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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死里逃生(楠以言喻)

溫柔的問候敲醒了沉睡中的人,深情的眼神點燃活著的希望。

我身體的毒血排了一晚上,床單都染紅了好幾條,華醫生拿著手術通知書走進病房。

“小默,中午可以做手術了。”

“這么快啊!可是我不知道我媽收到消息沒有。”

“我昨晚給我老師打了一個電話,其實我想讓他來為你主刀。可我還是沒說出來,我叫他們帶信去跟你媽說了……”

“華醫生,你給劉醫生打電話了。你不要有壓力,我知道你們都盡力了。”

“你的病情真的太嚴重了,你自己也感覺的到。”

“華醫生,你是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不是對自己沒信心,我是怕我的努力還是……”

“是的,我感覺得到,反正聽天由命。”

“你還這么樂觀,我……”

“怎么現在成了我一個病人來安慰你呢!華醫生,答應我一個請求可以嗎?”

“你說吧!”

“我十九歲了,還沒談過戀愛,你能不能讓我抱抱。如果我的人生到此結束,起碼沒有遺憾。何況,我仰慕你已久,算是了了我一個心愿可好?”

華醫生把我抱在懷里,我顫抖的身體在他懷里就像小鳥依人般弱小。這是我第一次和異性擁抱,也許是最后一次。一個護士拿著藥走了進來看見我和華醫生抱在一起。羞澀的說…

“嚴默,中午做手術,這是醫生給你開的……哎呦不好意思華醫生,我不知道你在。我放下這個就走,你們繼續,我啥也沒看見。”

我想解釋,可是護士已經跑出去了。

“華醫生,剛剛那個護士是不是誤會了。”

“應該是。”

“那你還不趕緊去解釋一下呀!傳出去對你不好。”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先把這個藥吃了,中午準備和死神大戰。”

“謝謝你華醫生,我……”

“你是不是還有話想說?有什么沒說的留著手術后再說。”

“那萬一……”

“沒有萬一,除非你自己放棄自己。”

“以前我是有這個想法,現在不會了。”

“那就約定,手術醒來后給我講你的故事。”

“好,我答應你。華醫生,手術同意書還是我自己簽吧!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我自己承擔。”

“小默,這是個大手術。除了你媽媽,誰都無權替你簽字。”

“好吧!我知道了華醫生。那我去給老師打個電話,跟她說一聲。”

華醫生掏出手機。

“學校電話號碼是多少,我給你老師打電過去,你直接跟她說。”

我把學校的號碼給華醫生,響了半天辦公室主任接的電話

“你好!我找胡老師。”

“胡老師今天沒來上課?我是辦公室主任,請問你是哪位?

“主任你好!我姓華,是人民醫院的醫生。也是嚴默這次手術的主治醫師,她今天中午準備動手術,想給她班主任說一聲。”

“胡老師今天沒來學校。小默,她在嗎?麻煩你把電話給她,我跟她說幾句話。”

華醫生把電話給我。

“主任,我中午就要動手術了,我想聽聽老師們的聲音。”

“孩子,什么也不要想,一定要健健康康回來向我們報道。”

“我會拼命拼命讓自己活下去,可是……我又怕萬一下不了手術臺……”

“我用老師的身份命令你,必須健健康康回來向我報道,否則我們饒不了你。”

“是主任。”

“這就對了嘛!我們在學校等你回來?”

“好的主任,再見了老師。”

電話剛掛斷,媽媽就來了,華醫生帶我媽來到我住的病房。一進門看見我是趴著的,背上已經面目全非。眼淚嘩嘩的流

“怎么會這樣,小默。怎么這么嚴重,你為什么都不跟我說。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爸交代。”

“媽,我沒事,你來了小宇呢!如果奶奶去找麻煩怎么辦?我說手術同意書我可以自己簽,可是華醫生說,我的命只能由你決定。”

“華醫生說得對,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有事。你就不用擔心小宇,我把她交代給大伯他們了。昨天下午,你的班主任親自去通知我。嚇得我一晚上睡不著。你這孩子為什么什么事都自己扛,”

華醫生向媽媽打招呼。

“阿姨,你好!我是小默的主治醫生,我叫華梓楠。”

“華醫生,你好!小默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那就麻煩您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了。”

媽媽剛簽好字,老師和劉醫生也來了。

“小默,我來了,你看,劉醫生也來了。”

“老師……劉醫生……你們都來了。”

劉醫生笑著跟我們說。

“小默,我今天來親自給你主刀的。小楠,我這個老師可以做主刀不。雖然我好久沒動刀了,這種手術對我來說一個不難吧!”

華醫生激動的說。

“老師,我求之不得,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就想請你來給小默主刀的,一直沒敢開口。”

“那我就是不請自來了。小默,你聽見沒,我和華醫生親自給你做手術。”

媽媽眼淚不受控制流了下來。

“謝謝劉醫生,謝謝華醫生,我女兒就交給你們了。”

劉醫生安慰媽媽。

“我和崇恩生死之交,他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我們去準備了,你好好跟她說說話。”

劉醫生和華醫生去做手術前的準備,我看著憔悴的媽媽,我的心好痛,不知道昨晚她又面臨什么。老師看著媽媽……

“小默,你不知道,我昨天去你家找你媽媽。看見……”

媽媽給老師使了一個眼色,老師欲言又止,我知道媽媽又被奶奶他們欺負了。

“老師,你看見什么,是不是我奶奶又去欺負我媽。”

媽媽趕緊說。

“沒有沒有,奶奶怎么會去欺負我呢!”

