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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會議綜述

中國經濟二次轉型與防范外部沖擊——中國經濟增長與周期(2016)高峰論壇綜述

論壇秘書處

2016年是“十三五”規劃的開局之年,中國經濟進入轉型的關鍵期。隨著原有規模效率模式賴以發揮作用的各種比較優勢的轉變,中國開始步入以城市化和經濟結構服務化為主要特征的二次經濟轉型。如何在增速持續放緩的背景下減少外部沖擊,順利實現二次轉型,并再次進入穩定發展的軌道,是政府決策部門以及學界普遍關注的問題。在此背景下,由中國經濟增長與周期研究中心、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首都經濟貿易大學、經濟研究雜志社、經濟學動態雜志社、中國經濟實驗研究院、香港經濟導報社等單位聯合主辦的第十屆“中國經濟增長與周期”高峰論壇暨中國城市生活質量指數發布會于2016年7月2—3日在北京召開,來自國內外各高校、研究機構、政府部門的百余名專家學者、40多家媒體參加了本屆論壇。大會發言的學者(按發言順序)包括: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所長、全國政協委員、經濟研究主編裴長洪研究員,國家統計局許憲春副局長,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財經戰略研究院楊圣明研究員,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張曙光研究員,上海財經大學經濟學院院長田國強教授,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學術委員會秘書長張燕生研究員,首都經濟貿易大學中國經濟實驗研究院院長張連城教授,中國人民大學學術期刊社社長楊瑞龍教授,西南財經大學經濟與管理研究院院長甘犁教授,北京師范大學沈越教授,南京大學商學院院長沈坤榮教授,云南財經大學金融研究院院長龔剛教授,北京大學國民經濟核算與經濟增長研究中心副主任蔡志洲教授,浙江工業大學經貿管理學院高級研究中心主任陳昆亭教授,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社會發展研究部副部長李建偉研究員,北京師范大學經濟與工商管理學院院長賴德勝教授,中國社科院經濟研究所張自然副研究員,湖南大學經貿學院陳樂一教授等。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財政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中國經濟實驗研究院名譽院長郝如玉教授、首都經貿大學校長王稼瓊教授、香港經濟導報社副會長顏安生總編輯到會致辭。

與會專家圍繞“中國經濟二次轉型與防范外部沖擊”這一主題,針對宏觀經濟形勢、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二次轉型升級、宏觀政策選擇、防范外部沖擊、國際環境、債務問題、收入分配等問題展開了熱烈的討論,并發布了2016年中國35個城市生活質量指數。

一、當前宏觀經濟形勢及潛在增長率

2015年,中國GDP同比增長6.9%,創1990年以來的新低。2016年第一、第二季度GDP同比增長率為6.7%。宏觀經濟增速放緩已是不爭的事實,中國經濟新常態的特征日益顯著。當前,我國經濟穩中有進,符合預期,但穩定運行的基礎仍不牢固。

(一)宏觀經濟面臨下行壓力

楊圣明研究員分析了中國過去30年經濟高增長的原因,指出,受國內外因素的影響,目前中國已經進入經濟減速期。為適應我國經濟發展新階段,適應經濟轉型和結構調整,我國應探索正確反映經濟各方面的科學指標體系,以期更真實地反映生產情況。

田國強教授對新常態下中國經濟潛在增長率大幅下滑的觀點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即使要素邊際收益遞減規律發生作用,其潛在增長率也一定是一個緩慢下降的過程,絕不會在短短的幾年內就下滑到偏離了改革開放以來的經濟增速均值3個百分點的程度;由于國企壟斷、政府部門官員不作為等,經濟效率可能更為低下,使得實際增長率和潛在增長率偏離;不要低估改革開放和民營經濟大發展的威力。如能進行市場化深層次制度性改革,提高市場效率和激發人們的積極性,會產生意外的效果。因此,他認為,從理論、歷史、統計三要素角度進行分析,都得不到潛在生產率大幅下降和逼近實際增長率的結論。如果供給側結構改革真正到位,現代市場制度建設不斷完善,全要素生產率不斷提高,資源配置效率不斷改進,中國未來5年的潛在增長率至少應該是7%以上,不會顯著下降。

