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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病來如山倒

  • 溺寵之路
  • 清風徐萊
  • 4157字
  • 2020-09-13 09:39:17

“有痛的感覺嗎?”綠蟻滿面擔憂地問。

“嗯,有些痛,但應該沒什么大事。”

裴知意面上滲著薄薄的汗珠,尤其是手指尖上傳來尖銳的痛感,興許是玻璃碎片把手指弄破了的原因。

但她不想讓眼前的宮人們過于擔憂。

“我現在便去找人幫您處理傷口!”綠蟻眉宇間皺得更緊了,他們又何嘗看不出主子是在硬抗?

“喜兒,聽我的吧。”裴知意伸出一只手,朝他要走的方向攔住了對方。沒料到衣服雖然抓住了,但是令人著急的是。

她沒注意到自己現在已經是個傷患了,不應該做這么大的動作,牽連到手上的傷口,身上的傷口更加隱隱作痛。

可她沒有辦法治療,傷口不會康復,宮人們只會越來越擔憂。

裴知意沒有辦法,無奈情急之下想了個法子說:“之前太子殿下賞的金創,還有嗎?記得放在哪里嗎喜兒?如果能擦一擦金創藥,應該不會這么痛了,眼下追云閣的情況,別去叨擾任何人。”

自從追云閣被禁足,乃至被冷落,裴知意漸漸明白了,宮里面遠不如她想象得那么溫暖簡單。

事情剛發生的那段日子,她知道自己和趙承基之間的裂痕,難以修復,每天都活在難過之中,什么事情都不想去聽。

更失去了找別的樂子的興趣。

隨著時間的推移,裴知意縱使是再不上心,亦是察覺到了許多端倪。首先,便是飯菜,從葷素俱全,變成冷菜冷飯。再是炭火,一開始送的皆是上好的木柴,如今送來的不是濕漉漉的柴火,便十分難得了。想她受盡太子殿下恩寵的時候,追云閣熱鬧的景象,如今不復存在了。

繡坊的,胭脂閣的,香料鋪的,之前還常常往追云閣送些新鮮玩意,討她歡心。當下哪里還看得見半個人影兒?

本就受了和趙承基吵架的打擊,再被這般一落千丈地打擊,她夜里起來在窗前沉思著最近發生的一切,忘記披外袍,次日便感覺身子弱了起來。

綠蟻把這些放在眼里,悄悄地瞞著各位,到御醫坊去了三四次,每每都被找借口回絕了,有的說病了,有的說忙著,一聽說是追云閣,各個都跟回避著瘟神似的。

醫女在別的御醫那里,聽了一耳朵,可給她擔心壞了。

一邊責問綠蟻怎么不找她,一邊拿著用具便跑到追云閣來,給裴知意好生瞧了幾番。

她摸著門道,給她開了生姜,蔥白,麻黃湯等藥材,去去寒氣。

服用了三四天,眼看著氣色稍微好了一點點。

“昭訓,醫女性子那么良善,我們不如還是請她來給您看看。”綠蟻苦口婆心地說。

回想起醫女之前的種種關切,他此話也是出自真心說的,半分不假。

綠蟻說的這些,裴知意又何嘗不知道呢?

她亦是悠悠地開口道:“難道咱們欺負她不計較?她是不跟追云閣計較什么,但是,倘若因為我的事情,讓她陷入困境之中,我一定會更加自責了。”

綠蟻聽了她的話更加左右為難,這些道理他還不是聽得特別通透。

但是,綠蟻能察覺到,經歷了這三番五次的事情,裴知意的性子比以前更加沉穩些了。

他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樣的改變,但是,他覺得昭訓更加有一個昭訓的模樣了。

紅泥對于這一切,心中是通透的。

追云閣被冷落,在這偌大的東宮之中,也就好像是一個落著灰塵的盒子,不會再有人關心了。

倘若誰經手了這個盒子,難免給自己身上,也惹得一身灰。醫女正是如此。

紅泥拿過綠蟻翻出來的金創盒子,低聲說:“昭訓,紅泥手細致些,來幫您涂吧。”

裴知意知曉這些人中,紅泥的心思最為玲瓏,手也巧,便應了。

紅泥先拿毛巾把手擦拭干凈,這才扶起裴知意的纖纖玉手,小心地涂抹起金創膏。

“昭訓,您心里,約莫是有些變化了。”紅泥這么說著。

“什么變化?痛……”

紅泥心疼地又把動作放輕了點:“云祥來,是非要咱們追云閣好看,不會輕易罷休的。我們都想保護著您,沒想到倒是主子親自上陣,應付了她。”

綠蟻回想起今天的一切,同樣是點點頭說:“紅泥說的沒錯!最讓奴才沒意料到的是,您假裝昏迷這一招,讓她知難而退,實在是太厲害了!”

