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歸能把黑漢從自我否定的思想邊緣拉回來,完全在意料之中。
誰讓兩人都是好吃之人呢。
“停!夸獎的話我已經聽多了,畢竟,我只是個傳說。”
黑漢對于洛子歸這無敵的自戀實在不敢恭維,傻傻的張張嘴,腦袋有點木,接不上話了。
“兄弟,等等,口下留情。”
“嗯?”
洛子歸一臉警惕地看著面前這位扭扭捏捏地黑漢,心想:就一份炒飯,不至于吧。
難道真要請幾個專家聞聞味,再一人嘗一粒,最后封存到博物館……
來吧!展示!
“咳咳,兄弟,這個……我也……”
“你也沒吃?”
洛子歸得到黑漢猛點頭地回應,頓時輸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拿去博物館作展覽,那就沒事了,就是心里難免有丟丟失落。
“餓了,想吃自己炒啊,這份可是我的。”
“不是,兄弟,那啥……”
洛子歸總算是看明白了黑漢那一頓指手畫腳,黑漢地意思很明確……
要么再炒一份,要么兩個人一起吃。
一起吃?
“給給,你先請。”
洛子歸渾身汗毛一立,特別膈應地將手中地炒飯連忙塞給黑漢。
剛認識怎么可能一起吃,有病啊。
如此短的時間便得到一個陌生人如此認可是多么激動的事。
然而某人的內心卻那么悲涼。
做飯好吃真的算本事嗎?
洛子歸搖頭一嘆,這要是本事,那村子里的人個個都是高手。
每家每戶都有一個做飯好吃的人。
然而,也沒見誰出了那個村子,在做飯好吃這方面出任CEO。
別提什么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更是扯淡。
收回不切實際的想法,起鍋燒油。
從勺子與盤子碰撞聲可以聽出,黑漢不僅吃得急而且是一掃而空。
“哎呀,苗老板果然是做大生意的,好聽勸啊,這么快掌勺的都找好了。”
這個迎面走來的彪形大漢口中的苗老板自然是洛子歸眼中的黑漢了。
就是后面的話,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太難聽了。
大生意?這么個屁大的地攤要是大生意?
那這彪形大漢的臉就是蹦極和攀巖的好去處,溝壑滿布,深淺不一。
好聽勸這話貌似沒說錯。
這個黑漢苗老板確實夠聽話,當下,整張臉尬尷卻不失微笑。
掌勺的?
洛子歸最煩聽到別人說他這三個字,要不是彪形大漢身后還跟著五六個人,他就……
他就能把鍋敲地更響一些。
“吆喝,居然有熟人,這位大叔不會因為沒偷到手機,從而把整個家族都找來了吧?”
洛子歸只是無意間看到那位偷他手機不成的大叔。
無論對方什么路數、什么目的,還是先自定神心。
關火,端起炒飯自顧自的吃起來。
“苗老板,來,坐!”
彪形大漢很親熱地拉著黑汗苗老板,不對……
從黑漢苗老板的不情愿的表情來看,真是被扯過去的。
洛子歸嘴里嚼著飯,眼睛很坦然地瞧著彪形大漢與黑漢苗老板。
一種很奇怪的想法涌上心頭。
這兩人絕對不單純……
咳咳,絕對有事!
雖然彪形大漢趾高氣昂的像只雞群里公雞,但是與頭快低到褲襠里的苗老板之間,存在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一個天南海北的胡扯,一個悶聲嗯啊哦,彎彎繞繞的,都是一些沒營養的屁話。
洛子歸猛然發現他把小偷大叔的事想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那位認識的大叔確實與彪形大漢是一伙的,但是他們絕對不是小偷家族。
大概也許可能,大叔的偷盜只是個人行為。
不然,他們怎么可能如此大搖大擺的在這條街晃蕩。
這個時代,什么牛鬼蛇神都無所遁形,就是夢太難追了。
如洛子歸一般,追夢比登天還難。
登天最起碼可以坐飛機,追夢?
拿什么追?
一腔熱血嗎?
這世界、這生活會真真切切地說明一個道理:屁都不是!
“苗老板,你招的這個掌勺,不僅眼神不好,而且這里可能有點問題。”
“我……你大爺的!”
洛子歸差點對彪形大漢口中的掌勺兩個字對號入座,什么眼神?
剛來,真以為看到就自以為看清楚、看明白了?
那兩只大眼珠子白長在那么大腦袋上了。
果然,自以為是的眼見為實,害人不淺啊。
洛子歸對于出言不遜者內心那是無比鄙視,對彪形大漢那指了指腦袋的言外之意……
只當眼瞎,沒瞧見,心里默默再罵一句就好。
“那個,誤會了,這位兄弟也是客。”
“哈哈,苗老板,你的手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沒別的意思,就是太難吃了。”
“是是,有待改進!”
黑漢苗老板只能接下彪形大漢損人的大實話,還能怎么滴。
雖然技不如人,貌似很丟人,也很打擊人。
但,這世上哪有人從娘胎里出來就啥都會的。
“苗老板,那這位兄弟的手藝如何?”
“好,比我好成千上萬倍,嘖嘖,都是那種想象中的味道。”
“哦?你確定?”
“那是,無比確定!”