沈越教授認為,宏觀經濟面臨逐步下滑態勢。金融危機后隨著強刺激效應釋放,中國經濟逐步進入一個長期下行通道,2016年可能是繼續下行的新節點。除GDP、工業、外貿已經進入個位增速外,2016年消費、投資增速甚至M2也可能進入個位數。基于此,他認為,中國經濟要實現二次轉型,要過幾年苦日子。

張自然副研究員認為全要素生產率(TFP)對中國城市經濟增長與波動有著重要影響,必須給予重視。他通過使用全國264個城市GDP、資本存量、勞動投入的數據,運用基于DEA的Malmquist指數方法,測算城市的TFP增長情況,結論是,1990—2011年,全國東、中和西部地區城市TFP增長均呈現下降趨勢,資本對經濟增長促進作用逐步減小,已經不能走以往那種依賴投資來推動經濟增長的發展道路。建議采取各種措施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增長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

(二)宏觀經濟下滑的原因

對于經濟下滑,沈越教授認為主要源自以下幾個方面:是中國經濟增長進入新常態的標志;是長期實施以擴張需求為主的宏觀政策的反彈;是由于十八屆三中全會厘定的改革措施說得多,做得少,落實遠不到位;2016年是由于短期的“三去”(去產能、去庫存、去泡沫)措施也對增速下降有貢獻。因此,要適當調低“十三五”期間的經濟增速,把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的改革措施落到實處,加快供給側結構改革的頂層設計和具體化措施出臺;在降低成本和產業結構升級緩慢背景下適時適度放松人民幣匯率,以提升出口增速,同時可以減少外匯儲備下降。

田國強教授認為,經濟增長下滑難止是執行力和具體措施出了問題。其根本原因在于貫徹落實中央決議精神的執行力和應對經濟下滑的具體措施方面都有很大的問題。十八屆三中、四中、五中全會所提出的決議精神和發展理念未能真正得到有效執行和落地,不作為甚至反向作為的現象嚴重,導致了決議和現實反差巨大的嚴重激勵不相容,改革和發展及穩增長在打架,在穩增長短期方面的具體對策和舉措上也出現了嚴重的偏差,發展的邏輯和治理的邏輯都出現了很大問題,沒有解決好兩者間的相輔相容的辯證關系。

二、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推動中國經濟二次轉型升級

“十三五”期間是中國經濟轉型的關鍵期,此次轉型被定義為經濟二次轉型,即經濟從工業化轉型為城市化為載體的現代服務業發展。建立在經濟全球化基礎上的工業化是規模收益遞增的,在此階段中國經濟取得了高速增長,而經濟結構服務化以后,規模收益開始下降。2015年我國城市化率已經超過55%,進入了二次轉型階段,面臨諸多的挑戰。深化改革將成為轉型成功的關鍵。

(一)新常態下中國宏觀經濟面臨挑戰

沈坤榮教授認為,進入新常態后的中國經濟,增長速度由高速轉為中高速,經濟結構由制造業為主轉向服務業為主,增長動力由要素投入為主轉為創新驅動,中國經濟已進入重要的轉型期,但也面臨著新的問題和挑戰。問題和挑戰主要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面:固定資產投資增速放緩,主要表現是中央與地方的作用分化以及民間投資正在快速下滑;非金融部門債務增幅過快,對金融穩定產生沖擊;企業部門債務水平持續攀升,不僅制約了企業發展,也加大了金融風險;在企業利潤下降和債務高企的雙重夾擊下,企業債市場已經開始出現違約現象。

龔剛教授認為中國的債務問題不容忽視,是未來中國宏觀穩定政策面臨的新挑戰。中國的債務問題主要來自地方政府以及非金融企業。中國非金融企業部門債務增長的重要原因在于貸款利率太高。新常態意味著中國將進入中高速增長,因此,如果不對商業銀行進行體制改革(引入競爭、消除壟斷以使利率下降),中國的債務問題只會越來越嚴重。面對債務危機時,常規的宏觀穩定政策往往難以熨平經濟的下行波動,懲罰性救助是政府應對債務危機的根本之道。

