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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陸離愿唯四哥,馬首是瞻!

  • 錦繡青梅
  • 鶯訴
  • 3295字
  • 2020-09-13 01:00:17

“還有,趙公子說黑衣人有兩個,卻只指認陸景淮一個……”

“停一下!”

趙先霖忍無可忍。

他若是再不出言阻止,沈長風簡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

到底是混跡官場多年的人,他眼珠子一轉,很快便有了主意。

他皮笑肉不笑道:

“不愧是白鹿洞書院最出類拔萃的學生,見解果然不同凡響。你說了這么多,不就是在說我兒的話無法證明陸景淮是兇手嗎?那你可有證據,證明陸景淮不是兇手?”

趙楚陽一聽這話,覺得局勢又掰回來了。

他叫囂道:“我爹說的對,你有證據證明陸景淮不是兇手嗎?你若證明不了,那么他就是兇手!”

這般霸道無理的話一出口,學子們不禁竊竊私語,目光中帶著幾絲鄙夷和嘲笑。

趙先霖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沈長風垂眸低笑,一字一句道:“不巧,我就是人證。昨夜我溫書直至丑時四刻,我可以證明,陸景淮從未離開過房間。”

陸景淮鄙夷地看向沈長風。

這家伙,撒起謊來面不改色!

若不是他知道事情真相,他都差點要信了!

有了人證,趙楚陽的話顯然已經站不住腳。

錢文慕一撫白須,“趙大人,您也聽見了,覆卿可以證明陸景淮昨夜并未外出。抓捕陸景淮一事到此為止吧,還請您另尋兇手?!?

趙楚陽急了,不依不饒道:“爹,兇手就是陸景淮!你不能放過他!沈長風算個什么東西?他的證詞未必就是真的!說不定、說不定昨夜就是他和陸景淮一起去暗算的我!”

沈長風笑望他,溫潤桃花眼底流轉過幾絲寒芒,“趙公子慎言。”

立刻有學子不忿道:“覆卿性情溫和,待人最是謙遜有禮,趙公子可莫要誣蔑人!”

“是啊是啊,我一直都把長風兄當做榜樣,可容不得你潑他臟水!”

“知州的兒子就可以這般詆毀別人嗎?說是以官欺民也不為過吧?”

……

沈長風一言,一呼百應!

趙先霖作為知州,最怕的就是不得民心。

這幫學生,連以官欺民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今日他若執意抓走陸景淮,恐怕此事一傳十、十傳百,會引起眾怒。

他扯扯嘴角,擠出一抹生硬的笑容,“看來是本官弄錯了,兇手不是陸景淮。今日帶州兵冒昧前來,是本官唐突了,還望錢祭酒莫怪?!?

趙楚陽眼睛一瞪,還想再說點什么,被趙先霖拽著胳膊離開。

斷手之痛,本就難以忍受,又經這么一拉扯,他疼得直冒冷汗,嘴唇都白了。

“爹,痛!痛??!別拉我,別……!”

到了外院,趙先霖才松手,瞧著自己的兒子,滿臉心疼:“兒啊,你也看見了,那晉誠齋留不得,陸景淮也抓不得!”

趙楚陽目露兇狠,“都怪那該死的沈長風!”

趙先霖連忙去捂他的嘴,“我的兒啊,這還沒出書院,這種話千萬別再說了,當心犯了眾怒!”

父子倆狼狽離開書院,直到坐上馬車,才松開緊繃的心弦。

趙先霖惱道:“今日我算是丟足了面子!”

趙楚陽盯著自己纏滿白布的右臂,目光透著幾分思量。

“爹,或許陸景淮真的不是兇手……”

趙先霖正色,“你還與誰結過仇?”

“我一直在想辦法吞并潯水幫,為趙家奪來整個江南最大的聚財盆。可惜那潯水幫的人不知好歹,處處與我作對,前些日子,我剛弄死他們的二當家……”

提到潯水幫,趙先霖流露出貪婪的神色。

他笑容陰惻:“潯水幫的吞并,非一日可成之事,我們要等一個合適的契機。楚陽,你的斷手之仇,爹一定會替你報!”

……

趙知州帶著州兵撤離,晉誠齋又恢復了往日的清靜。

錢文慕負手立在講臺上,嚴肅道:“今日之事,關乎咱們書院學子的名聲,切記不得外傳!”

司徒源觀望了會兒,拂了拂道袍寬大的衣袖,溫和沉靜地離開。

兩位院首前腳剛走,沈長風的案幾立刻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學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無一不是在夸贊他方才出面給陸景淮作證的氣度與風姿。

錢佳人也湊了過來,抱著他的手臂不撒手,“覆卿,你剛才與趙知州對峙的樣子可好看啦!簡直要迷死人家啦!”

沈長風不動聲色地抽出手,“過獎。我只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同窗被誣蔑,實話實說罷了?!?

陸景淮扒開人群,一腳踩在案幾上,冷笑道:“沈長風,說真的,小爺我的臉皮已經夠厚了,沒想到你比我還不要臉!”

錢佳人捏著手帕去推陸景淮的腿,“陸二,你講講道理,剛才若不是覆卿替你作證,你早就被州兵抓去牢里了!”

陸景淮趁他不注意,一把搶走他的手帕,“是嗎,他要是不替我作證,把牢底坐穿的人可就是他了!”

“陸二!人家不許你誣蔑覆卿!”

“你個娘娘腔!閉嘴!”

