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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被迫歸國

  • 義渠國
  • 嚨行天下
  • 3675字
  • 2022-05-08 19:30:00

看到義渠駭依然決然地拜別由渠回到她的身邊,羋月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了。她欣喜若狂,自己的如意算盤沒有落空,如若不然她的這場苦肉計將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感情又折兵。羋月心里很清楚,能讓他義無反顧地回到自己的身邊,其主要原因是她腹中的孩子,但他畢竟是義渠王,又得精心謀劃一番,不但要留住他這個人,還要拴住他的心,讓他以后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留在秦國。

當天,他們再次回到位于雍州的甘泉宮,羋月興高采烈地說:“你能隨我回來,我很欣慰,說明你在乎我們之間的感情和這腹中的骨肉。這下子我豁出去了,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和壓力,我也要生下這見證我們愛情的孩子,這是你我的親骨肉,是我們愛情的結晶。

義渠駭聽過羋月的肺腑之言,旖旎情深,望著她一言不發,他太過激動,實在找不到用什么語言來表達,只能頷首默許。他情不自禁地張開雙臂將她緊緊地擁入懷抱,這一刻他感覺擁有了她就得到了全世界,幸福滿滿。為了她和腹中的孩子,他拋家舍業留在秦國,正如世俗所說愛美人不愛江山。其實作為一個男人寧愿拋棄一切王權富貴,也要義不容辭地承擔責任,守護著孩子平安降臨人間。

數日后離開之時,羋月吩咐雍州的郡守迅速找些工匠,將甘泉宮好好地修繕一番,她以后要常來常住。其實明眼人都能看明白,羋月無非是避人耳目及世俗的眼光和閑言碎語。

他們同歸于咸陽,在羋月多次過問和關照下,義渠王府建成竣工。為了打破世人的猜忌和流言蜚語,以掩人耳目,她一改常態不允許義渠駭留宿秦宮。

義渠王府建成,特意命人送些貼已的東西,被褥、家俱、布匹絹麻一應俱全,都是秦宮里的上等物品。義渠駭這幾日整理歸置王府的布局和裝飾,并增添些咸陽城里的珍貴擺設,使義渠王府顯得氣派,不落俗。忙完這些,他還特意邀請了幾位知根知底的好友相聚一堂,飲酒作樂,以示慶賀。

那天,義渠駭仍然不忘邀請羋月參加,身為太后正躲避世人的流言蜚語,絕不會屈尊降貴到義渠王府。她雖然人沒來,但命人送來了恭賀的禮品,一顆價值不菲的翡翠玉白菜,做工精細是上乘的精品雕飾,寓意非凡,絕非平常百姓所能擁有。

義渠駭在秦宮里掛著中郎將的虛銜,總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有事沒事得進宮履職。明著是進宮去各處巡查,實則是出去散散心、瞧瞧羋月的近況如何?有時候能見到她自然歡天喜地,有時候幾天見不到她,就像丟了魂兒似的,無精打采感覺生活失去了意義。

不知不覺中,五個月的時光過去了,義渠駭更加堅信,擇一人深愛,等一人終老,便是此生最大的心愿。

一天,義渠駭正要出門進宮去,羋戎急匆匆地趕來攔下他,兩人隨即在客堂敘話。羋戎興高采烈地說:“義渠王殿下,告訴你一件喜事兒。我馬上就要隨軍出征了!”

義渠駭卻說:“戰場殺敵,建功立業自然是好事,但刀劍不長眼,實在太危險。你還這么樂觀?再說了秦國的良將如云,怎么能輪到王宮里的中郎將領兵出征呢?”

羋戎接著說:“魏冉做了秦國的丞相,日理萬機自然不能領兵出征。時常有秦人吐槽他的裙帶關系,說什么我得為羋家爭口氣?雖然我的才能有限,不能做個手握重兵、臨陣指揮的大將軍,但沖鋒陷陣我絕不落后于人,男兒當自強,應當效命軍中戰死沙場?!?

義渠駭聽得心潮澎湃,竟然也有了要參軍的沖動,說:“勞煩你帶上我,做個馬前卒如何?”

羋戎驚叫道:“殿下,此舉萬萬不可!你是義渠王,若是出現在秦趙兩國的戰場上,就代表著義渠國對趙宣戰。你這樣做會給自己惹來麻煩,豈不弄巧成拙嗎?”

義渠駭識趣馬上改口說:“別當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既然你要隨軍出征了,就留在我府上中午為你設宴踐行,如何?”

羋戎卻說:“軍情就是命令,容不得我們擅自做主!別這樣兒女情長,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大秦將士血流不干,誓死不還。”

義渠駭隨之附和稱贊:“兄弟壯哉,浩氣長存不愧為羋氏家人!”

羋戎突然話鋒一轉,說:“我倆光顧著亂談一通,差點忘了正事。據秦國的細作來報,魏國可能要對義渠國用兵?!?

義渠駭聽后驚得大叫道:“果然不出所料,魏嗣真是個卑鄙小人,要打義渠國的主意?!?

羋戎接著說:“魏國自知不是秦國的對手,向我們稱臣納降,背地卻要攻打義渠國,分明是專挑軟柿子捏。”

義渠駭氣不打一處來,說:“真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我身在秦國,不能領軍出戰,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羋戎開解說:“殿下不必如此驚慌,只要您依附秦國行事,不用動一兵一卒便可化解一切危機。”

義渠駭急忙追問,“此話怎講?請你趕緊道來!”

羋戎卻面露赧色,說:“你知道我胸無點墨,不懂謀略兵法,自然給你解釋不通。你進宮去咨詢羋姊姊吧!我馬上要到軍營去報到,以免誤事,我們就此別過!”