楊瑞龍教授認為,過去之所以在穩增長與調結構中左右搖擺,原因在于結構僅僅反映了表象,背后反映的是利益結構,這種利益結構與體制模式和發展模式有關。在實際中我們導向保速度,因為速度一旦下行,會出現一系列問題。因此,對速度有很強的依賴,當速度與結構產生矛盾時,短期內往往導向速度。

(二)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推進經濟創新發展

中國經濟要走出目前的困境,田國強教授認為要進一步解放思想,堅持改革開放,進行提高市場效率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提振民間信心,平衡好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刺激需求;建立有效市場,讓政府在維護和服務方面發揮好的作用,提供各種所有制公平自由競爭的環境,讓民營經濟大發展。只有這樣才能同時處理好發展的邏輯和治理的邏輯,否則會造成各種問題和危機,其關鍵是政府的定位必須恰當。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要取得成功,必須正視改革的艱巨性和復雜性,靈活運用“明道、樹勢(順勢)、優術、抓時(擇時)”四位一體的方法論;對于改革方案的制定方式也需要重新設計,以確保獨立性、科學性和可操作性。

要解決目前中國經濟面臨的問題,沈坤榮教授認為,必須積極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主要方向是:第一,化解過剩產能,優化產業結構,具體措施包括完善退出機制,出清僵尸企業;深化國企改革,盤活國企存量資產;引導產業結構向中高端發展。第二,降低企業經營成本,具體措施包括通過結構性減稅降低企業負擔;確立有效的政府干預邊界,放松政府管制,降低交易成本;深化金融體制改革,降低企業融資成本。第三,化解房地產庫存,具體措施包括:深化戶籍制度改革,加快農民工市民化,釋放購房需求;增加公共品供給,提高居民購買力。第四,防范金融風險,穩步推進金融市場化和法制化,降低金融杠桿。同時加快信用體系建設,防范互聯網金融風險。

(三)通過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增加有效供給

楊瑞龍教授認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實際上是要通過供給側要素(資本、勞動、效率)的改革,提高增長質量。從微觀角度,通過去產能、去杠桿、去庫存、消滅僵尸企業來降成本,進而實現目標。從宏觀角度,當前中國經濟增長下行主要因素是結構性因素,而結構性因素是源于傳統增長要素發生了變異,人口紅利減了,通過結構性改革讓傳統增長要素繼續發揮作用,進而培育新的增長要素。要解決這些問題,關鍵點在改革,這是調結構的根本出路。同時在改革過程中要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市場機制起決定作用,但也要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供給側改革過程中既要發揮國有企業的主導作用,更要發揮非公有制企業、民營企業在市場中的作用。

沈坤榮教授也指出,在當前外需下降難以扭轉的情況下,培育新一輪經濟增長動力的鑰匙就是增加有效供給,增加有效供給的關鍵在于推進結構性改革,以提升經濟增長的潛在空間。同時推進結構性改革還要和需求管理有效對接,以拓展國內和國際發展新空間。從外部看,可以通過“一帶一路”的“走出去”形成全新的對外開放格局,為經濟轉型創造更好的外部條件。從內部看,通過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提高科技創新能力以及人力資本水平、轉變經濟結構、改善投資效率,從“中國制造”向“為中國而造”轉變,實現中國經濟由總量追趕型向質量和效益追趕型轉變,提升經濟增長的潛在空間。

三、新常態下中國宏觀政策選擇與防范外部沖擊

2016年下半年經濟仍面臨著較大的下行壓力,經濟增長速度有可能進一步回落。宏觀經濟政策應該堅持穩中有進的總基調,在適度擴大總需求的同時,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把握好穩增長、調結構的關系,同時注重防范外部沖擊。

(一)二次轉型與勞動力市場應對

賴德勝教授認為,改革開放后的第一次轉型,勞動力市場做了比較好的調整,支撐了轉型。二次轉型對勞動力市場來說意味著三個問題:一是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二是二次轉型必須有足夠多的高質量勞動資本;三是創新驅動,提高增長質量。他認為,靈活、穩定的勞動力市場,對于經濟轉型非常重要。同時,還要進一步加強就業安全性和收入安全性問題。勞動力市場應該是城鄉一體化的,而目前盡管城鄉之間分割開始減少,但是城市內部卻復制了以前的城鄉分割,勞動力再生產空間是分割的。為此,要努力保證在城市的農村勞動力能夠享受城市均等的公共服務。要實現轉型,勞動力市場必須提供高素質的勞動力,因此,要進一步擴大教育規模,同時要優化結構。對于創新,一定要使已經積累起來的人力資本得到更好的配置,鼓勵大學生去民營部門、私營部門求職,人力資本配置對創新的影響非常重要,應該引起更多的重視。總之,他認為,中國經濟第二次轉型應該比第一次更加深刻、更加復雜,勞動力市場作為重要的組成部分,必須作出相應調整,為第二次轉型提供有力支撐。

