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要是出門應酬管不住嘴，那便是沒堤壩的懸河，瞬間飛流直下三千尺。

別瞧不起人！

洛子歸足夠堅挺了，就這最后一道牙關，它已經(jīng)死守好久了，要不是有人突然冒出來擋道，從而泄了一口氣。

他能把這些在胃里翻江倒海的雜碎帶回去暖被窩。

不信？！

不信就不信嘛！何必這么兇？

難道跟這個擋路的人是一伙的，這都凌晨了，還要因為欲行不軌而耽誤睡覺？

好吧！既然不是一伙的，那就不用裝不知道了。

“耍猴的，有水沒？”

洛子歸的嘴巴雖然是吐完沒漱口不干凈，但鼻子可是很好使的，耍猴的那一身味……

太……騷了！

“有！”

耍猴的也不否認，既然已經(jīng)做了選擇，那便毫無退路可言。

一瓶水順帶五只猴一起沖出。

洛子歸馬步蹲好，雙拳接連拍打胸口，接著嘴一張：“吼……”

這不是拉開架勢接招的吼聲，而是來自大猩猩的威脅。

耍猴的既然想讓猴子纏住洛子歸，那此招雖然不像口嚼大蒜那么辟邪，但卻是烤串釀造，猴兒們值得擁有。

“吱吱……”摔落在地的猴子們急忙洗臉，太辣眼睛了。

幸好它們不是耍猴的，不然，這會早吐了。

洛子歸抓住那瓶水，先漱漱口，再一口氣喝完，順帶一個飽嗝：“切！不堪一擊。”

不是吧！

這會了還不知道唱得哪一出，根本不是莫名其妙好不好？

這個耍猴的讓他的猴發(fā)現(xiàn)了洛子歸左手手腕上的手鏈，雖然不知道有啥妙用，但猴是有靈性的。

相信它愛護它，那就讓它為自己謀私利。

耍猴的現(xiàn)在屬于明搶了，見偷襲不成，自然是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有意思，居然還會用口技排兵布陣。”

洛子歸雖然不是猴，但五只猴已經(jīng)圍住他開始轉(zhuǎn)圈圈了，他自然不能以一副不變應萬變得姿勢傻等著。

“嗨嗨，猴兒們，看清楚爺爺?shù)膭幼鳎瑢W起來。”

洛子歸當然是使壞了，它們又不是人是猴，猴最大的特點是什么？

聰明人應該大聲一點：“學人！”

一個人居然在猴面前搔首弄姿，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幸好這個點沒人，不然，這一幕……

拐角就遇到戴耳機跳舞的大媽們，有木有驚喜到哇呀一聲？

瞧瞧，學得多快，比那些熊孩子好教多了！

耍猴的再怎么有才也不可能教鳥叔、斗雞舞這樣的新奇玩意。

“來，接著轉(zhuǎn)圈，接著舞。”

洛子歸越跳越起勁，依然達到了忘我地境界，動作越來越快，姿勢是越來越夸張。

一人五猴就是一場秀，畫面太美了，除了耍猴的目瞪口呆外，還要加上一個……

一個早有預謀的偷……窺狂！

“這他……娘的是個人才。”

張坤已經(jīng)在手機屏幕前看呆了，他自從喝了那罐湯便知道洛子歸不簡單，原本這些攝像頭是用來欣賞一場武打片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

“坤哥，這人還要不要上報？”

“小五，你這是在教我做事嗎？”

張坤說話的聲音很輕，除了眼神有一閃而逝的不和諧外，神情要多和藹就有多和藹……

然而，他身后的年輕人小五已經(jīng)嚇趴在地上，渾身抖得跟篩子一樣。

都是人，有那么可怕嗎？

搞不懂！

“行了，我又不吃人！吩咐下去，給我把這段視頻在全網(wǎng)搞起來。”

“是！”

“嗯，原視頻用完徹底銷毀，記住了，一定不要出現(xiàn)洛子歸的面相。”

是的！

沒錯！

自從洛子歸在苗山面前自報家門后，離開那個攤位許久的張坤就知道了。

沒那么復雜，苗山與花秋月和張坤自然不是一伙的。

張坤既然知道耍猴的要堵洛子歸，便提前按了攝像頭，那肯定是攤位某個角落有竊聽器了。

一個能將小偷大叔送進監(jiān)獄自首的人，怎么可能是個普通的豪客？

“唉，真的只是曇花一現(xiàn)嗎？”

張坤說的不是屏幕里轉(zhuǎn)身要離開的那個耍猴的，而是跳完舞站在那里滿臉笑意的洛子歸。

他偷聽了那么多話，但有幾個字卻是回耳不絕。

“有些東西是搶不來，有些東西是我夢寐以求的。”

洛子歸贏了，贏得很輕松，沒有你生我死的場面，但對落敗的耍猴的，實在狠不下心放任其自行離去。

耍猴的不知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足足在那里愣了一分鐘：“嗯？你想說什么？”

“這座城已經(jīng)有了你的一席之地，那就好好呆下去。”

洛子歸不管耍猴的懂不懂，反正話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意思很明顯，他不會去報案，其他的……

“你……錯了，浪人是沒有家的。”

