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落雖然硬逼著風(fēng)之初教她本事,但實際并沒有把這個事兒放在心上,轉(zhuǎn)過天來就差不多忘了。
由于白小落白天要上班,所以店里的事兒基本顧不上,并不知道趙雅這兩天都早早關(guān)店,也不著家,一時去朋友家,一時去兄弟家,直到連著好幾日晚飯都在舅舅家吃。白小落終于察覺有點不對勁,晚上回去問趙雅:“媽,你碰上什么麻煩事兒了嗎?怎么這兩天,我一下班你就在舅舅家,一下班你就在舅舅家,你怎么關(guān)店關(guān)這么早?”
趙雅看看女兒,欲言又止。
白小落實在太過了解自家老媽,一看這個表情就知道準(zhǔn)是有事,一下就急了:“媽,你得急死我,你快說,到底怎么了?”
“哎呀,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你傅姨,這段時間不是兒子離婚,心情不好嘛,又病懨懨的,來回叫我去她家陪她,要不就上咱家,上店里找我,我也實在是勸不了她,又不想摻和她家那些破事,再是你傅姨話里話外都透著后悔,好像當(dāng)初讓周柯娶了你,就能避免離婚這事兒了,我真是不愛聽。不過你也知道,這些年你傅姨幫了咱們不少忙,我也不好面子上太過不去,這沒辦法,就假裝我很忙,到這家去,那家去,躲開她罷了?!?
白小落氣得不輕,開口的聲音都有點顫:“什么?她怎么敢這么想?她以為她是誰?周柯嫂子那么好的媳婦,她都處不來,她還覺得自己很有能耐是怎么的?媽我跟你說,你也別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下次她再到你面前拉稿套口氣,你就直接告訴她,當(dāng)初我是沒看上周柯,現(xiàn)在更看不上他了,那么好的媳婦都過不下去,誰還敢跟他?趁早,讓傅姨一家子都死了這條心?!?
趙雅見白小落真生了氣,忙拉她坐下,摩挲著她的手安撫道:“這兩天我心里也想,要是你以后碰上你傅姨這樣的婆婆,我真情愿你別結(jié)婚?!?
白小落眼睛一亮:“真的?媽你真這么想?哎呦我的媽終于想明白了,就是嘛,寧肯不結(jié)婚,也不能讓低質(zhì)量的婚姻拖累一輩子。”
趙雅話鋒一轉(zhuǎn):“可是,也不能以偏概全,確實有你傅姨這樣的婆婆,也有你奶奶那樣的婆婆,但是還有像你玲玲姐的婆婆那樣,會來事,會疼兒媳婦,真心拿兒媳婦當(dāng)自家人的婆婆。咱不能看見一兩個不好的,就覺得所有都不好,那不對。”
白小落抿抿唇,心里雖然承認(rèn)自家老媽說得有道理,但還是要強調(diào):“媽你說得對,可是傅姨這兒必須得有個說法了,不能讓她這樣,周柯還在走離婚官司,她就跑到你這兒來說三道四的,誰知道她還跟不跟別人這么說?這傳出去,我成了個什么名聲?我清清白白一個人,干嘛讓他們帶累壞了?媽你要覺得不好開口,我去找周柯說,別心里沒數(shù),覺得自己好的不得了,周柯嫂子他們都留不住,再不用想找像樣媳婦?!?
越說越氣,白小落真恨不得擼起袖子就找周柯去算賬。
趙雅趕緊拉著白小落:“你別沖動,這事我來處理,好歹兩家多年情分還在,你別白得罪了人?!?
白小落恨得緊咬牙,卻也不再吱聲。死周柯,你給我等著,你看我下次見你不罵你個狗血淋頭。
只不過白小落沒想到,出氣的機會這么快就來了。
這天下班,白小落一出博物館就看見了周柯。周柯面色憔悴,胡子拉碴的,看起來確實過得不怎么好。白小落一看見他就來氣,三兩步上前,“你來干什么?”
周柯想打起精神,卻有點打不起來,“今晚我們家請你跟趙姨去吃飯,趙姨關(guān)了店就去,我先來接你?!?
白小落一甩包:“不去?!闭f罷怒氣沖沖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周柯,你的離婚官司打完了?竟然還有心思請我吃飯,你想什么呢?”
周柯被戳了傷疤,臉色不好看起來。
“我真搞不懂,你離婚為什么要拖我下水。你回家告訴你媽,別整天念叨著當(dāng)初娶了我多好多好,嫂子比我強多了,這樣你都過不下去,要是娶了我就更完了。再說,你現(xiàn)在鬧離婚,你媽這樣說是什么意思,傳出去就跟我和你有什么事兒似的,你不在乎,我可在乎。好好的,誰愿意背這種鍋?”白小落的聲音很大,一看就是生了很大的氣。
“我媽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瞎說?!敝芸掠行┎荒蜔?。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么意思?你媽是什么意思,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你說她是什么意思?”白小落越說越火大,“周柯,我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你嗎?你要這么整我?”
正說著的時候,風(fēng)之初從博物館出來,一抬頭,跟白小落對上了視線,白小落幾步上前把風(fēng)之初拖過來:“周柯我告訴你,我不是沒人要的老丫頭,就算我二十七歲沒結(jié)婚,也跟你們家沒關(guān)系。我不去你家吃飯,也不想摻和你們家那些破事,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別來打擾我?!?
周柯看著白小落挽著風(fēng)之初的手臂:“白小落你什么意思?咱們兩家這么多年的情誼你都不要了是嗎?”
“情誼?哼。”白小落哼了一聲,“既然說到這兒,那咱們今天就好好掰扯掰扯,你們家心里是不是一直瞧不起我從小沒爸爸?當(dāng)初你整天往我家跑,你媽還有你二姨,三姨,是不是出去跟人說我是沒爸爸的小孩,不吉利,不能娶?”
周柯閉上了嘴,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是這種話那幾年在家里老媽常掛在嘴上,教育他離白小落遠(yuǎn)點,這事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白小落怒氣沖沖地說完,狠喘了幾口氣,平復(fù)一下情緒:“周柯,我感念你們家對我們家的幫助,但這不等于我要讓你們拿來這樣隨便說,讓你們私下里隨便想。我不喜歡你們整日覺得你們比我強,要通過我的不幸來襯托出你的幸福。更何況,從小到大我都不覺得沒有爸爸是我的不幸,我父親是為了警察事業(yè)犧牲的,我為我有這樣的父親驕傲。”
最后幾句白小落說的正氣凜然,擲地有聲,說完,就挽著風(fēng)之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