(二)努力縮小收入差距,實現經濟持續增長

李建偉研究員從理論角度分析了收入分配不平等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結合中國經濟二次轉型,他認為,從人力資本積累角度來說,要解決經濟發展問題,必須努力縮小收入差距,收入差距越小越有利于個人的人力資本積累,整個社會才能達到收益最大化。從需求角度來說,我國已經進入了工業化后期,投資率進入周期性下降階段,消費率進入周期性上升階段,未來基礎需求將是影響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方面。要想擴大基礎需求,必須擴大消費需求。擴大消費需求的最有效措施就是降低收入差距,通過提升中等收入階層的收入水平來促進消費。針對如何縮小我國收入分配差距,他提出,要促進教育機會的均等化、公平就業和勞動力自由流動、金融服務均等化,抑制資本要素過度集中,完善社會保障制度,逐步消除社會保障逆向轉移支付問題。

蔡志洲教授根據國民資金流量表分析了我國收入分配的變化。他認為,從結構上看,初次收入分配基本決定了我國宏觀收入的格局。2008年以后,居民部門收入有明顯改善,但高儲蓄傾向影響了居民消費和投資的增長。近些年來,非金融企業部門通過高杠桿高投資實現發展,但在勞動成本和融資成本不斷擴大的情況下,已經開始面臨一系列問題,尤其是金融風險值得關注。政府要通過稅收政策、社會保障政策的調整,改變經濟增長拉動方式,在進一步改善居民生活的基礎上實現可持續增長。

(三)防范外部沖擊,避免經濟較大波動

陳昆亭教授認為,金融與房地產因素已成為影響經濟波動的更加重要的因素。他認為,商品(或住房)相對需求傾向增加,推動均衡勞動參與率提升;資本充足率越低,勞動參與率越高,但超過約束風險性極大;杠桿率越高,均衡勞動參與率越低;資本產出彈性越高,均衡勞動參與率越高;實際長期儲蓄利率水平越高,均衡的勞動參與率越高。在非完全競爭土地市場的經濟中,執行土地出讓金等比例與房地產產值的政策難以獲得等價于完全競爭均衡的穩態均衡解。“土地財政”傾向的政策持續長期的執行結果有推高房價的內在機理。

陳樂一教授回顧了改革后歷次物價波動的情況,分析了外部沖擊對物價波動的影響。他認為,改革開放以前的物價波動大致分為兩個階段:1953—1965年的這一階段經歷了劇烈的上升和下降;1966—1976年的第二階段,物價水平變動極小。改革開放以來的物價波動分為八個階段:1978—1983年以調為主的探索性價格改革,這一階段由于國家進行了價格體系調整,改變了不合理的價格體系,價格經歷了又一次較大的波動;1984—1986年調放結合、以放為主的階段,將以國家定價為主的僵化價格體制轉變為比較靈活的多種定價機制并存的價格體制;1987—1990年由于物價波動,居民產生通貨膨脹預期,對推動通貨膨脹的進一步發展起了很大作用;1991—1999年為第四階段,這個階段是改革開放以來持續時間最長、波幅最大的一次物價周期;2000—2002年為第五階段,2003—2006年為第六階段,2007—2009年為第七階段,2010年至今為第八階段,后四個階段受政策頻繁變動的影響較大,其中心理預期加劇了2007—2009年這一階段的物價波動。陳樂一認為,外部沖擊對物價波動的影響力也不可小覷,糧食危機助推食品價格顯著領漲CPI,物價波動中不可避免地夾雜著資產價格波動因素。