耍猴的酷酷的離開了，沒帶走這座城里的任何東西，即便他將來火得一塌糊涂。

“切！拽什么拽，德行！”

洛子歸氣得不輕，三個月來他擠破頭的想在這座城里扎根，而有些人……

居然一點都不知道珍惜，還說什么浪人是沒有家的屁話。

有個不知所謂的討厭人走了，另一個走了的人又回來了。

花秋月心底幽幽一嘆，俏生生從黑暗中閃身出來，她知道再不出現(xiàn)，那個在心底已經(jīng)刻下模樣的洛子歸恐怕再也見不到了。

“舞跳的不錯！”

“那是，城里人真會玩，我們也不差啊。”

洛子歸那股撒腿就跑的沖動，硬生生止于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他真想抽自己兩巴掌。

不就喝了點貓尿嗎？

怎么那么不要碧蓮，把要走的心思禿嚕出了嘴。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某些情緒是需要慢慢醞釀的。

在眼前晃蕩的彼此，說啥話都不會當真。

要是分開了，哪怕只是短暫的，只要腦袋一空，保證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洛子歸喝酒時一時嘴快說了要離開，花秋月當時只在意閨蜜的事，當然不可能把這事放在心上。

好死不死的，不省人世的閨蜜讓給了苗山照顧，她只能無所事事的亂想。

這么說吧，花秋月甩了拖油瓶閨蜜，暫時填補心里空缺的也只有洛子歸這個人了。

不是洛子歸有什么了不起，而是花秋月身邊的才男俊杰太多了，突然出現(xiàn)個山野村夫，當然覺得新鮮了。

咳咳！

比喻哈！

多年的妻子多么賢良淑德、任勞任怨，還是比不了外面的野花香，不是嗎？

別鬧，這沒有正不正常的，而是自然而然的。

洛子歸不也沒把苗山說的掌門的事放在心上，不然，他即便喝得有些蒙，也不會當著花秋月得面說離開。

兩人半斤八兩，彼此彼此。

幸好苗山那一對身邊沒有嘮叨不停的旁白，不然，兩人絕對會馬不停蹄的殺過來。

至于洛子歸和花秋月，不用懷疑，他倆絕對先搞死旁白。

“就你屁話多。”

呵呵！

好好好！

不說了！

“你確定要走嗎？”花秋月走了又回來，現(xiàn)在又問，這才是有始有終。

“不走了。”

洛子歸不是因為豬油蒙了心，也不是想要和花秋月開什么花結什么果，而是耍猴的走了。

這條街不會再有那個耍猴人了，一走一留，這叫因果循環(huán)。

“嗯！你決定了就好！”

嗯？忘了？

花秋月?lián)碛幸浑p智慧之眼，她認真看了洛子歸一眼，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那自然是不走了。

“那……咱們各回各家，睡覺！”

洛子歸既然留下來了，以后說不定會再碰到花秋月，即便不是如此這般天時地利人和，也比從此不會再見的好。

他說完就后悔了，心里一樣在念叨：唉，造孽啊，畜生都做不成，哪有什么畜生不如。

花秋月嚴重懷疑洛子歸的X取向，她是一位弱不禁風的女孩紙哎，就這么被扔下了？

真是好氣又好笑：“喂，我喝酒了！”

洛子歸停住腳邪魅一笑，轉(zhuǎn)身便是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知道啊！我雖然會開車，但喝得比你多。”

好事只要不發(fā)生在自己身上肯定無人問，但壞事的人何其多。

“帥哥美女，代駕來也。”

“滾！”

雖然兩人好不容易很默契的異口同聲讓代駕滾，但花秋月還是走了，貌似心情很不錯。

洛子歸的心情可一點都不好，無恥的心思被人滅了，氣得牙癢癢，對著攝像頭就是一個中指。

意思嘛就是那么個意思，不言而喻，自己體會，反正誰在偷……窺，誰心里難受。

“我是為你好，現(xiàn)在的你……你懂個球！”

隔得太遠了，張坤哪怕把洛家的祖宗十八代翻幾番，也絲毫不影響洛子歸望天裝比的模樣。

“我能說句：向你再借五百年不？”

三三得九。

多么吉利的數(shù)字。

把門關上，無論站著還是躺著，無時無刻不在演繹一個成語：面壁思過。

這就是洛子歸租的房子，夠大吧，豪華吧，帶空調(diào)噢。

只要進了這屋，別看手機，一覺睡醒都不知道白天黑夜，更不知陰晴雨雪天。

究其原因，當然是無窗了。

洛子歸進門從來不開燈，也不開空調(diào)，因為沒必要。

衣服掛在頭頂，身體與涼席一親密，瞬間與周公約起來。

次日，洛子歸是踩著萬家燈火亮起的那個點來到攤位的，沒想到苗山這個老板居然還不見人。

沒電話沒WX，只能像個傻子一樣等著。

“咦，這么早?”

整整過了一個小時，苗山才姍姍來遲，這樣的人怎么還有臉笑？

好吧！確實來早了！

啥都準備好了，就等來人點餐了。

可是……一個人都沒有！

瞬間，攤位上多了一個傻子。

兩個傻子還能干嘛，只能看著天空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