洛子歸實在不知道咋形容黑漢苗老板這人了,好耿直。
真是好心人啊,夸別人自個居然不帶慚愧的。
這種崇拜人的方式不應該存在于兄弟姐妹之間嗎?
怎么現在?
以后出了防火防盜,更要防一防陌生人了。
不然,這是要被賣的節奏啊。
“我去,這眼神什么鬼?”
洛子歸怎么也想不到,彪形大漢居然信了苗老板那夸張的說詞……
好吧,確實是毫不夸張。
但是,這也太扯了吧,一說就信啊。
“兄弟會燒湯不?”
“你會掏錢買單不?”
洛子歸這可不是以小心心奪彪形大漢的大腹便便,明眼人都明白,這事是先被人刁難的。
一個賣炒飯的地攤怎么會燒湯?
“會!”
“我燒的湯很貴!”
“無妨,只要好喝,貴很正常。”
“你確定?”
“嗯!”
“那好,一言為定!”
退無可退,那就……
洛子歸這會脾氣也上來了,這彪形大漢明顯是找茬。
不說先前那句腦子有病不道歉,現在一副上位者的口氣……
擺譜裝大爺?
“我可是你大爺。”
氣歸氣,罵歸罵,說了燒湯那就得做。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洛子歸現在是騎虎難下了,眼前這些東西燒個鬼的湯。
“你……喝酒了?”
“這跟你燒湯有關系嗎?”
“有!”
“哦,喝了,不過,今晚喝得少,喝了半斤白的。”
洛子歸內心的怒火蹭蹭往上冒,不是懷疑彪形大漢酒后鬧事,而是那輕描淡寫的一個哦字。
除了掌勺兩個字,最最最討厭別人對他說哦。
“唉,早知道一走了之,哪有這破事。”
洛子歸現在撂挑子走人也沒人會拿他怎么樣,再說明天就離開了,以后肯定誰也見不到誰。
但是,男人嘛,不蒸饅頭爭口氣。
既然喝酒了……
那就燒一道迎合舌頭、獻媚腸胃,再迷惑下大腦的湯就行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黑漢苗老板著實對得起半個門外漢的稱號,越看洛子歸的動作眼睛越亮,絲毫不避諱自個技不如人。
一頓操作猛如虎,一問只是與人對賭沒毛錢。
湯在鍋里翻滾著,但卻無色無味。
彪形大漢原本期待的神情已經變得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瞧不起的意味。
黑漢苗瞬間領悟洛子歸的找尋之物,不知從哪翻找出一個白色陶瓷罐,大大方方的遞了出去。
“苗老板苗老板,等等等!”
彪形大漢原本風輕云淡的模樣早就沒了,整個身形像橋墩一般,橫在洛子歸與黑漢苗之間。
總算是阻斷了兩人的你來我往。
“苗老板,我先嘗嘗即可。”
洛子歸撇撇嘴,著急忙慌的還以為啥大不了的事,原來只是信不過啊。
嘗嘗就嘗嘗吧,嘴在人家臉上。
“嗯?”
“怎么樣怎么樣?”
彪形大漢嘗了一小勺子后只是疑惑的嗯了一聲,黑臉苗卻比洛子歸這個正主還著急。
“無論是嘗一口還是喝兩勺,都一個價。”
洛子歸的眼睛又不瞎,彪形大漢回味兩秒后手中那小勺子已經順著鍋邊溜第二勺了。
“哈哈,苗老板,拿來!”
“啥?”
“嗯?”
“呵呵,給!”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
彪形大漢接過黑臉苗的陶罐,小心翼翼地將鍋里的湯倒進去,看那架勢恨不得將鍋也舔了。
“唉……”
黑臉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罐湯從自個眼前飄過,看向洛子歸的眼神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意思很明確,應該多燒點,最起碼能嘗一口。
“呵呵……”
洛子歸只能做無奈裝,沒啥可說的,要是硬要說的話……
那罐湯只適合彪形大漢這樣的酒后人士,其他人未必能喝的出來。
悶罐!
彪形大漢懂得可真多,也是,那個身形懂得不多,也說不過去。
“3、2、1。”
洛子歸默念完三個數,彪形大漢果然開喝了。
“迎合舌頭、獻媚腸胃,再迷惑下大腦。”
一罐湯就在彪形大漢刺溜刺溜和黑臉苗咕嚕咕嚕咽口水的過程中見了底。
“哈哈,舒坦,太舒坦了。”
彪形大漢擦干額頭上的汗,那雙眼睛總算是略過了黑臉苗,落在了洛子歸身上,上下打量。
“兄弟好手藝。”
“嗯!這罐湯你買單肯定不虧。”
洛子歸瞇著眼自得其樂,但買單的事絕對不能忘,贏得了稱贊和聚焦的目光,最終目的才重要。
“好,按我生平喝過湯的價格買單,不過,我得在這里面打個折扣,苗老板的這個陶罐占此單四成。”
洛子歸坦然的點了點頭,要是不知道陶罐所帶來的好處,他就直接倒進碗里了。
悶罐,悶的就是融會貫通的口感。
黑臉苗一臉錯愕后臉更黑了,一瞬間的受寵若驚。
“咦,苗山,你……你啥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