“你們說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我是心疼那些賞賜的好東西,這下都被浪費掉了。心中對她亦是有不滿。假裝昏迷,我是因為根本就不想跟她搭話啦!”

裴知意一下子,在她們面前又恢復了往日單純無害的模樣。

“我認為,那云祥郡主真是不把我們追云閣放在眼里,她就當真什么都不忌憚嗎?”綠蟻又皺起眉頭,苦大仇深地說,他最看不得裴知意這么沒有心機,還被這些壞女人欺負了。

別看裴昭訓,是小小的一個昭訓,算不得什么大品級。可是往日里,有趙承基的偏袒,在這皇宮里誰還不是禮讓上三分,生怕惹了趙承基不高興。

倒是云祥郡主不識相,三番兩次地非要來招惹追云閣。

“你別小瞧了云祥郡主。”裴知意想了想說。

趙思云正是清楚趙承基此次不會偏袒她,才這么放肆地來追云閣鬧事。趙承基怕是再也不會袒護她什么了。

趙承基那個冰冷的眼神一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她便感覺到心底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

“但是,哼,多虧了這件事,我才知道,本昭訓在各位的眼中,是這么一個膽小鬼啊!”裴知意不想再繼續談論關于趙承基的事情了,連忙話鋒一偏。

聊了這么半天,她方才發現,她只是把云祥郡主打發走了,宮人們便對她刮目相看,一直稱贊了。

她平時究竟是有多窩囊?多不成氣候啊!

“不是不是,昭訓誤會了,我們斷然不是這般想的。”

“哦,還不承認呀!”裴知意來追云閣這么久了,還是頭一次擺架子,鼓著腮幫子端起主子的姿態問道。

“在我們眼里,您總是需要被保護的那個人,如果我們不出面,您解決問題的方式就只有,只有……”紅泥越說越不對,說話都一頓一頓地結巴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怎的被她一追問,就把實話說出口了。

“只有哭鼻子吧?”紅泥及時停止了往下講,綠蟻沒什么心眼,接過她的話茬說,言畢還一臉驕傲地樣子戳了戳紅泥的手:“怎么樣,我說的對不?”

紅泥嘆了口氣,既然綠蟻都講出來了,她也不再遮遮掩掩地,索性一口氣全說了:“是,因此在宮人們眼中,您常常是個怯怯的主兒。可是經過今天這件事情,我們都發現了,您心底是十分堅韌的。”

一番話講完,紅泥低下頭去,不敢再直視裴知意。

雖然他們說的都是真心話,但是在宮廷中,隨便講主人的一些事兒,還是這么私密隱晦的事情,可謂是一件忌諱。

裴知意眼神呆呆的,把他們講的話反復咀嚼思考了一陣子。

竟是涌現上一些后悔的感覺。

之前的自己真是那么不堪?

糯糯的,解決問題的唯一絕招便是可憐巴巴地掉眼淚。

仔細想想,在父親大人身邊時,她便是這般了。

還未嫁入東宮時,父親大人對她的教導是,你心里樂呵的時候,便開心地綻顏吧,心里委屈的時候,流眼淚也沒有關系的。千萬不要把事情悶在肚子里,會悶壞自己的。

裴知意從小都遵循著父親大人說的這句話。

沒料到,有天被宮人們說,這樣的處事方式是過于軟弱了。

她哪里軟弱呢?

父親大人帶她去圍獵,見著那老虎豹子,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呢!

不過有一點是實話,趙承基對待她,是捧在手心里,什么事皆順著她的意思,因此哪怕到了東宮,她仍然是在家中那個模樣,沒有半分的改變。

“說實話,小奴認為,您還是很勇敢的。”綠蟻在床邊,觀察著裴知意面色不大好了,出言奉勸她不要胡想。

裴知意還是很單純的,聽他這么一說,好奇心來了:“是嗎是嗎?你說說看?”