(四)進一步規范農村土地流轉,提高城市管理水平

“三農”問題是影響中國經濟二次轉型的重要問題之一。“三農”問題的核心是土地問題。而土地問題的核心是流轉問題。如果不解決土地的流轉問題,中國的農業就不可能進入現代化,也不可能為城鎮化的發展、為中國經濟的二次轉型提供動力。甘梨教授介紹了其課題組關于農村土地流轉的調研結果,通過對大量調研數據的分析,結果顯示:中國32.7%的農村家庭參與流轉,27%的耕地參與流轉;農村耕地流轉租金平均價格為農地年純收入的12.4%,租金定價水平偏低;村委會的作用顯著,村委會介入有助于土地流轉交易的規范化;農地流轉變化較大,超過40%的流轉家庭退出土地流轉;單身男性多、有黨員及契約精神的家庭退出土地流轉市場的概率更小;有在讀大學生及家庭年收入高的家庭退出土地流轉的概率更大;缺乏契約精神的農村家庭在土地流轉交易中發生糾紛的比例明顯較高;最窮的25%家庭轉出的比例遠遠超過轉入的比例;非勞動力比例高的家庭轉出土地;受教育年限高的家庭土地流轉比例較高;優質土地容易轉出。該調查數據極大地豐富了現有農村流轉數據庫,對于了解和把握農村土地流轉現狀,制定合理政策,規范土地流轉,切實保障農民權益具有重要意義。

張曙光研究員探討了“路權平等與城市秩序”問題。他以電動自行車為例,認為電動自行車經過草根式的發展,目前在我國的規模已經非常龐大,已成為城市務工人員、留守人員、城鄉快遞物流、接送小孩上學入托、剛畢業的學生、個體創業者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與公共交通、私家車相比,電動自行車在成本、占道、污染等方面都存在著一定的優勢。但現行的城市管理對電動自行車大都采取限行和查扣的政策。政府傾向于發展汽車,限制電動自行車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為了GDP和財政收入;為了“面子”,搞城市現代化;容易被國有汽車公司等強勢集團俘獲,而電動自行車大都是中小企業,政府更偏向于大企業。限行查扣侵犯了個人的自由權利,限行電動自行車也違反了路權平等、路權共享的基本原則。張曙光研究員建議取消限行查扣,因為這種管理方法賦予了管理者過大的自由裁量權力,只有取消限行查扣,才能真正使管理走向人性化、精細化的管理。

四、中國經濟二次轉型的國際環境與外貿轉型升級

IMF預測2016年全球經濟增長率為3.2%,并指出全球經濟面臨“廣泛的停滯風險”。盡管全球金融危機已經過去了8年時間,全球仍然缺少有效需求,潛在增長依然乏力,中國經濟轉型面臨的國際環境依然錯綜復雜。與此同時,隨著跨境電商的快速發展,外貿轉型升級迎來了新的機遇。

(一)國際貿易作為經濟增長的引擎可能熄火

張燕生研究員認為,如果中國的問題出在供給端,那么主要應解決三個問題:一是技術進步、技術創新;二是結構轉換;三是制度改革與變遷。中國經濟主要問題是結構性的,而不是周期性的。因此,改革是解決供給側、結構性問題的重要途徑。國際貿易作為經濟增長的引擎可能熄火,主要原因可能在于“去全球化”、歐美的“內向化傾向”、貿易摩擦、缺少有效的全球治理、缺少有效的宏觀經濟政策協調。在這種外需不振背景下,中國需要深度融入世界經濟,推動“一帶一路”和自貿區戰略,推進高水平雙向開放,包括實現內外需平衡、進出口平衡、FDI和OFDI平衡、國際收支基本平衡,同時要積極構建開放型經濟新體制,高水平的開放實質是高標準改革,目的是實現高質量發展。同時,國際資本流動格局正在發生變化。2015年,流向發達國家的資本在增加,而流向發展中國家的資本在減少。這種全球資本流動的拐點性變化,帶來了全球匯率、利率、價格的劇烈波動。這種情況下,中國應該積極推進雙向投資協定(BIT)談判,擴大服務業開放,推動雙向投資和投資便利化。世界新科技革命給中國既帶來了機遇也帶來了挑戰。從供給側來說,中國產業正在從代工走向自主生產,從低端結構轉向高端結構,從簡單模仿轉向創造性模仿和創新的結構性變化。從需求端看,中國中產階級、新型城鎮化、老齡化社會,都將推動消費和需求結構變化。同時,他還提醒,全球過剩產能加大了經濟硬著陸的風險。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還面臨著諸多挑戰。