我抓著媽媽的胳膊,她叫了一聲

“媽,你的胳膊怎么了,給我看看。”

“就是昨天晚上我不小心把開水壺打壞了被燙的。好多了,”

“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

我看著老師

“小默,你別問你媽媽了,你現在什么也不要想。等手術做好了以后我再告訴你。”

“媽,是奶奶還是三嬸?又或者是她倆…?”

媽媽見拗不過我,把衣服脫掉。

“是她倆。”

我看著媽媽整只手臂表面已經被燙熟了。

“他們怎么這么毒,這是要燙死你嗎?”

“昨晚三嬸和奶奶來我房間搶東西,燙到的。”

“你就任由他們欺負嗎?你沒有嘴沒有手嗎?他們打你一下你起碼也要回敬他們一下。”

劉醫生和華醫生看到媽媽被燙熟的手臂。

“阿姨!你的手臂怎么燙得這么嚴重,護士,護士,快來把阿姨帶到換藥室上藥。”

我氣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就暈了過去。在一片一望無際的花海里找不到出路,爸爸拿著一枝剛盛開的向日葵向我走來。

“爸爸,爸爸…”

“小默你怎么會來這里,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爸爸,我好累,好痛,你看我的身體千瘡百孔的。你看我的背血肉模糊,你回來吧!我撐不下去了,媽媽也撐不下去了。”

“我的孩子,讓們你受苦了。有些事我現在已經無能為力。我也知道你們的委屈,可我什么也做不了了呀。以后照顧媽媽的事就交給你了。

“爸爸,你看看滿身傷痕的我又怎么去保護滿身傷痕的媽媽?你告訴我,我要怎么做?我該怎么做…?”

“小默,你了解你的怨你的恨,可是…,這些是你必須要經歷的。回去吧!我走了。”

“爸爸……你不要走。爸爸……你不能就這樣把我們丟下,起碼你應該去看看媽媽,你應該去看看媽媽……爸爸……”

我喊著爸爸醒過來了,媽媽紅著雙眼,手也上了藥。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小默,你嚇死我們了。”

媽媽趕緊去叫劉醫生和華醫生。

“華醫生,劉醫生,小默醒了。”

我看著老師一臉的擔心。

“老師,我又讓你擔心了。媽,我夢見爸爸了,他跟我說好多好多的話。”

“我昨晚也夢見他了,他說他會一直守護我們,叫我好好照顧你。”

劉醫生給我檢查一下。

“來,讓我來看看,各項指標都正常,小默呀!你嚇死我們了。我和華醫生給你做手術我的手都是抖的,我害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劉醫生,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我睡了一天一夜?你們守了一天一夜。辛苦你們了華醫生劉醫生,老師,能再次看到你們真好。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我答應過爸爸,要保護媽媽他們。”

劉醫生擦了擦眼淚。

“我算是把你從閻王殿搶回來了,將來面對你爸我就無愧于他,可以好好和他喝一杯了。”

媽媽拉著華醫生和劉醫生的手說。

“華醫生劉醫生,你們對我們小默的救命大恩,我們無以為報,只要以后需要我的地方,我在所不辭。”

這種救命的恩只有命才能報答了,又豈會是赴湯蹈火能報的,但是現在也只能說出輕飄飄的謝謝二字。

“謝謝劉醫生,謝謝。華醫生,等我好了,我介紹我們學校最漂亮的女孩子給你。”

華醫生微笑的說。

“我心里有喜歡的人了。”

劉醫生趕緊問。

“小楠,你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華醫生笑了笑。

“像我這么優秀,有個喜歡的人不是很正常嗎?”

是啊!像華醫生這么優秀的人,有女朋友最正常不過了。

“華醫生,你告訴我,我做了手術是不是就沒事了?”

華醫生吞吞吐吐的。

“起碼現在你的情況很好。”

“所以我的身體還是撐不了多久是不是?”

“手術才做好,你問的這些要等復查我才能給你答案,但我保證,情況依然是很好的。”

“我知道你現在是在安慰我,不管怎么樣我都要謝謝你和劉醫生。”

“謝就不用了,以后要好好的就是對我們最好的感謝。”

媽媽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華醫生……”

我趕緊打斷媽媽的話,我知道她想說什么,也不想看到華醫生為難的表情。

“媽,你替我招待老師和劉醫生他們。”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安排。”

劉醫生和老師拉住媽媽。老師摸著我的頭對我說…

“小默,老師要回去了,你好好養病,我和同學們在學校等你。對了,我們班剛轉來兩個新同學,都等你回來。”

“老師,我一定很快就來向你報道,等我…。”

劉醫生握著我的手。

“小默,我也要回去了,我順道把老師帶回去。我會把她安全送到學校,我那個小診所在等我。”

“那就麻煩您了劉醫生,路上注意安全。”

“你好好養病,我們走了哈!”

“媽,你替我送送劉醫生和老師。”

“你不說我也知道怎么做,我去去就來。”

病房里就只剩下華醫生和我了,他看著我溫柔的說…

“你是我見過病人里最堅強的女孩子,清理背上的腐肉你一聲不出。痛得滿頭大汗也是一聲不出,你告訴我,你都經歷了什么。”

“我不是堅強,是痛麻木了,這兩年我經歷了別人的一生,我身上的傷多得數不清。幾乎每天都在疼痛中度過……華醫生,我什么時候出院?”

“手術做好才第一天,你急什么?”

“我想回學校。”

“學校里是不是有重要的人?”

“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除了我一家五口,就是拼命救我的你們了。”

“我也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嗎?”

