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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楔子
今日,乃是他們云境舉國歡慶的大日子。
于他們來說,還有對他們不錯的一件事情:他們云境與涼州兩國進行聯姻和親,雙方國家因此休戰,自此不再起戰火,兩國齊享和平安寧。
如此,乃是他們云境國雙喜臨門的大好事。
貌似自兩國身于水深火熱,白事悲事不斷,戰火紛飛的時期,就沒有比今日更熱鬧的事了。
兩國和親,自然是大事中的重中之事。
今個兒云境都城內,大街小巷逐漸響起炮竹之聲,久久不消。
無論哪里,都是站滿了圍觀的百姓。
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可以說氣氛不輸于每年元日及過節的時候。
而這次聯姻的男主角——
蘭寧晟雖然在旁人看起來,倒是穿著挺喜慶,可卻是面色木然,絲毫沒有半點歡喜的意味邊往前面前進。
卻依舊還是得接受來自四面八方處百姓的道喜恭賀之聲。
是吶,若是被迫接受一段自己都不愿意的姻緣,試問,誰還能高興的起來?
而相對于高頭大馬上蘭寧晟的平靜,被梳妝打扮好,弄暈上轎子來與蘭寧晟完成和親的代靖瑤在轎子里就顯得十分不淡定。
外面鞭炮聲,鑼鼓聲,百姓的議論與道賀聲交織在空氣之中,充斥著轎中靖瑤的耳膜,可此刻她再也無法坐以待斃下去。
轎子外頭,離她最近的那側的云霄的耳邊,便幽幽傳來了她帶著些商量試探口吻的聲音:“云霄,趁著沒人發現,我們還是回大涼吧,我有點后悔了...”
只是,縱使轎中的代靖瑤聲音再怎么懊悔,洪亮,這會兒也是如轉瞬即逝的淹沒在了嘈雜的聲音中。
得虧慶幸的是,前面隊伍的蘭寧晟等人是沒聽清楚這番話。
但倒是一字不落的全部的落入了她陪嫁的侍女云霄耳中。
奈何云霄并不“買帳”,一副正直不阿的模樣。
邊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周圍動靜,邊上雙手死死拽著簾子兩角,讓其瞬間變得密不透風。
在代靖瑤第五次想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開簾子試圖與云霄協商之際,她竟然發現,如此折騰下來,她早就沒有了力氣,而外頭的云霄貌似也沒了動靜。
“主兒!”氣喘吁吁了幾口氣,抱著僥幸心理想去掀開簾子剎那,耳邊卻突然幽幽傳來云霄警告的聲音:“既然你已經踏上了來云境的路,那我們就不可能回頭了!您若一時任性還可以,那你有考慮這一時任性而帶來的后果么?”
后果么...
聽她這一襲話,不由得整個人楞了。
這不由得讓她瞬間聯想到了,她一時任性,造成可怕糟糕的后果。
身為西涼君王的二哥那惆悵以及對她失望透頂的模樣,以及其他兄長們對她的同情,對想保護他又保護不了她的模樣。以及,戰火重新燒到了涼州,城內百姓們的模樣...
來不及脫口而出對云霄說的話,怎料下一秒云霄再說了一句瞬間能讓她氣的七竅生煙卻無可奈何不能反駁的話:“再說了,之前拉卓姑姑不是教過你中原那關于成婚時,成婚后的一些禮節,忌諱么,這些難道公主都拋之腦后了不成?”
既然要說起來,這位拉卓姑姑,還是她母后生前留給她的一位大侍女。
是除了他父王和兄長們,唯一最疼愛她的人了。
比母后還要更對她好幾分。
就像母后一樣,看著她長大。
在自小被慣壞了,不知外頭世界如何險惡的大涼幺公主心中,這位拉卓姑姑,怕也是除了她父王母后,兄長們,以及云霄之外,最為在意,堪比親人還要更親的一位老婢女了。
和她在一起,就覺得非常自在。就像同自己的祖母在一起的時候。
只是,想到怕是今后很難和她見面,回去看她...
