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路漫漫

深夜，無量山，酆都城。

“嗯，說吧，說說這八年發生了些什么？”段昊半臥在軟塌上懶散的問道。

“恭迎主上歸來”殿內稀拉拉十幾個人異口同聲道。

“行了，說吧，從秦廣王你來說吧，說總結”段昊揮揮手。

“啟稟主上，八年前屬下接手地府，八年來，地府的殺手、情報已經走上正軌，分離開來，八年中地府共收錄人員約六萬五千人，已全部清查五代，沒有問題，解決外部探子四萬余人，分屬殺手、情報、經濟的附屬人員超過二十萬人，全部為單線發展，地府主體目前并未暴露，八年來武林中的情況平穩，其一，自虛竹離開擂鼓山以來，一行前往西夏，偶遇天山童姥散功遭李秋水追殺，一路保護，具體發生什么不清楚，只是最后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都已陣亡，兩人功力皆傳于虛竹，虛竹接任靈鷲宮宮主之位，后虛竹撞破靈鷲宮下屬勢力集結造反，順勢解除天山童姥的控制，結成靈鷲宮同盟，太子殿下當時也在，湊巧與虛竹結拜，后虛竹離開靈鷲宮，重回少林，目前在少林寺中受戒；其二，七年前，聚賢莊一夜之間被滅滿門，只有其少莊主游坦之不見尸首，后經過我等調查應該是鳩摩智出手，原因不明，目前尚未公布消息；其三，蕭峰與塞外部落巧遇大遼皇帝，并與其結拜，后大遼高層叛亂，蕭峰憑一己之力撥亂反正，受封大遼南院大王”秦廣王不帶感情的匯報到。

“嗯，算是沒有出乎預料”段昊點點頭“朝堂上呢？”

“兩年前大理國土已趕上大宋，各部官吏不足，有些人又開始蠢蠢欲動，我等暗衛出手又清洗了一遍，暗衛已將此上報皇上，提高官吏供奉，目前各部還算清廉。”秦廣王答道。

“嗯，干的都還不錯”段昊笑道

聽到這句話，廳內十數人心頭的石頭總算是放下去了。

“我知道你們想知道這八年來本座去哪兒了，干什么去了”段昊默默說道“本座知道你們在想些什么，時間長了，大家難免有些別的心思，這無可厚非，但是你們還是很克制的，沒有發生我預測中的最壞結果”

廳內的眾人瞬間全部跪了下去連道“屬下不敢”

“或許你們都知道我這次出去是去殺人，以求突破，那么我現在告訴你們，本座已經突破了，本座把南方和西南方血洗了一遍，八年，本座殺了五千余萬人，本座現在不想殺人了，厭倦了，本座不需要你們說什么永遠忠誠，但是在我還存在的時候，都把自己的小心思收一收，不要想著自己隱藏的深，大不了再屠五千萬，很簡單的，沒人攔得住本座，明白么”段昊沒有理會，淡淡的說道。

廳內眾人嚇得近乎魂魄皆散，五千萬人吶，不是幾百人幾千人啊。連忙回應道：“屬下謹遵主上之命。”

“行了，秦廣王留下，其他人散了吧。”段昊擺擺手。

“屬下告退”

瞬間，空曠的大廳里就只剩下兩道黑影。段昊站起身來：“我快要走了，最多還有十年，地府會交到你手上，至于以后會發展成什么樣子，看你自己了”

“主上，屬下能否跟隨”秦廣王并未立即答應。

“哎，跟隨，我都知道自己要去哪兒，怎么跟隨”段昊輕輕嘆了口氣。

“你跟我的時間最久，‘地府’算是我留給你的禮物吧，行了，后續我會逐步幫你收尾，選個繼承你位子的人吧，待我走后，你便是酆都帝君了”段昊轉過身默默說道“去吧，讓我自己靜靜”