“以后我會用生命來報答你們,這一次死里逃生讓我明白了生命的可貴。”

“知道生命的可貴最好,不然枉費我和其他醫生拼死拼活忙里忙外的救你。以后別再說用生命來報答我們什么的,我們好不容易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可別再輕易談那些。出院呢你現在想都別想,什么時候出院我會跟你說的,你現在就乖乖把身體養好。對了,門口一大堆人等著進來看你,你幫助過的,他們在門外站很久了。還有我們醫院的好多護士和醫生,看來你真的很討人喜歡。”

“華醫生你就不要諷刺我了,討人喜歡我就不會躺在這里了。”

“討人喜歡不一定說的是親人啊!”

“還能看到你們真好。”

“我把他們叫進來,但是時間不能太久。”

華醫生向外面喊了一聲。

“你們可以來看小默了。”

門口等待的人全部進來,他們的關心,噓寒問暖,我簡直無法抗拒。我雖然沒有爺爺奶奶他們疼,可現在有更多的人關心我喜歡我。我知足了……清潔阿姨摸著我的臉對我說。

“小默,好孩子,我剛拖完地,聽見你醒了就趕緊過來看你。你要快點好起來,別哭啊!我們喜歡看你笑。”

打飯的阿姨端著一碗排骨湯。

“對啊!小默,這是我給你單獨開小灶做的好吃的。睡了一天一夜,肚子肯定餓壞了,我問過醫生,你現在只能喝湯。我放的材料可足了,快嘗嘗。”

義工大姐把一個蘋果放在我的枕頭上。

“小默,你這一天一夜急死我們了,你看我們這層樓的護士都來了。別哭,什么大風大浪都已經過了。這個蘋果寓意平平安安……”

何護士端著藥盤進來。

“孩子,你跟我女兒差不多大,看見你這樣我還心疼。一個花季少女受這么多苦,我當了五六年的護士長,第一次見這么堅強的孩子。來,我幫你擦掉眼淚,不要讓眼淚占據你的笑。”

我強忍住眼淚。

“我真的太感動了,謝謝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現在的我是多么的幸福啊!”

華醫生見我太虛弱。

“好了好了,你們看也看了,小默現在需要休息,等她好點你們再來看她好不好啊!小默,你現在不能激動,尤其不能流淚。”

他們異口同聲的說。

“好,小默,我們先撤了,等你好點我們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我的眼淚在眼角掛著,華醫生安慰我。

“小默看見了吧!關心你的人遠比傷害你的人還要多。”

華醫生的話刺痛了我。可他說得對,關心我的人遠比傷害你的人還要多。

“華醫生,你說這個世界上的親情為什么不像電視劇里那么戲劇性呢!難道也需要經過生死磨練才能修成正果?”

“其實人生就像一部電影,磨練出來的不止是堅強的意志,還有對所有事物慢慢看開到淡然。”

“就像你寫的小說一樣,電影里是那么仁慈,錯了還有機會重來。可是生活中的沒有人愿意消耗時光去原諒一個處處傷害自己的人。”

“可最終還是會有釋懷的一天不是嗎?”

“那天不會有的,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他們,絕對不會。”

“好了好了,我們不原諒,不原諒,你別激動,別激動啊!”

“我一想到奶奶他們對我們的傷害,我就恨。”

“好,我們不提這事了好不好,不提了。”

媽媽把劉醫生和老師送上車回到病房。

“華醫生,你先去忙,我在這里照顧小默,謝謝你。”

“媽,劉醫生和老師走了嗎?”

“他們走了,我看著他們走了我才上來的。”

“媽,你的手怎么樣了,還痛不痛?”

“媽沒事,是媽無能沒保護好你。以后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媽,這不是你的錯,你不也是傷痕累累的嗎?你回去吧!明天是趕集日,姐姐的電話你要去接,不然她會擔心的。我的事你不要告訴她,她身在千里之外不能讓她再掛念我們。”

“我回去了誰照顧你,你剛做完手術,身邊離不開人。”

我再三說動媽媽。

“媽,我真的沒事了,小布去學校了,小宇比我更需要你。我知道那個家回去對我們來說是個噩夢,可是媽媽,我們現在沒地方去。只能屈身在那個家……”

“為了你們龍潭虎穴我都不怕,”

“你回去走后門,能避開他們就避開。暫時不要和他們有正面沖突……。”

“可是小默,我走了你一個人怎么辦啊!”

“我會聽醫生的話,會盡快好起來,我等著和他們算賬。”

“傻孩子,這筆賬算不清的。他們都是長輩,不要和他們計較。”

“我把他們當長輩當親人,可他們處處置我們于死地。我沒有你那么偉大,也沒你那么通情達理。我尊他們敬他們,他們對我們處處相逼。到時候新賬舊賬一起算。”

“你這孩子,那我回去,明天接完姐姐的電話就過來看你。”

“不用那么急,等周末把小布小宇他們也叫來,我想他們了。”

華醫生每半個小時都來看我的情況。

“華醫生,你來了,小默叫我回去,她說她一個人可以的。要我回去照顧她妹妹小宇。我實在犟不過她……”

“沒事的阿姨,這兩天我都在醫院值班,我照顧她,她說得對,妹妹更需要你。你就放心吧!”

