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人生惟有讀書好

大二開學了。

開學有些什么變化呢？

翟星辰同學終于摘到了他的那顆星辰，每天和老大膩歪在一起，男才女貌，羨煞旁人。

小雙也談了戀愛，和城環系的一個學弟好得難舍難分。

慕青呢？慕青被小許老師逼著學英語。

四級考試，他們都報了名。本來嘛，英語四級考試對許同學來說是小菜一碟，平時就是練練練，不需要特意準備什么。現在抓了個小慕青，內心潛藏的教書育人誨人不倦的潛能被激發了出來，許媽媽總算后繼有人了。

每天清晨，許致遠總是風雨不動地在大樹下等慕青。練聽力，讀單詞，一個一個美好的早晨就在這朗朗的讀書聲中淌過。一有時間，兩人就在自習室泡著，練閱讀，做真題，把試卷一套一套掃過。慕青偶爾會想，我這是交了個男朋友，還是為自己請了個家教？別人家的男朋友，好像并不是這樣啊？人家是逛街吃飯打游戲，花前月下小秘密。他倆倒好，每天以書為伴，看看花，看看水，看看來來往往的帥哥靚女，日子過得充實得不得了，倒真是“好鳥枝頭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蹉跎莫遣韶光老，人生惟有讀書好”。

慕青把這幾句詩寫在書簽上，看書看煩了，就拿出來瞅一瞅，再看看旁邊讀得正投入的某人，覺得讀書還是有點趣味的。

一番努力的收獲，就是慕青終于從英語渣渣的大軍里跳了出來。雖然稱不上什么學霸，離學神更是差個十萬八千里，但輕松應付個四級，應該不在話下。

時間一晃而過，英語老師先來了一次模擬考。到了考試那天，慕青和老大她們早早起床，捧著個英語寫作范文狂讀，美名其曰找語感。慕青和張揚還有甜甜分到了同一考場，和許致遠約好了，考完試一起去吃大餐。

試卷發下來，慕青掃了幾眼，覺得難度和平時做的試卷差不多。靜下心來，仔細讀題，在鈴聲響起前幾分鐘，總算把一張試卷寫完了。剛檢查一遍，就聽見清脆的鈴聲。

“又不知耗費本姑娘多少腦細胞！”

“什么破卷子，眼都快看花了！”

“希望能過吧，聽說不過的，老師還要抓著再來一次。可不要再來一次，太煎熬了……”

慕青和張揚甜甜一塊兒走出考場，剛到門口，就看見許致遠笑著走過來。

考完了試，慕青心情大好，和張揚她們倆揮揮手，腳步輕快地跑到許致遠面前，笑得燦爛。許致遠一把摟住慕青，兩人嬉笑著往校外走去。

“今天我請客，想吃什么盡管說！”慕青土豪得不得了。

“謝師宴？”

“謝——師——宴？四級好像還沒開始？好吧，你說是就是……”慕青多單純厚道一小姑娘。

許致遠揉揉慕青柔軟的頭發，笑了笑：“好孩子，為師想吃……”

“五秒鐘決定，不然我就反悔了。五……四……”

“三”字連同慕青的柔唇一起，被某人含笑噙住。

慕青沒有準備，一不留神，險些跌倒。許致遠忙拉住慕青，大手攬過纖腰，讓女孩緊緊依偎著自己。

頭頂有細碎的陽光灑過，慕青悄悄睜開眼，看到了一雙比陽光還要亮的眼睛，又黑又深的眸子里，有藍天白云，有綠樹紅花，還有……自己的影子。慕青和許致遠一對視，趕緊又閉上了眼睛，一副乖巧模樣。

許致遠輕笑出聲，輕輕咬了慕青一下。慕青微惱，一抬腳，踩在了許致遠早上剛剛換的白色運動鞋上。

許致遠眼里笑意加深，干脆抱起慕青，讓她站在自己腳上，手臂用力，將她摟得更近一些。

慕青腳上不敢用力，整個人幾乎被許致遠抱在懷里。雖然周圍草木茂盛，又有粗大的樹干做掩護，偶爾一陣腳步聲，嬉笑聲，還是清晰可聞。慕青羞得不敢抬頭，趁許致遠不注意，一下轉過頭，埋在他的肩胛處，再也不肯抬頭。