(二)跨境電商:外貿轉型升級的新機遇

裴長洪研究員認為,商業模式對于對外貿易的轉型升級具有重要意義。1999年阿里巴巴實現用互聯網連接中國供應商與海外買家后,中國對外出口貿易就實現了互聯網化。在此之后,經歷了從信息服務,到在線交易、全產業鏈服務的跨境電商產業轉型。跨境電商占進出口總額的比重進入上升通道,預計到2016年該比重將達20%。伴隨著跨境電子商務的快速增長,與之配套的為中小企業提供通關、結匯、退稅等服務也得到快速發展,傳統商業形態在新技術和網絡作用下產生了新的運行模式。互聯網在高速發展過程中形成新的平臺經濟,平臺經濟將是繼跨國公司之后又一個新經濟現象,大平臺將帶來大市場。平臺經濟孕育全新業態,同時也要求交易規則的創新和環境的改善。這意味著我們將要進入下一個十年的國際貿易時代,進出口貿易轉型升級的曙光已經出現,它標志著全球普惠貿易時代的到來,這種普惠貿易體系會成為一個新課題。因此,發展跨境電商意義重大,它不僅會改變傳統貿易,促進外貿增長方式轉變,還能使大數據應用成為可能。同時,其他為貿易服務的各個環節都將發生改變,包括商品檢驗檢疫、通關、融資服務、結算支付等,有助于補上我國流通能力的短板,有助于消費拉動經濟增長邁上新的臺階,有助于突破貿易保護主義并掌握國際貿易話語權。

(三)新經濟形式促進政府統計改革

跨境電商等新經濟形式給政府統計帶來了一定的挑戰。許憲春研究員認為,新經濟對世界經濟發展發揮了重要的推動作用,推動了戰略性新興產業、高技術制造業、新產品、新興服務行業、網上零售額快速成長,并廣泛而深刻地影響著人類的生產和生活方式,同時給政府統計帶來了嚴峻挑戰。首先是基本概念的挑戰。到目前為止,與新經濟相關的新名詞,如知識經濟、數字化經濟、分享經濟等相繼出現,但還沒有形成一個國際社會普遍接受的、通用的、統一的基本概念。其次是統計調查方法面臨著挑戰,傳統的生產統計以法人單位和個人經營為主要調查對象,但分享經濟的參與者往往是個人,傳統的調查方法很難統計到完整的生產數據。最后,數字化經濟催生了新的商業模式,產生了大量的非貨幣交易,對GDP核算帶來了嚴峻的挑戰。盡管如此,國際上正在對新經濟統計進行積極的研究和探索,有些國家開始系統研究新經濟對國民經濟核算主要指標的影響。我國為了全面、準確、及時地反映新產業、新業態、新商業模式為核心的新經濟的發展情況,開始制定“三新”經濟專項統計制度,研究制定“三新”經濟增長值測算方法、建立健全與新經濟相關的統計分類標準、研究建立新經濟統計指標體系,以逐步深化對新經濟的認識,應對新經濟帶來的挑戰。

五、城市生活質量:預期穩定,壓力猶存

中國經濟實驗研究院城市生活質量研究中心2016年繼續對35個城市的生活質量進行跟蹤調查,通過測算得出年城市生活質量的主觀滿意度指數和客觀社會經濟數據指數。主觀滿意度指數是通過對35個城市居民的生活質量主觀感受進行隨機電話調查得到。本次調查仍然采用隨機尾號調查方法,保證樣本空間分布的合理性和隨機性,產生有效隨機樣本14193個。整體主觀滿意度指數的標準誤差為0.179。在房價預期調查和居民最關注因素調查的基礎上,今年新增了對就業預期的調查。這對于了解新形勢下房價、就業及其他因素對城市居民生活質量的影響具有重要意義。張連城教授做了2016年生活質量指數發布報告。