義渠駭送走羋戎,就吩咐侍從備馬他要進宮去。當他來到秦宮前,魏丑夫早已立于宮門等候。見到義渠駭馬上迎上前說:“義渠王行色匆匆,可是要進宮去?義渠駭沒好氣的說:”我可是中郎將,你莫要阻攔!”

魏丑夫卻說:“你就嘚瑟吧!看你還能囂張多久?不過我要告訴你,今兒太后不在王宮,你若進去撲了空,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又告我的黑狀?!?

義渠駭聞言,自然停步轉過身來,問道:“我有要緊的事兒,必須馬上見到她?!?

“哎呦,她早就知道你要來,特意命我在此恭候!要是沒有太后的口諭,鬼才愿意在此等候你兩個時辰?!蔽撼蠓蚺瓪鉀_天。

義渠駭無奈地轉過身對魏丑夫陪著笑臉說:“請您見諒!恕我愚笨,有勞了!羋太后在哪里?我要馬上去見她。”

“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啦!讓我遇見你這號人,隨我來吧!”魏丑夫說完就上了馬車走在最前面帶路。

不一會兒,義渠駭隨行來到了上林苑,他對這里太熟悉了,不免觸景生情,有太多太多的回憶。秦惠文王在世的時候,作為入秦的質子,秦王給了他展示個人才華的舞臺,小試身手。義渠人的獨門絕技騎馬射獵,為他贏得滿堂彩并結識了一大幫秦國權貴,自此義渠王的名諱在秦人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他倍感榮耀。

義渠駭浮想連翩之際,羋月已經緩緩走來,說:“你來啦!瞧瞧我這些天有沒有什么變化?”羋月舞動著裙擺,展示給他看。

“姊姊依然年輕,容光煥發,精氣神不錯!”義渠駭夸贊道,殊不知答非所問。

羋月沒好氣地數落他,“你們男人啊,真是不可理喻!我的一腔熱情全傾注在你的身上,你的心卻在石頭上?!?

義渠駭聞言急忙道歉,說:“都是我不好,竟惹您生氣。”

羋月卻說:“我不跟你計較逞一時口舌之快,又有何用?這些年多少長安名利客,機關算盡不如君。我腹中的嬰兒已經五個月大了,身體日漸發福臃腫。我不敢在大庭廣眾面前行走,生怕別人看出端倪。今兒約你來上林苑見面,有要事相商?!?

義渠駭心中竊喜,莫不是羋月想通了,要與他同歸義渠國。正當他沾沾自喜之時,羋月卻說:“魏國不知天高地厚,剛消停了幾年,現在又跳出來作死。聽說魏國私下聯絡義渠不成,就直接出兵攻伐,其用意是在逼迫義渠國與魏國聯手。我早就說過數年之內秦趙之間必有一場大戰、惡戰,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此戰關乎大秦的國運和社稷的安危,必須謹慎行事,小心用兵?!?

羋月還未講完,義渠駭迫不及待地追問:“那我們該如何用兵?”

“你先別著急,等我把話說完。秦國之所以突然發兵攻伐趙國,其用意是不能讓魏國的陰謀詭計得逞。秦國要先發制人,只要大秦戰勝趙國,穩居黃河兩岸,把守離石要塞,讓魏人時刻膽戰心驚,他們安敢犯我大秦?”羋月說。

義渠駭聞之如雷貫耳,對羋月的用兵之道驚為天人,說:“難怪秦國最近要大動干戈,原來事出有因?!?

“沒錯,時不待我,分秒必爭!秦國要占盡先機,即刻出兵。但讓我放心不下的是義渠國,唯恐其意志不堅定,關鍵時刻與魏國聯手跳出來攪亂戰局,動我軍心。所以懇請你馬上歸國主持義渠國的軍政大局。糾糾老秦只需月余時間便能戰勝趙國,獨斷乾坤。到那時,秦國無憂,義渠安穩,然后秦軍有意相助,義渠軍便可順利收復河套失地,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

義渠駭聆聽完羋月的這一番文韜武略,簡直是天作之合,堪稱完美!如今他們之間的情感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他已不再是那個盲目崇拜的小青年,羋月更不是那個渴望而不可及的嬌美娘,而是一位身懷六甲的母親。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羋月表面上還政于嬴稷,背地里卻仍然參與秦國的軍政決策,勞心傷神,讓他感同身受。

義渠駭深情地望著羋月貼切心疼地說:“如今秦王已加冠親政,您為何又要不厭其煩地操心這些軍國大事,回歸本我做個稱心的母親,何樂而不為?”

“人的命,天注定。我這輩子就是個操勞的命,沒辦法呀?一日看不到秦國一統天下,我寢食難安,死不瞑目呀?羋月感慨道。

“您還是保重身體要緊,切莫為國操勞而動了胎氣!”義渠駭說。

“你若真是心疼我,就無需多言,馬上歸國,只要義渠國依計行事。往后我無憂慮,心安理得地做個賢妻良母,相夫教子即可!”羋月這話說得義渠駭連反駁的理由都找不到了,激動得不能自己,說:“好,好,一切都聽你的!”

羋月立馬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叮囑義渠駭:“回國后,有什么情況及時派人送信來,經常聯絡?!?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只要秦趙之戰結束,我同孩兒在甘泉宮等你來相見。余生便是我們的三人世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羋月補充說。

隨即羋月派了幾名可靠的貼身隨從,秘密送義渠駭歸國。他們從咸陽北門出城,沿著秦直道進入橋山,有高山密林做屏障,兩日的光景便順利回到了義渠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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