一聲像爆炸一樣,難道是鬼子打下山寨搶走寶參,如果這樣自己一家經營幾輩子的山寨可就完蛋了。劉大腦袋立即要回響馬河,便推門而去,于得水和劉娟攔檔不住他。
這可難為了于得水和劉娟,到現在小伙計三人還不知道被劉斗弄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劉大腦袋為了山寨的安危不顧一切的拼命趕回。這該怎么辦呢,兩個人一時拿不定主意。蘇君見此情況也不好給于得水二人出什么主意。
劉娟眼前一亮閃出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她對于得水說:“蘇君大哥找遍牢里都沒有小伙計他們三個人,那他們就一定沒有關進牢里。劉斗已經把寶參弄到手,離開此小鎮去新京給日本人送去。足可以說明小伙計他們三人在劉斗那里沒有利用的價值,一是被他們給槍殺了,二是捆在山里給凍死了。”
于得水認為劉娟分析的有道理,于是他囑咐蘇君再慢慢探聽三個人的消息,等吉林和洪九天趕來時告訴他們。于得水說帶著劉娟去追趕劉大腦袋。
常山和紅雁一覺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小地窨的燈早已燃盡,幾縷光亮透過門縫射進來,常山紅雁知道已經是白天了。常山隨口叫了一聲“二當家的”,他聽不到趙偏頭的回聲。紅雁急忙推開木門,光線立刻射進地窨子,趙偏頭已經無影無蹤了。常山感覺有點頭痛,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脫口而出:“壞了。”紅雁也有同感,急忙劃根火柴去點油燈。油燈的捻子被燒得硬成了一個死塊,怎么也點不亮。紅雁知道是燈里沒了油,把捻子燒成硬結。于是去找油,他摸了半天也沒找到裝油的瓶子。這時常山已經把手插到藏著石匣的被子里,他怎么也摸不到石匣,立即打開被子抖落,也沒有石匣掉下來。常山十分冷靜的告訴紅雁石匣沒了。紅雁馬上反應過來說:“石匣一定被趙偏頭拿去了,我腦袋怎么這樣疼,昨夜的酒里一定被二當家的放藥了。”紅雁要找趙偏頭理論,常山急忙拉住紅雁說:“使不得,二當家的就是拿走石匣也是因為喜歡寶參。如果他要是想獨吞寶參,早就跑沒影了,我們去他屋里看看再說。”
兩個人急忙系好扣子,向趙偏頭住處奔去。常山跑在前邊一把推開趙偏頭的房門,闖進屋子里邊,他四處瞧瞧沒有趙偏頭。常山隨即叫了一聲二當家的,臥室里沒有回聲。常山急了一步跨進臥室,臥室里空空的,沒有趙偏頭。常山輕聲對紅雁說:“壞了,趙偏頭不見人了。”“莫不是他去了別處。”常山根本不愿意他是跑人了,隨著紅雁奔向山寨大廳。
大廳里坐著王猛劉瓊李頓三個炮手,很顯然是在等待趙偏頭。他們看見常山夫婦心慌跑來的樣子,幾乎同時站起來問:“二位這么急,又慌里慌張的,有什么急事。”常山不見趙偏頭在此,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二當家的不見了”“啊”三個炮手聽了常山的話都驚訝的叫了一聲,覺得事情怪怪的。王猛急忙叫來兩個兄弟,讓他們圍著寨子找二當家的。工夫不大幾個找人的兄弟跑回來報告,他們找遍了整個山寨,都不見二當家的。王猛眼珠子一轉問常山,昨夜二當家的在你處喝酒,是什么時候離去的。常山把昨夜用酒事向三個炮手講了一遍。王猛接著問常山,那個裝寶參的石匣是否還在,常山只好如實的告訴他說石匣不見了。聽了常山的話三個炮手頓時大驚失色,幾乎同時說:“完了!完了!石匣一定被二當家的帶走了。”
大家的判斷果然是正確的,趙偏頭趁大當家的不在山寨,盜走石匣去日本人那里請功。三個炮頭立刻決定去追趕趙偏頭。