“主上，地府的帝君只有一個，若您真的走了之后，那我便是‘諦聽’，屬下告退”秦廣王默默說完轉身離開。

“還好，還不算眾叛親離啊”段昊苦笑道。

家里所有人都只會害怕他，朝臣也害怕他，連自己嫡系的屬下都懼怕他，沒人愿意與一位隨時可能殺了自己的人待在一起。

五千多萬，段昊自己也沒想到，開始還能有所克制，后來慢慢的就迷失了自我，若不是神庭的血紋，段昊現在怕是早已成為了一頭只知道殺戮的怪物。五千多萬的靈魂，段昊根本吸收不了，全部儲存在血紋內，當初的十三位跟隨者就沒那么好運了，只剩下三人，卻也迷失了最后的神志，徹底成為了傀儡，段昊將自身的意志灌輸進三具傀儡中才勉強控制他們不再繼續殺戮。直到現在，段昊自身的靈魂才逐漸趨于圓滿，但是卻始終無法完成蛻變，只能達到身與氣合，無法達到神與意合，這些年來體內的殺戮氣息、死寂氣息、慈悲氣息加上自身最開始的逍遙氣息混合在一起，時刻阻撓著自身神與意合，無法相融。殺戮氣息來自這些年來屠戮的萬千生靈，死寂氣息來自于這幾千萬生靈死亡后萬物寂滅的感悟，慈悲氣息來自于段昊從迷失殺戮中清醒過來產生的眾生慈悲之念，皆是來之不易，難以舍棄。

半晌后，段昊終于還是決定剝離自身的其他氣息，看能否注入三具傀儡中保留下來，只留下最初的逍遙之意，待境界突破后再來進行融合。

…………

“段兄弟，找我來有何事啊”蕭峰笑著走進屋來，蕭峰算是目前為數不多不懼怕他的人了。

“蕭大哥，坐下聊”段昊一擺手道“八年前，我讓蕭大哥等幾年，現在總該給你個交代了”

蕭峰驀然轉頭，臉色嚴肅了許多“請段兄告知，蕭某感激不盡。”

“事情的起因你應當是都了解了吧，我也就不多說了，我只告訴蕭兄一件事”段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令尊尚在人世”

“嘭”蕭峰瞬間站了起來，體內真氣一瞬間失控，身后的椅子便化作一地碎屑。“段兄此言當真？”

“十年前我在少林藏經閣見過令尊”段昊笑道“只不過令尊已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并未知曉我存在，時至今日我依然勸肖大哥不要沖動，你不一定找得到令尊，時間是最好的方法，耐心等下去，你們父子終可相見”

蕭峰沉默了。

“哦，對了，我勸蕭兄最好放棄大遼的南院大王職位，否則等到大遼向大宋舉起屠刀的那天，恐有性命之威，當然只是我個人的建議。”段昊繼續說道“蕭兄靜坐一會兒，好好想想吧”

說完段昊起身離去。

“父親，母親，孩兒有事與你們商量，可否？”段昊在書房外說道。

“昊兒啊，進來吧，沒外人”書房里傳來段正淳的聲音。

“昊兒，有何事啊”段正淳笑著道，要不了十年，大理的版圖估計會是大宋的兩倍還有富余的，能不開心么。

“父親，母親，孩兒要離開了”段昊笑著回道。

“昊兒，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么，你這才剛回家就要走么，娘親還沒好好和你聊過，還沒抱上孫兒，你要去哪里啊”刀白鳳一聽急了，放下手中的茶壺，馬上跑到段昊身邊，拉著他的手問道。

“對啊，昊兒，何事不能緩緩么？”段正淳也起身問道。

“父親可知我前次離開時為了什么？”段昊笑著問道。

“你是因為想要突破武學么？”段正淳疑惑道。

“是的，現在即將突破了啊”段昊笑道。

段正淳一怔“什么意思”

“這方天地留不住我了，在排擠我呢”段昊笑笑。“這次離開，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吧，就說我閉關了，等徹底吃下這些版圖了在宣布吧，暗衛那邊我已經交代好了，稍微盯一下就可以了”

“昊兒，不能留下么？”段正淳眼神有些復雜，刀白鳳已經開始哭了。

“這并不是我能做主的啊”段昊無奈道

“父親、母親，有緣再會吧”段昊上前抱著兩人拍了拍說道，轉身便消失不見了。

…………

半年后，昆侖山下。

“主上，愿您前路無阻，歸來有期”秦廣王看著段昊的背影呢喃著，微風撩起黑袍的頭罩，一頭青絲迎風飛舞。

段昊緩緩的向著昆侖山上前行，他知道那位名叫秦廣王的女子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上一世的慘狀現在還歷歷在目，他還是無法去對任何人做到放心。

“就算是我辜負她了吧”段昊腦海中想著，腳下的步子卻越發的堅定了。

其實，段昊對他們說的都是半真半假，主要是體內的暴虐很容易因為外界的刺激而爆發，段昊不得不盡快著手解決。

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再適合不過了。