“那就拜托你了華醫生,小默,我走了,你要好好休息,我周末把小布小宇帶來看你。”

“媽,路上注意安全。”

“阿姨!我送你下去。”

華醫生送媽媽去上車,我看出她的不放心。

“華醫生,我真的想留下來照顧她,你不知道她為了我能安心回去什么話都說盡了。我如果再不答應,她可能要硬撐著下床走路。”

“她就是這么一個讓人憐又讓人牽掛的女孩。這么好的女兒是阿姨你的福氣。”

“福不福氣不重要,我只要她平一生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這次還好有你們,不然她可能已經不在了。”

華醫生把剛發的工資拿出來給媽媽。

“阿姨,我昨天領了薪水,這點錢你拿去給弟弟妹妹買點吃的。”

媽媽看著華醫生手里的錢直接拒絕。

“華醫生,這錢我不能要,你們救了小默沒問我要一分醫藥費。我要再拿你的錢被小默知道,她會怎么想。錢我是不會要的。好孩子,小默就拜托給你,我周末再來,謝謝你……”

媽媽給華醫生深深鞠了一躬,讓華醫生特別難受,眼眶一下子濕潤了。看著媽媽憔悴的背影疲憊不堪,華醫生心疼又欣慰。

我躺在病床上聽著車子離開的聲音,心里有無比難受。我想讓媽媽留下來,可是我不能,弟弟妹妹無法應對窮兇極惡的人。華醫生走進病房……

“怎么又哭了。”

“我擔心我媽他們,她以前沒有這么憔悴。”

華醫生擦掉我的眼淚。

“你別難過了,你媽周末就會帶著弟弟妹妹來看你的。”

“我是擔心她回去要怎么應付那些惡魔。如果以后不用回到那個家該多好,她手上的傷,她身上的傷,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都有。我恨不得把那些人撕碎…”

華醫生只能無奈的嘆氣。

“我真的想知道你的爺爺奶奶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他們不是人,是魔鬼,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你放輕松。”

“華醫生,我的醫藥費手術費,所有的費用加在一起是多少?”

“你問這個干嘛!費用我已經都交清了。”

“所有的賬單化驗單等我出院我都要全部帶走嗎?”

“你可以都帶走。”

“這筆錢不該我來出,更不該你來出的,誰都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憑什么我死里逃生,你們忙前忙后,他們卻不痛不癢的每天談笑風生。他們事事都想隨心所欲,我偏不讓他們稱心如意。”

“錢的事不急,就算你出院后也不能受刺激……”

“你放心吧華醫生,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以后會好好活著的。”

“這可是你說的,一定要好好活著。這幾天我和別人調班,晚上我都在有什么事一定要通知我。”

“我知道,你先去忙吧!我休息一會。”

我閉上眼睛,盡量去想很開心很幸福的事。聽著外面進進出出的醫生和護士,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七上八下。如果媽媽回去再被欺負,她還會一如既往的忍氣吞聲嗎?

媽媽曾經是那么的柔情似水,全心全意想和爸爸同甘共苦,現在弄得身心疲憊卻還在苦苦掙扎。何時才能雨過天晴呢,何時才能雨過天晴……慢慢閉上眼睛,我又看見爸爸了!

“小默,你怎么樣了,身體好點了嗎?”

“爸爸你來了,我已經做了手術好多了,過幾天就出院,你為何憂心忡忡?”

“我想你們,我們雖然陰陽相隔,但是做不到不牽掛你們。我會經常來看你們的,想我的時候就閉眼眼睛。”

“我只想和爸爸在一起,爸爸你回來吧!媽媽需要你我們也需要你,這個家更需要你。”

“傻孩子,爸爸回不去了,可是爸爸一直都在你們身邊的。你看,我這不是來了嗎?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想我的時候閉上眼睛。”

“爸爸,爸爸……”

我從夢中醒來,華醫生在我床邊放了一張長椅子睡著了。我把被子輕輕蓋在他身上,我從來沒有好好看過華醫生。英俊瀟灑的外表足以讓人為他著迷,舉止斯文的動作也夠叫人對他魂縈夢牽。完美二字已經不能形容了。華醫生慢慢睜開眼睛…

“小默,我什么時候睡著的,你醒來怎么不叫醒我,被子怎么在我身上,你不會就這樣沒有被子躺一晚上吧!”

“我熱才把被子給你蓋的,你穿便服也這么帥嗎?”

“每天都穿著白大褂都忘了自己還有便服了。”

“像一幅美麗的風景畫。”

“哪有那么夸張。”

“只可惜,像你這么帥又怎么優秀,對我們女孩子來說,你就是我們遙不可及的夢。”

“我從來不覺得我和女孩子的距離會有這么遠?”

“你不信自己看,來,我這里有鏡子。”

華醫生照了照鏡子。

“我就說沒有你說的那么夸張嘛!這種長相外面一抓一大把。”

“那行,你去抓一個給我看看,我只要一個,不需要和你一樣帥,也不用像這樣優秀,適合做男朋友就行。”

“你說的,那我去了,你等著我去抓一個過來給你做男朋友,到時候你可不要反悔。”

“現在的我有人看上就是我的福氣了,怎么會反悔啊!”

沒過多久,華醫生換成白大褂出現在我病房。

“你男朋友來了,看看,滿不滿意?”

我一時害羞得臉都紅了

“看你,傻了吧!我現在是醫生,我是來看看你傷口愈合的怎么樣。”

“是不是又要脫衣服?”

我瞬間很不自在,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不用,我輕輕掀開就好。背后的傷口經在恢復了,胸口這個也在愈合。恢復得這么快,看來很快你就可以出院了。時不時稍微活動一下對傷口恢復有點好處的。”

“我都聽你們的,我會時不時活動一下身體……”

我慢慢扭動身體,華醫生取笑道。

“你看你…真是個不省心的孩子。”

“我是大人不是孩子,你才大我幾歲啊就叫我孩子。”

“可不是嘛!有時候我還不及你懂事。”

一個人在醫院待了三天,我已經可以起來了。把我的病房收拾的很干凈很整潔……

“小默,你又在忙啊!”