靖瑤思此,不由得覺得鼻頭一酸。
憑空生出了些許難過的情緒。
不過現在更為讓她覺得心累的,莫過于漫長的儀式和身上重如千金的鳳冠,首飾,以及嫁衣。
果然中原嫁娶禮節繁瑣。
“云霄,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到啊!還有,這些嘈雜的聲音和鑼鼓是怎么回事?是他們誰在雜耍賣藝么?怎么這樣吵嚷?我都快被弄瘋了!”她終歸是坐不住,想和云霄開口說說話,好緩解這孤獨的感覺以及緩解一下內心那略過一絲絲緊張。
“如果說云境的成親游街像雜耍賣藝,奴婢覺得公主倒像是被人耍,群眾圍觀的那只兔子或者猴子。”不料云霄這丫頭及時開起玩笑,也絲毫不嘴軟的回懟了她這么一句。
還真行!
此刻轎子的靖瑤一肚子悶氣。
無意之中,袖子滾出了不少她梳妝打扮時,偷偷塞在袖子里的大涼獨有的宮廷糕點。
只是,一路舟車勞頓,路上難免顛簸。
怕這會兒她也無心享用美味。
百無聊賴,她竟然也開始發起呆來。
這不知道為什么的,就驀然想起好幾十年前,在一顆百年大樹之下,一個叫阿恪的少年對她說的話...
“如果有一天,當你發現了某些事情的真相,會恨我么?”
“好端端的,為何這么說?”她一臉不解的望著他說道。
可是那少年卻如往常一般的一笑而過,寵溺般的揉了揉她的發頂:“算了,未來的事,我們誰也說不準不是么?還是關心一下我倆眼前事吧。”
此話一出,靖瑤更覺得云里霧里的了,頗覺得眼前的阿恪有些莫名奇妙。
但是她是公主,那個最受寵的公主,嬌縱如她,此刻面對這句,她依舊能自信的看著阿恪,平靜地說:“沒有如果,阿恪。若是真有,或許因著我對你的了解,我必然會諒解你,又何談會恨你?”
“嗯,我也信你。”
...
他對她笑的時候還是那樣溫暖耀眼。就宛若寒冬里的太陽,散發出得之不易的溫暖。
叫她有那么一剎那,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不過,最后那一下突如其來的轎子嘎然而止,叫她措手不及的差點沒整個人往前摔倒是讓她整個兒人的思緒都回到了現實中來。
難不成,她還有說到就到的這法術?
不待她多做別想,只感覺轎子外頭隱約站著一個什么人,原本遮蓋她的轎簾,一點一點,自下往上的欲將現在這個沒蓋蓋頭的自己欲暴露在轎外人面前。
這時候,腦袋當即空白,有些慌亂的不知所措。
隱約之間還回想起拉卓姑姑說,中原女子大婚之際,新娘子不能隨便自己揭開蓋頭的,更不能讓除自己夫君外的人見著自己的樣子。
但,現在才回想起來,怕是有些遲了。
看了看逐漸往上的轎簾,她一咬牙一閉眼,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強壓著內心的緊張與不安,慌忙抓起旁邊的蓋頭重新給自己蓋好,重新正襟危坐。
全然當著一副什么都沒發生的模樣。
只是,這慌亂的補救措施過后之后,外頭卻再沒什么動靜,耳邊也是清凈到能嚇死人的地步。
雖然此刻自己被紅蓋頭蓋著,眼前一通紅,可卻是自己的心跳聲也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就在靖瑤控制不住想再次掀開蓋頭探個究竟的同時,那沒蓋嚴實的蓋頭好歹留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否則,怎么能隱約讓她瞅見那白皙修長的手到了蓋頭下,然后轉而牽起了她的手,將她帶出了花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