大黃狗在前引路,三個炮頭同常山、紅雁騎馬,飛一樣的離開響馬河,把山寨遠遠的甩在身后。
他們大約跑出十里路,也就是劉斗帶兵駐扎過的地方。跑在前邊的大黃狗停下腳步,站在地上汪汪的叫起來。五個人甩蹬離鞍翻身下馬,來到大黃狗狂叫的地方,只見地上兩具死尸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每個死尸身邊有一灘污黑的血跡。大家仔細看去都為之大驚,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二當家的死了”地上的兩具死尸果然是趙偏頭和他堂弟的尸體。常山急搜遍兩人的全身,什么也沒有搜到。大家對著死尸傻眼了,石匣不翼而飛了。大家從地上的垃圾判斷,這里住過日本兵,石匣是被日本人拿走了。顯然趙偏頭和他的堂弟,是日本人從他們手里拿走了寶參后,將其殺死。
大家正在議論之時,兩只大黃狗向著東南方向狂叫起來,它們像發現了什么東西似的,甩動著尾巴奔向東南方向。大家覺得有情況,緊追大黃狗。
兩只大黃狗突然停下來,圍著什么東西畫圈的跑著跑著,忽然兩只黃狗用低沉聲音向常山叫著。常山等人很快趕到黃狗跟前,一下子全都愣住了,只見地上三個人被繩子捆綁著,一動也不動,好象是死了。常山立刻叫著:“小伙計!于花!趙子明!”大家急忙給三個人松綁,不論大家怎樣呼叫他們,都沒有回音。紅雁立刻哭起來,常山忙把手放在小伙計的口邊,有一絲氣息。他立即對大家說:“小伙計有氣,人還活著。”聽了常山的喊叫聲,紅雁把手放在于花的口邊,果然有氣,王猛從地上扶起趙子明,把手放在他的口角邊,也有活氣。
大家頓時高興起來,紅雁牽來了馬,大家把小伙計三個人分別弄到馬背上,迅速趕向山寨。原來,劉斗從趙偏頭手中弄到寶參后,急于趕回縣城,要把小伙計三人丟在荒野凍死。
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小伙計三人起死回生,幾日后傷口漸漸的好轉,并且能獨立走路了,山寨的大夫告訴他們三人,再過些日子就痊愈了。
看見小伙計三個人身體大有好轉,常山和紅雁再也坐不住凳子,心里長草了恨不得一步邁出山寨,去找吉林他們。常山和紅雁商量,決定把小伙計三人留在山寨養傷,然后去山下找吉林。王猛同意常山的意見,并決定讓劉瓊和李頓留守山寨,自己同常山夫妻下山去找劉大腦袋,也好早把寶參被趙偏頭盜走的事告訴給劉大腦袋。
常山紅雁恨不見一步見到吉林,想辦法尋回寶參,王猛隨之下山。三人走到趙偏頭死去的地方,見趙偏頭仍然暴尸荒野,王猛動了可憐之心,同常山紅雁挖個坑,埋了趙偏頭兄弟。
常山紅雁王猛三人催馬奔跑,馬蹄踏碎冷風,他們不顧迎面撲來北風的抽打,不停的奮進。在離拐彎子大約有幾百米的地方,紅雁大聲的叫起來:“你們看,前邊來了幾匹馬,馬上的人好像是于得水和劉娟。”王猛也驚叫起來:“大當家的回來了!”很快三匹馬馱著于得水、劉娟、劉大腦袋趕到常山三人的馬前。大家見面悲喜交加,紛紛下馬噓寒問暖。王猛搶先開口把趙偏頭盜走寶參,又暴尸荒野的事告訴大當家的。常山也急忙向于得水和劉娟述說小伙計、于花和趙子明還活在山寨里。
得知于花和趙子明健在,于得水和劉娟高興的流下熱淚,然而劉大腦袋作夢也想到趙偏頭會干出如此卑鄙的下作之事,婉惜趙偏頭為了財寶毀了兄弟的情分,他長出一口氣罵了一聲“貪圖財寶,死有余辜。”
大家坐在拐彎處的三岔路口處,商量著是回山寨,還是速去找吉林奪回寶參。劉大腦袋思索片刻果斷的說:“小伙計于花和趙子明已經沒有危險,只要在山寨靜養數日就沒事了。現在山寨平安無事我也放心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我們立即找到吉林,想辦法奪回寶參。大家都贊同劉大腦袋的意見。于是眾人催馬加鞭直奔縣城去尋找吉林和洪九天。”