“你不是要請我吃大餐嗎？不許反悔。我想吃的大餐，就是——”說著，低頭在慕青耳畔輕笑，“就是——你，阿青……”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畔，慕青小臉紅紅的，呼吸還沒有平復，聽到許致遠的話，臉更紅了。輕輕推開許致遠，雙腳總算是著了地，笑著抬了抬腳：“我的腳丫最好吃了，要不要嘗嘗？”

說著，又連著在許致遠腳上踩了幾下，看到他一雙白鞋變成了花鞋，咯咯咯，笑得花枝亂顫。

許致遠看看慕青的小白鞋，又看看自己的大花鞋，也笑了起來。

一陣笑鬧，考試的疲憊早消失得無影無蹤。倆人手牽著手，一起去街上，吃了頓百歲魚，又去公園逛了一大圈，才坐了公交車回來。

慕青懷里抱著幾本書，許致遠手里提著幾盆花，拎著幾條五顏六色的小金魚，兩人滿載而歸。

“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身后還背著……”

許致遠笑著看了看慕青：“怎么不唱了？挺好聽的……”

“不想唱了，忘詞了。”慕青瞪了他一眼，腳下加快了速度。

許致遠笑著追了上去：“我們以后也會有小娃娃的。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慕青不想搭理他。

“我喜歡女孩，像你這樣。”

“……”現在談這，不覺得太早了？

“我想……”

“我想你該口渴了！”慕青把手里的半杯果汁遞給許致遠。

許致遠就著慕青的手，喝了幾口果汁，總算暫時消停了一會兒。

考完了試，誰還再去圖書館呀！回到宿舍，慕青把那些試卷啊，聽力啊，全收拾了起來，打算一星期不理他們。

看著清清爽爽的桌子，慕青心情倍棒，洗了頭發，請小雙給化了美美的妝，樂呵呵地去找許致遠。

簡單吃了晚飯，兩人騎著車，繞著環島公路，迎著夕陽和微風，快樂地騎行。

“看我的！”路上人少，慕青開始撒手騎車，騎了一小段路，車子一歪，差點摔倒：“我以前騎得挺不錯，怎么一段時間不練，退步這么厲害。”

“騎得算是不錯的了，只是和我比嘛……還差那么一點點。”許致遠吹著口哨，撒開手，緊蹬幾下，從慕青身旁呼嘯而過。

慕青使出那股不服輸的勁兒，緊趕慢趕，攆了上去。快趕上許致遠時，用力連蹬幾下，又超過了許致遠。

兩人你追我趕，笑聲回蕩在柔和的黃昏中。

“你什么時候學會騎自行車？”

“小學三四年級吧！”

“我也是小學就學會了。你知道我為什么練單手騎車嗎？”慕青想到當時學一起騎自行車的堂妹，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和我一個堂妹一起練車，她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得練習單手騎車。’”

“為什么？”

“我也是這么問的。你猜她怎么說？不會單手騎，萬一騎著騎著，癢癢了怎么辦？兩個手都扶著車把，沒辦法撓癢癢呀！”

“好有道理呀，哈哈哈……”

“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下定決心練習單手騎車的。”

“果然，有需要才有動力！”許致遠想象著慕青小小個子，瘦瘦身板，一邊騎車，一邊伸手撓癢癢，忍不住又哈哈笑了起來。

慕青和許致遠一邊說笑，一邊飛快地蹬著腳踏板。

夕陽下，女孩發絲飛舞，笑容明亮，整個人神采飛揚，即使能書善畫如許致遠，此時也不覺看得癡了，慕青的這份美麗靈動，自己那支笨拙的畫筆，是怎么也畫不出來的。

這畫面，怕是要一輩子印在心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