(一)預期穩定,生活質量主觀滿意度指數微升

調查顯示,2016年,全國35個城市生活質量主觀滿意度指數平均值為55.82,比2015年略有提高,處于滿意區間。35個城市的主觀滿意度指數全部超過了滿意和不滿意的臨界點50分。城市生活質量主觀滿意度指數的5個分指數平均值分別為:生活水平(60.44)、生活成本(39.74)、人力資本(62.20)、社會保障(60.66)、生活感受(56.05),與2015年相比,五個細分指數均有所提高。但其中的生活成本滿意度分指數仍處于不滿意區間。此外,生活感受分指數中的生活節奏細分指數,35個城市的平均值為44.07,仍處于不滿意區間。生活質量主觀滿意度指數排名前10位的城市依次是:寧波、杭州、昆明、南寧、重慶、成都、大連、濟南、西寧、呼和浩特。排名后10位的城市依次是:貴陽、南京、鄭州、福州、上海、深圳、長春、西安、蘭州、廈門。從動態的角度看,2012—2016年,35個城市的主觀滿意度指數呈現穩中有升的態勢。

(二)壓力猶存,客觀生活質量指數下降

城市生活質量的客觀指數即社會經濟數據指數,是根據國家權威機構發布的35個城市的社會經濟數據計算得出,從而保證了該指數的客觀性和權威性。2016年生活質量客觀指數即社會經濟數據指數顯示,東部城市仍舊高于中西部城市,但部分城市存在主客觀指數的反差。2016年35個城市客觀社會經濟數據指數平均值為54.75,比2015年的55.84有所降低。得分50分以上的城市有32個,比2015年多1個。從動態變化來看,受經濟下行影響,城市生活質量客觀指數連續下降。5個客觀分指數的平均值分別是:生活成本(58.74)、生活感受(57.54)、人力資本(56.98)、社會保障(50.43)、生活水平(50.07)。與2015年相比,生活水平、人力資本、社會保障客觀分指數有所下降,生活成本、生活感受客觀分指數有所上升。客觀總指數排名前10位的城市依次是:北京、深圳、南京、廣州、杭州、上海、昆明、武漢、西安、貴陽。排名后10位的城市依次是:合肥、哈爾濱、南昌、海口、蘭州、南寧、福州、重慶、西寧、鄭州。

(三)專項調查

本年度進行了三項專項調查:就業前景調查、房價預期調查以及影響居民生活質量最重要因素調查。

2016年新增的就業前景預期調查顯示:35個城市對就業前景預期的均值為57.41,所有城市得分均超過了50,盡管分值不高,但仍處于對就業前景的基本樂觀區間。得分最高的是太原市,得分最低的是西寧市。不同性別、不同學歷、不同工作狀態以及不同年齡段對就業前景的預期都有一定的差異。

房價預期的專項調查顯示:35個城市預期房價指數平均值為40.16,比2015年的平均值43.86還要低。所有城市的分值都沒有超過50分,即沒有一個城市居民對未來一兩年內的房價繼續看漲,普遍看跌,表明居民預期未來一兩年內房價將呈現下跌趨勢。

影響居民生活質量最重要因素的調查結果顯示:在給定的四個選項中,全部35個城市的居民均認為空氣質量是影響生活質量的最大因素(46.33%),其次是物價(23.94%),排在第三位和第四位的分別是食品安全(20.87%)和交通狀況(8.86%)。與2015年的調查結果有所不同,2016年城市居民對物價的關注超過了對食品安全的關注,表明滯脹可能是未來中國經濟中最令人擔憂的問題之一。

當前,中國經濟仍舊處于轉型與改革的攻堅階段,經濟與社會發展面臨的挑戰與風險猶存。在客觀生活質量指數與上年相比有所下降的情況下,主觀滿意度指數保持了基本穩定。但是,當前我們仍面臨著巨大的挑戰:居高不下的生活成本、過快的生活節奏、不確定的房地產價格以及令人擔憂的就業前景。在未來的經濟與社會發展轉型過程中,中央以及地方各級政府要繼續致力于推進民生體系建設,穩定經濟增長,實現居民生活質量的進一步提升。

7月3日,與會專家還參加了“宏觀論壇”和“青年論壇”兩個分會場的專題研討會,對中國經濟二次轉型與防范外部沖擊展開了進一步的研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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