吉林同洪九天血濺金彪二樓,殺了洋人漢奸和地痞,一時間轟動新京,新京大俠名震滿州國。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百姓拍手稱快都解了心頭之恨。就連書館也大加宣傳,把新京大俠贊美的神乎其神,更有甚者竟在街心的墻壁上大書“新京大俠萬歲”或者是“給新京的大俠加油多殺洋人”的字標。老百姓的舉動讓鬼子漢奸和警察們驚慌起來。憲兵隊增派人力加強市內巡邏,又挨門挨門的搜查行跡可疑的年輕人。至于大俠長的是什么模樣誰也說不清楚。其實鬼子漢奸抓人都是枉費心機,洪九天和吉林把雨先送出城后,連夜起步出城直奔蘇君的家。
吉林倆人行至途中,遠遠望見一伙憲兵騎在馬上飛揚著塵土迎過來。吉林一眼發現劉斗騎在馬上被夾在憲兵之中。吉林低聲對洪九天說:“劉斗夾在憲兵當中,他沒有死,他如此猖狂的樣是去干什么呢?”洪九天也覺得很納悶,鬼子為什么能興師動眾的護衛他去新京呢,里邊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吉林要躥出去追馬隊,拿下劉斗。洪九天不同意這樣冒險的行動,因為憲兵手里的武器很精良,弄不好會出大問題。吉林只好聽洪九天的話,倆人決定暫切不可出手,憲兵隊是從縣城方向過來的,還是到蘇君那里問個清楚再研究對策。于是倆人見憲兵隊已經遠去,便出了樹林,加快步伐急奔縣城。
天將中午吉林二人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蘇君的家。表哥見洪九天這么快就返回來,急忙關切的問城里的仇人殺了沒有,洪九天先把吉林介紹給表哥,再把殺了金彪十三太寶的經過講給表哥。蘇君聽了十分滿意,贊賞表弟作得好。洪九天又把老母親介紹給吉林,然后把在途中看見一隊憲兵護著劉斗的情況說給表哥,并且問蘇君城里最近有什么新事。蘇君即刻告訴吉林和洪九天說,你們看見的憲兵正是護衛劉斗去新京給日本人送寶參的隊伍。
吉林聽了蘇君的話頓時大吃一驚,對洪九天說寶參在山上怎么突然又被劉斗奪走,看來響馬河山寨又遭殃了。大家正在交談中,外邊傳來劉大腦袋的叫門聲,吉林洪九天急忙出去給劉大腦袋開門。倆人拉開大門一眼看見常山、于德水、劉娟、紅雁、王猛跟在劉大腦袋身后,吉林急著問“你們怎么了來了?”劉大腦袋回話說:“外邊人多眼雜趕快到屋里說話。”
大家進了屋子,劉大腦袋把趙偏頭幫助劉斗盜走寶參,小伙計被劉斗拋在荒野企圖凍死后,又被救回山寨的事情一一講給吉林。
吉林聽了劉大腦袋的一番話后很鎮靜的對大家說:“寶參雖然被趙偏頭盜走落到鬼子手里,這不怨常山和紅雁,我們一定能把它奪回來。可慶幸的是小伙計三人保全了性命,我們有了弟兄還愁辦不了大事。我們同心同德一定能從東洋人手里奪回寶參,將來天下太平,國有明君之日,再把寶參交給國家。”
吉林的一番話講的眾弟兄十分激動,大家當即爭著同吉林一同去新京奪回寶參。吉林看眾兄弟都是真誠之心,也不好推辭什么,當即決定帶上眾人一同前往新京。
洪九天也同意帶上眾兄弟同往新京,他數了一下屋內共有八人。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八個人六匹馬怎么能走到一起呢?大家一時想不出辦法來。劉大腦袋想出個辦法說:“警察局有馬,弄出兩匹騎。”他的話頓時把眾人逗笑了,去警察局弄馬騎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可是劉大腦袋一臉正經的對大家說:“讓吉林帶大家騎馬上路,我和王猛留下來弄馬,然后再去追趕你們,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吉林擔心劉大腦袋捅出大事,不同意他的主張。王猛笑著對大家說:“各位放心吧,我們大當家的是馬閻王,別說弄兩匹馬,就是弄上一群馬也是綽綽有余。”吉林見王猛說的很真切,答應了劉大腦袋的請求,再三叮囑他小心謹慎行事,然后帶眾兄弟飛馬奔往新京。
