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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泉水質、水位的變化

隋文帝建立隋朝,將都城從漢長安城遷到山川秀麗、卉物滋阜的龍首原,與水質咸鹵不可飲用有一定關系。開皇二年(582),大臣庾季才上奏:“漢營此城,經今將八百歲,水皆咸鹵,不甚宜人。”《隋書》卷七八《庾季才傳》,中華書局1973年版,第1766頁。

隋唐長安城醴泉監的興廢和善和坊御井的變遷,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井泉水質和水位的變化。

醴泉坊本名承明坊,在皇城之西。隋開皇二年創建都城繕筑此坊時,于長安醴泉坊十字街北之西掘出甘泉浪井7口,不僅井水甘甜,而且飲者疾愈,因以名坊為醴泉坊。隋文帝于此置醴泉監,取甘泉水以供大內御廚。開皇十二年(592)廢監立醴泉寺。[清]徐松撰,李健超增訂:《增訂唐兩京城坊考》(修訂版),三秦出版社2006年版,第227頁。1986年清理出醴泉遺址,為一邊長3.8米的磚砌方坑,深2.5米。坑底鋪砌石板,共砌有7個泉眼。正中的泉眼最大,作海棠形。方坑內發現的北魏、西魏、北周、隋到唐中期近20件殘破石造像,應為唐武宗毀佛時被砸毀填埋的。韓保全、向德:《文物志》,《西安市志》卷六(科教文衛),西安出版社2002年版,第397—398頁。醴泉監廢立為寺,可能跟水質的變化有關,或因泉水干涸所致。醴泉在武宗毀佛時遭到填塞,應是井泉長期取用導致枯竭而徹底廢棄。

善和坊御井是考察唐長安城水質變化的重要例證。據考證,此坊位于長安朱雀門街之西從北第一坊。黃永年:《述〈類編長安志〉》,《中國古都研究(第一輯)——中國古都學會第一屆年會論文集》,1983年。據《長安志》記載:“善和坊,有井水甘美,以供內廚。開元中,日以駱駝馱入內,以給六宮,謂之御井。”[元]駱天驤撰,黃永年點校:《類編長安志》,三秦出版社2006年版,第224頁。但據李肇《國史補》記載:“善和坊舊御井,故老云非可飲之井,地卑水柔,宜用濯。”[清]徐松撰,李健超增訂:《增訂唐兩京城坊考》(修訂版),三秦出版社2006年版,第166頁。李肇生活在元和前后,距離開元盛世已過60余年,甘美的井水已變成非飲用水。

隋唐長安城不同里坊水質也有差異,這與地勢高卑、人口多寡有一定關系。唐人詩歌對長安城不同里坊水質的不同也有反映。據姚合《新昌里》:“舊客常樂坊,井泉濁而咸。新屋新昌里,井泉清而甘。”《全唐詩》卷五〇二,姚合《新昌坊》,中華書局1960年版,第5714頁。姚合在憲宗元和末年進入長安,武宗會昌年間辭世。詩中反映井泉濁咸的情況在隋代和中唐以前少見,從一個側面反映了從唐代中晚期開始長安城水質局部發生顯著變化。常樂坊位于東市之東,北與興慶宮僅一道政坊相隔,人口較屬于城南曲江的新昌坊稠密,在唐立國200余年后水質已變壞。而在晚唐懿宗時期,開明坊的一處人家住在人煙稀少的城南,“城中塵外住,入望是田家。井出深山水,闌藏異國花”[唐]許棠:《題開明里友人居》,《全唐詩》卷六〇三,中華書局1960年版,第6965頁。,水質之甘洌可以想見。

伴隨著水質的變化,隋唐長安城水位也有所下降。盡管目前考古發現尚無充分證據。但據唐代小說《酉陽雜俎》:“開成末,永興坊百姓王乙掘井,過常井一丈余無水。”[唐]段成式:《酉陽雜俎》前集卷一五《諾皋記下》,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145頁。故事發生的時間在晚唐文宗時期,內容雖荒誕,但或反映了長安城水位下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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