“我收拾好,等一下媽媽過來看著會很安心,我現在就去外面等我媽他們。”

“你要走到外面去?你還不能走太久,你如果不想早點出院,你隨便。”

“好嘛好嘛!那我就在醫院里等。”

“我現在有事不能寸步不離的跟著你,你不能出醫院大門,聽到沒有。”

“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

我在醫院里走走停停,看著很多病人在垂死掙扎。醫生忙忙碌碌,護士手忙腳亂,家屬戰戰兢兢。仿佛就我一個閑人無所事事。當我走到樓梯口,一個氣質非凡、雍容華貴…五十來歲的女子坐在地上氣喘吁吁。我走上前

“阿姨,你沒事吧!來,我扶你起來,地上有濕氣,尤其是醫院的地濕氣特別重。不能坐得太久…”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

“小姑娘,你是這個醫院的病人。”

“是的阿姨!我剛做好手術沒多久。”

“年輕就是好啊!剛做好手術你就下床了。”

“阿姨看上去也很年輕啊!我剛剛差點就叫你姐姐了。我好得差不多了,阿姨你也是來看病的嗎?”

“還年輕,我都五十來歲的老太太了。我是來看我兒子的。”

“你兒子也是這個醫院的病人嗎?”

“我兒子他是醫生,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今天是周末,本該是休息的,公司等著他下午去開會,給他打電話他說醫院這兩天很忙,叫我把會延遲,過幾天才能回去,所以我今天過來看看他到底有多忙。”

“這樣啊!阿姨我先扶你去我病房休息一會,再陪你去找他。”

“不行,我走不動了。”

“沒事,我來背你。”

“你不是剛做好手術嗎。你背我你的傷口會裂開的。”

“沒事,我身體底子好,不信你上來試試。”

我把阿姨背回我病房放到我病床上。

“阿姨!我去給你叫醫生。你等一會兒。”

“這傻孩子,還用你去叫嗎!床頭這個鈴是擺設啊!”

“你看我急忘了。”

阿姨按了一下床頭的鈴,華醫生飛奔過來。看著我站在門口,雙手放在我肩上

“你沒事吧!”

“不是我,我剛剛在樓梯口看見一位氣質很好很漂亮的阿姨癱坐在地上走不了。我把她背回來,你趕緊給她看看。”

華醫生氣得說話都有點大聲。

“背回來,你背人回來。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阿姨走不動嘛!”

“你不會叫人幫忙嗎?”

“我一路走過去,看見所有醫生護士都忙得不得了。再說了,我不是也沒事嗎?”

“你還沒事,你看你,血都把衣服染紅了,快讓我看看傷口怎么樣?”

阿姨看了半天,實在看不下去。

“你小子吵什么吵,我都躺半天了你也不進來看看。”

華醫生脫口而出。

“媽,你怎么來了。”

我眼睛都直了。

“媽……?華醫生,你說這位阿姨…她是……”

“是我媽。”

“阿姨好,原來你就是華醫生的媽媽。我剛剛看到氣質脫俗明眸皓齒,我還在想,誰家的媽媽這么有氣質。其實仔細看華醫生很像你,怪我眼拙沒看仔細。

阿姨華醫生,我……我先出去走走,你們好好聊聊。”

華阿姨叫住我。

“小姑娘,你別走,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怎么樣。免得我那沒出息的兒子怪我這個老太婆。”

“阿姨,誰說你老,你有沉魚落雁之貌,閉月羞花之容,你生得如此傾國傾城,好多電影明星不及你萬分之一。你不說都以為你才三十來歲呢!”

華阿姨哈哈大笑。

“小楠,你聽聽人家是怎么夸我的,再想想你平時怎么說我的。”

“媽,你說什么呢!我平時怎么說你了呀!她叫小默,是前兩天我和老師一起從鬼門關搶回來的。”

“哎呦!這個小姑娘太會說話了,小默是吧!我好喜歡。小楠,你說你的老師劉醫生也來了,小姑娘,看來來頭不小哦!能把劉醫生驚動過來。他可是好久沒親自動手了,快過來阿姨看看你的傷,你剛剛沒跟我說你做的是大手術,不然我也不會讓你背我的,你這傻孩子。”

華醫生慢慢解開我的衣服,背后的傷口確實裂開了,痛得我滿頭大汗暈了過去。華阿姨一看……

“怎么這么嚴重,小楠,什么傷這么嚴重……背上的肉都沒有了,到底什么傷。”

“她是一位很特殊的病人,身上的傷是她奶奶打的。來醫院的時候肝和肺有一部分已經壞死了。整個背部開始發黑又腫,里面全是毒血。背部的肉已經腐爛,我給她清理腐肉的時候沒打麻藥她也沒有出一聲。硬生生挺過來,放了一晚的毒血才做的手術。我給他做檢查的時候看到報告都嚇一跳。我和劉老師給她做了好幾個小時的切除手術,都沒想到能把她救回來,只能聽天由命。”

“正是青春年華的年紀啊!可憐的孩子。”

“是啊!做醫生這么久還沒遇到過這么特別的病人。”

華阿姨感嘆道。

“這么堅強的女孩子怕是只有她了。那她父母呢!”