吉林一行走后,劉大腦袋讓蘇君把他和王猛帶到警察局的馬棚附近,在馬棚的外面轉了轉,讓蘇君離去。然后帶著王猛沿街探明白從馬棚通往出城的路線。又在一家小酒館喝了幾杯二鍋頭燒酒,當天漸漸黑下的時候,離開酒館帶王猛悄悄地奔向馬棚。
馬棚在警察局西北角處,夜幕降下這里又黑又陰森,不時傳來山雀的尖叫聲和狼的嗥叫聲,讓人感到十分的發瘆。站在高高的圍墻外,只能看見馬棚的屋脊。劉大腦袋讓王猛彎下身子,他踏著王猛的腰部爬上墻頭,然后躬身伸手把王猛拽上墻頭,二人輕輕的跳下墻,再悄悄地靠近馬棚的墻,把耳朵貼在墻上靜聽馬棚里傳來的聲音。他們關注的不是馬吃草時發出的沙沙聲響,而是喂馬更倌的聲音。不一會兒的功夫更倌出來給馬添草,劉大腦袋聽見更倌的腳步聲后,立刻幾步躥到馬棚里,上前抓住更倌把他的手反綁起來,又把一塊兒破布塞進更倌的嘴里,再把他拉回睡覺的小窩棚里,栓到門檻子上。處理完更倌后二人快步走到馬槽前,馬槽前的十幾匹馬吃的正香。倆人分別舉起閃光的快刀,剎那間割斷了十幾批馬的韁繩,兩人翻身上馬,劉大腦袋對王猛說:“我們立刻上路。”王猛應聲回答“走。”
這時,劉大腦袋把兩個手指往口里一塞,頓時發出清脆聲音,這聲音就像一曲美麗動聽的音樂,十幾匹斷韁的馬聽到從劉大腦袋口里傳出美麗的音樂聲音,立刻仰起頭,豎起耳朵,跟著劉大腦袋騎著的馬跑出馬棚。劉大腦袋回頭看見十幾匹馬跟著自己的后面,又是一頓青脆的口哨聲音,然后用手猛擊胯下的馬背,這匹馬飛跑起來,后邊的群馬緊跟不舍,直奔警察局的大門而去。
警察局大門口站著崗哨,崗哨聽見清脆的口哨聲,四處探頭尋找聲音的來處,十幾匹馬從他們身邊奔馳而過,氣勢如排山倒海,嚇得崗哨把身子貼在墻邊,眼巴巴的望著警馬遠去。
吉林眾兄弟走了幾程后天黑了下來,馬也走累了,大家停下來歇腳,也好等劉大腦袋趕上來匯合。
大家正在交談中,身后傳來雜亂的馬蹄聲音,吉林對大家說:“后邊傳來很多馬蹄的聲音,看來人數不少,我們把路閃開,以免招來麻煩。”兄弟們聽了吉林的話,各自牽馬走出離道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下。這時馬蹄聲由遠而近,大家靜聽對面傳出的聲音。
劉大腦袋坐在馬背上,高興的手舞足蹈。他扯著嗓門告訴王猛說:“大炮頭,你知道身后這些散馬怎么會跟著我跑。”王猛早就聽他講過,劉大腦袋兒時放馬從一個會說鳥語的老人嘴里學來了本領,能講一口馬語。馬只要聽到他的響亮哨聲,就乖乖的隨著他走。王猛回劉大腦的話說:“你這本事可絕了,你一打口哨馬就跟著你走,那你能讓馬停下來嗎?”劉大腦袋聽后哈哈大笑起來說:“我的口哨就是馬語,讓馬怎樣他就怎樣,不信你聽著。”說著口里立即傳出悠閑的口哨聲,只見十幾匹馬立刻放慢腳步,一點一點地停下來,王猛高興的叫起來:“神了!神了!大當家的了不起呀!”
王猛和劉大腦袋的對話被吉林眾兄弟聽的清清楚楚,于是眾人也隨著王猛的聲音喊起來:“神了!神了!大當家的了不起!”這正是:
呼風有風,喚雨得雨,
恰似孔明借箭邀來東風。
群雄問世天相自傾,
萬馬奔騰奪回寶參,還于華夏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