“那可不!昭訓您和太子殿下的爭吵,有來有回的,還不夠勇敢嗎?我可是從來沒見過有人敢在太子殿下面前那樣,他素來討厭被人頂撞,我們嚇得腿都軟了,您還能那樣跟他對峙!”

綠蟻沒留神,把埋在心里想的一股腦兒地全交代了。

裴知意無語凝噎。

綠蟻這些話,當真不是在嘲諷她嗎?

裴知意好半天不知道怎么回應,這綠蟻說的話也太能膈應人了,她本就苦惱于和趙承基有了爭吵,綠蟻又把這茬給她提起來了。

雖然心中有點不快,但她亦明白,綠蟻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脾氣,沒有惡意的。

綠蟻素來就是這樣,不然也不至于差點被打入永巷的境地。

“讓我一個人待會兒。”裴知意憋了半天,總算是沒好氣地對眼前二人說了句。

“昭訓,我是不是不應該那么說?您可千萬別生氣啊!”綠蟻見她臉色都黑了,琢磨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么。

綠蟻本意還是想奉勸昭訓主子別想太多,傷了身子。

哪知道結果卻弄巧成拙了!

在她心里,裴知意是整個后宮中僅此一個的好主子,她絕沒有半分貶低她的意思……

“不生你的氣,只是惦記著大廳中,還是亂七八糟的,沒有人整理呢。”裴知意手指了指大廳的方向,臉還是朝向另一邊,似乎還有點在賭氣的模樣。

紅泥看她們倆跟小孩拌嘴似的,帕子捂著嘴巴,把自己露出來的笑容給擋住,免得綠蟻見了,又口直心快地問這問那。

綠蟻瞅瞅裴知意,又瞅瞅紅泥,主仆二人皆是不太樂意搭理她,一張嘴都扁下來了,灰溜溜地應了聲,去大廳里整理雜物了。

前腳剛踏出裴知意的臥室,后腳便跟喜兒撞了個滿懷。

喜兒焦急地問:“昭訓還好嗎?”

方才他獨自離去,到御醫坊挨個去求各位御醫了,結果……

“昭訓沒大礙,涂了藥膏,這會在休息了。不過,手上、背后,皆是傷著了。”綠蟻給他解釋道,喜兒聽了這些話,更是擔心了,綠蟻又添了句:“紅泥在給昭訓主子抹金創膏呢,是之前賜給追云閣的。”

喜兒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忙說:“那就好,那就好。我求爺爺告奶奶的,問了好些個面熟的御醫,都拒絕我了。連那銀醫女,亦是不知去向,要不是你們找到了金創膏,這可該如何是好啊?”

追云閣當紅的日子里,有次喜兒生病了,不過是小小地跌了一跤,御醫坊的人知曉了,都對他貼心得很,幾個御醫爭著給他送秘制的膏片。

趙承基與裴知意大吵一架,生了嫌隙,這話一被東宮外面的人知道了,一個二個都看見他們追云閣的人,都跟看見老鼠似的,看見都躲著走。

“你別提了,昨天我去內事房,問他們討要一點新鮮的干柴。這濕漉漉的柴火燃不起,主子都好幾日沒用熱水洗澡了。”綠蟻嘆了口氣說。

“還有廚房那頭,飯菜弄清淡點也就算了,直到冷了才送過來,算是怎么回事啊。還跟我說是新鮮的就不錯了。”

“我聽說紅泥,前幾日到繡坊去也是碰了釘子。繡坊的那些人,前段日子還來熱情地給咱們看新到的錦緞,說要給昭訓特制幾身長裙。紅泥估摸著日子差不多了,去繡坊看看,哪知對方跟不認識咱們追云閣似的,說錦緞給別的府里頭用了,還說這個月的定制數量不夠了,追云閣根本排不上號。我聽著都來氣。”

交流完了這些,兩個人面面相覷,都是不知道對這些墻頭草作什么評論了。

喜兒的目光沉沉地,沒了什么生氣,這才剛剛是個開頭,追云閣往后只會越來越被冷落。

況且,誰又不清楚呢,這后宮的正主,再過上一段日子便要正式娶到太子身邊了,皇帝欽自選定的正妃。

假如這正妃真的是個和善可親的人,便也算了。

倘若相反,那么追云閣更是得個個夾起尾巴做人,揭不開鍋了。

不曉得裴知意這么個單純的性子,經由了這么一遭,究竟有所醒悟沒,還是就此受到打擊,再也不愿意做什么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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