“做手術那天她媽媽來的,第二天小默就叫她媽媽回去了。她媽媽來醫院的時候也是全身的傷,整只手臂被她奶奶用開水都給燙熟了。當時小默怒火攻心,吐了一口鮮血就暈過去。手術的時候,我和老師都知道小默只剩一口氣,我們沒敢跟她媽媽說。只能盡力搶救,小默是第二天午才醒的……一醒來就惦記家里無人看管的妹妹,就叫她媽媽回去。她爸爸好像去世有兩年了…留下姐弟四個和媽媽,幾乎天天被她奶奶欺負。他們的生活真的是慘不忍睹,水深火熱…”

“弄半天,她的傷是她奶奶打的?她奶奶真夠狠的。可憐的孩子,受這么重的傷。做這么大的手術還去幫助人,心太善良了。小楠,你輕點,別弄疼她。”

“她媽媽等一下帶著她弟弟妹妹來看她。媽,我們家在這里不是有房子嗎?你安排一套給他們住下。方便她們照顧小默,不然來來回回時間耽誤不說,回那個家簡直就是她們的噩夢。”

“你還別說,兩室一廳的那套剛好空著的,里面什么都有。拎包入住……”

“等一下你就說你受朋友之拖,來問問有沒有人需要租房子。順便看看我……”

“你個傻小子,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讓我演起戲來了?”

“媽,你別生氣嘛!助人為樂可是你教我的。她們家條件雖然不好,可是她們也不接受別人無緣無故的幫助。那天她媽媽回去的時候,我給她錢坐車,她死活不要,反而說一番話讓我自愧不如的話。”

“這種就叫,人窮志不窮,我特別欣賞這樣的人。好吧!我今天就和你演一出戲。”

“謝謝媽。”

“等一下看我的演技能不能拿影后!”

“絕對是影后,必須是影后。”

“哎!小楠,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小姑娘。”

“媽,你看她是不是你中意的兒媳婦。”

“長得確實清麗脫俗,眉清目秀,還是小家碧玉型的。心底又很善良,從面相上來看,確實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難怪我這沒出息的兒子會凡心大動。”

“這么說,媽你也看上她了?”

“她要能做我兒媳婦也是我們家的福氣,從她剛剛和我的言談舉止中,看得出來她也是氣質非凡的孩子。最主要以后我就不會那么孤獨天天盼你回家,你不理我我就來找小默聊天。可是小楠,她喜歡你嗎?”

“她應該是喜歡我的。”

“應該…?弄半天你連她喜不喜歡你你都不知道啊!你這蠢小子,等她醒來媽幫你問她。”

“媽,你別問,這個時候你問她,你說她答應還是不答應。以她的性格,我救了她,只要我一句話,赴湯蹈火她都在所不辭。”

“你這樣說,我就更喜歡這個孩子了。就她了,能讓我兒子動心的差不了。”

“你真是我的好媽媽。我好愛你啊!”

我在夢里不停喊爸爸。

“爸爸,你別走……爸爸……”

華醫生看我的夢很痛苦,就想把我搖醒

“小默,小默,醒醒,你又夢見你爸爸了。”

“華醫生,阿姨,我剛剛暈過去了是不是,不好意思又給你添麻煩了。”

華阿姨溫柔的說。

“你這傻孩子,傷成這樣還背我,自己痛暈過去害我兒子著急。”

“實在不好意思阿姨!我一急起來我就忘了身上的傷。華醫生,我媽他們還沒來嗎?”

“還沒來。”

“會不會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怎么辦啊!我現在又走不了。”

華阿姨趕緊安慰我。

“孩子,你傷口剛處理好,你不要激動,可能她們在來的路上也說不一定呢!你不要激動,你看把我兒子急得。”

“華醫生,你不是要去公司開會嗎?怎么還不去?”

華阿姨眨了眨眼睛。

“這事你就別管了,好好休息,我要知道他這么忙,就不會過來找他。這人老了,走幾步就……還害你傷口裂開。”

“阿姨!你不能什么事都依著他。華醫生,你們趕緊去吧!等一下來不及了。”

“我去了誰照顧你,現在去不了了,我調班了,所以現在只能待在醫院,哪里有去不了。”

“公司開會豈非兒戲,全公司的人都在等你的意見,孰重孰輕分不清楚嗎?你輕飄飄的就推掉。就為了一個半死不活的病人,你要讓我內愧神明深感愧怍嗎?”

華醫生見我很愧疚,華阿姨趕緊說。

“沒事了,我剛剛打電話到公司,改期了。我兒子他也是放不下你嘛!”

華醫生趕緊解釋。

“你別生氣,別生氣,我也不是全因為你不去開會,我今天新增了很多病人走不開。”

“我不想因為我耽誤你做事,不然我的罪孽就深了。”

剛聊了幾句,我媽他們就到了。

“媽,你們來了。小布小宇,我想死你們了。快來讓姐姐看看你們有沒有怎么樣…”

媽媽向華醫生打招呼。

“華醫生好,這位太太是……”

“阿姨,這是我媽。”

“華太太你好!我是小默的媽媽。看華太太氣質非凡雍容華貴,難怪華醫生才這么優秀。”

“你好小默媽媽,你也是不同凡響,能生出這么討人喜歡的孩子,你也很優秀,剛剛小默還在擔心你們。”

小宇拉著我的手。

“姐姐,你那里痛,我給你吹吹。”

“小宇乖,姐姐不痛,看見你們沒事我哪里都不痛了。快叫人,這是英俊瀟灑,年輕有為的是華醫生,這位漂亮有氣質的阿姨是華醫生的媽媽。”

小宇拉著辣條麻花辮。

“華醫生好,漂亮阿姨好,我叫小宇,謝謝你們救了姐姐。姐姐不哭,小宇給你擦眼淚。”

小布有點羞澀

“華醫生好,華阿姨好。”

“小宇,背上的傷怎么樣了。”

“早好了,不要老是擔心我們,自己病成這樣也不說。”

“姐姐沒事了,沒事了。”

華阿姨看著我們一家人相親相愛。

“你們一家人的感情真好,太感人了。”

華醫生就開始和華阿姨一唱一和的。

“媽,你今天來找我干嘛呀!我醫院最近太忙我過幾天休息就回去了。”

“我是受朋友之拖來看看有沒有需要租房子的隨便來看看你。”

媽媽一聽華阿姨的朋友有房子要出租。

“租房子?華太太,你的朋友有房子出租是不是,離醫院多遠,我剛好想租個房子方便照顧小默。不能總麻煩醫生和護士。”

“小默媽媽,我朋友的房子,離醫院很近,出醫院大門左轉走幾步那個巷子里,房間里面什么都有。”

“可以做飯嗎?一個月大概多少錢?”