“嚶嚶嚶,你竟敢兇人家!”

“吵死了!”

“嚶嚶嚶,快把人家的手帕還給人家!”

“追上我再說!”

陸景淮揮舞著手帕跑了出去,錢佳人則拎著衣擺在后面追。

沈長風笑意溫和地收拾好案幾,起身道:“是時辰下學了,大家都散了吧。”

學子們陸續離去,偌大晉誠齋,只剩一道白衣身影坐得端正挺拔。

沈長風微笑,“五弟還不走嗎?”

沈陸離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沈長風泰然自若,從容與他對視。

兩道目光相觸,仿若冰棱遇上利刃,寒意徒生。

沈長風勾著唇,涼涼道:“五弟有話不妨直說?!?

沈陸離看著他,語氣平靜而篤定:“那只手,是四哥砍的吧?!?

沈長風盯了他一會兒,突然笑出聲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應該殺了他?!?

沈陸離嗓音微顫,深潭般的眸光里隱忍著恨意。

沈長風嗤笑,“五弟這是說的什么話?你與那趙楚陽有仇,你便去殺了他,與我何干?”

“四哥!”

沈陸離緊攥雙拳,眼眶漸紅。

“難得看見五弟如此失態的模樣呢。上一回見,是兩年前的三月吧……”

沈長風挑眉,“只是,我為何要幫你?”

眉目清雋的白衣少年,目光沉痛而哀慟,仿佛深陷某段傷戚的回憶。

許久,他緩緩彎下筆直的脊背,一字一句鏗鏘道:

“陸離不才,殺親之仇,不能親手報之。若四哥肯幫我……陸離愿唯四哥,馬首是瞻!”

沈長風桃花眼瞇起,似在權衡思量。

午間的風,吹起竹幕一角,發出沙沙聲響。

姿容雅致的少年,邪肆勾起唇角,“容我考慮考慮?!?

沈陸離目送他離開,而后緩緩坐回到案幾前。

對于沈長風這個四哥,他既不了解,也看不透徹。

只知六歲那年,父親從外領回一個男孩兒,認祖歸宗、錄入族譜,從此他便多了個四哥。

多年來,兩人除了一同念書,幾乎沒有其他交集。

但今日之事,他見識到了沈長風的本事,斷人之手,安然脫身。

他就是相信,沈長風有辦法殺掉趙楚陽。

只要殺掉趙楚陽,只要替阿挽報仇!

唯沈長風馬首是瞻又如何?

沈長風,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細碎陽光下,白衣少年慢慢蜷縮起身子。

他伏在案幾上,雙目通紅,唇齒緊緊咬在一起,滲出殷紅的血珠。

風吹過,仿佛有梨花的清香。

兩年前,陽春三月,沈府清和院的梨樹下,容貌秀美的少女永遠閉上了眼睛。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夜月華如霜,滿枝丫的雪白梨花下,少女衣衫不整、發髻凌亂。

她滿臉淚痕,蹲在樹下緊緊環抱著自己,輕喃的話語是那么無助。

她說:“五公子,我臟了,我臟了……”

阿挽,

那是他的阿挽啊……

寢屋內,謝錦詞小臉蒼白,坐在圓桌前,小口地吃著冷粥。

她虛盯著一處,目光無神而渙散。

昨天夜里,小哥哥送了她一只人手!

直到現在,她都還沒緩過勁兒來。

腦海中一閃而過那蜷縮著的慘白僵硬的手指,小姑娘連忙捂嘴干嘔。

槅扇吱呀一聲被推開,唇紅齒白的青衣少年慢悠悠踏進來。

“呀,妹妹終于醒了。”

他笑瞇瞇地在小姑娘身旁落座,傾伏在桌子上,以手托腮。

謝錦詞下意識往后縮了縮,目光閃躲著不敢看他,“小哥哥,你,你回來了……”

少年挑眉,“怎么?妹妹怕我?”

小姑娘低著頭,“不,不怕……”

“是嗎,妹妹現在的模樣,好像我會吃了你似的?!?

少年輕笑,“看著我?!?

謝錦詞猶豫著抬起頭,濕漉漉的眼睛充滿了不安,像一只受驚的小鹿。

沈長風朝她伸出手,指腹摩挲在她細嫩的臉頰上。

小姑娘正襟危坐,一動也不敢動。

少年姿態慵懶,嫣紅唇瓣輕輕翕張:“想說什么,說便是?!?

小姑娘聞言,輕輕咬了咬下唇。

她注視著少年的眼睛,認真道:“我知道小哥哥是為了替我出氣,才去砍斷趙公子的手。可,可是……”

“可是這種方式太過殘暴?你接受不了?”少年好以整暇。

謝錦詞看著他,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沈長風下頜微揚,嗓音如酒:

“這世間的規則,本就是如此。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若不錙銖必較、不以牙還牙,一味隱忍、一味寬容,到頭來,被人踩在腳底的便是你。

“你現在還小,還不夠強大,你做不到的事,我便替你做。等以后啊,你就明白了……”

小姑娘歪了歪頭。

心中依舊懼怕,卻又無端生出幾絲暖意。

少年修長的手指,從她的臉頰游移到頭發。

那烏黑柔順、綢緞般的青絲,怎么摸怎么舒服。

“小哥哥……”

謝錦詞輕聲開口。

她粉嫩的唇瓣泛著微白,唇角卻翹起了彎彎的弧度。

小哥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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