“可以做飯的,我現在帶你去看房子。房租的話你看了房子以后再說可以吧!”

媽媽轉身對我說。

“小默,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我想在這里租個房子賣吃的,早上賣早餐,晚上賣夜宵。你覺得怎么樣?”

“媽,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可是弟弟妹妹上學在哪里上?”

華醫生趕緊說。

“這個我幫你們問,你弟弟妹妹上幾年級。”

華阿姨笑了笑

“你這傻小子,你懂什么,我去問,我有同學是做老師的。教小學,初中高中的也有,孩子讀書的事包在我身上。”

媽媽拉著華阿姨的手,激動的說。

“華太太,真的是太感謝你了,你們是我家的貴人。”

“不要貴人不貴人的,說不定以后是一家人。”

華醫生打斷他媽媽的話。

“媽,你在說什么呀!”

華醫生拉著小布小宇。

“小布小宇,哥哥帶你們到處去逛逛好不好?姐姐要休息,媽媽要去看房子。所以你們只能由我看著嘍!”

小宇盯著華醫生看。

“哥哥,你好帥啊!我長大一定要找像你一樣帥的男朋友。如果你不嫌我小的話,我也可以做你的女朋友。”

“小宇小妹妹,等你長大我都老了。走,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媽媽叫住華醫生。

“華醫生等一下,這是三萬塊錢,小默的手術費。我去找過劉醫生,他說小默的手術費是你墊的。我知道不夠,其他的等我賺了錢我再還你。”

“阿姨!你這是干什么呀!錢以后再說。”

“不行,這個錢今天你必須收下。”

“阿姨!你聽我說,你們現在不是要做生意嘛!就當我投資入股可以不?”

“我沒做過生意,萬一……。”

“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會賺,不會有萬一的。”

華阿姨見媽媽左右為難。

“小默媽媽,你就聽小楠的吧!你現在處處要花錢,以后賺了再還也不遲。”

“那你就先拿著兩萬,這一萬當入股。華太太你替他收著。”

“他的錢我從來不過問,你就聽他的吧!”

我看著媽媽手里的錢。

“媽,你哪里來的三萬塊錢,你是不是把我爸留下來的那尊觀音相賣了?”

小布仰仰頭…

“姐姐,那尊觀音相被奶奶搶走了,媽媽把糧食和地全都賣了。”

“你說什么小布,觀音相被奶奶搶走了?媽媽把糧食和地也賣了?”

原來媽媽這次出來就沒打算再回去,也好,離開那個龍潭虎穴也許是件好事。但是我想不通,奶奶為什么要把觀音像搶去…我氣得血壓直線上升,華阿姨趕緊安慰我。

“小默,你別激動,不要激動,傻孩子。阿姨心疼你啊!你們離開那個家說不定說件好事呢是不是。”

“阿姨,我沒事,我弟弟妹妹讀書的事就麻煩你了。”

“放心吧孩子,好好休息,我帶你媽先去看房子。”

華醫生也溫柔的說。

“我帶弟弟妹妹去逛了。想不想吃點什么我給你帶回來?”

“我想吃紅燒肉。”

“吃這么膩啊!加碗稀飯就給你帶紅燒肉。”

“好吧!聽你的。”

華阿姨取笑道。

“這倆孩子。小楠,小默現在能吃那么膩的東西嗎?”

“當然不能吃了,可是你看她那么虛弱。少吃一點沒事,還有我在的嘛!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媽媽斜了我一眼。

“華醫生你也別太慣她,不能吃就不要讓她吃。”

“我要再不慣她,就沒人會慣她了。”

病房瞬間很尷尬,小宇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

“媽媽,我知道了,華醫生喜歡姐姐,這句話我以前聽爸爸對你說過。爸爸有一次對你說,你是他老婆,他不慣你就沒人慣你了。”

我拍了一下小宇的背。

“小宇,你多大點就亂想些什么。華醫生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別瞎說啊!”

“那你們就當我小孩子瞎說得了。無知的大人們,真叫人操心啊!”

小宇把大家都逗樂了。華阿姨摸了摸小宇的頭悄悄對小宇說。

“你個小機靈,你姐姐有你一半開竅就好了,你看小楠哥哥做得那么明顯你姐姐還是看不懂呢!”

“阿姨,你說,需不需要我幫忙!”

“噓!小點聲,別讓她們聽見,靠你了。”

“包在我身上,哥哥那么帥,做我姐夫開心死了,帶出去超有面兒。”

“那我們就說好了,你答應阿姨要做到哦!”

“必須做到。”

媽媽看見小宇鬼機靈鬼機靈的。

“小宇你和阿姨聊什么呢!”

“媽,我們沒聊什么,阿姨夸我長得機靈。”

華醫生拉著小宇他們走了。

“走吧!小布小宇,跟哥哥走,現在去夜市應該開始了。我也好久沒玩去了,今天可是沾你們的光哦!不過夜市人很多,你們一定要緊緊的拉著我的手。”

“被這么帥的帥哥牽手太幸福了,我超級愿意哦!”

小布取笑小宇人小鬼大

“小宇你完了你,你不會真的是看上華醫生了吧!”

“他要是不嫌我小的話,我愿意做他女朋友哦!”

“簡直受不了你,你才11歲啊!”

“哥,我12歲了。”

華醫生被逗得哈哈大笑。華阿姨和媽媽也離開了。

“小默,你好好休息,我們走了,順便找個店面。”

“有勞華太太了。”

“麻煩你了阿姨!”

媽媽肯定是受不了了才選擇出來的,她把家里的糧食全賣了是給自己斷了回家的路。我思前想后,傷口的痛已經壓不住我心里燃起的那團熊熊努火。媽媽一直忍氣吞聲,苦心經營這個破碎的家,最終還是逃不出他們喪心病狂的折磨。這下好了,我可以無所顧忌的去面對他們,此生和他們勢不兩立。

大概一個多小時后,媽媽就回來了。

“小默,我回來了。小宇他們還沒回來嗎,是不是玩瘋了?”

“媽,華阿姨呢!”

“太晚了我就讓她回去了,全靠華阿姨房子租到了,店面也租到了。明天我就開始準備…”

“媽,剛剛他們在我沒看你的手,現在快給我看看。”

“沒事了孩子,真的沒事了。”

“媽,我忍了很久了,如果想讓我安心就快給我看看。”

媽媽脫掉外套,手臂上的傷被衣服摩擦現出泛紅的傷。華阿姨拿鑰匙來給媽媽,一進門就看見媽媽的手臂。

“小默媽媽,你的手臂傷得這么嚴重啊!你怎么不說。”

“華太太,你還沒回去啊!”

“我剛要走才想起來,房子和店面的鑰匙忘記給你了。若不是這樣,還不知道你居然也傷得這么重,走我帶你去上藥。小默,你千萬不要激動,不要哭,你一哭阿姨的心跟著疼。”

華醫生他們剛好來到病房門口。

“怎么了媽,在外面就聽見你叫小默不要哭。”

“小楠你看小默媽媽的手臂。”

小布擦掉眼淚。

“媽,是不是那天晚上奶奶那壺開水燙的。她原本是想把開水潑向我的,媽媽用手臂擋住了。”

“奶奶為什么要拿開水潑你啊!小布?”

“她來拿觀音相,我和她搶她就順手把裝滿開水的開水壺砸我身上。被媽媽及時用手臂擋住了,怎么傷得這么重。媽,都怪我,我不該和她搶,她要我給她就是了嘛!家里能拿的都被她拿光了,唯獨那個觀音相是爸爸留下來的。我不想被她搶去…”

華阿姨叫華醫生趕緊把媽媽帶去上藥,怕我看著難受。

“小楠,快帶小默媽媽去上藥。不要讓小默看著難過。”

“阿姨,我帶你去上藥。”

“我倒無所謂,苦了他們了。”

華阿姨坐在我床邊。

“小默,你不要擔心,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上的傷養好。你奶奶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怎么這么狠。”

“我奶奶她不是人,是魔鬼。不,她比魔鬼還可怕。阿姨,太晚了,叫華醫生送你回去。”

“那你好好休息,阿姨有空再來看你。房子和店面的鑰匙,你等一下交給你媽媽。跟她說,不管想做什么等手上的傷好了再做。”

“謝謝你華阿姨,謝謝……,”

“那我走了,你好好把身體養好。”

華阿姨走了,我看著小布小宇。

“小宇小布,你們跟華醫生出去有沒有亂花他的錢?”

小宇眨著靈動的大眼睛。

“我們沒有,媽媽教育我們,不能亂花別人的錢。所以我們剛剛和哥哥出去,看見漂亮的東西我們看看就好了。哥哥說給我們買我們都說不喜歡。”

“你們都很乖,姐姐為你們自豪。”

我們的對話被華醫生聽見了,他只是默默的抱了一下小宇和小布

“小默,我送我媽回去,阿姨還在上藥。今天阿姨她們在。我過來不方便,你就好好休息。明天見…”

“路上注意安全,替我跟阿姨說聲謝謝。”

小宇、小布和華醫生揮揮手

“小楠哥哥再見”

“華醫生再見”

“小宇小布再見。”

華醫生走了沒多久,媽媽就回到病房。

“小默,這兩萬塊錢你要想辦法先還給華醫生,他為我們已經盡心盡力,不能再讓他花錢,不夠的我以后賺了再還他。”

“我明天給他,媽你的手現在怎么樣?”

“上了藥好多了,這些是華醫生開的。搽的吃都洗的都有。”

“這是華阿姨給你房門和店面的鑰匙,不管你做什么,一定要等手上的傷好了再做。”

“媽媽答應你,剛剛華醫生也這樣說,為了能讓你安心都依你。”

“現在不早了,你帶小布和小宇去租房子哪里休息吧!”

“我們走了你怎么辦?”

“我都好了,你看,我今天把醫院走了一圈。”

“孩子,別瞞我了,今天我們沒到之前你暈過一次。”

“媽,你也不要硬撐了,你更需要好好休息。”

小布表情凝重。

“媽,你就聽二姐的吧!在這里推來推去只會讓我們更加心疼彼此。為了不讓彼此擔心,你帶小宇回去休息,我留下來照顧二姐。”

我語氣很堅決。

“誰都不要留下,都回去休息。小布回去幫媽媽做點事,鋪個床什么的,鋪床應該會吧!”

“好吧!那我們走了。”

我把媽媽他們叫回去睡覺,自己沉思著。只想讓自己盡快好起來,閉上眼睛,希望會是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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